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聖誕牽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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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聖誕牽魂（1）
送走克萊茵家的人，延年在**躺了半天，直到客房服務送上門來。在國內過聖誕節的時候，延年總是嫌商業氣息太過濃厚，缺少文化氛圍。可置身義大利，她發現自己竟還是不怎麼能提的起勁來。
快八點整的時候，房間裡的電話響了。接起來才知道原來是路易從英國打來的。互道“Merry Christmas”後，路易問延年為什麼沒去參加COCO安排的聖誕活動？延年說一回想起昨晚，自己的腦袋到現在彷彿還在隱隱作痛。
“OK！既然如此，不去也罷。”路易之所以答應的如此爽快，多半原因是覺得延年一個人去那裡委實逃不開“羊入虎口”的嫌疑。“呃……抱歉，我這裡馬上要開始了。不過，fairy你放心，我會盡早結束然後在網上陪你過聖誕節的。可以嗎？”
“網上？”
“是的。你要是覺得無聊又不願意往外跑，可以選擇先上網。”大概是那邊催得急促，延年覺得路易似乎有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說。
眼看時間還早，而克萊茵家預備的一連串慶祝活動顯然不會只進行個把小時。延年決定趁這個空當先去吃點東西。
宴會大廳和各自助餐廳、酒.吧都已爆滿，無奈之下，唯有選擇點餐端回自己房裡吃。經典義大利通心粉，搭配產自米蘭近郊同名村莊的Gorgonzola cheese。口味很奇怪，以至於剛吃幾口就下不去叉子了。
路易說的沒錯，好像此刻除了上.網再沒有更適合她的娛樂活動了。但是……會不會像上次在威尼斯的時候一樣遇人不淑呢？轉念一想，延年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今晚是平安夜啊！有幾人會如此無聊，放著現實生活中大把精彩的娛樂活動不去，偏愛與她這個閒人一樣貓在虛無的網路上？
開啟MSN，掃了一眼好友欄，果然——一.個亮著的頭像都沒有。不禁愈發證實了延年的想法。
百無聊賴之際，延年順便拜讀起了MSN新聞。都說中國.的發展速度驚人，她也想看看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內究竟有沒有什麼出人意表的新鮮事。
首當其衝的是向來熱鬧非凡的娛樂版。人氣鼎盛.的皇天娛樂公司照例正在編排新的年曆，惹得外界猜測頻傳，力證“一哥”、“一姐”之爭日趨白熱化！要不就是針對明星們如何過聖誕的專題採訪，結果無外乎：陪家人、找朋友、上通告沒時間……且不說誠意，但真的是缺乏新意。
跳轉到下一個版面，是財經版。延年本不欲多看，.但“天成集團”幾個大字不期然地抓住了她的眼球。《立足舊產業 開拓新能源——天成集團少董一戰成名》記者用了長篇累牘的報道大肆渲染陸染近期在集團內外的一系列動作。對此，延年也說不上太多感覺，但終歸是有點欣慰的。還有一篇報道，是以簡訊形式發的。說的是風頭正勁的高科名企“VK”逆市爆發，吸引美資廣泛關注，融資量有望在節後持續井噴。
“VK”？……延年的心像是.突然被什麼給撞了一下。因為她想起，這是宋律偉的公司簡稱。點選近期相關新聞，果然出現一長串系列報道。除了陳述事實，更多的是恭維與豔慕。
他的公司終於在美國成功上市了……看來大家過得都不錯，人人夙願得償。或許，離開真的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了。延年一邊想著，一邊將滑鼠點在瀏覽器右上角的紅色小叉上。
就在這時，一個對話方塊莫名其妙地跳了出來。
十點鐘還沒到，路易是不是來的太早了？延年剛想開口責問，不想對方先發問了起來。而且……打出的字還是中文！當然，如果只是兩個方塊字，延年也犯不著震驚的跟什麼似的，畢竟這年頭，只要會按“Ctrl +C”※“Ctrl+ V”再複雜的字元畫都是可以輕鬆Copy的。但問題是——那人竟然開門見山地稱呼她為“年年”！！！
延年很清楚，這樣的暱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叫得出的。定睛一看對話方塊上的ID……是他？！竟然是他！！為什麼……延年張大的嘴巴就差即刻塞個雞蛋進去了。她沒想到宋律偉會在這個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更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逮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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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沒想到的還很多。比如說，宋律偉佈下天羅地網盯梢她的MSN賬號守株待兔早已不是兩三天的事了。她剛一上線就被牢牢鎖定，宋律偉之所以拖到現在方才現身，那也是隱忍了很久的結果。
驚慌失措之下，延年摸著滑鼠的手顫顫巍巍地挪了個位置，想要順勢關掉對話方塊。令她傻眼的是，滑鼠點上去竟然半點反應也無！試著在桌上砸了兩下，再去點，依然不為所動。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莫不是中邪了？！
“沒用的。”宋律偉淡淡抖出一行字。“你的電腦已經被遠端控制了。”
遠端控制？這麼說還真像是他的作風啊！既然無法退出，延年覺得乾坐著也不是個事。想要打字過去抗議，卻發現這臺電腦沒有中文輸入法，只能打ABC。
“宋律偉，你這樣做分明是侵害他人通訊自由與安全！是違法的！”她將整句英文打出來，按下回車鍵。螢幕上的對話方塊裡很快就出現了這句話。
宋律偉看到延年打過來的英文，不由皺眉。她該不是在國外呆久了，連中國話都不會說了吧？這個認知令他感覺相當不愉快！
“用、中、文！”他一字一頓地命令道。
哈！延年看到他打出的內容差點沒笑出聲來。“不是說控制了我的電腦嗎？那這電腦裡究竟裝了哪幾種輸入法，你還會不清楚嗎？偏好強人所難的‘萬能先生’？”她還在用英文打字，打得前所未有地耐心。而字裡行間流lou出的譏諷，宋律偉不可能感受不到。
大概過了半分鐘，宋律偉那邊回了資訊。照舊是那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叫她用中文。
延年在心中嗤笑，轉眼一看——真像是見鬼了，右下角的輸入法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搜狗拼音”！剛剛看的時候明明……算了，她徹底信服了。在電腦方面，宋律偉就算動動小指頭也能把她給玩死。這絕對是地球上任何一個角落都顛簸不破的真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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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原本以為宋律偉會揪著“離婚”的事問個不停，但他竟然一個字都沒問，甚至連抱怨都沒一句。就一個正常人的理解來說，這很反常。延年甚至想，是不是哪裡出了差錯？比如說……
終於，她仗著兩人中間隔了萬里光纖，不怕死地問了一句：“離婚證書是不是還沒收到？”
宋律偉回說“收到了”。
延年剛想鬆一口氣，就看宋律偉很快又在後面緊接著打出一行字。“可是陸延年，我不承認。那種東西就跟廢紙沒兩樣！”
原來不是不問，而是不屑問。
延年很難想象驕傲如故的宋律偉此刻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看到自己因為心虛而煞白的臉色，必定更加惱火。
“承認吧，我們，結束了。是真的。”有點語無倫次，但把每一個字敲出來都很用力。有一瞬間，延年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氣力都被傾注在了指關節上。
自她打出那句頗有點倒裝句架勢的話後，電腦那頭沉默了許久。久到延年古怪地認為是不是宋律偉已經憤然離席？
剛想是否需要補充點什麼，對話方塊中突然冒出六個字——“今天是平安夜。”
怎麼回事？好不容易看到他重新發言，結果卻是這樣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延年愣住了。因為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要跟沒事人一樣互道“Merry Christmas”，然後握手言和，以“離婚之後還是朋友”之類的漂亮話收場嗎？如果宋律偉真的還在乎體面……
延年將那句話打了一半，發現“朋友”二字卻怎麼都沒辦法打完。只得連帶將前面打的全部刪掉，換做一個簡簡單單的“哦”字發了出去。
“哦”字代表什麼呢？知道了？同意？還是……根本就沒什麼意義的語氣助詞？話到這裡，延年突然很慶幸自己是中國人，可以用老祖宗賦予的智慧的方塊字輕鬆掩飾自己的緊張、尷尬甚至無知。
“我還記得有一次，也是平安夜。那時我在美國，你在英國。我大老遠飛過去看你，結果因故耽誤了，聖誕節當晚才到。為此，你數落了我很久。”宋律偉安靜地陳述著過往。“你說我欠你一個完整的聖誕節，有機會一定要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