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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臨暗,你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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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臨暗,你的溫暖 

[莫寒的故事]

水斂痕散,風朔葉紛。

莫寒的第一個秋天叫陳風遠。

第一天開學,莫寒選擇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看著教室裡的喧鬧,輕輕嘆了口氣,仿如一個局外人。

玻璃上隱隱照出這個淺灰色的女孩,淡淡的眼波流轉,五官不很清晰,彷彿有一層不真實的迷霧籠在上面。只是那眉宇見的淡淡憂傷和疏離分外清楚。

摸底考試。

不停的轉動手裡的筆,手心裡漸漸潮溼了,有些許汗漬沾到筆桿上,異常油膩。

面對數學捲紙上大片大片的空白,莫寒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手錶上的指標轉動地飛快,距離考試結束還有20分鐘……捲紙上還有80%的空白;還有15分鐘……大題不做了吧!如果選擇能對70%,也能及格吶!;還有10分鐘……可是選擇題也都好難,怎麼辦;還有5分鐘……

身邊的男生忽然往她滿是汗水的左手心裡塞了一個小紙團。

怔了怔,然後展開,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著“A,B,D,B,A……”

看了看講臺上的老師,那個年過四十的男老師正捏著煙把臉埋在報紙裡。

剛剛抄完,便收了捲紙,瞟了眼身邊的男生,答得密密麻麻的捲紙上,有三個純藍色墨水的印記。

陳——風——遠。

“剛剛……謝謝你啊。”低聲對正在喝水的男生說。

“沒關係吶!你語文和英語那麼好,因為數學成績太差會被老師罵的!”他笑眯眯地指著講臺上翻著捲紙的老師。“據說他最討厭學生偏科。”

“哦。”似乎只有用這個字來回答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那個……呃……不好意思,你怎麼知道我語文和英語好?”

“初中7班的大才女莫寒,語文和英語好得讓所有文科老師刮目相看,同時,數學也爛到了家,這誰不知道啊?”他得意的笑笑。

“哦。”

“對啦,一會考英語靠你嘍!”

“哦。”

接下來就是英語考試,題簡單得讓莫寒昏昏欲睡。然而,當她看到旁邊的男生急得抓耳撓腮時,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選擇題的答案抄在了一張小紙條上,密密麻麻的,塞進了他滿是汗水的右手裡。

男孩怔了怔,隨後很陽光地笑了。

這就算是認識了吧!

語文數學英語名次

莫寒98679916

陳風遠95986117

對於莫寒,已是十分滿意的成績了。語文和英語都是班級最高分,而從來都是自己最為頭疼的數學,居然也奇蹟般地過了“生死線”。

注意到在自己下面的名字,是他啊!原來他英語是爛成這個樣子的。

重新排了座位,莫寒在B組3排,陳風遠在C組4排,只一步的距離。

如果換做是平凡的女孩子,遇到了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眉眼裡該是隱不住的幸福溫暖吧!

然而她是莫寒,名字裡有微微寒意的女子,或許骨子裡就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寒冷,所以,她從不奢望幸福。似乎溫暖於她,自始至終都是那樣一顆美麗卻遙遠的星星,即使跋山涉水,也觸控不到。

哪年哪月的哪一天,莫寒在手背上輕輕劃寫陳風遠的名字,堅硬的嘴角改變了弧度;

哪年哪月的哪一天,莫寒的日記本上鋪天蓋地的出現了他的姓名;

哪年哪月的哪一天,莫寒的眼前浮現出那張熟悉的面容,於是沉溺在那陽光般的笑容中;

哪年哪月的哪一天,莫寒寫出了一篇篇沒有結局的故事,而故事裡那個最溫暖的男生,都是他的影子;

……

哪年哪月的哪一天,莫寒喜歡上了那個距離她一步遠的他。

喜歡了他笑起來滿臉陽光的樣子;

習慣了他下課時捧著英語書來問她一個個細小的片語,然後兩個人會心的笑起來;

喜歡了他給全班講解數學題時的神采飛揚;

習慣了他從網路上找各種各樣的笑話給她講;

喜歡了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給她講繁瑣複雜的證明題;

……

於是班級裡開始流傳開這樣一個訊息:2006年那個秋天與陳風遠舉案齊眉的名字是莫寒。

只是莫寒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始至終,與陳風遠舉案齊眉的都不是莫寒。

半長的青絲用五彩絲帶高高挽起,一席烏黑下是玲瓏的臉頰,眼睛裡如同天河的澄澈,嘴角偕著如彩虹的燦爛高高揚起,美麗得如同誤入凡間的精靈。

莫寒怔怔地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孩,該怎樣去形容?是先秦時美女宣姜的妖嬈嫵媚,是盛唐時楊貴妃出浴時那嬌弱無力的姿態,還是西施在溪邊浣紗時那巧笑倩兮的容顏?然而,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涵蓋莫寒眼前的女孩的神采,無疑,她是美麗的,而那種美是獨特的,即便是身著淺衣素裙,她那種七彩斑斕燦爛的神韻,是遮掩不住的。

“琦琦,這是莫寒。”

被喚作琦琦的女孩嫣然而笑,“姐姐,你好漂亮。”臉上洋溢著一片無邪爛漫。

她楞住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純淨的孩子,明媚得如同六月怒放的陽光。

陳風遠在琦琦身邊,笑得一臉燦爛。

莫寒忽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因為眼前的陽光男孩和彩虹女孩,看起來是多麼登對。他們都是屬於溫暖的人,生活在陽光下;而自己攜帶的寒冷,只有黑夜才能包容。

“走,我請你們倆喝奶茶去。”陳風遠的語氣中有遮掩不住的寵溺。

“耶!”琦琦興奮地跳了起來,然後不容分說地拉起莫寒的手。

莫寒的手指突兀地顫動了一下,牽著她的手,是怎樣的溫暖;而自己的指尖,劃出一片寒冷。

奶茶裡的泡沫被莫寒攪拌得支離破碎,對面的陳風遠正向琦琦介紹著她。

他說,我第一天摸底考試就和莫寒一張桌。

他說,莫寒的英語和語文都好得不行。

他說,莫寒是大才女,她寫的東西讓人有感動和淡淡的傷心。

……

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陳風遠是那樣清晰地記錄著有關她的一切,可是為什麼,她覺得,他對於她,比距離星辰的路程還要遙遠。

“你和琦琦……認識很久了吧。”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咬著戲管。

“嗯,她比我小兩歲,我爸和她爸是好朋友,從她出生我就和她玩在一起了。”

莫寒沉默地將杯子裡還未融化的冰塊傾倒在嘴裡,嚼碎了,嚥下去。那冰涼的碎片沿著食道滑入心臟,怎麼揉也揉不去,冰涼,疼痛。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陳風遠是竹馬。

琦琦是青梅。

像一道無形的屏障,把莫寒隔離出她的世界。

11月22日,這一天,是節氣的小雪。

這一天,是莫寒的生日。

可能是因為這個日子吧,莫寒註定一生得不到溫暖。因為當每一年莫寒慶祝生日時,同時也慶祝著寒冷的來臨。

清晨,頂著徹骨的寒風向學校走去。臉0℃以下的空氣割得生疼。

“莫寒!”有人隔著寒冷向莫寒打著招呼。

莫寒轉頭,那熟悉的滿臉陽光的笑容。

莫寒記得有誰說過,冬天裡的陽光比夏天裡的更容易讓人感覺到溫暖。

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吧!所以,莫寒覺得,陳風遠的笑容似乎比往常更加溫暖。

“喂,晚上請你吃飯啊!”

是否是在他的笑容裡陷得太深,恍惚之中這句話如同從幾千尺以外徐徐飄來。

晚上,吃飯。

是在為她慶祝生日嗎?這個念頭只在莫寒腦中閃了一下便被擦去,因為,她生怕事實不如她所料。

冬天的傍晚,天黑得特別早,血紅的圓日徐徐下落,大地的炫衣彩裙正被緩緩褪下,換上了一襲飄逸浪漫的夜裝,映襯出她婀娜有致的身材

校門外楓樹的葉子早已紅了,現在不時的有幾片輕盈飄落。

莫寒獨自站在樹下,有幾片遲暮的枯葉翩躚到她的肩頭。

遠遠的,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偕著滿世界的陽光走來,一步一光年,風馳電掣,他已在眼前。

“莫寒,你今天,好漂亮。”陳風遠撥出一團團白霧。

心兀自**了一下,莫寒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都是淡定從容的女子,只是偏偏的,命中註定的陳風遠是她解不了的劫。

陳風遠沒有在意莫寒突然的尷尬,只是輕輕地,輕輕地把她冰冷的手合實在自己的掌心裡。

“莫寒,讓我來照顧你。”

迷離的霧靄,漫山遍野地揮灑在了她的眼睛裡,穿過那重重氤氳,翻山越嶺般的,她對上了他的眸子,瞳孔裡有排山倒海的溫柔和搖曳著的憐惜。

莫寒輕輕闔上眸子,如果幸福能停滯腳步,該有多好。

[陳風遠的故事]

拎著手中兩隻沉甸甸的書包,陳風遠覺得他正在一點點喪失毅力和耐心,但是,當他看著不遠處正奔跑著追趕蝴蝶的女孩,嘴角不自覺地淡出一抹略帶寵溺的笑容。

依舊日復一日地同她一起上下學,只不過三天前,他們已從“兄妹”變為“戀人”。

用前桌兼哥們鄭驄的話說,他和琦琦終於結束了多年的拉鋸戰,從此步入正軌。

他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哥們,在關鍵問題上,口齒還是很伶俐的。

不過有的時候腦子似乎不大清楚,因為在這句精闢的話以後,他往往還會加上一句:“那我們莫寒怎麼辦?”

陳風遠會習慣性地打他一拳,“什麼‘你們莫寒’?她什麼時候成你的了?”頓了頓,再補充一句:“再說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啊。”

雖然說是普通朋友,但他似乎還是把她放在了“不普通”的位置。

比如,在和琦琦聊自己班裡的事時,他決不提一句“莫寒”。雖然他知道,琦琦是不染塵埃的孩子,透明得如同一池秋水,所以決不會心胸狹小得去吃哪個女孩的醋,但是冥冥之中,他總覺得,這兩個不同尋常的女孩——透明如水的琦琦,清冷似冰的莫寒——不可以讓她們相聚,沒有道理卻強烈的第六感。

然而,他想,琦琦和莫寒還是有緣的吧!當他帶著琦琦在街上亂逛的時候,遇到了獨自一人的莫寒。

於是,就有了奶茶店的一幕。

當他向琦琦介紹莫寒時,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是那樣清晰地記錄著有關她的一切。

臨走時,天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他隔著層層雨幕目送著莫寒,她執拗地不肯打傘,小小的身體在雨中彷彿隨時都會破碎。

陳風遠忽然有些迷茫,這個清冷的女子,究竟在他的青春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冬天要來了。

離亂的枯萎中,陳風遠靜靜地看著遠處向他跑來的女孩。

可愛的娃娃臉,跑得有些發紅的臉頰,清澈的大眼睛,如同一個現實版的芭比娃娃。

“喂,浣熊。”琦琦呵著團團白氣。

陳風遠習慣地做出了無奈的表情,伸出手揉揉女孩的頭髮。

有什麼辦法呢,自從七歲那年和琦琦一起去動物園回來後,琦琦給他取了一個在五歲孩子看來極有創意的外號——大熊貓——以後,他的外號便不斷被更新,老虎,大象,狗熊,貓頭鷹甚至孔雀,他都快可以去演《動物總動員》了。

“浣熊,明天是莫寒姐姐的生日了,對不?”琦琦眨著眼睛,線條明朗的臉上兩個小小的酒窩裡盛滿了燦爛陽光。

莫寒姐姐?這丫頭,什麼時候跟莫寒這麼熟絡了。

“恩……好象是吧。”記得莫寒告訴過他她的生日在冬至,明天,是冬至了吧!

“那,我們給她慶祝生日好不好?”

“可是,要怎麼慶祝?吃生日蛋糕?太俗套了吧!”

“嘻!我都想好了,保證嚇莫寒姐姐一大跳!”她把嘴脣,湊到他的耳邊,故作神祕地眨眨眼,呵出的白氣附在耳垂上,癢癢的。

“這,不太好吧……”

“放心啦,莫寒姐姐那麼好的人,才不會生氣!好遠遠哥!”

看著琦琦一臉真誠地懇求的樣子,他只得輕輕地點了下頭,可是,這樣,真的好嗎,他心中有些許擔憂。

第二天,小雪,是莫寒的生日。

按照所約定的,放學後陳風遠來到校門外。

遠遠地,看到莫寒獨自站在樹下

被濃重的蕭索包裹著的樹枝後,冬季的第一個太陽正偕著如戰場上慘烈的紅昏匆匆逃離,掠奪般地帶走了冬季中唯一一絲明媚,莫寒就那樣站在劫餘後的燦爛中,俏生生,孤零零,像荒野中兀自開放又兀自死亡的花朵,散放著淡然而枯澀的憂傷。

手指不經意地顫動了一下,隨即攥緊在手心,那一刻,他對於她,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疼惜,他甚至能夠想象得到,這寒冷的黃昏中,她倔強暴露在空氣中的手指,必定涼成一片,他多想走過去,握住她,用自己的體溫融化她的悽冰徹骨。

“莫寒姐姐,生日快樂喏!”

莫寒立刻掙脫了他的掌心,陳風遠有些慌亂。他看到莫寒臉上適才已悄悄解凍了的寒霜又倏爾重新籠在了她清冷的五官上,這一刻,他知道,他的心中溢滿了的,是心疼,對於莫寒的。

琦琦跳躍的聲音像是從久遠的宇宙中飄來,這瞬間,他怔怔地看著莫寒,她的清冷,她的倔強,她偶爾綻放便像冬日裡陽光一樣溫暖珍貴的笑容,第一次,他覺得,他和琦琦存在於兩個世界,而他所存在的世界中,只有他和莫寒兩個人,他可以一直一直握著她的手,不再讓嚴寒回到她的臉上。

可是,琦琦的聲音還是徐徐飄入耳中,像一把無情的剪刀,咔嚓,咔嚓,一下一下把他的夢境剪成碎片,露出殘酷的現實。

“嘻~~莫寒姐你嚇到了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嘛,我和遠遠哥就捉弄你一下嘍,驚喜驚喜,先‘驚’到了才能‘喜’嘛!呵呵,我們的計劃不錯吧!”

他所絕望的,看到了莫寒臉上僅存的一絲溫暖消失得無蹤無跡,隨後,詫異一點點遍佈臉上,當詫異消亡,憂傷一點點侵蝕了他乾淨的容顏,然後,只剎那,一切歸於平靜,如同冬季裡結了冰的湖面,冰冷,堅硬。

“原來陳風遠突然向我表白是玩笑呵,真是嚇死我了。”莫寒淡淡地說。

天空的角落裡忽然飛過一隻被秋季遺棄的鳥,灰色。它冷冷地看著雲朵下的三個人,臨暗的女子,明媚的男生,晨曦的女孩,眼睛裡有一絲嘲諷。

你看,連飛鳥都這樣覺得,宿命,真是傻B的東西。

[故事最後的故事]

三年。

花如往昔,人不再時。

如同一個詛咒,在所有人的心裡埋下了恐懼的種子。

三年是一個期限。

詛咒被破除,公主被救出。

莫寒回到這個埋葬了往昔的城市,依舊是冬至的臨暗。

她站在沉默的頹靡中,一如當年等待陳風遠的日子。

只是此時,她已挽著另一個男生的手,笑得一臉明媚。

只是此時,當她回憶起三年前她和他的唯一一次交集時,記憶已班駁。

他要很賣力地才能想起,他握住她時手心的溫度,他對她說過的唯一一句能讓她記得的話——

那個冬至的黃昏,他在耳邊的低喃如同前世的文身,有微微的破碎。

他曾說:“你讓我想成為更加溫暖的人,來包容你天空的陰暗。”

現在,她的手心已不再會持續的寒冷,而是如同冬日裡一杯微熱的開水,讓人溫暖。

現在,她的臉上已不再凝固著矜持的冷漠,而是帶著柔和的微笑。

現在,她已再不會獨自一個人走來走去了,她的身邊,總是有三兩成群的陽光女生。

現在,她在同學之中不會再固執得遊離,而是學會了主動參與,溶入大家的喧鬧。

現在,她不再是執拗地不學理科的偏科生,而是所有老師都喜歡的好學生。

現在,她已不再一直穿著灰暗色的衣服,而是穿起了淡淡的顏色,偶爾,也會穿上明亮的暖色。

……

現在,她已是平和溫暖的女孩,年少的偏執,已痊癒。

只是治療好她的那個人,已不在身旁,再不會,肆意地對她微笑,讓她的心柔軟無比。

或許每一個曾經沉默的女孩的青春中,都存在著這樣一個男生,他可以不帥氣,可以不出眾,但一定要有溫暖的笑容,他讓她變得美好,即使完美后的她,已與他無關。

莫寒:“我親愛的你,我一直想對你說兩句話,一句是‘謝謝’,另一句,也是‘謝謝’。”

謝謝你曾溫暖我的天空。

謝謝你讓我變得美好。

**感觸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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