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銀貨兩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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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銀貨兩訖（2）
終於，延年忍不住了。
都說她是溫吞性子，最耐打太極。 可在有“詠春公子”之稱，善用寸勁制敵的宋祁振面前，延年唯有完敗。
“二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要說是巧遇，那未免也太矯情了些。 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的。 延年更沒指望宋祁振會回答。 因為這個問題用腳指頭想都不難猜出，一定又是“特事特辦”的結果。 她不該大驚小怪的。 畢竟是那樣的人家……“對不起，我忘了。 只要二哥想，似乎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
“不，你太高看我了。 ”宋祁振不易察覺地發出一聲嘆息。 儘管他從來只把自己當做普通人，可在世人眼裡，馬到功成的形象看多了，難免要將他往神壇上推。 卻不知他也有無能為力的事。
“坦白地說，是受某人之託。 對嗎？”既然暗的註定玩不過人家，索性就擺明了來吧。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看在你還喊我一聲‘二哥’的份上，能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麼？”
“他難道沒告訴你嗎？”延年不信宋律偉一個字都沒說。
“他……只說你‘離家出走’。 但我想事情肯定不止四個字這麼簡單。 ”
確實。 離家出走言簡意賅歸言簡意賅，只可惜輕描淡寫了點。
延年不置可否地從鼻子裡發出“哼”的一聲。 很輕微，卻足以表lou她地不滿。
“好罷。 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 但你對他總該有個交代吧？他找你都快找瘋了。 把話說清楚難道不好嗎？”
“二哥是想把我綁起來交到他手裡任憑他處置嗎？如果是這樣……”
“怎樣？”
“我不知道那和間接殺人有什麼兩樣。 ”延年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不是不緊張的。 因為宋祁振是個什麼樣的人，電視新聞和報紙的顯要位置經常會有報道。 敢這樣當面指責他的人，怕是屈指可數了。
“哦。 ”宋祁振的語調一如既往地鎮定平和。 但延年地話聽在他耳朵裡也不是完全沒有震動的。 直覺告訴他，有什麼東西變了。 變得和當初不同了。 想他第一次見到延年地時候，她還是像是影子一樣躲在堂弟宋律偉身後。 與今日坐在身邊的判若兩人。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光睜著一隻眼不算，還必須說瞎話是嗎？”
延年點了點頭，表示如果能那樣當然再好不過。
“這就是你的態度？”宋祁振不得不說陸延年的態度著實令他心寒。 而那種寒徹心扉的感覺，和他心裡中下的寒毒竟是十分相似。 “還記得我曾經怎麼跟你說地嗎？在把結婚證書交到你和他手裡的時候，我說了些什麼，你還記得嗎？”
領結婚證……多麼遙遠的事。
延年沒敢告訴宋祁振自己已領了離婚證，而那一紙結婚證已經變得與一張廢紙無異。 但宋祁振曾經說過的話。 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 他說“你們一定要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聽起來真像是一則殘酷的童話。
“不管發生了什麼，既然是決定一輩子相守在一起的人，就更要相信對方。 沒有過不去的坎。 ”宋祁振凝視著前方，並沒有看延年的表情。 可延年分明瞧見他地臉上有種說不清的茫然，這和以往任何一次在媒體上看見他參加會議、剪綵、出訪的鏡頭都不同。 此刻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真實的人，有思想，有心緒，每一樣細微變化都轉瞬即逝難以捉摸。 “有些東西。 別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要去珍惜。 ”
“二哥……”
“對不起，突然想起一些不相干的事。 你別太往心裡去了。 ”宋祁振意識到自己地失態，很快調整了狀態。 “我要說的話就這麼多，你好好想清楚。 ”
“嗯。 ”
事情究竟如何收場，相信宋律偉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而在這之前，延年所需做的就是穩定心緒。 向宋祁振表明自己真的是很乖，請他給自己兩天時間安安靜靜地思考。
“你住哪家賓館？需要順道載你回去嗎？”
“不用。 我沒住賓館，就在附近一戶老北京人家落腳。 ”延年沒有騙宋祁振。 確切地說，是根本不屑編制無謂的謊言。 因為她不信宋祁振連她的人都找到了還會不知道這個。
“是巫捷婕給聯絡的？”一語中的！
“……”這下巫捷婕註定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錯。 ”宋祁振竟然首肯道：“說到這個我還要謝謝她。 如果你住的是賓館，我還得想著給你挪地兒。 ”放一個單身女子住魚龍混雜的賓館，橫豎都不像是個好主意。
“謝謝二哥關心。 不過真地不用了。 ”
“那你自己走回去？”
“路沒多遠，走一走就當是散步也好。 更何況衚衕不寬，這車又太……”太招眼了。 尤其是車牌……遮起來地話會被人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不遮不掩的話那就是提著三百兩白花花地現銀招搖過市了。 不僅延年不喜歡，搞不好還會給宋祁振添麻煩。
“好吧。 既然這樣。 你在外面就小心點。 我最近比較忙。 明後天還要去基層縣市實調工作。 我的祕書邱霖一會兒會陪你走一段，有什麼事一時找不到我人的話。 隨時和他聯絡也是一樣的。 他人在北京的時間比較多。 ”
宋祁振說得誠懇，延年自然沒辦法拒絕。
只是她想這一天恐怕是不會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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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天值完夜班的巫捷婕本該在家好好睡個飽覺美美容的，但延年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要請她吃中飯，地點定的還是貴的令人咂舌的五星級大酒店。
巫捷婕當時腦子也不知是怎麼轉的，拖口就是“哇，陸延年，幾天不見，你這是幹什麼賺大發了？別的酒店是吃飯的，那家酒店可是吃人的哎，你可要想清楚了哦！別到時把你賣了還不夠付賬的就囧了。 ”
“如果我說我人已經坐在裡面了，你來不來贖我？”
“來來來，你等著啊！我這就來了。 你放心，在他們把你大卸八塊餵魚之前，肯定趕到！”
巫捷婕說到做到，來的真的是很快。 臨走前還特別揣了兩張卡在身上，以防不測。
“喂，怎麼突然想起來在這麼奢侈的地兒開伙？”
“我前幾天不是就跟你說了嗎，等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要請你出來吃飯。 ”
“對，是有這麼一茬。 可……用得著這麼隆重嗎？”巫捷婕半信半疑道。 “難不成今天報上登的超級大樂透頭等獎得主就是你？抽掉該繳的稅，得有五百萬吧！”
“你知道我是從不買彩票的。 ”延年將選單遞給巫捷婕，叫她點菜。
“請我吃法國菜啊？”
“因為我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吃的，所以……”
“你是不是哪根筋麻木了？”
“為什麼這麼說？”
“不會覺得吃的肉痛嗎？”巫捷婕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想，這一套吃下來保守估計也得七千塊以上，還不包括服務費。 最壞的結果就是她倆把全身的血賣光了橫躺著都未必能出的去！
“我只希望你別吃得胃痛就好了。 ”延年看了，法國傳統選單共有十三道菜可供選擇。 凍開胃頭盤、湯、熱開胃頭盤、魚、主菜、熱菜、冷盤、雪葩、燒烤及沙律、蔬菜、甜點、鹹點和甜品，每道菜份量不大，卻都以精緻味美聞名，叫人難以抉擇。
最後，把法國菜裡最具代表性的鵝肝醬、牡蠣杯、焗蝸牛、馬令古雞、洋蔥湯、沙朗牛排、馬賽魚羹等都給上了。 另外還搭配了好幾份不同時候喝的酒，如在飯前飲用的較淡的開味酒、食用沙拉、湯及海鮮時，飲用的白葡萄酒、食用肉類時飲用紅酒、和飯後飲用的少許白蘭地甜酒。
“好吃嗎？”延年有點忐忑地問。 她自己也是很久沒吃西餐了，拿刀叉的動作都有點生疏了。
巫捷婕“嗚”了一聲。
精巧的餐具和如畫的菜餚、撲鼻的酒香、入口的美味、酒杯和刀叉在寧靜安詳的空間下交錯……口感之細膩、醬料之美味、餐具擺設之華美，簡直可稱之為一種藝術。
早就聽說法國菜極其重視食材的新鮮上等，好的法國餐廳大多采用空運現吃的方式滿足老饕苛刻的味蕾需求。 由此看來就算不是十成十，至少也是十之八九了。
“延年，我今天總算領教了什麼叫做‘像貴族一樣吃飯’。 ”巫捷婕將餐刀舉起來，示意說：“這刀也不錯。 就是比起我那‘老夥計’差了點兒。 ”
“你不會在家順手就拿手術刀當菜刀使吧？”
“開玩笑。 沒事兒拿手術刀切黃瓜、拿燒瓶煮咖啡的傢伙是變態好不好！你看我，長得這麼端正，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嘛！”巫捷婕不服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