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熟悉與不熟悉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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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熟悉與不熟悉的人們
第二天在福利院遇到林語瞳，後者鄭重的感謝翟楠抓住了偷窺的色狼，保住了女生們的名譽。
翟楠先說這是自己應該做的，然後問林語瞳她是怎麼知道的。
林語瞳說昨天下午燕大論壇和校園裡的海報欄都出現相關的帖子和告示，上面簡單的介紹了翟楠的功績，宣佈獎勵翟楠現金三千元。最後，校方宣佈近期將對女浴室進行修繕，加大學校巡邏力度，並提醒女學生注意自我保護。
林語瞳眨眨眼，說現在很多大一的學妹們在四處打聽你，明顯對你感興趣哦。
翟楠笑了笑，說我是不是應該避避風頭？
林語瞳就說是啊是啊，你趕緊吧。現在的你已經是全校男生的公敵哦。
翟楠撇撇嘴，說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是公敵了。所謂債多不愁蚤多不癢。多這麼一條公敵理由也無所謂了。
林語瞳面孔一紅，有些慌亂的說我去幫忙了。說完就走開了。
翟楠一愣，心想林語瞳這是怎麼了。稍後，他想起自己成為燕大男生公敵的理由之一就是與林語瞳走得很近……
週一翟楠接到老爸電話，說週六是方果兒的二十歲生日，方家的人給翟楠和海倫各自送來一張請柬。
方果兒？
翟楠愣了愣，費了好大一會功夫才想起方果兒也是那個圈子裡的人，小時候跟海倫一樣是自己的跟班之一。後來因為老媽和外公鬧翻，聯絡也就斷了。這一斷，就是十年。
這是十年來那個圈子裡的人第一次正式邀請自己。原因嗎，大約是因為自己態度的轉變。
去還是不去呢？自然要去。不過，老媽的態度是關鍵。
於是翟楠就問老媽怎麼說啊。
翟葉說你媽只說你大了，應該有自己的選擇和生活，她不會干涉你。兒子，我覺得你媽這是默許你去啊。
翟楠就說我知道了。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翟楠心說老媽果然改變了態度。只是嘴硬，抹不開面子，才會這麼說。要是以前，大概會是直接撕了請柬。這樣很好。看來老媽與外公和解的日子不遠了。
那就去吧。
之後的數天很快就過去了。週六傍晚，翟楠和海倫開著老媽的minicooper來到舉辦宴會的臨水閣酒店，停好車，在服務員的引導上沿著螺旋樓梯走進二樓的宴會廳。
宴會廳門口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大叔和一位穿著紅色露肩晚禮服的年輕女孩。他們應該是宴會的主人方果兒和她的父親。
“方叔叔，你越來越年輕了！”
翟楠將禮物遞給站在一旁的服務生，對站在門口迎接的父女倆笑著說道，“果兒，生日快樂！”
翟楠表現的很熟絡，可惜中年大叔迷惑的問道，“你是……”
“老爸！”
站在他身邊的美麗女孩不滿的皺皺眉，小聲說道，“是翟楠，楠哥啊。”
“哦哦哦~~~”
得到女兒的提醒，中年大叔驀然響起眼前帥氣的大男孩是誰，“是小楠啊！抱歉了，十年沒見，一時沒認出來。”
“我可是一眼認出方叔叔哦。”
翟楠恭維中年大叔，“你還是跟十年前一般帥！”
“你這個小傢伙！”
翟楠的馬屁顯然拍的中年大叔很舒服。他笑罵了一聲，然後看著海倫說道，“這位一定是海倫了？也長這麼大了。嗯，比我家果兒漂亮多了。”
“老爸！”
方果兒不滿的說了一聲，隨即拉起海倫的手，“海倫妹妹，跟我來，我帶你見見大家。我們有十年沒見面了吧？”
“是呀。一轉眼就十年了。”
海倫有些感慨的說道，“大家都長大了。”
“是啊。大家都長大了。”
方果兒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意興闌珊，“大家也都變了。算了，不說這個。楠哥，一起來哦。”
翟楠應了一聲，“嗯，好的。我也想見一見大家。”
接下來眾人見面自然是一番感慨。想當年大院裡一起瘋的孩子們如今都長大了，各奔東西，有了自己的生活，孩提時代的純真已經一去不復返。
比如現在。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客客氣氣的，一點也看不出當年跟在翟楠屁股後面叫“楠哥”的模樣。
方果兒與兩人聊了一會就被父親叫去迎接客人。沒了方果兒在中間穿針引線，翟楠與這群人也沒什麼好談的。他們是貨真價實的太子黨，翟楠不過貼著一個太子黨的標籤而已。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眼見沒有共同話題，這些人陸陸續續的走開。然後，翟楠拉著海倫在沙發上坐下，百無聊賴的打量起宴會廳。
這間宴會廳名為水晶宮，呈正方形，很高，約有五米，懸掛著數十盞精美的水晶吊燈，以正中央的最大，最美，把整個宴會廳照耀的如同夏日白晝。
四周的牆壁上點綴著幾十幅壁畫和同樣精美的水晶壁燈。
方果兒的生日宴會大約是因為特別要求的原因，弄成了自助餐式。因此宴會廳裡擺放著數十張鋪有潔白桌布的長條型方桌，各式美酒美食陳列其上，琳琅滿目，供客人選用。除了這些方桌，宴會廳中還擺著幾十張圓桌，圍著一圈沙發，供客人休息。
大廳的角落裡坐著一群樂手，奏著舒緩悠揚的樂曲。
“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翟楠看著看著，忽然發現宴會廳裡有些怪異。
“怎麼了？”
海倫顯然聽到了翟楠的低語，遂問道。
“海倫，你發現沒有？”
翟楠說道，“這裡的男孩比女孩多很多啊。”
“咦？”
海倫觀察了一會，驚奇地說道，“真的是這樣啊。”
“而且，”
翟楠又發現了一個問題，“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方果兒的同學啊。”
“很奇怪哦。”
海倫說道，“為什麼會這樣？”
“或許，老二能給我答案。”
翟楠正巧看到董德昭走進宴會廳，遂對他揮揮手。
等到董德昭走到自己身邊坐下，翟楠問道，“你怎麼來了？”
“方氏集團與我家有生意往來，知道我在燕大，所以也邀請了我。”
董德昭聳聳肩膀，說道，“所以我就來了。倒是你，”
董德昭打量了翟楠一眼，說道，“你怎麼和方總裁一家認識的？”
“不僅僅認識，”
翟楠嘆口氣，說道，“我和他們還很熟。”
董德昭問道，“你們是親戚？”
翟楠淡淡的說道，“我的外公是陳南。”
“陳南？”
董德昭皺眉想了想，俄而驚訝的說道，“中國特種部隊的創始人陳南上將？”
翟楠面色平靜的說道，“就是他。”
董德昭恍然，“那就對了。方總裁的父親方上將好像是你外公……”
翟楠介面，“方爺爺是外公的師弟，參軍後一直是外公的副手。”
“老三，看不出來啊。”
董德昭面色怪異的看了翟楠幾眼，說道，“你還是一個太子黨啊。”
“我算哪門子太子黨。你看，都沒人理我。”
翟楠撇撇嘴，說道，“老二，問你個事。”
董德昭說道，“說。”
“老二，”
翟楠問道，“這個生日宴會為啥以年輕男人居多？而且看上去家境都不錯？”
“哦。”
董德昭掃了一眼宴會廳，說道，“其實說白了也沒什麼。無非就是長輩們找個理由把看上眼的年輕人聚集起來，然後讓女主角挑唄。也算是另類的相親了。方家有權有錢，挑選女婿的門檻高也是正常。”
董德昭指了指宴會廳門口，“嘍，王元吉也來了。”
“嗯，某個討厭鬼也來了。”
翟楠看到那個與王元吉結伴而來的年輕人，不屑的撇撇嘴，說道，“世界真小。”
董德昭看了看那個年輕人，說道，“那傢伙據說是王元吉新收的跟班，好像姓成。你認識？”
翟楠點點頭，說道，“嗯。有點小仇怨。”
董德昭嘿嘿一笑，“那他一定吃虧了。”
翟楠也笑了，“那是自然。”
三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也沒有什麼人來打擾他們。翟楠是離開那個圈子太久，再深的感情也淡了。而董德昭顯然沒有王元吉高調，僅有的幾十個女孩眼中只有香港王家的二公子，卻不曉得董家的大公子也在這裡。前者再怎麼得寵也不過是個紈絝子弟，充其量繼承十幾億美元的資產，後者卻是二千億美元資產未來的主人。僅僅比較身家也是前者的幾十倍。
“飛上枝頭變鳳凰？”
翟楠不知第多少次撇嘴，“可憐的女人們。”
董德昭倒是無所謂的說道，“香港王家的二公子……她們賣弄風情也是情理之中。”
翟楠輕輕抿了一口紅酒，淡淡的說道，“如果你說出自己的身份，女孩子們都會圍在你的身邊。”
董德昭眨眨眼，“我知道你身邊的女孩不會。”
“二哥，”
海倫丟給董德昭一個白眼，不滿地說道，“幹嘛把我和那些庸俗的女人相提並論？我得罪你了啊？”
“我錯了。”
董德昭笑了笑，說道，“美麗的海倫怎麼會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
三人繼續聊著。中間方果兒與一個年輕人聊了幾句，並指了指翟楠所在的地方。然後，翟楠注意到那個年輕人眼睛一亮，隨即快步走過來。
翟楠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他，“這傢伙有些眼熟啊。”
翟楠按住左手背，問道，“安琪兒，他是誰？”
安琪兒的記性自然無需懷疑，“那不是護墊哥嗎？”
安琪兒提到“護墊哥”這三個字，翟楠恍然，“是他啊。”
“楠哥！”
這時候，年輕人也走到翟楠面前，欣喜的喊出翟楠的綽號。
翟楠不自然的問道，“你是？”
“我是黃定西啊！”
年輕人提醒翟楠，“就是小時候宣稱要做大俠的那個！”
“想起來了！”
翟楠拍拍腦袋，“黃爺爺的孫子！鬧著要跟我學拳的黃豆芽啊。”
“就是我！難得楠哥還記得我的外號。”
黃定西一屁股做到翟楠對面，“楠哥，最近過得如何？這是海倫吧？嘖嘖，已經是大美女了。嗯，這位是？”
“董德昭，香港董家的大公子。”
翟楠先是為黃定西介紹董德昭，隨即很誠懇的說道，“對不起。”
黃定西茫然了，“啊？”
翟楠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為什麼道歉，“呵呵，我很抱歉一開始沒認出你。”
“沒關係。”
黃定西大度的揮揮手，說道，“如果不是果兒告訴我，我也沒能認出楠哥呢。”
“楠哥，你不知道，你走了後我們被呂勝男欺負的那叫一個慘啊……”
黃定西顯然是一個自來熟，他與董德昭打過招呼後，就滔滔不絕的說著翟楠離開十年後發生的點點滴滴。
翟楠安靜的聽著。說起來黃定西是小時候與翟楠關係最好的玩伴之一。那時候他總是以翟楠的大弟子自居。十年不見，這種感情看起來並沒有變淡。
現在還把我當朋友的，恐怕也只有他和果兒了。
黃定西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大約是時間到了，也可能是賓客已經來齊，方果兒的父親讓服務生關上宴會廳的門。
再後，自然是生日一貫的流程，致辭、祝福、許願、切蛋糕等等。最後，方果兒的父親說把時間留給年輕人們，就帶著方果兒的母親、姨夫、阿姨、外公等等顯然與年輕人不沾邊的親戚們離開。
長輩們走了，原本略顯拘束的氣氛立刻變得奔放起來。樂手們也配合的奏響舞曲。一些年輕男女迫不及待的手牽著手走向宴會廳中央，在樂曲聲中翩翩起舞。
“楠哥，”
方果兒走到翟楠面前，向他發出邀請，“一起跳個舞吧。”
翟楠面色一滯，說道，“我不會啊。”
“沒關係。”
方果兒一點兒也沒有放棄的意思，“我可以教你。以楠哥你的底子，相信很快就能學會。”
方果兒話說到這個份上，翟楠也只能無奈的答應，“好吧。”
“海倫，”
方果兒牽起翟楠的手，對海倫眨眨眼，“楠哥我帶走了哦。”
“楠哥，”
海倫眼中隱隱有電光閃爍，“下一支曲子陪我跳哦。”
“呃……”
翟楠只覺得自己後背涼颼颼的，“好的。”
“嘖嘖，”
黃定西在一旁煽風點火，“海倫，你要小心哦。果兒似乎還沒有放棄哦。”
“咦？”
董德昭也跑過來湊熱鬧，“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祕密？”
“是這樣的。”
黃定西也是一個人來瘋，“小時候我們有一次玩過家家……”
另一邊，方果兒也拉著不情願的翟楠走入舞池。
“楠哥，這支曲子是多瑙河之波，”
方果兒望著苦著臉的翟楠說道，“是華爾茲的舞曲之一。華爾茲知道嗎？要這樣……”
翟楠確實不會跳舞。伴著多瑙河之波宛如河水輕輕流淌的悠揚旋律，翟楠就彷彿一塊人形木頭一般被方果兒拖著，隨著她的舞動吃力的應和著。
如果說方果兒優雅的如同在森林中輕靈漫步的仙女，那麼翟楠就呆滯的如同生化危機中的喪屍，動作僵硬無比，能讓最寬容的人也忍不住搖頭嘆息。
實在……太難看了！
“啊！”
方果兒第十三次呼痛。這也是她第十三次被翟楠踩中。
這一刻，她有些後悔。來日方長。我這麼著急幹嗎？
翟楠的倒黴樣自然也一絲不差的落在其他人眼中。能被宴會女主角邀請跳第一支舞，翟楠自然也得到大部分人的關注。
知道他身份的，會給予善意的微笑，比如那群太子黨。
與他熟識的，會搖著頭，露出同情的笑容。比如董德昭和黃定西。
與他有仇的，會毫不留情的嘲笑，評頭論足，將翟楠貶的一無是處。比如成志明。
不過大部分不認識翟楠的人卻是找相熟的人打聽翟楠的身份。畢竟，參加這個生日宴會的年輕人有不少是抱著美人與財富兼得的主意而來。翟楠表現得很不堪，但終究是方果兒第一個邀請的客人，總得重視一下。
從太子黨們口中得知翟楠是他們兒時的玩伴。
從成志明口中得知翟楠是某個兒童福利院的院長。
從王元吉口中得知翟楠是燕大大四學生。
似乎沒什麼背景。只是運氣好而已。應該沒有威脅。
最終，那些打聽翟楠身份的年輕人得出這個結論。有了這個結論，這些人也懶得關注翟楠。他們沉心靜氣，準備等到一曲結束後邀請方果兒跳舞。
只是，他們註定失望了。
“海倫，”
一曲終了，方果兒拉著翟楠走到海倫面前說道，“楠哥還給你了。”
然後，方果兒似乎無意中說道，“可憐的楠哥，還要受一次罪。”
“楠哥，”
海倫氣鼓鼓的說道，“這次放過你了。但是你必須學會跳舞！”
“明白。”
翟楠嘆了一口氣，“我保證學會跳舞，華爾茲、倫巴、探戈、街舞，所有的。”
“這才對嘛。”
海倫得意的拋給方果兒一個媚眼，說道。
“黃豆芽，”
方果兒咬咬牙，對黃定西說道，“走！陪我跳支舞！”
“嗯，好的。”
大大咧咧的黃定西也察覺到氣氛不對，於是拉著方果兒走向舞池，免得她與海倫明爭暗鬥。
董德昭笑著說道，“老三，看不出，你蠻有女人緣嘛。”
“他會說故事、會講笑話，天不怕地不怕，又會哄人，”
海倫酸溜溜的說道，“那些小丫頭片子不喜歡他才奇怪呢。”
董德昭忍住笑，說道，“所以方果兒說要做你的新娘？”
“哼！”
海倫冷哼一聲，惡狠狠的剜了翟楠一眼。
“呵呵。”
面對海倫的吐槽，翟楠唯有傻笑。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時候，一個嘶啞的男聲在眾人身後響起，“你這樣的傢伙，方小姐怎麼可能看得上！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