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中 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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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中 花燈
穆豔如也不敢耽誤,出了門,叫輛計程車,連夜上了小金山。方冠中見了,不由大喜,忙叫俞婆放水沖澡,擺上點心瓜果。穆豔如沖洗畢,方冠中問道:“馮大立看你那麼緊,怎麼就能出來那?”穆豔如道:“要不是你差的俠客救我,我怎麼能出來那。馮大立叫他打昏了,天明少不了找來。”方冠中聽了疑惑,道:“你先出來就好,省得我們處處被動。”二人說了些話,這才雙雙睡了。
到了天明,方小凡、趙雅蘭先起來,聽大個黃說穆豔如晚上上了山,都嘆了口氣,吃過早飯,下山各自上班去了。方冠中也度馮大立必到,也沒敢下山。約有八點鐘,馮大立果然上了山,立在山門外破口大罵,什麼賊子賊孫,什麼欺名盜世,強佔人妻,一句不漏。錢由基也早得了方冠中的信,帶著近處片警及時趕到,不由二話,拷上馮大立,帶回了警察局。
錢由基又上了山,私問方冠中道:“穆經理如何上的山?”方冠中道:“我事甚是蹊蹺,說是一個黑衣人晚上救了她出來,臨走時,還將馮大立打昏了。由基,你往警察說清,這黑衣人確實與我們無關。”錢由基應了一聲,到了警察局,卻見馮大立正往外走。
那馮大立用手指著錢由基道:“你這兩姓家奴,認賊做父的孫子,要知道警察局也不是你們家開的。我明天再去會你。”錢由基忙找了警察去問,都回道:“陶局長令將人放的,勸了幾句,要他將離婚一事提到法院去解決。”錢由基道:“他有意攻擊方市長,怎麼能將人放了那?”都勸道:“清官難斷家務事,還是上法院解決的好。”錢由基只得打電話給方冠中說了。方冠中嘆道:“這事豈不越鬧越大?快叫你那幫兄弟回來吧。”錢由基嘴上應著,仍叫一班子兄弟還去鬧去。
那聶二姐叫鬧了幾天,一點生意沒有,不由火起,見了馮大立,劈臉罵個狗血噴頭,咒道:“你馮大立要是能要一兩銀子回來,就叫雷公打雷劈死我。”馮大立也叫她罵的火起,恨道:“我馮三就是揹著煎餅要飯,也要和他半到底。拿不到這一百萬,回頭叫狗吃了。”跺著腳出去,叫人寫個狀子,寫上“強佔人妻”四個大字,到市政府前跪著舉著,高叫冤枉。
方冠中正在會議室裡開會,聽得來報,細看郭詳明,臉色鐵青,情知不好,會上一句話也沒說。會後,崔永年進了方冠中的辦公室,勸道:“方市長,這等潑皮,不過是圖幾個錢罷了,還是息事寧人的好呀。”方冠中道:“我本有此事,只是那廝一點道理不通,將穆豔如鎖在家裡,百般汙辱。這種侵犯人性的事情,郭市長又可曾知道?”崔永年道:“郭市長雖有明文,但方市長是喪偶,又非喜新厭舊,能說什麼?不過覺得有礙他廉政的面子罷了。”方冠中笑道:“崔祕書長有何高見?”崔永年也笑道:“高見不敢當,只是和那馮大立能說得上話,方市長若需要,我倒是可以傳傳話。”方冠中也怕再鬧下去,只好道:“那就有勞崔祕書長了。”崔永年即打電話給趙振先。趙振先聽了大喜,即叫湯海龍出面。
湯海龍本和馮大立相處甚好,又是賭桌上的朋友,常在一起說笑。湯海龍到大門外,勸了馮大立回來,笑道:“馮哥要的錢,方冠中答應給了。依我看,穆豔如雖說吐了些,手上還得有個三、五百萬。方冠中兩兒子都能掙錢。少說也要它個五百萬,否則,豈不是太便宜了他。”馮大立笑道:“我只當方冠中那老兒是個清官,所以沒敢多要。即然老弟這麼說,最少五百萬。否則,我纏她一輩子。”
崔永年將信給方冠中一說,方冠中一驚,心道:“本來說是要一百萬的,從他嘴裡傳過來,怎麼倒成了五百萬了,此事有詐。”就道:“我多年*著工資吃飯,那能有這麼多錢那。就算是豔如在企業能存兩個,也不會有這個數。”崔永年道:“五百萬雖說數目不小,為了能息事寧人,也只有盡力而為了。我家裡雖說不多,還有二、三十萬,可以藉著一用。”方冠中擺手道:“謝謝崔祕書長的好意了,且看法院怎麼說吧。”
方冠中回到家裡,就和穆豔如商議。穆豔如道:“這事萬萬不可依他,依了將來必為趙振先的把柄。”方冠中道:“我一個心都在你身上,若不依,看著馮大立折磨你不成?”穆豔如道:“馮大立有重婚之實,真打起官司來,他必輸不可。關鍵是這官司我們不能打。”方冠中道:“為什麼?”穆豔如道:“不打官司,我們尚能成,若真打起官司來,我們就只有分手了。”方冠中道:“這又是為什麼?”
穆豔如一笑道:“你即然一心為我,我又豈能叫你為我而丟了官職前程?郭詳明最重政府影響,再鬧的大了,這事若是上了報,必然上報省裡,把你另行安排。”方冠中連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穆豔如嘆道:“事不逢時,或許是天意吧。”那方冠中那肯甘心,晚上又叫了錢由基、方小凡到書房,商議付錢之事。錢由基道:“我最近沒什麼進帳,開銷又大,最多出四、五十萬。”方小凡也道:“從牛局長出了事,工程查的緊,也拿不出多少,最多也就三、四十萬。”方冠中道:“就照這個數,你們明天都將錢送上來。”說罷氣沖沖去了。
錢由基笑道:“乾爹一怒為紅顏,穆貴妃怕要名傳千古了。”方小凡笑道:“不出三天,此事必然見報。到那時,只怕是長生殿裡空憶霓裳羽衣曲了。”二人喝了一回酒,這才散了。
李曼兒也是因工程在即,招了一些人,早上將工作安排了,錢由基也就到了。錢由基手裡拿著連夜畫的十餘幅圖,進門就道:“小曼,閬仙開公司才紮好了花燈,我們怎麼就一時忘了那。”李曼兒接過圖來一看,都是花燈,有雙魚燈、蓮花燈、團龍燈、走馬燈,各式各樣十幾種,笑道:“你也會扎燈嗎?”錢由基笑道:“這十幾樣不過是我拿手的。今年除了江中公園,還在東、西二城各開了兩花燈街,我剛剛才在東城獅子街要了地方。”
李曼兒道:“離燈會不過還有幾天,再扎也恐怕來不及了。”錢由基低聲笑道:“你今晚要能賞我一回,我就紮下營來,十五前一準完成。”李曼兒笑道:“完不成如何?”錢由基道:“我就把自己五臟六腑掏淨,吹成皮球當燈使。燈由我扎,電器你來負責,最好能帶些音樂才好聽好看。”二人說定了,遂一起到江中公園看燈。
到了江中公園,見離江岸一里就設了路障,到了江邊,見陶越霞穿著便裝站在岸邊,四周都是警察,將枯草鋤盡,碎石搬走,大凡有可藏可躲之處,一併拆搬補上。陶越霞見了李曼兒二人的牽著手過來,笑笑打個招呼。這江中公園離江岸隔著一道淺水灣,寬有十餘米,上架了一座青石橋。李曼兒穿著羽絨服,錢由基卻穿著保暖衣,外頭仍穿著一件西裝。
看二人過了橋,謝景平過來道:“這麼看,二人倒也般配。這個錢由基雖無大錯,喝酒打架,賭博聚眾,可一樣也少不了他。”陶越霞聽了道:“要是這樣倒好了,他花錢也太大方了。”謝景平道:“他本是做生意起家的,花錢自然不比尋常百姓,這手進,那手出的也慣了。中州市一輩子沒進過酒店的不少,沒和他喝過酒的卻不多。”
陶越霞又道:“紅外線監控儀都布好了?”謝景平點點道頭:“但願多開了兩條看燈的街,這裡人能少一點。”陶越霞道:“老百姓愛到那兒去,我們也說了不算。花燈佈置的鬆散一點,再堵住易燃易爆物品入內,即便他點起來火,也無大礙。”
錢由基拉著李曼兒進了江中公園,見大小花燈尚在除錯之中。江中公園本由大小二島而成,小島之上,多是垂鉤之處,面積不過五、六百平方。大島名曰連心島,地勢平緩,四周都有護江欄杆,島南端地勢略高,起了一座大觀樓,高有四層,出向江中一個寬大的平臺,正對著小島。每年花燈會,都以此為中心,佈於水面大、小島四周。
李曼兒上了大觀樓,見基座雖是水泥青石而成,樓體卻是木結構。上了四樓,見其間並無可藏身之處,二樓尚設有一處茶館。錢由基道:“若不潑油,這大觀如何能點起火來。以我看,要麼將油藏在飲料杯中,要麼就學火燒赤壁,將火船順流而下,先燒花燈,再借亂燒大觀樓。除此二計,另無它法。”
李曼兒笑道:“此二計都說得過去,你計劃多久了?”錢由基笑道:“我不過是捨身處地的比方一下,那有這等賊心。”二人說說笑笑,將江中公園看了一遍,見餘招招也在,正在佈置一個光電大廈,還有電梯上下移動。餘招招見二人過來,先背過身去。李曼兒也不好搭話,拉著錢由基繞開了。錢由基卻道:“這個餘招招也是,我們又沒招惹著她,那能見了理也不理那?”李曼兒道:“話不投機半句多,與其說不了三句吵嘴,倒不如不理了。”
二人又轉了會子,才回了辦公室。錢由基出去買了材料回來,下午就紮起花燈來。李曼兒見錢由基果然熟練,削竹如玩泥,剪紙似切菜,不覺笑道:“這你又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錢由基笑道:“小時候那年不扎幾個花燈。”不要說,二人晚上一直忙到深夜,李曼兒這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