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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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暴露
第153章暴露
若是刃月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太子和褚寒靳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雖然年紀上面相差甚多，但對於這個皇叔，確實敬重有加。而且透過之前宴會上面的種種表現，這個太子似乎是不太受寵的，但站位上面卻很明確，他和褚寒靳就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想著說不定能夠從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中聽出來點什麼，他暗自多好，透過縫隙靜靜望著外面的兩個人，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被人聽到。
屏風外，大殿的前客殿之中。
在太子和褚寒靳走進來的同時，隨之走進來的，是幾個端著香爐和各種各樣食物的宮女。宮女們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客殿的桌子上，擺放整齊後將三根剛剛點燃的香遞給了褚寒靳，後轉過身紛紛退出了大殿的殿門。
之間褚寒靳拿著香走進桌子，在距離還剩下一步遠的地方站住，雙手拿著香俯身三鞠躬，而後緩緩將香插進了香爐之中，神色之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悲傷。
“母妃，孩兒來看您了。這麼多年了，您在那邊過得還好嗎？今天，孩兒和太子呆了您最愛吃的食物過來，太子有心了，為了把您喜歡吃的菜做到最好吃，還特意出宮，將城內最有名的名廚接進宮來。母妃，孩兒真的好想您啊。不過您放心，孩兒一切都好，在這北冥也已經站穩、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現如今，已經沒有人敢欺負孩兒、爬到孩兒頭上了！”
“是啊蘭妃娘娘，九皇叔這麼多年來在邊境立下無數戰功，又有兵權在手，訓練著自己的精兵強將。”太子嘆著氣上前，慢一步開口道，“您且放心，待到本宮他日登上了正位，定當將您的牌位光明正大的放進皇室宗祠之中，放在我母后的牌位身邊。到時候，本宮定然被九皇叔正名，昭告全天下所有人，九皇叔是先皇爺爺的親生子嗣，是我北冥名副其實的王爺。”
望著身邊的太子，褚寒靳臉上終於有了絲絲暖意。
在這深宮別苑之中，他唯一能夠信任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她一個人了吧。
其實仔細想來，他也是挺可憐的。在他母后還在世的時候，皇上對他也是百般寵愛。可是直到有一日，他的母后，當今皇帝的先皇后病逝，現如今的新皇后登位，並生下了她自己的兒子，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聽著每日在自己耳邊吹枕邊風的人的話，皇上對他這個太子越發不滿意，更甚至千方百計的想著如何才能夠廢掉他，將他們的兒子扶上位。
身處如此水深火熱之中，他每天即便不算過著那種刀劍舔血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其實若是仔細說起來的話，褚寒靳還從未有過想要起兵造反的想法，就算他的能力和當今皇帝相比起來，完全比當今皇帝更能勝任那個位置。這些年來，他和太子雖然年紀相差甚大，但卻也算是惺惺相惜，相互為對方加油打氣，和朝廷之中想要除掉他們的勢力相抗衡著。
有一些事情，就算卿筠知道個皮毛，但是具體的東西，也是並不太清楚的。
搭在褚寒靳的肩膀上拉著他一同到旁邊的坐榻盤腿而握，結果候在門口的宮女遞來的茶壺和茶杯，太子親手倒了一杯，送到了他面前，輕聲開口道，“九皇叔，你也別太傷心了。這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也該釋懷了。你這般難過，也只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釋懷？豈能那麼容易的就釋懷……”褚寒靳深深嘆了口氣，好像也就只有在這宮殿之中時，才能夠完全的卸下偽裝，“若真的這麼輕易就能夠釋懷，想必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吧。這些年來，不論是朝中大臣還是你父皇，皆對本王虎視眈眈，恨不得將本王處之而後快。若非本王命硬，只怕現如今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吧。”
這些年來，他所遇上的刺殺、投毒、陷害還少嗎？若不是身邊一直有精明的暗衛陪著，有卿筠幫忙一同解決、還有秦婉兒從她父親那裡側面打探偷偷放信給她，他恐怕早就已經去陪他母妃了吧，現如今又哪還有命安然的坐在這裡。
想當初，先皇特意對外面隱瞞了他的身份，為的就是希望他不要捲進那些血腥的皇室內鬥之中，不要因為他是寵妃之子，就備受人排擠和刁難。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本就疑心多慮的皇上又怎會平靜的就接受了他這個義子成為王爺的事情？
早知當初，可能若是他當初直接光明正大的被封王，現如今才能夠得更加舒坦一點吧。
縱然當初先皇去世後，眾人都說他母妃因為傷心過度才一病不起的，可是他卻總覺得這其中另有隱情。說不定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就是太后搞的鬼！
這太后是皇帝的生母，是和他同一條船上的人，做事情心狠手辣、不給旁人留任何餘地，就衝著她從前做過的那些不少陷害嬪妃之事，眼下的這些，便也就不是沒有可能了。
“水清則無魚。九皇叔，您還記得您和我說過的這句話麼？”太子微笑，“就像你當初和我說的，若是皇家真的沒有了昔日的那些鬥爭，那麼現如今的情況只怕也就不似這般了吧。若是若皇宮之中，皇室之間連內鬥的勝負欲都沒有，那我們北冥，說不定現如今早就已經被南疆給吞掉了。你曾經教過我，真正的強者是靠著自己的能力說話，而不是坐在一旁怨天尤人。我始終都相信，九皇叔既然能夠堅持到今日，必然能夠堅持到最後。”
這場比賽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中途倒下了也沒關係，因為只有站到最後一刻，才是真正的勝利。所謂強者，就是在失意時不停的鞭撻自己，在成功時選擇乘勝追擊。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肉強食，優勝劣汰。
千年來，這一直都是自然中亙古不變的法則，就算其他的一切都在與時俱進，可只有這個，是就算再過上幾千年，都絕對不會發生任何改變的。
抬起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褚寒靳倒是倍感欣慰，“看來啊，我們的太子終於是長大了，和之前時候的自己相比較起來，也是沉穩懂事了不少。”
“因為九皇叔你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時間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站住腳就停止不進。若是想要成為人上人，就必須得苦中苦，做那個追趕時間，比時間流失速度更加快的人。也只有這樣，才能一步步的離成功越來越近。”
看著面前雖然才將將滿了弱冠之年的人，褚寒靳失笑。
這孩子倒是越來越像當初的那個自己了，可能也是因為他們兩個同命相連，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那麼多的變故吧。倘若日後他當真能夠繼承大統，至少比他現在這個混蛋父皇會強上很多吧。總之，只要他能夠愛民如子、以百姓的生活為己任，也就算是百姓的一大福氣了。
躲在屏風後面細細聽著，刃月之前的時候還只是以為他們兩個之間達成了什麼同盟，但確實沒想到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竟然都已經好到了這種無話不談的地步。
原來這太子並非是現如今的皇后所出，和北冥皇帝之間的父子關係也不太好。
倒也難怪他和褚寒靳能夠成為如此推心置腹的叔侄之友，其實再好的一匹千里馬，也是需要有伯樂發現並加以培養的。
不過他此番，倒是更加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褚寒靳是先帝親生皇子’的事情，現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沒有任何疑慮了。也難怪皇上和他之間這段時間裡面，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弄了半天，就是做戲給旁人看的。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南疆大可不必操之過急，待到他們內戰爆發、鬥得兩敗俱傷之時，他們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
光是想想到時候的場景，刃月嘴角就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真是沒想到，一直到最後，他們南疆竟然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夠如此輕易的將他們北冥給收入囊中。想來，這也就是那句‘不費吹灰之力’了吧。
打聽到了最有利的東西，他轉身，欲從身後的窗戶偷偷溜走，可誰知道卻一個不小心，袍子揚起的邊正好掛到了旁邊已經許久不用的鐵盆。鐵盆落地，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響，一下子暴露了他的身份。
“什麼人！”客榻上的褚寒靳和太子下意識起身，快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刃月慌張，來不及再去開窗戶從窗戶逃跑，只能從褚寒靳他們二人走過來的屏風另一側衝出去，企圖從正門逃跑。畢竟他臉上帶著黑麵紗，一身黑色夜行服。只要他臉上的黑布不被扯掉，就還不至於暴露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