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愛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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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愛已足夠
但凌寒並不知道的是，白玉在經過昨夜的一宿掙扎後，已經全然不再是昨晚負氣出走的白玉了。她心裡的決心，在旁人給予了一點點的提示之後，便開始變得異常堅硬起來。
這時候，女僕端著咖啡走進來了，端給白玉時，還偷偷給她使了個顏色，到底什麼意思，白玉繼承了曾經安月的遲鈍，愣是沒猜出來。
她端了咖啡在凌寒對面坐下，喝了一口，味道純美，就是有點苦，她不覺擰了擰眉頭。
“怎麼？”凌寒吃著早餐，挑眉看她一眼，“咖啡不合胃口麼？哈，這裡已經沒人喝咖啡了，我不喝，冷也不喝了，所以也就沒必要準備太多口味，僕人的技術也就退化了。對了，以後可以完全不用準備這東西了，孕婦要忌口，這東西對寶寶不好，下次就讓給撤了。”
看似隨意的談天，卻是句句針對著白玉而來，這是在故意戳痛白玉，也是在提醒她最殘酷的現實。這個孩子的到來，便是勝負的決定。
聞言，白玉怔了一秒，然後將咖啡放回桌几，正正地坐好，一瞬不瞬地望著對面的凌寒。
凌寒抬眸瞟她一眼，繼續假裝沒有看見，悠閒地繼續著自己的早餐，一副享受的模樣。
“凌寒，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要告訴你。我……”
“不要說了！”凌寒卻忽而站了起來，神情激動，用力太猛，將面前的牛奶都打翻了，白色的牛奶汁順著桌面淌到地上，低落在她的腳邊，顯得異常狼狽。
白玉抬著頭驚訝地看她。她還什麼都沒說，怎麼凌寒就在這副反應。還是說，她心裡一直都在恐懼著，方才的假裝已經到了極限，為的只是能夠打退她，卻沒想到她會如此堅定，即使搬出了最有殺傷力的孩子作為武器，也沒能如願。現在，白玉的堅持讓她恐慌了，敗露了。
凌寒望著眼前的白玉，眼中倏爾出現了一絲脆弱，白玉心裡一緊，趕緊低下頭去，避開她的目光，凌寒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白玉，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好嗎？你愛冷，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
道，可我也愛他啊，從一開始就愛……”
凌寒說著，終於坐下身來。
“如果要比付出，不錯，你付出的比我多，經受的苦難也比我多，可這並不能作為你就能得到這份愛情的資本。”
“我知道，但是冷維銘對我，不是同情，不是因為我經歷了這麼多而對我心裡有愧疚。而是，愛，是愛，凌寒，你懂嗎？”
“愛？”凌寒苦笑，“一個愛字就能抹殺一切嗎？我是什麼，我憑什麼平白無故成了你們愛情的犧牲品，當年，我都已經決定要離開了，是冷他自己來找我的，他要和我訂婚！三年之後，你們想用一句對不起來打發我，一個愛字來讓我出局？你不覺得可笑嗎？”
白玉沉默半晌，或許昨天，這番話能夠將她擊退，但現在不能了。
“凌寒，”良久，她再次開口，“其實，這一切，就是一個愛字，不是嗎？”
凌寒怔怔地看著她，沒有言語。
“就是因為愛，我們才會有勇氣和毅力堅守這麼久，也就是因為愛，才會讓我有戰勝死神，重新開始生活的勇氣，也是因為愛，才會讓我在今天這一刻選擇信任，無條件的信任。”
凌寒的淚從眼眶裡落下來。外面的陽光依舊燦爛，燦爛得看不清真實和虛幻，燦爛得讓人不忍放手這手中緊握的美好。
“我這麼說可能很俗，但我這次真的不能選擇放手。對不起……”白玉說著，不忍再看凌寒流淚的臉，低下頭來。
“不能放手……那我怎麼辦，註定只能我放手嗎，註定我就是個犧牲品嗎？”
“對不起……”反反覆覆，白玉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唯有這三個字。她也覺得自己很無恥，會對一個無辜的人這樣殘忍，但無論如何，她這次不能再放手了。兩次生命，她已經錯過一次，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就算是被天下人恥笑與唾罵，她也不能。
凌寒轉過頭來看她，“白玉，真的不能放手？”
白玉點頭，篤定地看著她。
“就算，冷真的和我有了孩子
？”
白玉心頭一慟，感覺呼吸嗆在喉頭，她深吸一口氣，牽強地笑笑。
“我……我希望這不是真的，希望你是騙我的。可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會bi你把孩子打掉的，冷維銘我也可以去說服他。因為我知道，失去一個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會是多麼的痛苦，我曾經經歷過，我懂得，同樣也就能體會其他女人了。我相信你的感受會和我是一樣的。再說，回頭想想，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我不能懷孕了，總不能讓冷維銘斷子絕孫吧？”
說到這裡，她自顧自地開始笑，笑了兩聲卻發現凌寒依舊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忽而覺得這樣的自己不但狗血，而且很傻，跟林澤榮說得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接受這個孩子……”
白玉點頭，“如果你打算生下來，又怕為將來帶來負擔，我可以為你撫養，並且保證，會對他像親生的一般。如果你不捨得，也可以帶走自己撫養。至於冷維銘那裡，你大可以放心，我會去說服他。”
凌寒止住了淚，深吸一口氣，看向窗外，“白玉，來之前，你都想好了嗎？全都想好了，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白玉依舊是點頭，“對，冷維銘說得對，已經到了現在，我和他連生死鬥經歷過來了，我還要再強求什麼呢？不過，他有一點說得不對，不止是單純的信任，我們之間，更需要的是能夠接受對方的一切，包括所犯下的錯誤。他連我曾經離他而卻都原諒了我，我還有什麼不能原諒他的呢？我愛他，他也愛我，這就夠了……”
凌寒笑著，陽光從窗簾間照射進來，照在她臉上，照見她一臉的憂傷與苦楚。
“對不起……”這是白玉今天不知道說的第多少個對不起了，她甚至知道凌寒最是討厭這三個字，卻除了這個，她還能說什麼呢？
“白玉……”
冷維銘的聲音，自身後驀然響起。白玉一驚，心差點都要蹦出來。她緩緩轉過臉，冷維銘正站在樓梯口，陽光灑了他一身，照見了他那一眼幽深的柔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