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4第34章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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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 4第34章海闊天空
第34節 第34章 海闊天空
周信半夜口渴醒來的時候，頭尚且還有一陣眩暈，客廳裡還亮著燈，阿藝側身在沙發上睡著了，綿軟的沙發幾乎將她的整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她一向清瘦，寬大的沙發只佔了那麼一小塊的地方，留下一大片的空餘，擠在沙發的最裡邊，巴掌大的臉在沙發上蹭了蹭就像一隻慵懶的小貓，眼底一片淡淡的青色，估計最近一直沒睡好，脖頸的肌膚白到透明，幾乎都能看到她的血管，他坐在那靜靜地看了一會，進屋拿了一條毯子輕輕給她蓋上，在這種時候她一向淺眠，如果隨意挪地方一定會將她吵醒，沒想到她還是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
“醒了，到**去睡，待會彆著涼了。”周信的聲音不可思議的溫柔，完全沒有了睡前的森冷氣息，一片平和，如和煦的春風般撩人。
阿藝睜著眼像看怪物一樣地看了他半晌，喃喃著：“周信，我是不是一個特別糟糕的人，你對我失望了，對嗎，你累了，你也不想要我了，對不對？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離開你。”
周信別過臉，沒看她的眼睛，一把將她抱進回了臥室，直到將她放到**蓋好了被子，才回答：“沒有，你很好，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睡吧。”
阿藝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閉上眼就睡去了，等她睡著之後，他留了一盞壁燈，才走出臥室，也沒了睡意，走去了陽臺那，出來的時候隨手就拿了茶几上的煙盒和打火機，他打了好幾下才將火燃著點了煙，夜晚的天空就好像被一塊黑布給籠罩了，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就同那天他在機場見到陳知遇時的夜晚一樣，黑到徹底。
那天在機場，當週影笑著向他介紹身旁那位相貌氣質皆是上等的陳知遇時，他直覺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又抬眼看了看他，終於確定面前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幾年前阿藝口中那個拋棄她的人，也是他當年隨口出主意讓小影去實踐之後才好不容易得到的人。但那時的他只將它視作一場小遊戲，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屑於去知道，在他那種圈子，商場裡翻滾了這些年，玩這種手段他是信手拈來，小菜一碟。他在腦中將這些零散的資訊以數十秒的時間拼湊了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才是曾經讓阿藝痛不欲生的罪魁禍首。以至於另外一天自己都忘記和阿藝約好去看李教授，他當時也需要一些時間讓自己冷靜一下，想想自己該如何面對阿藝。
在陳知遇出車禍的前一天晚上週信透過小影的關係約了陳知遇在一家咖啡店見面，周信進去的時候，陳知遇早已坐在那，同他點頭問候時臉上的微笑無懈可擊，看了下表，“你很準時！”
周信淺笑著向一旁的服務員說：“久等了，給我來一杯藍山，謝謝！”
陳知遇端起咖啡品了一口才說：“我也剛到不久，這裡的黑咖啡味道純正，倒真是難得！”
周信直到咖啡端上來，往裡面放了一顆糖，才順口接下他的話：“苦盡甘來，你的口味倒是和我未婚妻的相似，她也喜歡。”
陳知遇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不想繞圈子直奔主題：“柳藝是我的前女友，相信你在機場見到我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我也知道這兩年來你對阿藝很好，所以你以前在我身上耍的那些手段我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追究，但我想你請你現在離開她。”
周信笑了：“手段？那是你技不如人，怪不得別人，至於離開，你應該去問阿藝，看看她願不願意，問完之後我希望你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要再糾纏她，也不要再來找她，小影很愛你，這次回來她變了很多，你不應該辜負她，這就是今天我找你來想告訴你的話。”
陳知遇也笑：“這麼有自信，你怎麼知道阿藝選擇的那個人就一定會是你。”
“當然，其實我該好好謝謝你，假如你沒出現我的求婚不會這麼容易，她也許不會這麼快就答應嫁給我，你倒真幫了我一個大忙，記住我的話，不要離她太近，那樣只會給她帶來煩惱，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站在遠處看著她幸福，因為從你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失去了資格。”周信輕描淡寫的說完之後就起身準備離開。
陳知遇很有禮節地伸出手微微攔了一下，才說：“她現在只是病急亂投醫，心裡最愛的那個人還是我，我是他的第一個男人，也會是最後一個，你放心，事事都不會如你所願的，我們走著瞧。”
周信感覺到手指有點燙手，才將菸頭按熄了放入菸灰缸裡，他那天其實沒多少自信，只是一直在賭，賭自己在阿藝心中的位置。他在陽臺上站立了一會後走進主臥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阿藝，睡得還算香甜，難得她能有現在的好睡眠。最初和她在一起時，才知道她的睡眠質量簡直一團糟，做噩夢，又經常失眠，有時跟個工作狂一樣晝夜不分，不管他怎麼說都屢教不改，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念得煩了，就眼不見為淨地住回自己的公寓，本來兩個人空閒時間就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這樣折騰下來他倒和冬子那些個單身漢沒什麼兩樣，所以平常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儘量順著她，讓她滿意，因為機會難得，最重要的是，她一高興，眼睛就笑彎了，裡面星星點點的光芒亮如鑽石，笑意滿滿的都能溢位來，你靜靜地看著不知不覺地也會隨著她笑，好像為了這點笑意她要什麼你都能答應。
周信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就笑了，伸出手溫柔的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溫軟滑膩，她幾乎不做什麼保養，也不經常化妝，只用一些簡單的護膚品，以前他送她化妝品的時候，她看著那個牌子就咂舌不已：“下次你要送這類東西給我的時候，直接摺合成現金給我好了。”
他就笑著扔一張卡給她：“這裡面的金額都是你的，隨你透支。”
她狠瞪他一眼，拿著卡在燈下正反兩面都照了照，又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兩眼都放光，卻語出驚人：“原來就是一股銅臭味，傳說中的二奶待遇也不過如此！”
周信氣暈，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遍，從牙縫中笑著擠出一句：“你做二奶還不夠資格，人家那也要專業素養的，身材樣貌脾氣樣樣都拔尖，你這輩子恐怕削尖了腦袋都擠不進去。”
她連鼻子都被氣歪，將卡用力砸向他，居然還嘴，底氣不足地小聲說：“胡說，我身上還是有勾引人的潛質的，只是還沒挖掘出來而已。”
那時候的她的樣子除了可愛還是可愛，想到這裡周信心下柔軟起來，他傾下身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起身走到另外一邊躺進被窩，關掉床頭燈，和她呼吸相聞。今晚他真是喝多了，說了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他不該那麼刻薄地去要求她，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也一直很努力地在對自己好，但他又慶幸，自己趁著酒興借題發揮，將該說的都說了，
至於不該說的，他希望這永遠成為一個祕密，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將她身子擁進懷裡，對不起，阿藝，這輩子我就騙你這一次。
早上阿藝睜開眼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有陽光從窗簾的細縫裡透射進來，她動了一下身子，卻被周信環住了腰際，她看了一旁的周信，還是睡著狀態，小心的將他的手放在一旁，沒想到他的手重新繞了回來，她就知道他已經醒來。
“昨晚不是你說我睡主臥，你睡客房的嗎，你什麼時候跑到這來的，出爾反爾！”阿藝將臉別向一旁，她現在還記得他昨晚的惡劣態度，抬腳重重地踢了他一腳，是真用到了實力，腳趾都被崴到，猶不解氣，忍著痛等腳趾緩過力來準備再踢幾腳，結果雙腳都被落入了周信的鉗制。
“腿被你踢青了一大塊，還生氣啊，一早起來就生氣的話，容易長皺紋的。”周信痛的直吸氣，用手和腿將她的身體壓制住，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裡，又不敢真用力，怕弄傷了他，更怕惹惱了她，“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喝那麼多酒，更不該大聲吼你，我錯了，你想怎麼罰我都沒問題。”
阿藝突然沉默下去，也沒掙扎，“今天我想去醫院，我要當面問清楚一些事情，我不想瞞著你，說清楚後我們就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好，我送你過去，順便探望一下病人。”周信簡單答道，現在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陳知遇的最後一次絕地反擊都沒有說出真相，現在更不可能了。
阿藝笑了一下，困難的扭動了一下身體，他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讓她難受：“放開我啊，我要起來了。”
周信笑著放開了她的手腳，轉而在她額頭貼了一個吻：“阿藝，告訴我，那天晚上我抱著洛依去醫院的時候，你是不是真吃醋了。”
阿藝嗤了一聲，白他一眼：“誰吃你的醋，我可沒空，再說你歷史本就不清白，我還不得被醋缸給淹死。”
“你要沒吃醋，那我昨晚上開門說裡面有女人你跑什麼呀，你怎麼這麼沒出息，真有女人，你就打算這麼把我拱手讓人啊……還有什麼不清白，洛依我只當她是妹妹，別的女人那也只是逢場作戲，平時我對她們都不會多看一眼，再說我也從沒在外面夜不歸宿啊。”周信說的理直氣壯。
阿藝恨不過掐了他胳膊幾下：“你那天還說我和陳知遇扯不清呢，又說你也不是非我不可呢，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啊，原來你的心思壓根就沒放在我身上。”
周信敏捷地躲過她的暴力襲擊，分別將她的雙手輕輕按在她的腦袋兩旁，緊盯著她的眼睛慢慢地說：“我是真被氣到了，那天你突然出現在我房間門口，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有收到你的簡訊我就想你肯定是想我才回來的，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天陳知遇去找你了，你回來大概又是為了在我這尋求溫暖的，我就心裡失落了，又加上晚上在醫院發生的那些事，換作是你難道不會生氣？最後你說的那話，簡直就是……，我當時真想掐死你。但是昨晚你迷迷糊糊中說了一句話，讓我想明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腦子裡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也有和我過一輩子的心，這比什麼都重要，至於其他你不管辭職，找工作還是平時的一些念舊舉動，完全將我排除在外，從來都沒顧慮到我的感受，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我希望你以後做事能為我多考慮一下，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你是不是在變相地說我既自私又彆扭，委曲求全的人一直都是你，對不對？”阿藝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看到他的眼睛裡居然閃過贊同的目光，氣不過於是扭頭重重咬在他的胳膊上，她是真用了狠力，將全身所有的著力點都用在了牙齒上，越來越用力，痛的他直皺起眉頭，最後悶哼出聲，但並沒閃躲，聽到聲音她才鬆口，看著上面的青紫的牙印，差點被她咬傷，心裡大驚了一下，又伸出手使勁將印記撫平，“你怎麼不躲，瘋子。”
周信這才齜牙喊疼：“我怕我躲了你會變本加厲，你看你踢也踢了，掐也掐了，咬也咬了，氣消了吧，我發現你這人真是屬狗的。”
“你給我滾！”阿藝將他的手一推，坐起身子細數他的幾大惡狀，“你以為你有多好，性情古怪多變不說，最重要的是每次你都無視我的要求，把你認為對我好的全都塞給我，自以為是地認為那些東西會讓我滿意，其實你給我的那些東西並不是我想要的，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也不想當面潑你冷水，更不想惹你不高興，你對我好我知道，但我希望你以後能不能試著徵求一下我的意見，你說你不干涉我的工作，你在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你以為我不知道，要做你就直接光明正大的和我說，我不會反對，也會考慮，但我不喜歡你偷偷摸摸。”
“我只是不想讓你太辛苦，想讓你生活的舒服一點，好吧，以後我會注意，也會改，還有呢？”周信很虛心的接受批判。
“還有的以後再說，我今天要先去醫院，明天我就要工作了，我選擇在天益廣告公司做油畫設計，我喜歡這家公司給我的高薪待遇，這回你是真做了一件好事，我要好好謝謝你。”阿藝笑的陽光燦爛，她活得從來不虛幻，深知錢在這個社會上的重要性，但只有一點，一定要是自己掙得，這樣她才能心安理得。
“那你打算怎麼謝我？”他的話語還沒說完，阿藝就在他的側臉重重親了一口並在他耳邊輕輕說了那三個字“我愛你！”他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一時間他的世界煙花綻放，如錦如虹，好像人世間最美妙的一切都敵不過這三個字給他帶來的意義，這些年他的努力辛苦終於沒有白費，也有了一個保證，原來一切只要自己退一步就真的能海闊天空，就在昨晚他差一點就與幸福失之交臂，假如沒有她晚上的那句話語，他還在一味地斤斤計較，那他肯定得不到今天這個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