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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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峰迴路轉
“媽，我收到成績單了！”楊浩中抓著收到的成績單飛奔屋裡，婁婷玉靜靜地坐在窗邊，沒有任何反映，他跑過去跪在她的腳邊，握著她冰涼的手放低聲音道：“我沒考好，剛剛考上一本的分數線。你不會責怪我吧？”她沒有回答，空洞的眼神看著遠方，好像思考。自她從醫院回來後最經常做的事情，醫生說腦中毒太深。她還活著，能看到她在自己身邊，楊浩中已經覺得很幸福，畢竟母親是他在世間最重要的財富。雖然楊浩中考上一本的分數線，但是由於他志願的缺失，沒有辦法進入一本大學，在學校的幫助下，他被調入一所三流大學的廣告系。他很失望，但相比這些日子來的遭遇，這些打擊都不算啥。父親的突然死亡和母親的神志不清，讓他們本不富裕的家庭徹底失去經濟來源。
窮人沒有親戚，本來他家那些親戚少有來往，現在聽說他家的事更加不會有人來搭理這對落難的母子，似乎只要踏進他家門就會被他們像蝨子一樣纏著不放。楊浩中不願意向任何人求救，哭訴自己的遭遇多可憐，讓別人看到他血淋淋的傷口後賞他點同情的硬幣，而心裡卻罵著――真倒黴，恨不得裝作不認識繞道而行。楊浩中用父親去世後他單位給的慰問金結清他和母親住院的費用。家裡剩下大部分的積蓄付他第一年的學費。學廣告的費用要比普通的學科高一倍，他有些後悔，為什麼選擇這個專業？他本來沒得選擇。
為了照顧母親他向學校申請走讀，節省一筆開銷，但是入不敷出的家庭經濟情況無法維持多久。他讓母親過得好些，給她好的生活，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他想找份零工打打。開始時他找到學生會的勤工儉學部，他們安排他在學校的書報亭賣報紙。每天工作5小時，收入10元，這剛剛夠他和母親一天的伙食費。學費呢？
他不得不往外發展，他找到一箇中介公司，給他介紹打字的工作，他很開心。因為他沒有任何技能，打字確實是份好工作。
他去到那家公司，裡面很多學生模樣的人都在排隊，有個女的把一本本書撕成4份，交給每個人。告訴他們這些字打成word檔案，半個月後來交。為了避免他們誤工，每人交納100塊的保證金，等交工後可以得到退款和100塊的收入。他開心極了，這個工作很賺。他一口氣問負責人要5份，給他500塊保證金。他還想多要些，中年婦女看他好幾眼，勸他留點給其它人做。他無可奈何地拿著任務回去了。楊浩中沒有電腦，這個東西太奢侈。
他想起管體育室的老伯，他曾經在那看到過一臺很舊的電腦，用來登記管理體育器材。開始時，老伯想都沒想拒絕了他。他每天下午放課就去體育場，默默地幫老伯收拾其它同學到處亂扔的器材。老伯被他的真誠感動，終於答應他每天下午放學後可以去他那打字。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白天上課，下午打字，然後趕回家給媽媽做飯。
半個月後，楊浩中再次找到那家打字公司時――傻了，那裡根本沒人。他問保安，保安看著他手裡拿的破碎書頁，同情地搖頭，感慨道：“又一個上當的。回去吧，錢沒那麼好賺。”他哭笑不得。那些人為什麼如此黑心的欺騙一個純真的學生。就算他再苦再累，也無法在半個月內賺到500塊，這個是他的生活費啊。他欲哭無淚，傻愣愣地離開。他覺得這個社會好骯髒，他無法相信任何人。回到家，他蹲在媽媽的腳邊哭了，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傷心，這個世界沒那麼容易賺到錢。母親撫摸他的頭一直說不哭，不哭。她並不理解兒子的悲傷，她活在一個純淨的世界中。
第二天，楊浩中第一次逃課衝到那家中介公司，他要為被騙的錢挽回自己的損失，要求他們賠錢，這是他想一夜的主意。
“叫你們經理出來，你們要賠我錢。”他大聲嚷嚷走向裡面的小辦公室，門口的三個職員架著他，不讓他前進。
“經理不在，你不能亂闖。你再這樣我們叫保安了！”
“叫保安？好啊，你們報警吧！我正好也要報警，你們是騙子公司！”他今天非要討回說法。他們聽到報警馬上緊張起來，楊浩中他們介紹的不止一批人，他們很害怕事情鬧大。楊浩中推開他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他們三人彼此看了一眼。
年紀稍大那人吱聲：“你別鬧，我們會盡力幫你解決。我知道你是個學生，不容易。你兩天後再來，我們給你介紹工作。”
“還過兩天，還介紹工作？你們要是又騙我怎麼辦，你們也跑了，我找誰去！”他不肯讓步。“我們是大公司，怎麼會跑了呢。你放心！”中年人滿臉堆笑地安慰。
楊浩中不買他的帳，道：“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給我有個具體的說法，要麼你賠我500塊！”
“那怎麼可能！你發神經哦！”旁邊的年輕人沉不住氣地跳了起來。
楊浩中不吭聲，把頭歪向一邊，不看他們。他們三人很無奈低看著他。中年人若有所思上下不停地打量他一番，然後快速地走回的辦公桌拿了個資料夾，對他說：“這樣吧，這裡有份工作，但是要上晚班，你能不能做？”
他沒有吱聲，怕又上當。“你放心，這個工作真的很好。我們馬上可以派人帶你去見工。晚上上班，你是學生？不知道可不可以？”他遲疑地沉思。
楊浩中看他來真的，毫不猶豫地道：“可以的！現在就去看看。”他嚯地站起，兩眼放光。中年人又盯了他幾眼，發現他身材修長挺拔，暗暗點點頭，回首吩咐道：“阿杜，你帶這個孩子到夢幻酒吧找陳老闆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