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六回 中 廣場

第二十六回 中 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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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中 廣場

且說關錦萍回到辦公室,見了方冠中,少不了一五一十把話學了,方冠中聽了也不言語。到了晚上,叫了錢由基過來。錢由基見方冠中悶悶不樂,問道:“乾爹,何事?”方冠中把關錦萍的話說了,又道:“照常理,就這點東西,穆豔如但要,李有才必給,斷沒有怒的理由,想是動了他的**,才會如此。還是你說的對,這李有才確實可疑,只是有一點想不通,二弟怎麼會和這個李有才有牽扯?”錢由基道:“乾爹有所不知,二哥雖笨,常有驚人之舉,不好輕下結論。”方冠中道:“這個李有才若真是二弟,不會改了老習慣,我再叫關錦萍探一探。即使他變了過來,也是一人倆腦,不會不記得以前的事。再試幾次,才能知道個大概。”

方冠中又將關錦萍叫來,委婉說了。關錦萍沒兩天,回來就學給方冠中道:“我打問了,說是脾氣還是那樣,也變了不少。這第一件,學會賭了。以前就是愛酒,從不說賭,現在好了,那天不擺兩場不能算罷。第二件,回家勤了。以往一月不回家一次,現在好了,有空就家去。第三件,就是能熬夜。以往天一黑就睡,現在,打一夜的牌,坐沙上打個盹就行。”方冠中聽了心道:“果真是了。”到晚上又叫了錢由基來道:“看來我們猜的不錯,這李有才的三個新毛病,正應在二弟身上,必和二弟有關係。”錢由基道:“即如此,二哥不認得乾爹倒也說得過去,為何連我也不肯認那?”方冠中道:“只怕另有其因,或者乾脆貪戀人間富貴,不願相認。”錢由基心中迫切,挺胸道:“乾爹,我素日待二哥不薄,我去見他,叫他出來與我們相認。”方冠中苦笑一聲道:“我也瞭解他,貧賤之時,丟下老臉來四處求人,得意之時,冷起老臉不認人。他不認,我們更不能相認,否則必引出大禍來。”錢由基忙道:“乾爹,這可怎麼辦?”方冠中道:“我親自出面,再從旁勸他一勸。”

且說李有才,一肚子驚怕恨氣,悶悶不樂,回到家中,暗道:“我只管厚起臉皮來不認,他們能把我怎麼樣?要是我再上一階,將來見了,更不敢將我如何了。”回到家,見黃婉玲、李曼兒正看著電視說笑,就湊上前笑道:“看得那一部?”李曼兒道:“爸爸,這是有關企業的片子,正是拍給您看的。”李有才笑道:“大凡電影,總是給那些沒體會的人看的,有了體會,再看,就是瞎編,我不看。”李曼兒道:“看看吧,三人行,必有我師嘛。”李有才道:“不看。我剛學會的橋牌,打幾把怎樣?”李曼兒笑道:“好呀,我也好長時間沒打了。”黃婉玲見李曼兒興致甚好,心中高興,也道:“我叫你王阿姨來。”打電話約了王秀娟。

王秀娟丈夫去了國外,女兒在省裡,獨身一人,見有牌場忙到了。四個人打了一會,李有才老是出錯牌,輸的黃婉玲老大不高興,起身道:“我打的乏了,我請你們出去喝咖啡。”李曼兒道:“我困了,我就不去了。”李有才也道:“我還沒過癮,再出去玩幾把。”說著去了。王秀絹又說會子話才去。稍時,李有才去而復回,黃婉玲問他道:“你怎麼又回來了?”李有才道:“夫人,要不要我明天一早再去催一催?”黃婉玲道:“就這不長進的毛病,一但想要,就急猴猴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只管等著,不出三天,崔永年必到。”李有才這才不說話了,又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有才到了辦公室,一眼先看見穆豔如。穆豔如卻不理他,掉頭走了。李有才聽了各部門的彙報,閒著無事,就擺弄著撲克牌。這時,崔永年就驅車到了,進門笑道:“李總,你這日子好不得意,神仙不換那。”李有才丟了手中的牌笑道:“崔祕書長是來聽彙報,還是宣聖旨。”崔永年笑道:“都不是,是來看看老兄,取取經,學學經驗。”李有才讓到會議室,叫人上了茶笑道:“你們當官老爺的,一不愁吃餉,二不愁吃糧,誰還想著當和尚取經那。”崔永年笑道:“可不能這麼說。你瞧老兄你,越來越富態,再看看我,是越來越清瘦,還不都是為了四處取經愁的。”李有才笑道:“你一宣聖旨,那處敢抗旨,還不是人到餉來。”

崔永年嘆口氣道:“要是都向老兄這麼會疼人,會過日子,我也就不愁了。這經濟展快,腰包就得掏得快,我們的趙老闆眼下手裡是一分錢也沒有了。市政打來的路燈改造報告壓了快半年了,為城運會改造的一批體育場館還沒著落。兄弟地市的車都換了,我們是大市,趙老闆的車也該換一換,不然出去就寒磣人了。這一換又要六百多萬那。為了這六百萬,我幾乎跑遍了全市大大小小的單位,硬是湊了四百萬。”李有才驚道:“不會吧,一個企業認捐個幾十萬,一上午也就夠了。”

崔永年嘆道:“就說這曲江酒業吧,光是廣告費,外面還欠三千多萬那,好說歹說,這才拿出五十萬來。李總,全市企業,你的日子是最好過的了。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想請李總幫個忙。”李有才道:“市裡有困難,我是應該的。曲江認五十萬,我認一百萬。”崔永年道:“這六百萬,我倒還能勉強湊齊了,總要先講面子再吃飯嘛。這條河不大,我還能渡過去。只是這將軍廣場的工程不能等了。這次參加建設的是京裡來的公司,老總和我們的趙老闆是戰友,說好了五一開工。可是因為資金不到位,人家人馬進來快一個多月了,還開不了工。我想,是不是我們揚一下企業精神,舍小廠而顧大局,將你們的企業廣場改到將軍廣場去。至於條件,你們儘可提。”

李有才聽了心中大喜,笑道:“這沒什麼不可以,條件只有一個,只要改叫鉅業廣場就行了。”崔永年道:“改一改名子倒沒什麼,只是已請省裡的劉委員題好了字,不用怕說不過去。”李有才道:“我出這五千萬,連個名也留不成,怕是給職工不好交待,說不過去呀。”崔永年道:“這事我還要向趙老闆彙報,一時不好答覆。李總這邊還要不要再商量?”李有才道:“我這邊不再商量了,只要說得過去,我這就撥款開工。”崔永年道:“一言為定,我這就回去彙報。”

送走了崔永年,李有才心中高興,忙打電話給黃婉玲道:“還是夫人猜得準,老崔一早就到了。”黃婉玲笑道:“這有什麼奇怪。你怎麼說?”李有才道:“我還是按你的話,只叫他將將軍廣場改成鉅業廣場。”黃婉玲道:“這難題不大,也說得過去。”李有才掛了電話,又到穆豔如的辦公室外,朝裡看看,穆豔如只裝個看不見。見左右無人,李有才進門笑道:“老親親,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穆豔如卻不答言。李有才又道:“下週出國去不去?”穆豔如依舊不言語。李有才又道:“趁著眼下效益好,改成年薪制可好?”穆豔如還是不言語。李有才無奈,關了門,上前就要硬磨。穆豔如也怕外人一步進來,就道:“有事你儘可回家說去,在我耳邊說來說去有什麼用。”李有才笑道:“那婆子有那婆子的用,說話沒你這般體貼,我少理她。”穆豔如道:“你先開了門,我到你屋裡說話去。”李有才這才笑著去了。

不多時,穆豔如到了,問道:“先說第一個。”李有才道:“崔永年來了,剛剛才走,事有望了。”穆豔如道:“我知道了。再說第二個。”李有才道:“市裡有幾個老傢伙就要退了,還是老辦法,藉著我們去年在歐洲籤的一份意向書,到國外考察一番。我有意叫你陪著去,又怕這事到了節股眼上,不小心再丟了,故此和你一商量。”穆豔如道:“你想叫我去,我還不樂意那。”李有才道:“那你就說第三件。”穆豔如道:“這年薪制早該搞,一則是給大夥鼓鼓勁,二則也給大夥提個醒,這工資也不是好拿的。”李有才問道:“定多少合適?”穆豔如道:“年薪制只在各部門負責人身上搞,一般的還是照舊。你拿四十萬,副總一級拿三十萬,其餘的照例往下推,最低的也不能少於十萬。但有一件,他田定業一個蛋不會生,不能拿得比我多。”李有才笑道:“你要是沒好處,也不會在那婆子眼前起鬨了。你放心,我給你再弄個助理,和他一樣。”穆豔如這才平了氣,又說會子話,約了時間,這才去了。不要說,到晚上,李有才將那骨墜給了穆豔如,好言半晌,換來**一場,且不再細表。

到第二天一早,崔永年又到,李有才讓到會議室,由穆豔如做陪,先說些家常。崔永年見了穆豔如,也是話多,一時說到家事上。穆豔如笑道:“崔祕書長娶了新夫人,也不讓杯喜酒喝,是不是嫌我的官小,去了失你的面子。”原來,這崔永年才同妻離了,娶了位新夫人吳若雪。這吳若雪,天生麗質,眉間一粒紅痣,大學畢業時分到了報社,夫婿範有志則是分到了經委。這範有志家道貧寒,心性卻高,混了幾年,未有成就,卻一心想在仕途上展,常帶著吳若雪在官場上應酬。崔永年不知怎麼說動了吳若雪了,頭年離了,三月間就結了婚。那範有志雖說情場失意,卻換來了官場小有收成,到了水產局任了副處長。

崔永年聽了笑道:“穆經理肯賞光,我就再辦一場也不為過。只不過當時情況特殊,誰也沒敢請,就是到了現在,趙老闆還不高興那。”穆豔如笑道:“聽說新夫人當年可是她們大學的校花,漂亮的天下再沒人能比了,那天也叫我們開開眼。我們請客。”崔永年笑道:“要是你和李總不在,這海口我就誇了,今天這場合,我可不敢誇口。黃主任的名氣我就不說了,就說穆經理你吧,按薛市長的話說,那就是穆經理所到之處,那是棚壁生輝,光照千里,孔雀不敢展翅,黃鸝不敢高聲那。”穆豔如聽了笑道:“崔祕書長就會挖苦人。”李有才只在一旁聽著,也不言語。

到了中午吃飯,這才說到正事上,崔永年道:“關於改名的事,我彙報過了,還是一個原則,師出有名,就叫鉅業將軍廣場,即體現市場經濟,又體現政府行為,這才好重新題詞。”李有才道:“這麼也成,就這麼定了,明天行個文,我這就打款開工。”崔永年笑道:“還是李總痛快。即然話到這兒,我還有一事相煩。”李有才道:“我是粗人,什麼什麼煩不煩的,你儘管指示。”崔永年道:“現在各個區縣是表面紅火,家裡清淡,尤其是西邊的兩個縣更是如此,光是工資就是個大難題,鄉鎮教師的工資又欠三個月了。現在有上告的,也有上訪的。我們是鄉鎮經濟先進縣,壓力很大。李總是不是能暫借一些,週轉週轉,到年底就還。要是一時還不上,我從稅裡給你扣除。”李有才道:“要多少?”崔永年道:“最少二千萬。”李有才道:“好說,我同意了,明天一早叫老曲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