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雲兒,我們重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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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雲兒,我們重新開始吧
第233章 雲兒,我們重新開始吧
傍晚時分,陳沛霖夫婦帶著陳子昕果然到了醫院。
對於父親,陳子敬依然是冷漠疏離的態度。陳沛霖對兒子一聲不吭獨自泛險的舉動很不滿,訓了幾句,可**那人就是不理不睬的態度,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無可奈何最強兵魂。
眼看著父子倆又要起衝突,趙雅芳給女兒遞個眼色,已然是小大人的陳子昕立刻上前道:“爸,哥哥受傷了,您就不要罵他了。”
陳沛霖憤怒地一聲嘆息,甩手出門了。
趙雅芳輕蹙眉頭,輕聲嘆了下,上前道:“子敬,你這傷醫生怎麼說?要不要轉回江城治療?”
“不用,就在這裡挺好。鞅”
一句話堵得趙雅芳也無法繼續下去。
病房裡尷尬地沉默了片刻,趙雅芳又想起什麼,再度開口:“莫小姐呢?我還沒見過那小女孩兒呢,聽說生得極好,眉眼間與你很像,肯定是個討人喜愛的小丫頭。子昕知道自己當姑姑了,也很高興,嚷著要一起來看看小侄女兒。”
提起她們母女,陳子敬臉上的神色才緩和了幾分,“我跟她之間還有些問題沒解決,你們現在不適合見到她。”
趙雅芳陪著笑,“這有什麼不適合?都是一家人了,等你傷好了就一起回江城,我跟你爸也說了,既然孩子都這麼大了,那就趕緊把婚事辦下來。你爸也是這意思。家裡多少年沒有熱鬧過了,這次婚禮咱們得辦得隆重些。”
陳子敬冷厲的眉眼一挑,顯然沒想到他們會主動提及婚事。
事發前,父親獨自過來找過瀟雲,他當時又急又怒,怕父親會為難她。
怎麼現在……
“子敬,你真的誤會你爸了。”趙雅芳看著他的面色已然明白,嘆息道,“他一直都盼著你能幸福開心一些,是你總拒絕他的好意與關懷。當年你母親的事,他一直心生愧疚,想跟你說——”
“你沒資格提我母親。”母親猶如一個禁忌,陳子敬瞬間變色,語調生硬地截斷。
趙雅芳一頓,面色有些難堪,隨即轉移話題,“今天太晚了,我們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再來看你。你早些休息,好好養傷。”
陳子昕一心惦記著小侄女兒,見媽媽催促,她還有些不捨:“哥……”
可那病**的男人,頭朝著另一個方向,面色冷沉氣場寒涼。
“子昕,我們走吧,明天再來看小侄女兒。”趙雅芳牽著女兒的手,輕輕拉出去。
莫瀟雲直接帶著女兒吃了晚飯才回來的。
推門進來就感覺到氣氛不對,朝那**的男人看去,閉著眼沉著臉,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她帶著女兒刻意放輕手腳,可那人還是立刻睜開眼睛,顯然剛才只是閉眼假寐,並沒睡著。
“你怎麼了?”莫瀟雲走進,輕聲問他。
男人表情淡淡:“沒事。”伸出那隻尚能活動的大手朝女兒招了下。
“來過客人?”沙發前的茶几上堆滿了昂貴的禮品,莫瀟雲瞥了眼,又問。
那人卻壓根兒就像沒聽見似的,只顧著跟女兒柔聲細語地說話。
習慣了這人陰晴不定的性格,莫瀟雲懶得跟他計較。只是好奇,他在這邊難道也有關係很好的朋友,不然這是誰來探病?
莫桐語受了驚嚇刺激,精神尚未完全恢復,晚上早早就睡了遊戲王之兒控家長團(DM+GX)。莫瀟雲一直陪著女兒,直到小丫頭睡沉她才輕手輕腳地下床。
一轉身,那病**躺著的冷毅男人,果然還睜著眼。只是相較那會兒,臉色不那麼冰冷了。
既然還沒睡,那就給他擦擦身子吧,白天沒少見他流冷汗。明明一身恐怖的刀傷槍傷那麼疼,可他連哼一聲都沒有,還有心思跟她找茬。
哎,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
為什麼一舉一動隨隨便便的就能讓她心疼窒息呢?
去浴室打了熱水過來,她礙著女兒睡著了,一直沒說話,連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擰了熱毛巾,直起腰來,男人挑眉凝著她,顯然在問幹什麼。
她把毛巾攤在手上散散熱,揚了揚,低聲道:“給你擦下身子,舒服點。”
對於患有失眠症的人來說,身體清爽舒服些,多少有助於睡眠。
男人未語,顯然默許了。
她靠近,毛巾蓋在他英俊逼人的臉龐上。
細細擦拭。
略顯羸弱蒼白的面色被她用熱毛巾揉搓了幾遍,彈性極佳的面板微微帶著點紅,看起來精神起色多了。
她取下毛巾,男人黑黝黝深邃的眸子直直盯著她。
灼灼耀眼,熠熠生輝,太過直白的目光透露出滿滿荷而蒙的氣息。
莫瀟雲裝作沒看見,轉身清理毛巾,擰乾。
房間太過安靜,水聲嘩嘩襯托著,竟無端端多了絲緊張曖昧的氣氛。她展開擰乾的毛巾,又轉回去,繼續幫他擦手,擦胳膊。
一隻手掌被包裹的完全看不到五指了,另一手還算好,這會兒沒打針,閒著。
她彎著腰,拿起男人的大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擦乾淨。
這人的手真是生得好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而且粗細均勻,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齊,泛著健康光滑的色澤,看著特別像彈鋼琴的手。但掌心和指腹有細細淡黃的薄繭,說明這並不是一雙養尊處優的少爺手,因此又比彈鋼琴的手多了幾分穹勁,更加彰顯著男人的力量與陽剛。
她一邊擦著一邊木愣愣地想著,冷不丁男人忽而出聲,嚇了她一跳。
“我的手都要被你盯出兩個洞了。”男人低啞性感的聲音陡然傳來,驚得莫瀟雲抬頭看他,下一刻忙心虛地放開,卻聽男人還在問,“看著我的手想什麼呢?想它們在你身上撫模時的感覺嗎?”
莫瀟雲一愣,臉頰爆紅,眼睛下意識地看了他一下,完全無法接話!
這人——
既然可以對他充滿侵略性的眼神視而不見,當然也可以對他充滿跳逗意味的言辭充耳不聞。
莫瀟雲端起盆子進浴室換水,正眼瞧他一下都沒有。
男人漆黑的視線像長了腳一般,也跟著她進了浴室。
她今天依然是雪紡衫配七分褲,幹練不失女人味,只是頭髮紮了個馬尾在肩頭盪漾,既顯得俏皮青春,又露出她優美的頸項。陳子敬看著,忽然也想吻吻。
腦子裡遐想著,她又端著乾淨的熱水回來了農村土地爺。估計是清理毛巾時不小心,水漬濺溼了她胸前的布料,印出她裡面的形狀,他腦海裡登時又多了一些想法。
嗯,此時除了想吻吻她的頸項,還有水漬打溼的那塊。想著,突出的喉結性感地滾了滾。
可惜,某女在這方面一直都很保守被動,如今他又這副模樣,怕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
放下水盆,莫瀟雲甩甩手上的水,又轉身彎腰下去,“身上也擦擦吧。”
他“嗯”了一聲,刻意別開目光,莫瀟雲抿了抿脣,漂亮修長的素手探過去,解開男人的病號服。
他一身精瘦完美的肌肉線條露出來,處處都是男性力與美的顯現,平滑緊實的肌膚在頭頂光芒的作用下,泛著性感迷人的色澤,男性荷而蒙的氣息越發濃烈。
她不自覺地呼吸加快,想著那無數個夜裡,這具魅力驚人足以叫女人為之癲狂著迷的男性身軀是如何對她逞凶做惡的……
腦中忽然一陣警鈴大作,她察覺到自己竟看著他的身體就忍不住浮想聯翩了,頓時面如火燒。
色,色,怎麼她也便成這般色的模樣了!
一定是剛才被他那句話**的!
擰了毛巾,仔細幫他擦身體。
那身肌肉光是看著就足以叫人流鼻血了,此時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地摸上去……
莫瀟雲不自覺地抬手抹了把額頭,有汗滴下來,整顆心都在顫抖。
“很熱嗎?”男人盯著她,眼神越發深邃,語氣卻一本正經,彷彿什麼都不懂,“我覺得冷氣很足。”
“嗯……”她吱吱嗚嗚地,又抹了把汗,沒理那人。
可那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臉上,莫瀟雲再也無法鎮定,胡亂把他胸膛擦了把,又粗略地掃過他平坦性感的六塊腹肌,努力保持著平靜:“好了,就這樣吧,睡覺。”
“還有個地方沒擦到。”男人眼神悠悠地對上她的,語氣同樣平緩。
她明白,解釋道:“你腿上的傷太嚴重了,還是算了吧。”
“不是腿。”
那是哪裡?
她眼神裡滿滿的疑惑,當真沒明白。
陳子敬自我檢討,分開三年,她在男女方面居然變得這麼遲鈍了,是他的錯。
他壞笑著,伸手指了指某處,莫瀟雲眼神隨著看下去,只劃過他腰兩側性感令人眩暈的人魚線,頓時恍悟!
也同時,整個人燒著,滿臉血熱!
“這裡沒擦。”他壞笑著,漆黑的深瞳越發幽暗,一本正經地提醒,“這裡的衛生才更為重要吧。”
男人說著,還作死地拉過她的手往那裡帶,莫瀟雲被燙到一般,忍著渾身難耐的火焰拽回自己的手,沒好氣地一拳砸在他腹肌上:“色字當頭一把刀,小心點!”
男人沉著臉,卻沒發怒,繼續不要臉地挑釁,“敢說你沒想?”
想啥?她忙忙碌碌一天,伺候完小的服侍老的,白天還受了幾處委屈無從發洩,此時只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她哪兒還有心思想亂七八糟的!
“隱忍的熱汗直流,你就不要掩飾了魔尊寵姬。”
莫瀟雲羞憤死了,瞪著他磨牙,“你再說信不信我馬上走了?”
男人撇撇嘴,收斂了。
他如今行動不便,這女人若真是跑了,他大半夜地去哪兒找。
莫瀟雲端起盆子就走,男人似害怕似委屈地道:“我說真
的,躺一天屁股都沒動一下,全是汗,難受。”
她無奈,咬著牙一臉抓狂的模樣,轉身放下水盆,擰乾毛巾,木著臉滿足了他的要求。
全程眼睛不敢直視!
男人舒服了,不忘咧嘴笑,“謝謝。”
女人手指尖還殘留著男人某處的觸感和溫度,忍著臉紅心跳,起身沖沖地走了。
在浴室裡衝了個澡,她換上下午收拾帶來的睡衣,確保每一顆鈕釦都整理好了,沒有任何暴露和不妥,才推門出去。
一眼看去,那人竟還睜著眼睛!
難道失眠症又犯了?
剛才那點氣憤早就煙消雲散了,她不自覺地蹙起柳眉走過去,“睡不著?”
男人眼神示意一下,“躺過來。”
她看了看,猶豫,反感,“不好吧。”他這一身傷的,況且病床也不是很寬。
“要我下去抱你?”男人英俊深邃的面孔不悅,這女人一點都不聽話!欺負他行動不便?
她走過去,猶在找藉口:“莫莫一個人睡不行,萬一翻身掉床呢。”
“你把床兩邊的護欄豎起來不就行了?”
男人冷冰冰的一句提醒,臉色越發黑沉。真是太不乖了!明明都已經合好了,為什麼連這麼簡單普通的事,她沒有自覺就算了,他要求提點了居然都不配合!
莫瀟雲語塞,望過去,頓時洩氣。
還真是,醫院裡的床,兩邊都有護欄。
眼看著暴君要動怒,莫瀟雲只得上前去給女兒再掖掖被角,豎起欄杆,認命地回到男人身邊,選擇他受傷較輕的左臂一側坐上床,拖鞋,抬腿。
他還算老實,沒將她一把擄過去,只是在她睡下時,揚起左臂欲墊在她頸下。
“哎,你的——”
“不礙事。”
“可總歸是有傷。”
他堅持著,莫瀟雲只好輕輕躺下去,轉了轉身,側著,這樣能節省一些空間,不擠著他。
對於她面朝自己的睡姿,陳子敬很滿意,長長嘆了一口氣,似很舒坦的樣子。
“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可你這麼晚了還不睡,是失眠症又犯了?”她抬著黑白分明的鳳眼,關心地問。
陳子敬蹙眉,顯然訝異她居然知道這個。
“這幾年,是因為我失眠的嗎?”
“……不是我是傀儡皇帝。”男人一張老臉很是僵硬。
口是心非。
她嘴角挑了下,這人向來極好面子,肯定是不願承認的。
“不承認就算了,不早了,睡覺。”她動了動,在男人臂彎裡找了個舒服的睡姿,閉上眼。
女人靠得近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便悠悠傳來,陳子敬鼻端嗅著,不自覺地低頭往她髮間湊近,著迷一般深吸幾口氣。
經歷了這麼多,幾遭劫難,歷經生死,如今還能抱著她入眠,陳子敬此時心裡湧動著濃濃複雜的情緒,叫他呼吸都微微顫抖。
溫香軟玉在懷,尤其是在大難之後,他迫切地想做些什麼宣洩內心的情感,可偏偏……
一想著,身下便越發燥熱,滿身血液都似百米衝刺一般湧動,他有些後悔叫她睡過來了。
“幹什麼,好癢……”她微微抱怨,難得帶了幾分小女人嬌柔的姿態,男人心裡越發柔軟。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你不開心。”他嗓音沉沉地在她耳邊問。
莫瀟雲心裡微微一動,身體卻沒反應,淡淡地說:“沒什麼。”
男人湊下來,一口咬在她耳朵上,惹得她一驚,壓低聲音吼道:“你怎麼回事啊!亂咬人!”
他憤憤地,眸中有幾絲戾氣,“你到底是沒把我當你男人!否則怎麼會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跟我說?”
她一怔,盯著他——難道今天公司發生的事,他知道了?
男人墊在她頸下的手夾了張紙揚在半空,她扭頭看去,吃驚:“怎麼在你這裡?”
“被炒魷魚了都不跟我說一聲?做我女人還受這份委屈?”男人冷冷地,對她至今依然學不會依賴他的行為很不滿。
他眸中有怒,閃爍著不可一世倨傲護短的光芒,莫瀟雲心裡一暖,往他頸邊窩了下,“也不是多大的事,炒就炒了吧,當時挺生氣,現在覺得沒什麼了。你身體這樣子,需要靜養,告訴你做什麼。”
不過,有人護著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這三年,她把自己磨練成女金剛,早已經習慣有苦有痛有委屈全都獨自品嚐獨自承擔。如今這個男人把她所受的一點小委屈都看在心底,她很容易就感動了。
大掌摩挲著女人的肩頭,陳子敬不能動,只能低頭在她額頭吻吻,“一幫不識時務的傢伙,我陳子敬的女人給他們打工,不燒高香供著就算了,居然敢炒你魷魚。幸虧你男人發現及時,我明兒就幫你討回公道。”
他語調淡淡,可莫瀟雲
卻聽出一抹硝煙的味道,抬頭看去,果然男人眉宇間藏著幾分深沉冷厲。
“你想幹嘛啊?你這身體,好好養傷知不知道!”
“你是我陳子敬的女人,他們這樣對你也是在挑釁我,我要是就默默忍回去了,還是個男人麼?再說了,身為男人卻不能維護自己的女人,那是懦夫!”他說得義憤填膺,大有要跟人幹一架的衝動。
莫瀟雲急了,凶他:“你還嫌自己的傷不夠多是不是?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一遇問題就喜歡武力解決呢?以為自己是金剛俠可以刀槍不入啊?”
陳子敬盯著她冒火的雙眸,冷靜了下,有些氣悶:“誰跟你說我要去打架!?”
不是嗎?這人還跟蔣夏動過手,而且平時對她更是沒少動手魔獸戰歌[WOW]!
見她表情就知道了,陳子敬黑著臉辯解:“我那是打你嗎?分明就是調
情!”
“你那分明就是不要臉!”她不怕死地糾正。
一股森冷氣息散發出來,莫瀟雲頓時一陣戰慄,趕緊轉移話題:“都過去的事了,算了。”
“不能算。”他已經讓朝功去查過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了,如果只是單純的被炒魷魚也就罷了,他們居然還讓保安驅趕!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若是不做點什麼,以後這幫子人還覺得他陳子敬是孬種。
“總之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一定為我的女人討回面子和公道。”
“哎,陳子敬,你——”
“晚了,睡覺。”
“不是,這件事真的過去了,你沒必要——”
“再不閉嘴我就吻你,或者做點更直接的也行!”
“……”傷成這樣還不忘耍流忙,莫瀟雲壞心的想,怎麼沒把你那處打壞了,看你還怎麼逞凶威脅!
不知是睡得晚還是因為兩人相擁而格外好眠,這一覺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門上傳來敲門聲時,陳子敬一驚就睜開眼,以為是醫生查房,他未做阻止,誰料推門進來的人竟是趙雅芳母女。
一身優雅旗袍的趙雅芳風姿綽約,高貴端莊,身邊跟著的小女孩也眉清目秀,亭亭玉立。兩人敲了門推開,視線與陳子敬的對上,片刻後,才發現他身邊還睡著一人。
莫瀟雲“唔”了一聲,察覺到動靜,艱難睜開眼看了看透亮的窗簾,顯然不早了。
“醒了怎麼不叫我?”醫生護士進來查房看見了多不好啊,還以為她如飢似渴的,連男人傷成這樣都不放過。
埋怨地撐著坐起身,她驚訝地發現睡衣鈕釦竟散開了三顆,頓時紅著臉瞪過去,“誰讓你解我睡衣的!”
她忙不迭地整理衣服,依然沒發現立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母女倆。
直到,趙雅芳尷尬地清了下嗓子。
頭皮倏然一緊,莫瀟雲素手一抖,一顆釦子滑落,僵硬地扭過頭去,驚悚而羞憤萬分地發現,病房門口,竟站著人。
而且還是如今的陳夫人跟陳家小姐……
雖然趙雅芳很年輕,可輩分上畢竟是長輩,莫瀟雲僵在那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完全不知道怎麼開口。
倒是男人平靜鎮定地提醒:“女兒醒了。”
她抬頭看去,果然,小丫頭盯著亂糟糟的烏黑妹妹頭,撅著小屁股爬起來坐在床中間,一副懵懂可愛天真迷茫叫人忍不住想狠狠親一口的模樣。
房間門口,陳子昕看到了坐在被窩裡的小小粉團,歡天喜地,“小侄女兒,小侄女兒!”說著已經撲上前去,巴在欄杆邊熱情地握了握小莫莫的手手,“嗨,你要喊我姑姑喲!”
小莫莫看著面前很漂亮的小姐姐,無端有種親切感,年幼的她不懂姑姑是什麼意思,良好的教養叫她禮貌地喊了聲:“姐姐魔爸。”
莫瀟雲一聽不得了,這不是亂輩分了!
一時也顧不上羞赧尷尬,趕緊下床過去抱起女兒,糾正道:“寶貝,這不是姐姐,是姑姑。”
小丫頭很執拗,這一點又遺傳了某人,“姐姐……”
趙雅芳跟陳子敬,同時無語。
莫瀟雲很不好意思,“莫莫,是姑姑。這是爸爸的妹妹,你要叫姑姑。”
“姐姐。”
“……”
她還要糾正,陳子敬冷聲開口了,“孩子還小,不懂事,你強迫她做什麼。”
趙雅芳也笑著說:“叫什麼隨便吧,等長大就懂了。”
於是,小莫莫繼續喊著陳子昕姐姐,生生把自己提了一個輩分,跟她老子同級了。
陳子敬看著這不速之客,語氣不怎麼好,“怎麼來這麼早。”
莫瀟雲聽這口氣就不禁捏了把汗,扭頭看他一眼。
趙雅芳走進來,將手裡的食盒放在桌上,“子昕要趕回去上學,又非要看到小侄女兒,我只好早點帶她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打擾你們了。”
莫瀟雲
一聽這話,耳根子都紅了,又見趙雅芳擺弄著食盒,便趕緊上前幫忙,“陳夫人,您坐,等我洗漱了來張羅就好。”
趙雅芳友善一笑,“沒關係,我來,你去忙吧。”說著手上動作沒停,擺弄好了走向床榻,溫柔細語地跟小莫莫打招呼,問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就喜歡跟比她年紀大的哥哥姐姐玩,何況跟陳子昕之間還有血緣關係,見面了自然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親切感,聞言,甜糯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地答:“我大名叫莫桐語,小名叫莫莫。”
對於這姓氏隨媽,趙雅芳早有所備,聽完笑著誇讚:“真是好名字。”看到她露在外面的白嫩肌膚上有好幾處淤青紅腫擦傷,趙雅芳心疼地皺眉,“這些疼不疼啊?”
小丫頭搖著腦袋,撥浪鼓一般,“不疼。”
陳子昕看著這比布娃娃還要可愛百倍的“小妹妹”,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轉身拉著媽媽的手央求:“今天不回去好不好啊?我要跟小妹妹玩。”
被幾聲姐姐一叫,快十歲的陳子昕也被拉低了智商,呼起妹妹。
病**,陳子敬一臉黑沉,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輩分!都是那個老傢伙造孽,老夫少妻的,弄個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妹妹出來!
莫瀟雲洗漱完,換了衣服,一回來看到沙發上兩個女孩子玩得開心歡樂的模樣,不自覺地由衷一笑。
看得出來,陳家眾人都很喜歡這個小丫頭。既然決定了跟陳子敬在一起,她當然想希望能多一個人疼愛女兒,彌補前幾年的缺失。
醫生護士來查房,幾人都退出病房了。
走廊裡,莫瀟雲看著趙雅芳,多少還有些不自在,沉默著越發尷尬,只好轉移話題:“那個,伯父沒來?”
趙雅芳看她一眼,“子敬沒跟你說?”
“說什麼?”
“我們昨晚就來了,他們父子倆碰面就是劍拔弩張,不歡而散,他爸爸昨晚又連夜回去了魔天之嗜血魔妃。”
原來如此。
難怪昨晚那人一臉陰沉不定的表情。
想著陳沛霖曾跟她的一番長談,莫瀟雲心裡不勝唏噓。說到底這也是可憐的老人,深愛的女人一輩子都沒愛過他,兩人間唯一的孩子又視他為仇人,這些年,老人家心裡肯定也苦。
趙雅芳幽幽地開口:“莫小姐,子敬脾氣倔,誰的話都不肯聽,如今唯一能勸說他,緩和他們父子關係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莫瀟雲一怔,苦笑了下,“您太高看我了。”
“不——”趙雅芳堅定地看著她,用一種鄭重託付的口吻懇求道,“你對子敬有多重要,沒人能想象得到,你的話在他心裡自然也格外有分量。他父親年紀大了,早幾年做了手術後,雖然留下一命,可身體不如從前。近些日子眼看著他身體越來越虛,我左勸右勸讓他把工作放一放,調養身體,他就是不聽。哎,這父子倆的性格脾氣一模一樣。子敬心裡對我也有恨,他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這些話我跟他說只會適得其反,如今只有你能勸勸他,緩解他們的父子矛盾。”
莫瀟雲心裡本就惆悵著,聽了這話越發沉重。
“好,我找機會試試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世上最遺憾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自己有這個能力,莫瀟雲自然願意去充當這個說客。她不想自己愛的男人在長輩離世後才恍然大悟,活在沉痛悔恨中。
陳子昕的到來,使得小莫莫有了玩伴兒。半天時間下來,小丫頭似乎已經從綁架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滿臉笑意嘻嘻哈哈又恢復了以往活潑好動的性子。
孩子不用纏著她,莫瀟雲也多出了時間陪伴陳子敬。
他腿傷恢復的情況不好,醫生叮囑必須每天進行按摩活動,擔心長時間不動會使得肌肉萎縮影響以後的行動能力。
莫瀟雲起初不敢給他亂按,只能看著護士給他做。可那人臭毛病太多,竟嫌棄別的女人的接觸,做了兩次就不肯了。
她沒辦法,只好跟著護士學,每天早晚親自給他按摩。
男人半靠在床頭,一雙眼盯著專心致志給他推拿捏腿的女人。旁邊床榻上,瘋玩一天的女兒已然熟睡,不知夢到了什麼,紅潤的小嘴巴動了動,揪得可愛極了。
他忽然想到什麼,心裡一片柔軟,回過頭來冷不丁就問:“上次游泳池那回,你懷了沒有?”
莫瀟雲忙的腰痠背痛,正直起腰抹了把額頭的汗,聽到這話嚇得一愣,瞪他一眼懶得理會。
那麼糗的事,這人就不能不提嗎?
男人飛揚入鬢的劍眉蹙起,“沒懷?”那樣子似乎很懊惱很遺憾。
頓了頓,繼續自說自話:“沒懷也好,等我身體恢復了,還能想享受下福利。過幾個月等一切穩定下來,咱再要個孩子。”
莫瀟雲終於忍不住了,沒好氣地說:“我似乎沒說過就這樣跟你了吧?”
陳子敬嘴角一壓,盯
著她眸色冷沉了幾分。
“你什麼意思?”
莫瀟雲一臉鎮定,理智清晰地分析道:“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男女間的正常來往,後來經歷了那些,我更一度對你失望透頂移動藏經閣。如今坎坎坷坷地過來,孩子也接受了有你這個爸爸的事實,可我心裡……老實說,以後到底要怎麼樣,我沒想好。”
她坐在床邊,面色從容,平靜而穩重地說出這番話。一貫自信強勢覺得天下都唾手可得的男人,難得的,有些慌了。
她這樣子,比疾言厲色地拒絕他,還叫他惶恐。
她低著頭,揉著自己痠痛的手指,沉靜的神情面容姣好。病**,男人眉目深深,盯著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一隻大手闖入低垂的眼簾,男人輕輕握了她的指尖揉著,頓了頓像是重新凝聚著勇氣:“以前種種,是我不對,你怨我怪我都是應該的。”
“可往後的日子還長,你就不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低沉清冽的嗓音幽幽傳來,男人長長一嘆,嘴角含了優雅淺笑,語調越發柔和,“雲兒,我們重新開始吧——”
他從未這般親暱地喚過她,女人柔軟的心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拂過,酥酥麻麻的感覺如同電流過境。
心底有喜悅像泉眼一般汩汩泛上來,她愣了愣,慢吞吞地說:“可是追我的人很多,您得排隊……”
陳子敬緊抿著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臉色越來越冷沉。
片刻後,男人劍眉緊蹙,捏著她的手用了些力,暗啞著嗓子道:“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學著追女人?”
她嘴角泛起笑意,怎麼也壓不住,“男人追女人,不是應該的嗎?”
他像是做著很艱難的決定一般,臉上更是糾結隱忍的表情,“我試試。”
莫瀟雲撲哧一聲笑了。
陳子敬見她捂著嘴笑彎了腰,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黑沉黑沉似要冒煙兒。
被耍了?!
他大怒,伸手去抓,女人已經迅速跳開了:“陳四少,你自己親口說的話,可要記住喲!我還從來沒享受過被男人追的滋味,你讓我好好過把癮,我就早早考慮讓你轉正。”
青春年少時,跟姜尚海是青梅竹馬,兩人心照不宣地開始了,從沒有那種誰追誰的過往。
而跟這人呢,更是以一紙協議畸形發展著。
說到底,真沒被男人好好追過呢。
陳子敬挑眉,心裡疑惑,難道是她主動追的那個小白臉?不過話在心裡沒問出來。
見她笑得開心,陳子敬心頭再火也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反正結果擺在這裡,這個過程不過是形式,既然她需要,他滿足就是了。
晚上,他又要求莫瀟雲跟他睡一起。
“你不是說我們重新開始嗎?你見過剛剛相識的男女就睡一塊兒的?”莫瀟雲挑著濃眉大眼,問得認真,而後在男人的磨牙聲中,抱著女兒背對他,入睡。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陳子敬氣得——只恨自己雙腿殘廢不能動,一雙眼盯著她半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題外話---今天更新完畢,多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