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33章混雜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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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33章混雜氣息
我輕輕扯了扯戈頎掌心的肉皮，示意他不要詰責師琴，師琴畢竟不是人類而是河神之女，就算她生寶寶也是不知道疼的。
戈頎不停地擦拭我臉上的汗水，下一刻他就被瑾妃狠狠的呵斥出去了。
“男人都出去！我保證幫蛇後生下麟兒。”瑾妃明顯嚴肅的瞟了下戈頎，在看看外面的傲月和慕容瑾，略微鎮定道：“把我們用帷幔圍起來。”
傲月聽聞要求，即刻揮手掛起一襲帷幔，把我們靜悄悄的隔在裡面。我彷彿只能聽見鼻子裡深重的呼吸聲和心臟滾動的聲音。
瑾妃抓住我冒出血珠的手，眼裡雖然驚訝，卻還是平靜的道：“蛇後，你放心，當初我為國主誕下麟兒時很順利，雖然痛的想死，卻清楚的記得他從我身體出去時的感覺，他很聽話，好像不願意來折磨為孃的，就乖乖地出世然父王疼愛他。蛇後放心，你需得保持放鬆，用力將孩子往體外推，很快的就能看到他了。”
聽瑾妃一席話，我慌亂的心才安定片刻，相信我會把寶寶生下來，帶著他去找慕桀，然後就住在痕桀殿，哪裡也不去，一輩子平平淡淡和和美美就好。
體內的疼痛再次凶猛的傳來，我瞬間像是被抽乾了血，在空中飄飄欲落，我的手緊緊拽住師琴換上來的手腕，藉以抵消痛感。
模模糊糊的時刻，意識到外面有陌生氣息靠近，想來是魔王和冥王追來了。但隨著越來越近的混雜氣息，才發現不知那兩人，或許更多。
外面就此傳來鬥法的聲音，那熟悉的呼吸聲是幽鏡的，跟他相處好幾次，怎麼也熟悉他帶給別人的那種詭祕感。心裡默默數著，幽鏡，魔王，另外一堆人，遠處有個人一直守著，還有個就要現身的人。
“快——”我嘶聲吼著，“時間不多了！”
瑾妃見我神色慌張，撫著我的額頭，突然出去端來一盆熱水，覺得我時間差不多了，毫無尊貴的皇妃的架子，撩開我的裙襬仔細檢視。在她的指揮下，我深呼吸，用力把體內的肉球往外推，這樣反覆折騰了半個時辰，卻絲毫不見進展，我卻是精疲力竭了。
“瑾妃，我快沒力氣了，怎麼辦？”一邊痛得無法自已，一邊沒了力氣，而外面想必已經亂的一團糟了。
如我所料，幽鏡和乾冰已經趕來，正毫不客氣的步步逼近，而戈頎、傲月和慕容瑾根本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怎麼辦，這次難道真的要被他們一網打盡。
我萬念俱寂，只剩下一個念頭，生下孩子，找到慕桀，否則我活了這半輩子還為什麼。孩子呀，你一定要聽話，乖乖地從媽咪的肚子裡出來，我們好去找爹爹。我在心裡虔誠的祈禱著，只要他們平安，這個世界要怎麼亂都好，誰勝誰負都跟我無關。
“蛇後，再用點力，快要看到頭了！”瑾妃拼命在我耳邊提醒我，被她一刺激，我當下用力擠壓，希望她馬上告訴我，她摸到寶寶的頭了。
瑾妃一邊擦著我額頭的汗珠，一邊平靜的告訴我：“蛇後你放心，我瑾兒家族世代為醫，你和孩子都會平平安安的，用力推！”她的手一直在我身上用力，我只能聽她的話，努力配合著。
外面稀稀疏疏的吵嚷聲傳進來，我不懂得發生了生麼事，只知道他們突然地安靜下來，而此時，我聽見師琴喜悅的驚呼：“出來了！”
“再用力點，快！”瑾妃指引著我，彷彿正從我體內拽出了孩兒。
趁著此時分外安靜的天與地，我一口氣從肚子裡踢出寶寶，當下就長長的吐出體內的氣，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地上，被針刺般尖銳的痛楚折磨的不敢動一下手指頭。眼皮懶懶的蓋在眼球上，稍微瞟了眼她們手裡墨綠色血糊糊的小傢伙，嘴角輕揚
起一抹笑。
我可以安心了，終於看到寶寶出世，不知慕桀看見時會不會笑得合不攏嘴。
他肯定很想念寶寶，天底下那個做爹爹的不疼愛自己的孩兒呢。
我幸福的笑，眼皮沉得厲害，好想睡一覺。
“嫂嫂。”師琴輕輕搖著我的肩膀，即刻就把我喚醒了，“你別睡，夫君和大哥都沒出現，我們還很危險，孩子也才出生，你可不要睡了。”她的提醒不無道理，況且外面也有了其他外人接近，一個不注意，我們可就萬劫不復了。
“對哦，我還不能睡，不能睡。”我抬抬手指，是在沒太有力氣了。
“你試著運氣，把體內濁氣排除以減輕痛苦。”師琴慢慢扶著我坐起來，即刻點住我身上的穴位，暫時穩住體內四處亂竄的疼痛。
我抽出手掌，雙手相互自上而下的渡氣，最後從小腹往上提氣，一口慢慢吐出，終於感到輕鬆點，也不如原先痛苦難捱。淡淡瞧了眼瑾妃手中的孩子，小眼睛半睜半合的，小嘴巴微張，被瑾妃輕輕一拍，就哇哇的大哭起來，哭聲清脆響亮，令整個痕桀殿頓時充滿愉悅祥和之氣。
突然的，慕容瑾在帷帳外喊著：“瑾妃，你們注意安全，外面又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來人都有誰？”我忍著不適急問。
“魔王和冥王，他們帶了很多魔怪來，另外，天有異象，漫天的紅光，會不會有什麼別的事要發生？”慕容瑾仔細告訴我們，令我們都猛吸口氣。
雖然天有紅光這種事從電視和資料上看見過，卻始終沒真的遇見過，他們既然見到了，或許真的會有事情發生。
師琴這時候訥訥的開口道：“會不會是天上來人了？”她的猜測不無道理，只是跟我有何關係，雖是排斥各種極不正常的現象，心裡已經開始擔心幽鏡說過的話。
“別怕，沒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了。”我安慰著他們，的確，最壞不過如此。
那時候，我竟不知我的想法也還是過於天真了，要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我絕不會那樣淡然。
突然再次被體內流出的墨綠色血驚住，為何我的體質發生了變化，我不知，也不知道該問誰，好在瑾妃和師琴都沒有過問。
瑾妃把孩子遞給師琴抱著，為我清理身上的傷口，從懷中取出丹藥喂進我嘴裡。“這類止血丹很是珍貴，特意從御藥房拿來的，眼下看來是休息不了了，我們儘快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你好好休息。”
瑾妃倒是很冷靜，我頗為詫異，本以為一個身份地位尊貴的皇妃不會這般屈尊降貴，不禁看著她嘆息：“你怎麼如此的心善？”
她驀地埋下頭，在我看不懂的眼神下道了句：“當時本不會妥協，誰知今日是心甘情願的。”她痴痴的道，起身往外面去了，下一刻就回到帷帳裡。
“外面來了不少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如何辦？”瑾妃謹慎道，看了眼方才哭罷的孩子。
師琴逗弄著孩子，自己也一臉的憂心忡忡，“不知夫君去哪裡了？”
聽她提起慕夜，我開始懷疑軒轅瑚把人弄哪裡去了，本是尋著她他們的方向回到痕桀殿，這是我和戈頎、傲月共同的看法，怎會有錯。只怕他們都在痕桀殿了，只是躲在暗處吧。
“扶我起來。”我道，狠狠剜了眼不太情願的瑾妃，她好似在告誡我，我不該亂動。“我顧不了那麼多了，若是找不到慕桀他們，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瑾妃輕輕托起我的身子，分外吃力的樣子把我刺激到了，我有那麼重了嗎？我不禁見了眼自己的身體，不見得多麼的發胖啊，因為這些時日來根本沒有好好補養過，也不知寶寶會不會在
母體內營養不良哦。
還沒站直身子，我就噗通一下子往地上摔，好在瑾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讓我輕輕的坐在地上。我才覺得自己多可笑，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顯得可憐極了。
心裡各種複雜情緒往外湧，我不禁屏住呼吸，整個人好似陷阱縹緲雲端沒有依靠。感覺到體內熱血沸騰，越來越有活力的心臟告訴我此刻多麼的緊張，卻不知哪裡來的緊張感。
臉頰驀地滾燙起來，好似慕容瑾說的外面紅光滿天，下意識的摸摸自己臉龐，果然燙得駭人。而額頭越來越灼熱的封印變得格外**，彷彿外面幾撥人都在我的額前打架，令我不得安生。
意念之中的聲音告訴我，不要浪費體力，保持體內法力不流散。
這時，天空響雷陣陣，突然地在頭頂炸開了鍋，我下意識的摸摸額頭，不安的看著孩兒，要把他抱起來看看。
還沒伸出手，師琴告訴我：“嫂嫂，你的臉變了。”
她的話著實嚇我一跳，我趕緊縮回手臂，手掌就摸摸自己的臉頰，除了光滑細膩之感，再無其他。我還想狡辯，“根本沒什麼，就是有點燙。”
瑾妃道：“你變年輕美貌了。”
經她一句話，我才想起，我這段日子都是一個老婆婆的模樣，好不容易行動便利些，以為就是極限了，誰知她們竟然說我變美貌了。
急於想證實她們的話有問題，我驀地伸手，手掌瞬間幻化出一塊鏡面鋥亮的銅鏡，我被裡面的容貌驚呆了。
吹彈可破的肌膚，柳眉細目，紅脣皓齒，美得有些駭人，若不是頗為熟悉的輪廓，我都能不認識我自己了。
“怎麼會這樣呢？”我好奇的盯著鏡子看。
“嫂嫂，你如何會法術了？”師琴發問，直直的盯著我的手掌和那一塊代表證據的小小銅鏡。
我頓時無言以對，至於從什麼時候，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只知道我能駕馭更多的說明道不清的事物，好似我主宰了天與地。身體的痛楚越來越輕，而我越來越感受到體內無窮無盡的能量，正如一個灼燒的球體，要把我焚化。
“你的頭髮已經從灰白變成了烏黑，光澤照人。”瑾妃再次面色沉靜的告訴我一個事實。
我撩起一縷髮絲，烏黑滑膩，瑩瑩光澤，我不禁懷疑我們眼睛都花白了。
“還有，嫂嫂，你額頭的蘭花圖案變成了個淚滴狀，赤紅色，很耀眼。”師琴像是發現了更多祕密，急急地告訴我。
我愣在原地眼神迷離，完全不懂為何如此，突然的，寶寶無緣無故的從睡夢中尖聲大哭。“啊——啊——”響亮的哭聲劃破天際，跟依舊洪亮的雷聲相媲美。
“怎麼的又是雷聲又是哭聲？”慕容瑾再次靠在帷帳外問起。
我們均是無言以對，互相看了幾眼，師琴依舊搖搖晃晃的哄著孩子，有模有樣，駕輕就熟。
我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毫不費力的走到帷帳邊上，一手掀開帳子，便瞧見慕容瑾由緊張轉詫異的眼神，曾經油嘴滑舌的腔調轉成了低沉陳述。“玥兒這童顏青絲的模樣倒是比幾年前更靈動了。”
明明他的話那麼輕佻，卻看不見他調笑的痕跡，我聽見明明該呵斥他的，卻只能無言的接受這些變化。
“告訴傲月，撤下帷帳吧，再看看能不能找個安全的地方。”我道，慕容瑾聽罷即刻轉身告知傲月。
傲月和戈頎正與魔王冥王等對峙，而敵人身後無數魔怪冥魂蠢蠢欲動，天際是響徹不停的悶雷，好似大雨將至，天空卻紅光明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我抬頭看了眼天象，紅光不散，白雲不染，雷聲陣陣，雨意全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