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生--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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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生**忌**（1）

第147章 生日忌日（1）

設宴為傑斯接風洗塵那天，宋律偉喝了不少酒。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他一向甚少在人前流lou出如此放縱無忌的一面。以至於就連作風洋派的ABC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喂，David……喝的差不多就可以啦。”像這麼喝下去真怕鬧出個酒精中毒抑或胃出血來啊！

“你覺得我現在像是腦子不清楚的那類人嗎？”

“啊……哈哈。”傑斯笑得好無奈。拜託，真正喝醉了的有幾個會親口承認說自己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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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位於新世紀花園家中的**，宋律偉想自己可能真的是醉了。否則，腦袋清明的他怎麼可能回到這冰冷清寂又充滿回憶的屋子呢？

“宋律偉，難道你就是這麼愛我的？！”想到延年當日就是從這張**一躍而起，耳邊依稀彷彿還能聽到什麼東西“咔嗒”一聲落地的聲響。

“你不明白……”宋律偉對著天花.板喃喃道。聽起來既像是在對遠在天邊的延年交代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如果可以，有些事我寧願你一輩子都不要去明白。”倪虹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是隨便喝酒的人，隨便喝起酒來……真的會幹出一些平時想不會去想的傻事來。

強忍著胃部隱隱灼燒的感覺，宋.律偉撐起身子挪到書房。在那裡有一個保險櫃，裡面寄放著一些他這些日子以來碰都不敢碰的東西。他的手握著開啟密碼鎖的柄上，每一個指關節都很用勁，像是要將手柄從中掰斷……密碼是什麼？難道說已經忘了嗎？

不，那個特殊的日子對他來說.早就爛熟於胸。別說是幾兩酒精，就算一碗孟婆湯下肚也未必忘得了。他還記得那一天，當二堂哥將嶄新的結婚證書遞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年年喜極而泣的模樣。她說：“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對我來說這比生日更加具有紀念意義”。然後，他吻了她，並告訴她從現在起這就是他們共同的生日了。

是的，結婚。

緊扣的鎖匙應聲開啟。只見櫃子裡躺著一疊厚厚.的檔案資料，大紅的結婚證書赫然擺在頭一道。

宋律偉伸手將它取出了來，除了結婚證，下面一併.壓著的還有護照等許多重要證件資料。只要是上面貼有照片的，宋律偉每一張都拿起來仔細端詳。發現除了結婚證書上臨時照的，其他竟沒有一張是lou笑的。

是這樣的吧？

宋律偉將結婚證書與護照並列舉到眼前……他的.年年似乎從小到大都這樣。不甚喜歡拍照的她只要相機鏡頭一對準，面部表情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僵硬，再不就是面無表情。睜著一雙孩子般無辜的眸子直愣愣地看著你，像是在求助。

“年年……”大概是酒.精作用漸漸從胃部爬高到了頭頂心，宋律偉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受控制了。閉上眼，他看到盛裝華服的她低眉順眼地依偎在另一個堅實的胸膛裡，他喊她的名字，換來輕吟淺笑物件卻不是對他。好不容易等她轉過頭來，卻是一臉木然。

“承認吧，我們，結束了。是真的。”沒有喜怒、沒有怨憤，平淡的就像是一杯白開水。

他想要大聲說“不”，卻如鯁在喉。

然後，他的意識越來越沉，而她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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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延年。我有個好朋友在曼谷出了點事，我必須馬上趕過去看她。”BINA說這話的時候滿臉歉意。“搞不好也不能給你慶生了。”

“沒關係，你去吧。”延年笑笑，叫她別把自己的事放心上。

“那你還需要導遊嗎？”BINA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最近從曼谷回來了。但一時半會兒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你給的導遊費又很可觀……我想，是不是可以請他當你的導遊呢？”

“你的朋友？”

“是啊，他人很好的。而且他在曼谷呆了很長時間，見識比我廣多了，相信他一定能講許多連我都不知道的趣事。好不好？”BINA見延年還猶豫不決，趕忙補充說就算最後不能錄用也沒關係，好歹先見一面再決定。

“好吧。”

“不過，還有那個……”

“怎麼了嗎？”

“我想說……希望你不要介意啊。我朋友他叫阿南，比較特別……”BINA望著延年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把話說全，卻不敢抬頭看延年的臉。

“你是說他是那個……‘人妖’？”聽了BINA的話，延年要說一點不驚訝那顯然是假的。

“不過他人真的很好的，真的。”BINA說的真誠極了，真誠的讓人不忍拒絕。

眾所周知泰國除了海灘、大象、佛寺及熱帶水果，還有一樣東西可謂遠近馳名——那就是“人妖”。在首都曼谷甚至有一些出名的演藝吧，專找人妖登臺表演吸引遊客光顧。延年沒有去過曼谷，也不知道那裡的情況具體如何。但就眼前看到的這一位來說，和想象中的不完全相同。

“你好，我叫阿南。”留著半長烏髮的焦糖色美人淡淡道。簡單的T恤打扮，既不暴lou也不顯眼，乍看之下與妖嬈根本搭不上邊。延年不會說泰語，不過他的英語聽上去還不錯。BINA介紹說他是土生土長的泰人。不過大概因為母親是越南嫁過來的，看上去稍顯嬌小，間或帶了些許湄公河水的溫婉之氣。

“怎麼樣？”BINA問的小心翼翼。

“還可……可以吧。”

“OK，那就是他了！對不對？”

看到BINA笑得如釋重負，延年更加沒辦法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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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A去了曼谷，阿南留下來就住延年隔壁。只要延年外出，他就如影隨形地跟著。他的話不多，但聲音很柔和也很好聽。一點沒有那種半路變聲的公鴨嗓叫人聽著忍不住捂耳朵的感覺。

“阿南也是普吉島人嗎？”

“曾經。”他說。“十歲之後搬去了曼谷。”

“曼谷？是首都啊！”

“嗯。”

就在這時，他們路過一家酒吧。有幾個人從裡面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阿南便指指點點。他們說了些什麼，延年沒聽懂，不過他們的表情倒是叫她看了個八九不離十。那樣輕蔑的表情，彷彿是在指責天底下最不齒的事。

晚上回去，正好BINA從曼谷打電話來。延年順便就在電話裡跟她聊起了傍晚遇到的蹊蹺事。

“BINA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BINA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方才接道：“對不起，延年。是我太心急了，沒說清楚。你千萬不要怪阿南。”

BINA說，阿南原先練泰拳很有一手的，是遠近聞名的好苗子。不過後來，他父親得重病死了，母親帶著他和兩個弟妹去曼谷投kao親戚。結果半路出了車禍，他與弟妹們僥倖死裡逃生，母親卻喪了命。到了曼谷，親戚又聯絡不上。他最年幼的妹妹因為飢病交迫，拖了大半個月還是沒能挺住，被佛祖召到天上去了。在進退兩難的情況下，為了不再失去唯一的親弟弟，他這個做大哥的就只能……

“延年，你不瞭解。他真的是出於無奈。”BINA長長地嘆了口氣。“而那些人八成是妒忌他在曼谷混得好才在背地裡說那些的。”

“這話怎麼說？”

“阿南在曼谷曾經紅極一時，不過現在不想在那幹了。”BINA想了想，還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說太多不合適。“總之，你相信我，他不是個壞人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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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是延年的生日。

這一天早上，延年收到了祝賀的鮮花。不是店老闆送的，而是那個阿南。

“生日快樂。”他說。“BINA對我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記住了。”

“……”延年皺著眉頭半天沒說話。搞得阿南很是不解。

“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我為你選的花？”

“不，謝謝。蝴蝶蘭很漂亮。”延年仰起頭，只見碧空如洗。“只是……我想，大概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過生日的。”

“因為……怕變老？”真是直截了當。但不可否認，確實點中了大部分正常女人的心思。

“可以陪我去最近的海灘走走嗎？”延年抱著花，指了指外面。“我覺得悶，想找個地方透口氣呢。”

有人在不遠處的海上玩水上摩托和香蕉船玩得驚叫連連不亦樂乎。但延年就靜靜坐在岸邊的礁石上，看著這歡樂的情景一言不發。憋了很久，才終於冒出一句話來。

她說：“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母親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