第四百三十二章 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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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愛憐
第四百三十二章 愛憐
潘子韜手在褲兜裡摸了摸，衝她揚了揚下巴。“介意我抽支菸嗎？”
“不介意。”
潘子韜點一支菸，緩緩呼了一口。“今天既然問到了這個問題，還希望白小姐能坦白回答的好。”
白倩倩點點頭。“潘總請說。”
“你跟潘振華是什麼關係？”
白倩倩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時羞憤，奇怪，後悔齊齊湧上心頭。臉色更加蒼白，眼神閃躲到一邊，有些尷尬的無法張口。
看她說不出口，潘子韜又換了一句問。
“白小姐是個聰明人，對這次綁架事情，有沒有什麼具體想法？到底是誰？動機是什麼？白小姐有沒有猜想過？”
白倩倩頭偏在一邊，原本她確實以為是潘振華，但是潘子韜這麼一問，讓她心裡忽然閃過一個詭異的念頭。
這個念頭只閃了一秒馬上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搖著頭，嘴裡喃喃自語，不敢相信的勸著自己。
“不可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不會這麼做的……”
潘子韜蹙了蹙眉頭。“誰？潘振華嗎？你猜到是他了對不對？白小姐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有沒有什麼有利的證據？”
白倩倩繼續搖頭，一滴蒼白的眼淚從她眼底滑落。
“不是，不是的……讓我想一想，讓我好好想一想……潘總，您別問了。讓我好好想一想……這不可能的……”
剛醒過來，看她的樣子虛弱又痛苦，潘子韜也不忍心多問。伸手掐了煙，衝她低低說了一句。
“好吧，我先不問。白小姐先好好休息。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白倩倩繼續偏著頭流眼淚，對他的話置之不理。
潘子韜站了兩秒，轉身關上門出去。
蘇穎還在睡，病房裡只有醫用器械時不時發出一聲滴滴的聲音。他拉了張椅子，去她身邊坐下。
蘇穎的頭髮很髒，滿是幹了結成條的泥水。額頭上，手指上，胳膊上，也都是幹了貼在面板上的泥點。
偏偏她的臉還挺乾淨。
雖然蒼白，但是白嫩光滑，眼皮微微合著，眼底的藍色毛細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潘子韜越看越愛憐，越看越難受，起身在她眼皮上親吻一下。然後打算弄些熱水來給她好好擦擦。
她那麼愛乾淨，愛面子，醒來看到自己如此狼狽，肯定會捂臉尖叫的。
醫生和小護士說的誠誠肯肯，潘子韜低頭看自己一眼，確實也很狼狽。
剛剛淨潘著照顧陸展雄了，連自己洗澡換衣服的事都沒想起來。
“行。”他把毛巾丟進盆裡，“那我先回去換件衣服，馬上就過來，麻煩你們好好看著她。”
開車去附近的商場幫大家各買買了一套衣服。重回688開間房。
路過陸展雄房間的時候，伸手按了門鈴。
沒反應。
估計已經睡了。
他正打算把衣服掛在門把上，門卻突然從裡面開了。
“誰……靠，果然是你！”陸展雄酒醒的也太快了，現在裹著浴巾站在門口，精神抖擻的，簡直讓人懷疑他兩個小時前醉醺醺的樣子是裝出來的。“怎麼這時候過來？太太怎麼樣了？”
潘子韜白他一眼，伸手把裝衣服的袋子塞到他懷裡。
“你特麼的剛剛到底醉了沒有？陸展雄，你的酒量絕對不止八兩，淨特麼在我面前裝！……人還在裡面嗎？”
陸展雄接過袋子看了看，笑的大白牙露出一排。
“嘿嘿，沒裝，剛剛真醉了。這不是……”他伸手在潘子韜身上捶一下，聲音壓低幾分。“謝謝你啊，潘老二，今天這事辦的漂亮。”
“滾！”潘子韜推開他的拳頭。“既然人在，還不趕緊滾進去。少在這裡跟我白話。”
“成。”陸展雄趕緊關門衝他眨巴眨巴眼睛。“回見！”
回自己房間洗漱一番，換上乾淨衣服，看看時間已經將近一點了。
他撐了撐沉的抬不動的眼皮，再次回到醫院去。
小護士果然乖乖的坐在蘇穎病床前看書。
他走進去，護士轉頭看一眼，馬上笑了。
“您過來了我就走了。太太沒什麼事，您也先休息一會吧。”
潘子韜真誠的回她個笑臉。“謝謝。”
把陪護病床拉到蘇穎身邊來，抓著她的手躺下，不出一分鐘，潘子韜就沉睡了過去。
睡的不是很安穩。一睡著就開始做夢。
夢裡和蘇穎手牽手來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不知道是森林公園還是什麼旅遊景區。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美不勝收。
潘子韜心情很好，一直低頭看著蘇穎笑。無奈她卻不高興，眼睛飄忽的看著前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怎麼了？”他想問她。
她偏過頭不去看他，手也開始掙脫他的手指。
“蘇穎，你怎麼了？”他再去抓她，她卻突然向遠方跑了起來。
“蘇穎，你站住！你怎麼了？不許跑！你給我站住！”
話音剛落，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淵，蘇穎來不及停止腳步，尖叫著跳了進去……
“穎兒！”潘子韜渾身一凜，一下子驚醒過來。下意識轉頭去看蘇穎，卻一眼看見床頭的心電圖監控器幾乎快沒有曲線了！
手還抓著蘇穎的手，只是她的手燙的嚇人。潘子韜慌忙按了床頭的呼救鈴，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也是燙的嚇人。
“蘇穎！穎兒！你醒醒！不要睡了！你醒醒！快睜開眼睛看看我！蘇穎！”
潘子韜慌亂的去搖她，生怕她這一睡就永遠醒不過來。
醫生和護士聽到鈴聲快速趕了過來，他退到一旁，醫生看一眼心電圖，又拿手電看了蘇穎的眼皮和口腔。
“準備搶救，去通知李主任過來一趟。”
護士趕緊往外跑。
醫生把蘇穎連帶病床一起往外推。“潘先生，麻煩您讓開一下。”
潘子韜胸腔裡面突突直跳，聽醫生的話往旁邊站了一下，聲音沉得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她怎麼了？”他問。
“有可能是肺炎引起的心悸，潘先生，來不及解釋了，您先讓開一下。”
他猛的上前一步抓住醫生的手。
“她不會有事吧？她不許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我們盡力……”
“不行！你們保證！”
“這……”
“不能保證我拆了你們醫院。快去吧。”
醫生看他一眼，嘆口氣無奈推走。
潘子韜只緊張了一下，現在又冷靜下來了。
他繼續回**坐著，伸手摸了支菸出來點上，給王院長打電話讓潘氏的醫護人員過來。
煙抽完，抬頭看窗外，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怦怦。”門上響了兩下。
抬頭一看，白倩倩站在門口。
“剛剛推過去的是謝經理嗎？”她神色侷促不安，手指緊緊的攪在一起。“她怎麼了？是不是摔的很嚴重？”
潘子韜從**站起來，伸手撣了一下自己褲子，雙手抄進褲兜裡。
“是。所以，你知道什麼有力的證據嗎？”
“我……”白倩倩看他一眼，馬上又垂下頭去。“不知道。”
“白小姐，”潘子韜不自覺又想伸手摸煙。“潘振華這麼值得你維護？我倒是真沒想到。既然你什麼都不願意說，何苦又跑過來假惺惺的關心她呢？”
“我……”白倩倩試圖辯解。“我沒有假惺惺。潘總，謝經理和我早就認識了您是知道的吧？”
“什麼都不用跟我說。”潘子韜伸手打斷她。“我最近被人威脅夠了，一句多餘的廢話都不想聽。白小姐有不說話的權利，你回去養著吧。事情我可以查清楚。”
“潘總……”
潘子韜用下巴指了指床頭豎著的一個精美的袋子。
“那件衣服你拿去穿。潘氏醫院待會兒有車，跟他們一起回去吧。”
但是現在看來，幾乎是不可能了。
他不想鬥，不代表別人不想。
他滿足現狀，總有人不滿足自己的現狀。
他宅心仁厚，別人快要覺得他是軟弱可欺了。
如果不把背地裡興奮作浪的傢伙揪出來，自己恐怕是永無寧日。
手機掏出來，撥個電話給張明。
“張明，你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接著上次的事情去查吧。”
張明有些不解。“潘總，您不是說……”
“改主意了。有人拿我當病貓，再放過他們我特麼要窩囊死了。”
“是。”
“低調點，注意安全。”
“嗯。”
掛了電話，去搶救室門口等。
看著門上那幾個熟悉的字，他眼眶微微有些發酸。
驀地，門打開了。一個護士伸頭出來看了他一眼。
潘子韜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那個讓他籤病危通知書的畫面立時浮到眼前。
還好護士只看了他一眼馬上就推開了門，身後的醫生一起推著蘇穎走了出來。
床頭掛著吊瓶，他的心又撲通跌回心裡。
“怎麼樣？”他沒有迎過去，站在遠處冷著聲音問。
護士搶在前面跟他解釋。
“搶救過來了，高燒引起的肺炎，肺裡積水嚴重，恐怕要住院一段時間。”
這個場景，這段話，太熟悉了。
潘子韜一瞬間有種穿越的感覺。
似乎回到他剛認識蘇穎的那個冬天。
她在冰天雪地裡等著她的幫助。
難道這是天意？讓一切重演一次，讓他有一次補救的機會？
病床推回房間，蘇穎鼻子旁邊還呼著氧氣。臉較剛剛進去的時候有了些血色，但是眼睛依舊緊緊閉著，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心痛和愛憐。
醫生翻開蘇穎的眼皮又看了看，轉頭看著一旁一臉自責的潘子韜。
“現在主要就是退燒，只要燒退了病情就能穩定。潘先生不要太著急，她受寒嚴重，一時半會兒燒肯定退不下來。但是咱們也只能一步一步來，先輸液再配合把一些藥吃了，半個小時以後我再過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