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何去何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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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何去何從（1）
宋律偉是個對時間把握非常有度的人。 倒時差的能力比別人強自不必說，只是他也有睡過頭的時候。
當他醒來，一翻身，枕邊卻是空落落的。 接連喚了好幾聲延年的名字，沒有絲毫迴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驟然而生。
客廳、廚房、陽臺、衛生間……包括書房和不常拾掇的客房，哪裡都找不到延年的影子。 內線電話聯絡巡防和門衛得到的答案更是叫他的心涼了大半截。
“陸小姐？哦，看到的啊，很早就出門了。 我說很長時間沒看到她了，問她怎麼有空出來晨練，她也沒怎麼答話，只笑了一下就快步離開了。 ”
晨練？狗屁！他太瞭解陸延年了，什麼時候見她晨練過？答案是沒有。
或許她只是出去透口氣順便買個東西？宋律偉很想以此說服自己焦躁的心，但事情顯然沒有這樣簡單。
他衝進書房查看了保險櫃，沒有被開啟的痕跡，重要的證件資料也都還在。 經過盤點，宋律偉發現除了錢包裡僅有的幾百塊現金，幾乎就沒少什麼了。 延年甚至連一件衣服也沒帶走。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他該為此感到寬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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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哪裡知道宋律偉在想什麼，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逃”！可就憑她這樣，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全身上下只有五百塊大洋，還是從宋律偉那裡搜刮來的。 說到這個，她必須交代一下未盡事宜。 之所以她能夠逃出來，是因為她堅信宋律偉會睡得比較沉。
還記得當時宋律偉要喝酒助興她不許嗎？其實，那會兒她比宋律偉更緊張。 因為先前溶在水杯裡地安眠藥和酒精是會起反應的，她曾經在國外某本生活雜誌上看到過。 搞不好甚至小命不保。 好在宋律偉到底聽了她的話，沒有碰酒。 接下來的事……足夠讓兩個人體味什麼叫疲憊。 只是延年心中始終繃著一根弦不敢放鬆。 待到後來，背kao背沉默了許久沒答話，她才壯著膽子使勁推了宋律偉幾下。 見他沒有反應，又只聽得勻穩的呼吸，方才躡手躡腳地下床。 分秒必爭地將自己拾掇清爽以後，她推開了宋律偉書房的門。 重要的證件資料什麼地都寄存在那個保險箱裡，她必須盡最大努力拿到手。 她頭一次輸的密碼是宋律偉地生日。 很遺憾，那是不對的。 第二次，她很沒自信地將自己的生日填了進去，結果還是一樣。 而那個高科技電子保險箱這個時候已近發飆的邊緣，系統提示“您有三次機會輸入密碼，如果三次輸入均告失敗，則將自動報警，請慎重操作！”也就是說。 如果她第三次輸入的密碼和前兩次一樣不成功，她很有可能就走不了了。 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場不折不扣的賭局，究竟是賭還是不賭？就這個問題，她坐在保險箱面前想了許久。 甚至將所有地可能性想了個遍，終究還是沒能下的去手。
事實再次證明她不是個善於博弈的人，因為害怕失敗……
最後。 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床邊。 望著宋律偉那張熟睡中依舊英氣不減的容顏，她默問自己，這就是你愛了十年還不止的男人，真的要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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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斥責的聲音在她腦海裡激盪，攪得她更加心神不寧。
陸延年，醒醒吧！人生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時光也早就成為過去式了。 你不再是你，而他也不再是他。 怎樣才能叫習慣站在過去看問題地你死心呢？難道他話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站在自由的門檻外，竟然還在猶豫。 真是可恥！
走吧。 走吧。 就算不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至少也比密閉在這樣一個扭曲的空間裡等待腐朽變質來得好一些。
最終，她還是決定離開。
雖然不知道能走多遠。 但她畢竟邁出了堅定的一步。
為了不讓宋律偉醒來之後發現更多線索，她有意採取“半淨身出戶”的策略。 衣服什麼地大件行李一樣都沒帶，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出去散個步。 可唯獨一樣，說什麼也不能不帶——那就是“錢”。 她的錢包不知被宋律偉放哪去了，所以也只能掏宋律偉的兜就地取“財”了。
宋律偉的錢夾很隨意地擱置在床頭櫃上，延年開啟一看，現金並不多。 大額整鈔加少量零鈔一共不過五百出頭一點。 剩下的全是各種印製精美的VIP會所貴賓卡和銀行卡，就算她都拿走也跟握著一把撲克牌四處行走毫無差別。
就在她盡情搜刮的時候，不知是不是睡得不舒服，宋律偉輕哼了一聲，將延年嚇得不輕，胸悶、氣急、腿軟不一而足。 瞪大雙眸屏息靜候了小半分鐘，在確定剛才的小狀況真的只是意外cha曲後，延年大大舒了一口氣。 她想，如果宋律偉好死不死這會兒醒過來，看她如此這般，那句半帶脅迫地預言只怕是要成真了。 而他被激起地雷霆萬鈞的憤怒……真地不是她所能想象和承受的。
又待了好一會兒，直到天亮了大半，外面開始有早起的鳥兒唧唧喳喳找食吃的聲響，延年方才出動。
她怕宋律偉被凍醒，走之前還特意扯了一床厚一點的被子覆在他身上。 然後才步出臥室，小心翼翼在玄關處換了鞋出門又小心翼翼將防盜門帶好。
在樓下碰到巡防門衛的時候，面對他熱情友好的招呼，延年有點不知所措，只衝他點了點頭就匆匆走開了。 那種心情，說起來就有點像是流竄作案的通緝犯，眼見有人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下意識都覺得人家是來盤問和緝拿你的。
在出來之前，延年想過很多要去的地方。 只是等她真正出來了，腳卻不知道該往哪裡邁了。 她只想趁著時間還早，走遠一點，再遠一點……彷彿那樣才更安全。
她站在公交站臺上左顧右盼，迎面方向駛來一輛2路公交車。 她也沒多想，就跟在兩個精神奕奕的老太太身後一起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