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一十一章 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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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一十一章 內奸
飛機抵達西雅圖的時候,這裡罕見的竟然正飄著雪。
鵝毛一般的飄絮從陰沉的天際處飄飄嫋嫋地灑落下來,就好像上天正在為他們的孩子做出祭奠一般,哀悼著他們心中的痛。
灰濛濛的天,灰沉沉的心。
是此刻楚安瑾心情的寫照,也是顧少琛內心最真實的影像。
“少琛,她該怎麼辦?”從飛機下來,江槐上前問顧少琛。
聞言,顧少琛側首朝著楚安瑾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才徐徐地開口,“問一下她的意思,如果還有時間,就讓她到西苑那邊休息一下,但如果她不願意的話……也隨她去吧。”
現在的顧少琛,開始學習著對她放下心來了。
慢慢的,他會試著將她徹底地從他的心中拔除出來。
會的,一定會的!
話音落下的時候,顧少琛掛起了手上的墨鏡,將一雙冷冽的眸子盡數遮擋在這漆黑的鏡片之下。
楚安瑾依舊被抬在擔架上,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見過顧少琛一面。
然後,江槐又再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一般像你這種手術是必須七天才可以出院的,但是少琛不願意勉強你,說是一切按照你的意思來,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下床都是個問題,反正我是建議你必須休息幾天,最起碼三天還是要的,到時候我再根據你的情況看下能不能拆線。”
斂了斂眉,楚安瑾明白作為醫生,江槐說的一切都在理,而且她無法反駁他剛剛說的那一句,她現在真的就連下床都是個問題,即便是到了封祚傑的跟前,連拼命的力氣都沒有。
抿了抿脣,她低聲的說:“麻煩你了,就按你說的吧。”隨後,她才想起三天的時間,恰恰是跟封祚傑約定的最後一天,於是她又開口,“可不可以麻煩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我有要事需要用到。”
點了點頭,江槐沒有說話,隨後便靜靜地離去了,許是去跟顧少琛彙報了吧。
出了機場,他們的車子便已經分道揚鑣,楚安瑾不知道顧少琛究竟去了哪裡,是回國了,還是依舊留在西雅圖?
她一點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在這西苑呆了兩天了,可顧少琛卻是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來到西苑的第二天她就已經可以下床了,江槐說她的恢復情況不錯,或許術後三天拆線不是問題,只是還是要注意休養。
每每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她都是一笑置之,沒有去接話。
現下的她怎麼還有休養的時間呢?
如果順利的話她救回了媽咪,或許還有可能。但如果不幸的話,這輩子或許就到此終止了,再怎麼休養也都沒用了。
或許就這麼跟顧少琛散了也好,這樣的他起碼不至於對她有太多的遺憾,是她辜負了他,就下輩子再還吧。
這幾天,西雅圖的雪就沒停過。
她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早就適應了這邊的冬季,即便是冷也只是那麼短短几天,更別提下雪了,一年下來都下沒幾天。
可趕巧了,這幾天就像是要把這一整個冬天的雪全都下盡似的,偏偏不肯停下來。
拉了拉外套的衣領,江槐一再叮囑她不能吹風,可她還是忍不住地打開了窗戶,看看外面這漫天的銀裝素裹。
指不定以後就沒得看了。
顧少琛站在房門前,看到的就剛好是這麼一幕,“你在做什麼?”
憤然怒斥的嗓音,就像是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嚇得楚安瑾連忙整個人往後一縮。
直到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他。
其實,一開始顧少琛並沒有打算出現在她面前的,只是打算過來看一看,然後便走人的。
可誰知當他站在房門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原本應該臥在**的女人站在窗邊吹風,這不是活膩了是什麼?
可儘管他一臉的忿然,楚安瑾卻依舊看得痴迷了,眼神直直地盯著他的俊臉看了好半晌,隨後她才低低地開口,“你終於來了……”
終於……
她竟然用了這個詞彙,這是不是說明,她一直在等他來?
沉下眼眸,顧少琛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說好了要將她摒棄在心房之外的,他絕對不能夠撐不過三天就宣告陣亡。
而下一刻,楚安瑾或許也是察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她收回視線,然後別開臉不去看他。
“這幾天……謝謝你了。”沉澱了好半晌,可說出口的話卻依舊是虛假得可以。
顧少琛卻冷冷地看著她,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久久沒有等到他的迴應,楚安瑾這才回過頭來看著他,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於是她又試著挑起話題,“明天我就要走了。”
“嗯。”
簡單的一個單音,顧少琛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多挽留她這兩天,她就會放棄她之前的目的心甘情願留在這裡。
要真的能這麼順利的話,他們又何必兜兜轉轉這麼些冤枉路呢?
他拒人千里的姿態,饒是再怎麼盲目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了,楚安瑾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這幾天來,她總有一種想法,就是想跟他聊聊,哪怕是說上兩句話也好,最起碼讓她知道他的心情。
可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徹底對她絕望了吧。
微微抿脣,楚安瑾的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雖然眼下的他還不能完全地脫離掉她的陰影,但是應該很快的,他就能做回原來的顧少琛了吧。
看,這不開始跟以前一樣冷酷無情,視若無人了嗎?
抬眼一看,剛好對上她那抹悽美得令人可惡的笑,顧少琛只覺得內心一陣憤怒,於是在深邃的眸光凝著她有三秒之後,他倏地怒吼一聲,“真是醜陋!”
然後,他便拂袖而去了。
楚安瑾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知道這幾天因為手術的原因,她整張臉蒼白得就跟鬼似的,可也應該不至於像他說的一樣到了“醜陋”的地步吧?
抬手摸了摸臉頰,她不禁有些蒙圈。
從房裡出來的顧少琛,才下樓便發現基地的負責人已經來到了西苑。
“Boss,這是根據您當時通電時的記錄查下來的,因為現在已經無法確切地定位到他們的位置,所以目前還沒查到具體是從哪裡發出來的訊號。”將顧少琛複製下來的通話隨身碟放在桌上遞還給他,詹姆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向顧少琛彙報。
意料之中的答案,顧少琛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如同詹姆說的,光靠這個隨身碟能查到的訊息實在有限,“那這幾年來對於封祚傑的調查,有沒有其他實際性的資料?”如同詹姆一樣,顧少琛也同樣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腔調英語,對著詹姆提出他的疑問。
“封祚傑的可疑性其實我們早就三年前就已經發現了,當時還呈上了一份關於封祚傑的資產調查,可沒多久上頭便將這個疑點給撤銷了,通知我們疑點解除,不必再追蹤了。”詹姆說到這裡,顯然是心頭一根刺,對於這無緣無故被駁回的案子記憶猶新。
“封祚傑的資產調查?”聽到詹姆這句話,顧少琛頓時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掠奪了,為什麼當時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件事?
很明顯,這其中有貓膩!
意識到這個重要資訊,顧少琛其實內心也是波濤洶湧,只是臉上還是強自地鎮定下來,對詹姆問道,“現在還能查到那份資料嗎?”
他相信詹姆口中的那份資料肯定有什麼重要的訊息,才會讓他身邊埋伏著的叛徒這麼緊張著在東西呈到他手上之前就先毀屍滅跡了。
“當時的資料撤銷後好像基地這邊並沒有保留證件。”詹姆陷入回憶一般的沉思著,可在下一秒卻是話鋒一轉,“但是當時這個案子是我在負責,我手上還留有當時的原稿件。”
“儘快整理出來給我。”沒有一絲遲疑,顧少琛直接下達命令,隨後他又想起了一個盲點,“對了,當時駁回你的案子的人,是誰?”
直覺告訴顧少琛,這件事情遠比他所認知的還要更為複雜一些。
“三年前我還沒有提升,負責我的老大叫雷諾斯,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在駁回我這個案子之後沒多久,就暴斃身亡了。”雙手一擺,詹姆顯得有些悻悻然。
其實也難怪他會是這個態度,幹他們這種偵查的人一般都有一種天生的靈敏嗅覺。
雷諾斯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全是貓膩了。
“那既然這樣,我就讓人加緊去徹查封祚傑基地的位置,另外還有剛才說的原稿件,我會盡快整理出來給你。”說著,詹姆作勢要起身離開了。
可誰知顧少琛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儘快給我查出來。”
“什麼事?”詹姆顯然對於顧少琛這個頂頭上司極為崇敬跟欣賞,所以對他說的話都極為的重視。
“關於楚安瑾跟封祚傑之間的事情……”
雖然已經知道了楚安瑾跟封祚傑的關係,但他們之間的情勢明顯有異於一般父女,所以為防萬一,顧少琛還是對詹姆下了命令,“查出他們到底有什麼矛盾,還有楚安瑾的媽咪具體在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