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物是人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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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物是人非（1）
“小冉，明天休息，一起去‘新天地’掃貨吧！”
“哦，不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們去就好。”面對熱情邀約的女同事，冉靜滿口抱歉。
“怎麼這樣？剛回來哪有那麼多事要忙啊？！”
“就是說嘛！高翻局把你挖過去，就不知道善待善待你嗎？連休息日也不讓人休，這麼做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沒有沒有。是私事，私事啦！”冉靜覺得再扯下去高翻局的廖昌盛廖局長一定會覺得活得比竇娥還冤。“哦，對了，瞧我這記性！答應給鄭主任送的參考資料都快爛手上了。你們慢聊，我這就把資料送過去。”
鄭惠善見到冉靜自是十分欣喜，但一想到自己兒子的事，哪還快活的起來。
“靜靜，馬上S市那邊要舉辦一場高規格的中法友好交流會，北京這邊是一定會派人過去的。到時只怕翻譯吃緊，你願意被抽調跟著出一趟差麼？”
“只要有需要，我當然是願意服從組織安排的。”
“那好，我這就跟你們廖局打.個招呼。你今明兩天在家好好收拾收拾，做好跟大部隊一道出發的準備。”
“嗯，好。我的行李大多都是現成的，.還沒拆包，隨時可以出發。”早在進辦公室之前，外面就有學妹提醒過她，說“鄭主任這些天精神狀態不大對頭，當心觸雷”。現在看來，似乎有點言過其實了。還沒等她鬆口氣，那廂鄭惠善又發問了。
“待會兒下班之後有活動安排麼？”
“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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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靜沒想到鄭惠善會邀自己.一起去外面吃飯。要知道，如非必要的應酬，鄭惠善是極少約人在外吃的。尤其是對從小看到大的晚輩，但凡邀約十有八九是去她家裡。
“現在家裡事比較多也比較亂，就不請你過去坐了。”
“哪裡的話，伯母您太見外了。”冉靜將斟好的開胃茶.端了一杯畢恭畢敬地遞到鄭惠善面前。“這頓飯照理說應該是由我請您才對。”
“靜靜，你一向是伶俐省心的孩子。”鄭惠善頗為欣慰.道。“不過，有些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交代一聲。”
“您請說。”冉靜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日延年在.網聊時透lou離婚一事，說實話，她到現在也還是不能盡信。藉著這個機會，或許可以向宋律偉的母親討個明白。
“這次調你去S市，.一半確實是出於公務需要，還有一半……大概只能說是出於一個母親的私心了。”鄭惠善面色如常娓娓道來，心下卻是百感交集。“你前陣子剛取道S市回京，小偉近期的狀況……不用我說，相信你也有所目睹。我希望你這次去能好好開導開導他，別再這麼糊里糊塗過下去了。”
“伯母，這麼說……他和陸延年離婚的事實真的咯？”
“誰告訴你的？！”
“呃……”冉靜頓了頓，一時接不上話來。總不能直言不諱地說其實是從陸延年嘴裡問得的吧？那樣只怕又要扯出一堆煩不清的事，根本無從解釋。
“小偉連這都跟你說了？”鄭惠善冷靜下來後，自嘲地笑了笑。“看來他還真是恨透我了。”豈止兒子，就連身為人夫的宋明文自東窗事發之日起也已經很久沒跟她說過一句貼心話了。每每想到這個，她就很頭疼。要比往日多花數倍的精力才能保證工作上的事不出岔子。
“怎麼會呢？”冉靜見狀唯有好言好語寬慰說：“律哥哥孝順您還來不及，這個‘恨’字從何說起？伯母您太言重了。”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在我面前委實沒必要光揀好聽的說。”鄭惠善定定看了冉靜一眼。“時至今日，我只問你一句，你心裡究竟還有沒有我那個傻兒子？”
“我……”有還是沒有？冉靜原以為自己會答的異常乾脆，可話到嘴邊，沒來由地滯住了。或許，她只是沒有辦法去忘記。
“先別急著回答我。”鄭惠善擺了擺手，示意冉靜聽她說。“相信你也看到了，小偉現在心上有個空洞。如果你有那份心，我想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希望你可以把它填平。”
“您真的覺得我可以麼？”
“也只有你了呀……靜靜。”
桌下的電磁爐上燉著的羊肉湯鍋正滋滋作響，隔著裊裊上升的水汽，冉靜看到曾以為永遠不會爬上困擾的眉梢竟也布上了幾許憂愁與煩惱。只一剎那，她便得坐在對面的宋家伯母彷彿一下蒼老了數歲。
“嗯，我明白。”難得冉靜還能笑得出來。她本想說盡力而為的，可這四個字當真是說來容易做來難，又怎敢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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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靜和機動部門的幾個外院女實習生一道被安排去做給大會做先期翻譯服務。無巧不巧的是抵達S市當天負責接待她們一行的竟是大學時代的一位相熟的學長。這下好了，省了囉哩叭嗦的不得要領的自我介紹不提，就連必要的磨合期也隨之大大縮短。
可熟人也有熟人的弊處，那就是太知根知底了。原本只需翻翻招標文書和宣傳材料的冉靜，一不留神就被劃撥到了同聲傳譯的大名單裡。大概是很久沒做這樣的事了，一連兩期同傳做下來還真有點不習慣。值得欣慰的是好在功課沒白做，效果挺好。
會後有一個檔次蠻高的招待晚宴，同去的幾個女實習生都躍躍欲試。唯有冉靜，捧著厚厚的嘉賓花名冊一臉凝重，不知在想什麼。
那個拉她下水做同聲傳譯的學長見狀，以為她是累著了，不由憐香惜玉起來。正好此次晚宴特別交代講求的是輕鬆隨意的情境，很多活動都是根據賓客嗜好自由安排的，可調餘地很大。於是，他便在職權容許的範圍內開了個小後門，讓冉靜提早點回去休息。
冉靜也不跟他推拖客氣，收拾收拾手邊的東西見時機差不多，就先眾人一步從偏廳離開了會場。
說不累是騙人的，但冉靜覺得比起慶功宴，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在宋律偉公司樓下的大堂裡，值班的年輕保安見她是個生面孔，上來就是一頓盤問。 “你說你要見宋總？有預約麼？”
冉靜說沒有。那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小夥子瞥了一眼，看她一身像模像樣的深色職業套裝，口袋上還彆著一支錄音筆一樣的東西，料想應該是個記者。口氣立刻變得緩和了許多，但仍舊堅持不肯放她進電梯。
後來還是林蕭蕭換好衣服下班路過，這事兒才算圓滿解決。
狹窄的電梯間內，兩個美女面面相覷。
“你剛才說什麼有東西落樓上忘拿，是騙人的吧？”冉靜一想到林蕭蕭一本正經大呼糟糕的模樣就有種想笑的衝動。
林蕭蕭遺憾地聳了聳肩。“是真的。不過想要明天再取也不是不可以。”
“其實你大可放心，我這次斷不是衝著拆某人的臺來的。”
“我知道。”
“你知道？”
“是，所以才更想提醒你。”林蕭蕭將冉靜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她今天穿的還真不是一般的正式。“這幾天已經有好幾位本部長一級的人物接連吃閉門羹了，即便如此，還是選擇勇往直前嗎？”
冉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很顯然，如果她有意打退堂鼓，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電梯升行到既定的樓層，發出“叮”的一聲響。
“Good luck。”
“Thanks a l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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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樓層只有幾個主管的辦公室是亮著的。冉靜瞄了一眼，沒什麼興趣，於是直奔總裁辦公室。
緊閉的門窗讓人完全摸不清裡面的狀況。冉靜索性耐下性子敲門，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扣在門板上，比敲木魚的節奏更加精準。
果然，不出一刻鐘，門栓的保險“喀嚓”一聲被人從裡面應聲拔除了。
“是你？”儘管一臉波瀾不興的表情，可冉靜還是從中細讀出了不耐的成分。“不是前不久剛回北京麼？又來幹什麼？”
“可以進去談談麼？”冉靜一手擋著門把手，一手扶著門板。
“現在是下班時間，有什麼話在這兒說就可以了。”宋律偉的意思可明白了，說完請閃人，閃得越快越好。
“你方才喝酒了？”冉靜嘆了一口氣。雖然她並不討厭黑方威士忌的味道，但她更喜歡從前那個斯文睿智、有禮有節的宋律偉。“律哥哥，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從前……好一個從前！如果可以，他也想來一個“yesterday once more”，但可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