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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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記者行業裡有一句至理名言：曝光要講究技巧和時機，不能太晚，也不能太早。
凌晨兩點鐘零五分，茗城一家報社的網路版本剛發出去，不到半小時內被各大主流媒體轉載，在無數夜貓子網民的加入下，有關周家的第三個重磅訊息立刻傳遍全城。
原來，周氏集團老總裁周向東的正房老婆趙秋芝曾和別的男人暗渡陳倉。
訊息一放出，各大入口網站幾乎被網民弄得崩潰。
幾張陳年舊照牽扯出一段陳年舊賬來。
“天哪，好勁爆！原來趙秋芝喜歡的男人不是周向東啊，那她為什麼要嫁給他啊？”
“你傻啊，當然是為了錢和地位。我查過了，原來趙家在茗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後來生意失敗了，趙秋芝為了家族著想只能拋棄青梅竹馬的戀人嫁給周向東了。”
“啊，好可憐，真愛不能在一起……”
“嘖嘖，什麼真愛。我看這趙秋芝就是個**，婚前和男人糾纏就算了，都嫁人了還跟前任勾勾搭搭，還不如那個高階交際花呢，起碼人家從頭至尾只愛周向東一個！”
“是呀，而且趙家雖然生意失敗了，但是家底還是比普通人要豐厚的啊！孫茜茜就慘了，出身貧寒，倒也算潔身自愛。誒，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不會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吧！？”
“嘖嘖，如果說趙秋芝同時和兩個男人有接觸，那……周家的大少爺……”
“哇哇！不會吧，周卓難道不是周向東的……”
“靠！這也太勁爆了！”
“……啊，真的假的！？那這樣說，周卓還不如私生子周渡呢，周渡除了不是婚生，他身上流著的可是正統的周家血脈啊，周卓才是野種吧！”
“天哪！真的是這樣吧！”
“很有可能啊，大家看一下照片上的時間，好像真的不對勁啊！周卓生日多少？我們來推算一下。”
“啊啊啊啊，我算好了，真的很接近啊，原來周卓不是周家的種啊，天哪！”
流言就像一個種子，被人蓄意埋下去，它比野草還要頑強，因為只要一點點養分下去，接下來主人可以不必管，它也能朝露晚雨自己茁壯生長。
訊息傳到靳家時，幾個男人的反應各異。
安小苻還有些睡意朦朧，聽到訊息，一時有些不能反應，重複問了幾遍：“誰？你們說誰是私生子？”
她沒有聽錯吧，她剛剛好像聽到了周卓的名字，難道周家的二公子周渡是私生子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嗎？
為什麼突然就換了人選？
到底怎麼回事？
左鷹沉著道：“周渡這手段，太狠了。”
左飛在一邊有些咂舌地認同：“是，的確狠，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為了把打敗周卓，他不惜把髒水往自己父親身上潑，真是夠狠毒的。”
夏遊聽了，俊臉上出現嘲諷，冷道：“周卓也好不到哪裡去，之前把孫茜茜的事情爆出來，他的這種行為不也是髒了周家、周氏集團的名聲？”
左鷹點頭，表示認同：“嗯。”過了一會兒，他粗獷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周家兩兄弟狗咬狗，這對靳家不算壞事情。”
的確，周家兩兄弟自相殘殺，無論誰輸誰贏對周家、周氏集團都會打來一定的負面影響，這個訊息對茗城其他生意人來說，也稱得上是一件好事。
誰也不需要一個漸漸甦醒的競爭對手，不如趁早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中。
安小苻稀裡糊塗地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講了半天，終於大概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不傻，立刻聯想到昨天遇見周渡時邊湘給她使眼色，所以邊湘是早就知道周渡會有下一手吧。
安小苻心裡不知什麼滋味，被隱瞞的感覺不好受，雖然說她和靳東夜之間的事情也沒有一五一十地跟邊湘說過，但是隻要邊湘問起，她都會說的。
而邊湘和白益，甚至最近忽然黏著一起的周渡，她和這兩個人之間真實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安小苻是一點底也沒有，而且她猜想就算自己厚著臉皮問，以邊湘的個性恐怕只會給自己一個白眼。
她什麼都不會說的，她就是這樣的人。
莫名的，安小苻這幾天輕鬆愉悅的心情隨著這個認知，迅速地消散下去，她開始生出一種孤獨的感覺。
是啊，雖然她回到了靳東夜身邊，但是除了戀人，她還有什麼呢？
她什麼都沒有。
諾大的正廳裡，安小苻忽然覺得那麼空曠，明明有左鷹夏遊幾個人在有條不紊地討論，映入她耳朵的卻是虛無一片。
直到一個略為冷意的聲音傳進來：“不舒服？”
安小苻猛然回神，對上一雙深幽的眼睛，靳東夜輪廓分明的臉龐見近在眼前，他是那樣英俊而冷酷，看著生人勿進，她卻完全不感覺他難以接近。
她倏地靠過去，投進他寬闊而溫暖的懷抱。
正廳裡談論地起勁的幾個人，因為她突然的動作，忽然都安靜下來。
過了一分鐘，由左鷹開始，四個人相繼告退，左飛離開時忍不住低聲碎碎念：“誰願意當電燈泡啊，唉，還是趕緊走人吧。”
沙發上相擁的兩個人默默無言，安小苻沒有開口解釋自己突然的動作，而靳東夜也體貼地沒有多問。
這個男人看著像一顆冷漠堅硬的石頭，靠近後才發現他其實是一座山，沉默著，也守護著。
安小苻微微閉上眼，心裡空蕩蕩的角落好像被一點點填補，她在心裡無聲呼喚：真好，靳東夜，有你在，真是太好了……129已經來不及了
抱著懷裡的女人，靳東夜狹長鳳眼卻微微眯起，治療必須加快了，他總覺得她的有些情緒變化跟自己有關，確切地說跟他的失憶有關。
是不是因為他的遺忘，讓她沒有安全感？
漆黑的雙眸裡閃動著迫切而堅韌的光芒，像是一匹荒野上意志堅定的凶狼，已經做足準備，只求奮力一搏。
另一邊，原本期待周氏股東會改變主意，開始考慮自己任職副總裁的周卓在看到網路上鋪墊蓋的訊息時，蒙了一會兒，然後變得十分暴怒。
平板上碩大的字型閃動：周卓是不是周向東的親生兒子！？
周大公子的真實身份到底如何？！
生母婚內和人有染，周卓身上流著的真的是周家的血？！
一條又一條標題映入眼簾，刺激得周卓眼角一直抽搐，尤其是看到網民把自己成為野種，而把周渡形容為“流落民間的周家真正少爺”時，他整個人簡直都要瘋狂了。
怎麼會這樣？他和父親的計劃不是很好嗎，利用周渡生母交際花的醜聞轉移媒體注意力，順便抹黑周渡的名聲，本來是一舉兩得的計劃，最後怎麼會變成這樣？！
“啊！”周卓大叫一聲，唰得把平板往床下一砸。
他一下子起身，露出光裸的身軀，可以看到白皙面板上無數的紅色痕跡，他走進浴室，一眼就看見自己一身傷痕，眼底深處立刻湧出無數的怨恨。
為了能讓錢玉美掏錢買通媒體，好讓周渡生母的醜聞最快速度地擴散，加上他進軍周氏集團的路上非常需要錢玉美財力方面的支援，他才忍受著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周卓看著鏡子裡，俊美的臉，順著目光下去卻是肆虐的傷痕，那些痕跡難以啟齒，那麼不堪，那麼骯髒，每一條都在提醒他發生的事情。
不，不！他付出了這麼多，憑什麼不能奪回失去的一切！
周卓狠狠打下洗臉檯，水花四濺，他陰鬱著臉站了一會兒，立刻起身準備去找錢玉美。那個老女人怎麼也是混了這麼多年的人，應該有更好的應對辦法，實在不行他再去找父親。
周卓隨手拿了一身衣服穿上，在公寓裡找自己的未婚妻錢玉美，可是他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不由有些奇怪。
公寓外頭，剛剛跑步回來的錢玉美慘白著一張臉，看著幾個輪廓深刻的外國男人，用英語顫抖著問：“怎麼回事？你們找我……幹什麼？”
一個男人公事公辦道：“錢玉美小姐是麼，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錢玉美心中一顫，沙啞的嗓音有藏不住的恐慌：“什麼、什麼調查？我不明白？”
男人眉頭一皺，剛要說話，門忽然開了，周卓白皙俊逸的臉從門後探出來，他看著門口那幾個外國人，先是一愣。
然後臉上忽然警惕起來，這幾個人身上穿著制服，分明是警察。
錢玉美看見他出來，彷彿找到靠山一樣，身體立刻靠過去。
周卓本能地就要躲開，卻被她緊緊拉住衣服，他眉頭不悅地皺了一下，沒有說話。
一直默默看著他們的美國警察，再一次開口，說道：“錢玉美小姐，關於你前夫於勝凱的死因，有人提出質疑，現在警方介入調查，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周卓聽著，忽然轉頭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
錢玉美臉色很蒼白，嘴脣都在微微發抖，一副害怕的模樣。
周卓的眼眸深了下去，他只以為這個老女人只是**癖好變態了一些，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樣陰暗的一面。
謀殺親夫，不，應該說是前夫。
美國警察又說了什麼，錢玉美一直緊張地聽著，一邊注視著周卓，她此時真是慌亂了，沒想到警察居然跨國找到自己，她看著周卓，期待著自己未婚夫能夠維護自己。
沒想到，她等了幾分鐘，只能來周卓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周卓經過短暫而迅速的判斷和思考，非常冷酷地對警察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於勝凱這個人，所以他怎麼死的應該跟我沒有關係。至於她……”
黑色的眼眸掃過那張看得出年紀的素顏，眼底的厭惡和怨恨顯露，他連隱藏都懶得去做，冷冷地說道：“至於她，你們隨便帶走吧，審問也好，調查也好，通通與我無關。”
一番話用英語流利說出來，居然是徹骨的冷血殘酷，不帶一絲溫度。
錢玉美被他的態度弄蒙，傻愣在原地。
周卓諷刺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要走，忽然不遠處露出一點光亮，他反射性地伸手遮住眼睛，那邊隱藏許久的記者們卻突然蜂擁而上。
喧譁吵鬧，一派混亂。
錢玉美想躲，周卓想躲，低調前來調查的美國警察想躲，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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