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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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趕車回家,俺就沒寫正文了,而是把一直在腦子裡轉的番外寫了。大家去看看,這也算更新,嗚嗚。
4000+,不要霸王俺呀。
另外,這是某貓的專欄,大家若不嫌棄就去收藏一下唄,有驚喜喲親。
【貓的專欄】:B市的冬天總是很冷,連帶著整個校園都少了些許生氣。不過,最近的管理學院卻是出奇的熱鬧。
重點新聞自然離不了熱點人物。溫冉無意識地向林笙的床位上看了一看,那裡已經空了將近兩個星期了,最後一次見到林笙,恐怕就是上一次在酒店外了。
想起那一次,又不免想起某人。溫冉嘆口氣,MSN上劉菲菲敲了一下,她開啟一看,見是一個連結,便順手點了開來。是一個被B大BBS置頂的帖子,她匆匆掃一眼,便頓時被那標題攫住了視線——管院院花已確定恢復單身。
管院院花?林笙?溫冉眨眨眼,往下看。
帖子內容寫得很長,溫冉大致掃下來,只記住了最後一句話:“名花已無主,待得他日佳人歸來,有想法的同志們可以行動了!!”壯志豪言後面還加了一個兔斯基的表情。
下面立馬就有人回覆:“殘花敗柳,稀罕。”
此言一出,立馬得到了不少支援,微弱的反駁聲很快就被淹沒了。
溫冉又看了幾個回覆,隨即關了網頁。林笙的男朋友到底還是出國了,兩人分手倒真是已成事實,不過院裡還是到處有傳言,說林笙已經懷了對方的孩子,男生出國,多半也是因為她拿這個逼得太緊,想要避一避。
這年頭,靠譜的男人到底有幾個?她感嘆一聲,爬下了床。
“菲菲,我去買飯,要不要帶?”
她拍拍劉菲菲的肩膀,此人正混跡於各大名校的BBS,發帖灌水,蒐羅各校囧事,不亦樂乎。聽到此言便自發自動地遞上了飯卡:“今天怎麼勤快了,溫老師,您那幫學生不用管了?”
說起這個溫冉就有些頭疼。前兩天徐歡歡從老家打來電話,說父親病情惡化,於昨日凌晨逝世。電話那頭的聲音沙啞無比,她一時無言,最後也只能說一句“節哀順變”
代課的日子就這麼被延長了。這個她倒是無所謂,只是班裡有個人實在讓她頭疼得很。沒錯,就是那個銼她下場的網球小姑娘——程語。每次看見她溫冉都忍不住有些尷尬,莫名其妙地攪入一場較低年齡層的戀愛糾葛中,這種感覺,還真是說不上來啊。
抓了抓頭髮,往外走。隔壁公管宿舍相熟的女生A探出頭來,看著她,訕笑:“美女,幫忙帶份兒飯唄”
溫冉笑著答應,A忙跳著回去拿飯卡,“對了,溫冉,你們班的童舟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
她一怔,“怎麼了?”
A也詫異,“你不知道,昨天我回來的時候聽見你們宿舍有哭聲。門開著,我進去一看是童舟在哭,我問她她什麼也不說,你確定沒事麼?”
晚上很晚童舟才回來,劉菲菲不在,溫冉從電腦後頭探過頭來,輕聲問道:“舟舟,吃晚飯了麼?”
“哦,吃過了。”她應了一聲,肚子卻不配合地咕嚕了一聲。
兩人面面相覷一陣,倒是溫冉先笑了出聲,爬下床,取出桌子下面的保溫桶,遞給了她:“我猜你是沒吃,還是吃點兒。”
童舟愣了愣,接過保溫桶,低頭不語。溫冉靜靜地看著她,良久,嘆了一口氣:“童舟,跟我說說好嗎,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童舟輕輕地應了一聲,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旋即轉身去鋪床。
溫冉兀自站在那裡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輕輕一笑,“那,有什麼事兒一定要說,別忘了你還有我跟菲菲這兩個朋友。”
說完見她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偏過頭來,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那你睡覺,我,我先上去了。”
說完準備轉過身去,只是,還,小臂便被人抓住,身後傳來一道軟糯沙啞帶著哭腔的聲音:“冉冉……”
她嘆了口氣,轉過身去。
其實事情很簡單,只是有些難以開口罷了。就在童舟忙裡忙外兼職賺錢計劃著寒假去英國見男友的時候,接到了男友發來的分手電話。寥寥數字,將這幾年的感情輕易終結。
童舟默默垂淚,“他說這樣太累了,而且他說不好會不會再回國,讓我別等了。”
竟然是這樣的原因?她有些無語,張了張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你知道嗎,他的家境也不算好,當初出國的時候是借了錢的,我們很少通電話,每次都是靠郵件和MSN來聯絡,只有這一次,只有這一次他打了我的電話。”說著童舟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果然啊,男人為了分手什麼都捨得的……”
她替她擦了擦淚,笨拙地安慰:“別哭了,世上男人多得是。沒了他,再找一個就是。”
童舟噗嗤一聲笑,仿似是在笑她的傻:“男人多的是,可要是前面帶個好字的,可就難找了。”
溫冉凝視著她,驀然覺得感覺有些糟糕。
第二日是週一,她們的課到不是很多,只是因為帶著兩個班,她必須要去辦公室坐鎮。她下意識地向童舟的鋪看去,只見她蒙著被子睡得很沉。她低嘆一口氣,能睡著也是好的。
今天的天氣不錯,她頂著一雙熊貓眼跨過教學區的幾棟,向學院走去,遠遠地看見一個黑色車子停在門口,B字打頭的車名,讓她微微一頓,下意識地站住。這樣的車在學院可真少見。
更讓她驚訝的是下一秒從車內走出的人,一身黑色正裝的葉以禎,他低頭理了理襯衣的袖釦,還未邁開步子,便被車裡探出的一個人叫住,那人遞上一個白色的紙袋。葉以禎微微皺了皺眉,點頭接了過來。
黑色的賓利車。他——回來了?
時間還早,裡沒有多少人,她緩步走入大廳。經過葉以禎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門半掩著,還未想好要不要進去,便已被他瞧見。
“溫冉?”低沉的男聲。
她硬著頭皮走了進去,看見桌子上擺了一盒藥和一杯溫水,不由得問:“老師,您身體不舒服?”
葉以禎覷了眼桌上的藥,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皺,“不礙事,老毛病了。”而後看向她,眉目溫和,“這幾天怎麼樣?”
她有些受寵若驚,“唔,還好。”
他這樣叫她進來,只為了問這一個問題?下一秒,他便打消了她的疑惑,“你交過來的報告我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了,可以直接列印提交。”
咦?她專挑他在香港的時間交的,難道這人在外開會還抽空來批閱她的論文?她偷偷抬頭打量他,只見他喝了口溫水,將藥送進嘴裡,眉頭皺了皺。
溫冉嗯了一聲,內心忽然鬆了一口氣。上次就是站在這裡,她賭氣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雖然他淡笑若常,她心裡還是有些打小鼓。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了,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打量,他側頭問道。
有種被抓包的感覺,溫冉有些小窘,慌不擇路地岔開話題,“老師,香港好玩兒麼?”
“哦,應該會很不錯。”他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如果我有時間逛逛的話——”
溫冉:“……”
還好包裡的手機鈴聲拯救了她的尷尬,慌忙從包裡翻出手機,甫一接通,劉菲菲焦灼的聲線便穿透而來,“冉冉,童舟不見了。”
“怎麼會?”走的時候她特意交代了劉菲菲。得知了實情的劉菲菲也是目瞪口呆,半晌才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我就出去一會兒,回來就不見她了。還有她的好些行李,連帶著都不見了,你說現在她能去哪兒?”
劉菲菲又說了一些什麼,她聽了隱約有種預感,先讓劉菲菲掛了電話,一抬頭,便對上葉以禎關切的眼神。
“怎麼了?”
B市的機場建在東五環外,距離B大很遠。車子開上高架橋的時候已是霞光滿天,天空染成了橘色。溫冉坐在副駕上,無心欣賞車外絢爛的景色,手裡緊緊地握著手機,生怕漏接了任何一個電話。
葉以禎看出了她焦灼的心情,低聲安撫道:“別擔心,童舟也是個大人了,會有分寸的。”
她僵硬的脊背稍稍一鬆弛,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我只是,忽然想到了我的母親——”
他眉頭稍稍一挑,認真地聽她說。而她卻不再說了,連神情都恍惚了起來,就在他以為她在也不會開口的時候,聽見了她低低的聲音,:“老師。距離,是不是不管是時間還是空間,都會是愛情的一道硬傷?”
他微一沉吟,剛想要回答,卻看見了近在咫尺的航站。將車停好,他緩緩一笑,“好了,我們先去把人找到。”
機場大廳人來人往。溫冉環視一圈兒,沒看到童舟的身影。
在電話裡聽劉菲菲說童舟的行李不見了。童舟回家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她的母親早逝,父親再婚,夫妻二人又育有一個小男孩兒。從那之後她與家裡便不算親近。如今,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也只有這個了。雖然昨晚童舟說盡了狠話,可是,她是女人啊。女人,永遠只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因為受某國火山灰的影響,開往歐洲的班機減少許多。葉以禎去總檯詢問了一下,正往回走,視線一轉,便看見了那個抬著頭仔細看電子航班表的女孩兒。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她的背影看上去薄弱,卻安靜。
停頓了片刻,他快步向前走去,“名單裡沒有童舟,她應該還在國內,不行的話我們去火車站找找。”低沉的聲音,彷彿帶著安撫的效果,她輕輕點了點頭,眼睛一抬,視線掠過某處時,眼睛忽然一亮。
“童舟!”
正斜靠在機場指示牌後面的女孩兒聽見這喊聲眼睛豁然睜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聲源。
溫冉驚喜地撲了上去,抓住她的手,叫道:“終於找到你了。”
童舟迷茫地眨眨眼,視線從溫冉移到她身後的葉以禎身上。這個男人,雖風塵僕僕,此刻卻也露出了些許釋然和輕鬆的表情。他們,在找她,為她著急?
“溫冉,我沒事兒的。”她凝視溫冉,說道,“我是心有不甘,也想過不顧一切去英國找他。可是來到這裡我才發現自己沒想象中的那麼勇敢。我退卻了。我坐在這裡,等我什麼時候有力氣了,再站起來。”說著她笑了笑,捋了捋溫冉的頭髮,“你真傻,萬一我真坐飛機走了怎麼辦?”
溫冉看著她搖了搖頭,良久,握住她的手。
車子再開上高架橋的時候已是夜晚,車流疾馳而過,一排排的車燈照的外面的世界流光溢彩,燦爛無比。溫冉陪著童舟靜靜地坐在車子後排,童舟累了,靠著她的肩膀睡著了。她也有些累,閉上眼睛卻毫無睡意。緩緩掀開眸,便看見斜側方男人的側臉,原本英俊的五官被窗外淺黃的燈光描上了一個淡淡的輪廓,透著柔和的光澤,就好像他的人一樣,溫潤柔和的,讓人難以抗拒。溫冉回過神來,看見他伸手揉了揉眉宇,滿臉的倦色難掩,這才想起他也是剛從香港回來,心裡止不住的有點兒內疚。
車子穩穩地停在女生宿舍下,劉菲菲披著一件大衣在門口跳腳,看見她們從車上下來,便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逮住童舟就是一頓好訓,“你說說你,你就算要離家出走讓我們擔心也要擺好樣子,銀行卡都不帶你想幹什麼!”說著一邊拉過她的行李箱一邊向上走去,嘴裡依舊碎碎念,“沒錢了可別想我們,誰管你。”
童舟看著溫冉無奈地苦笑,回過頭來又亦步亦趨地跟著劉菲菲上了。
溫冉站在那裡凝視了一會兒,才想起身後還有個大人物在。她慌忙挪到車邊,湊到車窗前向葉以禎說道,“葉老師,今天真是太感謝您了。”
他淡淡地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再她轉身之際喊住了她:“溫冉。”
“嗯?”她轉過身來,眼睛被黑夜襯得亮晶晶的。
他微沉吟,說道:“人的愛情不會總是以離別終結的,總會有一份愛情,讓你不在乎成本付出,不計較收益回報,連同時間或者空間上的距離,都不能對它構成任何威脅。”
溫冉一時有些怔愣。
他笑了笑,“如果你不願意相信,就把它當做一個例外。我只希望你不要對愛情失望,也不要對它恐懼,遇到這樣的例外,給他一個機會,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