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血債,要用血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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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血債,要用血來償
兩個男人還好,頂多就是捱揍。可陳白鴿被輪了,美麗有罪。有人說是五個人輪的,有人說是十二個人輪的。究竟是多少人輪的好像沒什麼太大關係,總之,陳白鴿被輪到大出血。
不可否認的是,20多年前,國人的法制意識極其淡薄,尤其是在農村,更是蔑視法律。他們認為只要遇上了騙子,無論怎麼收拾,都是理所當然。
臘月二十三出的事兒,臘月二十六東霸天知道的。陳白鴿回來時,毫髮無損,但是棉褲的上半截,全是血。看著從小玩到大的鄰家小妹陳白鴿,東霸天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塊“上海”牌手錶,遞到了陳白鴿的手裡。陳白鴿一直想要這塊手錶,東霸天從小會哄陳白鴿。
手錶掉在了地上,錶蒙子摔掉了,陳白鴿跪坐在**小聲抽泣,不說話。這次,東霸天沒能哄好陳白鴿。
陳瑋峰也沒說話,他在看東霸天,這莽漢就聽東霸天的,他相信東霸天能給他妹妹報仇。這信任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這是多少年來累積的。跟著東霸天這麼多年,沒少為東霸天做事,但東霸天也確實沒讓他吃過虧。
“血債,要用血來償。”東霸天說得輕輕鬆鬆。
要是不熟悉東霸天的人,聽到他這句話肯定沒有任何感覺,甚至以為東霸天在敷衍陳家哥倆。
但是,只要是熟悉東霸天的人,都會知道東霸天剛才那七個字的份量,聽到那七個字都會毛骨悚然。因為,東霸天上次說出這七個字的時候,是他弟弟被房二拍成了腦震盪的時候。如果不是房二和李燦然命大,那天晚上,或許兩條命就沒了。
東霸天一招手,一屋子的兄弟全跟著出去了。“你留下,陪你妹妹。”東霸天偏偏留下了最不願意留下陳瑋峰。
黃昏,距離市區六十公里的一個汽車、電都不通的村子西頭的一個小學的院裡,出現了一群“城市人”,人不多,十幾個。寒風嗖嗖的,針似的刺到每個人都臉上,圍脖上都是冰茬。這十幾個人圍著一個帽子、圍巾、圍脖都沒戴的人,耐心的聽他說話。
這個人當然就是東霸天。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東霸天繼續唸叨著語錄。
“什麼意思啊?”別人可不像東霸天那樣有文化。
“綁了他們家幾個娘們兒回去,該怎麼著怎麼著。別跟整個村子的人開戰,真搞大了,民兵出來拿槍給咱們都突突了。”東霸天就是腦子清楚。
“不揍他們啊?”胡司令納悶。
東霸天悠悠的嘆了口氣:“揍?揍能讓男人痛苦嗎?”
“那怎麼才能?“
“你就聽我的吧。”東霸天有點不耐煩了。
“那他們家裡有男人呢?”
“一起綁來。胡司令,去吧!記著,偷摸的,別驚動太多人。”
“好!”
在胡司令面前,東霸天就是個元帥。一聲令下,胡司令帶著人顛顛的就去了。
寒風中的東霸天看著胡司令等人的背影,詩興大發:“六月天兵徵腐惡,萬丈長纓要把鯤鵬縛。”
東霸天朗誦玩又覺得不太對,現在天這麼冷,似乎“六月天兵”不是很應景。不過還好,他把詩詞倒背如流,又來了句:“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這下應景了。
朗誦完,東霸天不再說話了,綽著手在小學的院裡溜達。他恨一個人,他讓這個人冷。但他也總是想讓自己冷,看來,他恨自己。一張俊臉凍得通紅,哈氣呼到衣服領子上全是冰茬子,可偏偏他穿的最少。要是再穿得少點兒,估計離凍死不遠了。
天越來越黑,風越來越大,派出去的兄弟們卻遲遲不回。孤零零的溜達在小學的院裡的東霸天卻一點兒都急。他對胡司令有信心,因為綁人這活兒永遠是胡司令最熟悉,沒失過手。
踱著小方步的東霸天還掏出了收音機,這收音機是他媽媽平反以後給他買的,也是他的最愛,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別看他一出手就把手錶給了陳白鴿,可他這收音機是說什麼都不送人的,這是他**。最近他愛聽這個《隋唐演義》,他就是張浩然口中所說的成天沒正事兒的人。
正當東霸天津津有味的聽著評書時,胡司令和十多個兄弟推著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衝進來校門。
“何事驚慌?”東霸天停住腳步問。他聽評書剛聽到了這麼一句。
“追上來了,他們追上來了。”胡司令神情很是狼狽。
“不必驚慌,把斧子架她倆脖子上。”東霸天不急不忙摁掉了小收音機,站在了胡司令等人的前面。
看到了東霸天,胡司令果然不太慌了,用現在的廣告詞說就是:心裡那個踏實。東霸天這人確實讓人覺得心裡踏實。
果然是追上來了,幾個村民拿著鎬把和鐮刀,已經衝到了小學門口,但是人不是很多。由於沒電,那時候農民休息得都早,都是天黑就躺下,雖然才6、7點鐘,但這個時候多數人都進被窩了。所以,也就是追來了這麼有數的幾個。
“把我姐放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拎著鎬把喊。
“放人?呵呵,那是不可能的。”站在最前面的東霸天神定氣閒,手裡還提溜著小收音機。
這幾個村民看到東霸天如此淡然,也是一愣:這東霸天怎麼看都不像是劫匪,倒像是個書生。
“你們要幹啥?”領頭的小夥子問。
“幹啥?!你們不知道你們幹啥了嗎?”
“操,不就是玩了個女騙子嗎?咋了!”
“那是我妹妹。”
“那你們抓我姐幹啥?!”
“你對我妹妹幹啥了,我就對你姐幹啥!”
“你們敢!”這小夥兒作勢要掄鎬。
“你動我就剁了她!”東霸天最擅長綁架人質了。
“你們敢!”這小夥兒嘴挺硬,但是鎬頭就是不敢掄。
“大年三十以前,給我拿一千塊錢來,這倆娘們兒我保證沒事兒。”
“憑啥!”
“憑你們玩兒了我妹妹。”
“三兒,去報官!”這小夥子轉頭說。
“哈哈哈哈,報官?你們知道你們犯的是什麼罪嗎?****罪!你們報了官,就這罪,七年起!”
“……”領頭的小夥愣了,不敢動了。
“給一千,我保證這倆娘們兒一根寒毛都不會少。給五百,我動一個。要是你們一分不給,我讓她們全拉拉胯。”拉拉胯是標準的東北話,意思就是胯骨都掉了,走路都走不好。
“我叫東霸天,市裡的,錢弄好,市區東邊五金百貨門市找我,一找就找到。”
追來的幾個小夥子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啥好。他們哪見到過這麼霸道的人啊!這人彷彿是在說一些自言自語的話,但是話中又透著威嚴,雖然一直也沒橫眉立目,但不怒自威,似乎有著讓人不得不聽他的話的魅力。
“都讓開點,大年三十之前,我等你們。”
東霸天提溜著小收音機,大搖大擺的從這幾個提著鐮刀、鎬把的小夥子中間走了過去。這幾個小夥子不由自主的側身讓開。胡司令等人推著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跟著東霸天走了出去。
遠遠的,這幾個村民又聽到了東霸天的詩朗誦:“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看人家東霸天,無論發生什麼事兒,走到哪兒,都能找出恰如其分的一首詞朗誦一下。
回去的路上,胡司令問東霸天:“咱不給白鴿報仇了?”
“報,當然報。”
“那要是他們給了咱們一千塊錢呢?”
“呵呵,那就等錢拿到手再收拾他們。”
“那如果不給呢?”
東霸天挺下來腳步,看了看胡司令說:“我說了,血債,要用血來還。不是,用錢來還。”
東霸天這招叫槓上開花。槓完了,再開花,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