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23章 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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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23章 獻祭
豪華病房的空間不小，麥淺淺和程葉楓一前一後地站在靠窗的位置，警惕地戒備著僅僅隔著一張床的持刀的醫生。
“淺淺。”程葉楓退後一步，緊靠近麥淺淺，小聲地對她道:“待會兒我過去，你記得從**跑過去，不要回頭。”
如果是自己身體健康，沒有受傷之時，程葉楓不會讓她離開，畢竟沒有什麼比待在自己的跟前更讓他放心。
可是現在他身受重傷，那個醫生既然是有備而來，身手肯定不會是三腳貓的功夫。所以，讓麥淺淺離開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麥淺淺卻並不想離開，她拉著程葉楓的衣角:“……我不想走，我想跟在你身邊。”
她沒有告訴程葉楓，自從那一晚看著他虛弱地靠在樹幹上，全身是血的樣子，她就發現只要程葉楓不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心裡就像落水之人，踩不著底。
“聽話。”程葉楓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你出去之後叫人過來，我在這裡等著你。”說著，他望著眼前這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醫生”，握著水果刀的手一緊，盡力忽視身上的傷，衝了上去。頭也不回地對麥淺淺說:“趁現在，出去！”
望著他還打著石膏，半點力道都用不上的左手，和那刺眼的血跡，麥淺淺心裡就像塞著一大團溼透了的棉花，憋得她難受。
麥淺淺一咬牙，趁程葉楓和那個醫生纏鬥在一起的時候從**跑了過去，直奔病房外。
“救命！救命啊！有人嗎？！”麥淺淺邊跑邊求救。
那個醫生一看到從自己身旁跑過去的麥淺淺，知道只要醫院裡的人過來了，就毫無勝算了。
他目光中的狠意表露無遺，手臂一抬，格擋開程葉楓，抓著手術刀的那隻手極快地抓向麥淺淺。
眼看著他的手指都觸碰到了麥淺淺的頭髮，程葉楓險些抓不穩水果刀的手一用力，風馳電掣般向“醫生”的手劈過去。
這一刀太快，也太狠，醫生不得不退開身體避開。
抓到機會，麥淺淺連忙開啟病房門，衝進樓道里:“這裡有歹徒，快來人！”
醫院永遠是個不缺人的地方，樓道里站著的有醫生有病人家屬，擠得滿滿當當。他們都是一般都小市民，剛一聽到麥淺淺呼喊時還有些好奇，一聽到有歹徒，全都尖叫著往樓下跑去。
只一瞬間，原本站著百十個人的樓道就像水洗過一般，乾乾淨淨。
望著猶如潮水一般退去的眾人，麥淺淺的眼眶滑下溼意，她一發狠，想著再如何也不能留程葉楓一個人，腳步一轉，就要回去。
突然，樓梯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麥淺淺黑暗的大腦忽然之間投入一抹曙光，她一邊跑向樓梯口的人，一邊道:“快，葉楓正和那個歹徒在病房裡，他身上還帶著傷。”
夏至司聞言，什麼也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把手裡的東西一放就向病房奔了過去，他比麥淺淺高，腿也比麥淺淺的長。
於是當麥淺淺
落後他幾瞬到病房的時候，那個“醫生”模樣的歹徒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靠近排水管的那一扇窗戶的玻璃被敲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人透過窗戶逃走了。
程葉楓虛弱地坐在**，還緊緊握著沾著血跡的水果刀，麥淺淺小跑著走到他面前，扶著他的肩問:“葉楓，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兒？”
“……沒……大礙……”程葉楓想抬起頭對麥淺淺說一些寬慰的話，然而他剛一動，昨天才手術過的傷口都崩開，鋪著淺藍色床單的床很快就被血溼透。
看著還在不斷蔓延的血跡，麥淺淺的心就像被冰塊埋在了裡面，她歇斯底里地叫醫生:“醫生！醫生！”
透過監控錄影，把剛才程葉楓被襲擊的場面看得一清二楚的醫院的院長，還有那些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人，已經趕到了樓道里。
麥淺淺的呼救剛一出口，他們就已經破門而入。
主任醫師讓跟著的護士把程葉楓平躺在**，飛舞的剪刀把血淋淋的病號服給剪開，檢視他身上的傷口。
“病人現已陷入昏迷狀態，那個歹徒所用的凶器開了血槽，程總失血過多。”每看到一個地方，主任醫師的臉色就越來越沉，最後，幾乎滴得出水。
他對助手道:“馬上把醫院的血漿都拿過來，再把分院的血漿也調過來一些，準備手術。”
又一次看著程葉楓倒在自己面前，麥淺淺的臉色都蒼白得像一張紙，她奔到床前，死死地握著他的手，問主任醫師:“他會有危險嗎？會不會又要很久才會醒來？他一定會沒事的，對嗎？”
關心則亂，麥淺淺的大腦裡完全容不下其他的東西，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被問的主任醫師皺著眉，推了推眼鏡:“昨天程總剛做了一場手速，醫院的血漿已經不太夠用，如果血漿不能及時調過來，怕是……”
怕是什麼，主任醫生沒有說下去。但是麥淺淺已經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如果血漿調來得晚了，程葉楓的生命就會有危險。
她不解:“這麼大個市區，這麼多的醫院，居然找不到血漿？！”
“程總是罕見的RH陰性血，也就是熊貓血中更為罕見的血型，就是直系父母兄妹，也不會有很大的機率有同樣的血型。”
而且據主任醫師掌握的資訊來看，身為獨生子女的程葉楓並沒有什麼直系的姐妹兄弟，而且程父程母也不是這個血型。
最難的就是這裡，身為醫生，他也不能擅自做手術，只能說是準備手術。
不出事還好，如果一出事，主任醫生並不認為自己能承受住X集團董事長的怒火。
聞言，知道主任醫師意思的麥淺淺沉默了下來，她望著氣息越來越微弱，胸口起伏越來越無力的程葉楓，抬頭對站在一旁的幾個主任醫生道:“現在，立刻做手術。”
“可是……”
“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那邊……”
幾個醫師面面相覷，一個都不敢動手。
麥淺淺伸手，輕撫著程葉楓的臉龐，手微微顫抖地找出剛才因為打鬥落在地板上的手機。
“喂，淺淺啊，是不是肚子餓了，阿姨在熬湯，一會兒就過來。”電話裡的程母的聲音帶著愉悅的笑意，讓麥淺淺都不忍心說出接下來的話。
但是為了程葉楓，她還是道:“阿姨，剛才有一個歹徒在病房裡襲擊了葉楓，他現在需要做手術，我來徵得您的同意，在合同上簽字。”
瞬間，手機那頭就靜了下來，只剩下電視裡放著的麥淺淺去年拍的那部新劇的臺詞聲。
作為母親，程母自然知道程葉楓血型的特殊，從小，她就把程葉楓捧在手心裡，含在嘴裡，就是以防他萬一受傷，沒有匹配的血型。
昨天她剛剛知道程葉楓做手術的時候就提心吊膽，深怕出什麼意外，但好歹，總算是撐下來了。
然而僅僅只隔了幾個小時，程葉楓又深陷危機，這讓她如何能不傷心。可是就算心裡再難過，她也明白現在不是隻顧著傷心的時候，她壓了壓嗓子裡的沙啞，對麥淺淺道:“你在那合同上簽字，我和他爸爸馬上過去。”
“……是。”
手指抖得按都按不穩結束通話鍵，麥淺淺抬起頭，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筆，在檔案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準備手術。”鬆了一口氣，撇清了關係，不再擔心主任醫師們看了一眼檔案，趕緊讓護士把程葉楓推到急救室。
麥淺淺紅著眼眶，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走過去拉住他的手，默默唸著什麼。
如果現在醫生用那些儀器來檢查程葉楓的身體，就會發現他的身體指數在緩緩回升，儘管慢，但至少沒有那麼凶險。
這是麥淺淺家鄉的禁術，她們那個星球的人能吸食人的精氣，來達到讓自身存活，比尋常人的青年期長，老化得慢。然而既然能吸食，那自然也是能傳遞給別人的。
只是對自身的傷害很大，幾乎可以用獻祭來形容，故而沒有多少人知道。
麥淺淺原本是不打算用這個禁術，把精氣回灌到程葉楓的身體裡，換取他一絲生機，可是要她眼睜睜看著程葉楓就這麼永遠都不會睜開眼睛，她做不到。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病房裡的夏至司看到麥淺淺突然之間整個人都精神都萎靡了下來，連忙走過去把她扶靠在身上。
“沒事……”對依靠精氣而活的麥淺淺這一族的人來說，突然之間失去了大量精氣的她，就像被抽取了生命力的人。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勉強地撐著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從夏至司的身上起來。
突然，麥淺淺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到了自己肩上披著的長髮，在海藻般濃密的青絲間，一根雪白的頭髮格外顯眼。
這麼快嗎？
麥淺淺伸手撫了下似乎失去了所有水分的頭髮，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些頭髮連摸著頭上都手指都多了幾條皺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