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P市風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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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節 P市風雲(下)
小廣走進了包廂,臉上是熱情的微笑,再走幾步之後,小廣收起了笑容,面色嚴肅凝重起來。
原來是馮廣田來了,浦風心裡倒吸一口涼氣,儘管多年不見,但浦風對馮廣田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次在京城一傢俬人會所聚會,浦風還很年輕,正在都大學,而那時的馮廣田已經參加工作,在聚會中,馮廣田俊朗的神情,親和卻難於親近的氣質,通俗易懂卻又深含哲理和思想深度的談吐,讓浦風裴陽陽的小字輩的公子們內心羨慕不已。當時聚會時,別說他們兩個副部級人家的公子,就是幾個名望更高的大公子,也顯示出和馮廣田的親密。
小廣一進門開始,熊胖子、裴陽陽和浦風就幾乎同時站了起來,這時一種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完全不受身體機能的控制,完全是因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潛意識控制的。裴陽陽更是站起來之後,趕緊跨上前幾步,熱情的招呼著:“廣田大哥,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神情非常的乖順。
小廣看著裴陽陽,這小子沒怎麼變,就是更胖了些。上次見裴陽陽的時候,裴陽陽才剛20歲,稚嫩得很。
“是陽陽哦。”小廣的聲調明顯沒裴陽陽那麼高,拍了拍裴陽陽的後腦窩。
裴陽陽見馮廣田認出了自己,還很親密的拍了自己的後腦窩,心花怒放起來,臉上的笑容扯得更開了。
裴陽陽引領著小廣在沙發中間坐了下來,沙發是組合的仿紅木沙發,中間是長的三人沙發,左右各一個單人沙發,小廣在長沙發中間坐下後,眼前的三位公子竟然沒一人敢坐下來,非常默契的在小廣面前站成一排,。
小廣沒說什麼,眼睛掃視了一圈眼前的幾位,包廂裡安靜極了,小田幫小廣倒好茶水後,輕輕的出去了,小農早就站在包廂外,阻止服務員的進入。小農清楚得很,幾位公子在裡面談判,謝絕干擾。
小廣收回了目光,喝了一口茶,發現這茶葉的味道明顯比剛才客房裡的要差,想了想,小廣就明白了,客房的茶葉一定是小田提前準備好的極品嫩芽。
“酒店都這樣,只知道在菜上做文章,從來不知道把茶葉換換。”小廣神情嚴肅的批評著酒店,更增添了裡面氛圍的壓抑感。
馮廣田突然降臨,這時浦風始料未及的,在京城公子中,浦風和裴陽陽的確資歷很輕,兩人老爺子分別在兩個不是特別顯要的部做副部長,京城的副部級領導幹部太多了,作為副部級幹部的子女,浦風裴陽陽在京城是沒什麼大的影響力的,可到了下面,一些地方幹部對他們就尊重多了,兩人眉頭一皺甚至都能讓地方小領導們有種惶恐的感覺。尤其是在一些經濟落後的地區,一些縣裡的領導一見到他們就誠惶誠恐的,浦風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但他們心裡太清楚馮廣田的影響力了。儘管馮家的大人並沒有問鼎華夏權力的最高□□,可馮家幾代人低調務實的作風,是留下良好口碑的,馮廣田年紀輕輕,就在不沿海不沿邊的A省經歷了近10年的歷練,更是在京城公子中引起很大的震撼。
小廣批評完茶葉,目光停留在浦風身上,說:“浦風,坐吧。”
浦風沒有在沙發上坐下來,而是在酒桌邊搬了一張椅子,做在了小廣對面,緊跟著,熊胖子和裴陽陽也效仿,各自搬了張椅子在小廣對面坐了下來。
小廣坐在沙發上,看了看身邊幾個空位置,再看了看搬來椅子在自己面前一字排開坐著的三個傢伙,小廣沒有說別的什麼,而是有手指逐個點著:“你們三個,就這樣公然跟我劃清界限?就這樣不願意跟我坐一起?”這話內容是詼諧的,可小廣說得很嚴肅,這樣一句話,很適合在這種氣氛裡發揮過度作用。大夥總不能老這樣乾巴巴的跟開會似的坐吧,總的把氣氛緩和緩和。小廣更清楚,此刻浦風等人的恭謹,絲毫不代表他們內心的放棄。這樣的恭謹,有可能是叫板的前奏,當然,也有可能是屈從的預兆。
裴陽陽的性格比較外向,人也最年輕,接過小廣話題說:“廣田大哥,我們怎麼敢跟您做一排,能在這裡見到馮哥,我太開心了。”
小廣也不想再繞彎子了,說道:“是啊,我們現在這些兄弟們天南地北的,想見一面越來越難啊,這次熊胖子說你們哥倆會來M省玩,我正好有點空,來就過來湊個熱鬧,好幾年不見了,大夥看來都不錯。”
裴陽陽笑了笑,說:“我們沒什麼出息,廣田大哥您才真是出類拔萃了,這麼年輕就當市長了,我們聽到這訊息,心裡樂開了花,正想約約熊哥浦風哥一道去您那玩玩呢。”
小廣覺得著裴陽陽性格真是可以,場面上的應對越來越顯得成熟老練了。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老裴在京城做了多年的副部長,清清淡淡的,裴陽陽反倒比老子要活躍多了。這邊串門,那邊認親,這邊叫大哥,那邊喊姐姐,終於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陽陽你有空就來我們A省玩,裴叔身體還好嗎?陽陽你有空提醒提醒裴叔,少抽點菸,上次我結婚的時候,裴叔親自來了,煙抽得很凶。”
“老頭子這毛病改不了,我媽也提醒他少抽。”裴陽陽聽到小廣關心自己的父親,心頭一暖,不禁暗暗學了這招。
小廣搖了搖頭,說:“陽陽,你說,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平素自顧忙自己,對父母的關愛太少了,我們一天天在成熟,可父母一天天在變老,我有時候老想,我們男人,在事業和家庭之間該怎樣權衡?你們還好,都在做自己的事業,時間相對比我要自由些。”
這時,浦風插話了,說:“做生意也難,東奔西跑,四處奔波。”
看到浦風一付訴苦的表情,小廣之前從熊胖子那裡瞭解到,浦裴兩人,浦比較難纏。浦風張嘴就開始訴苦了,這在小廣的預料之中。
“浦風說的對啊,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我在地方政府工作,耳聞目睹太多的民間疾苦,每天早上,農民把自己辛苦種的菜收撿好,還要辛苦的挑進城來賣,來回一趟就是賺幾十塊錢,我們C市有一家服裝總廠,瀕臨倒閉,工人們就一個心願,只要有活幹,只要廠子裡再次想起機器轟鳴的聲音,他們再苦再累都願意,就是這家廠子,我去調查的時候,親眼看到有老阿婆用一塊豆腐幫孫子過生日,他們買不起蛋糕啊,一個老阿婆為了幫患癌症的老闆報銷一點救命的醫藥費,居然被廠領導一個啤酒瓶子砸得頭破血流。每天都有工人呆坐在車間門口,看著鎖門的鐵鎖,目光裡流的不是眼淚,是比流血更觸動人的悲傷,一種幾乎快要絕望的悲傷。陽陽啊,你說,他們苦不苦?”
“廣田大哥,那這個廠子現在怎樣呢?”裴陽陽問道。
“我去暗訪調查的時候,正好廠長幾個大擺筵席喝酒取樂,我衝進包廂一把就掀翻了桌子。難道非要到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時候我們才警醒嗎?難道人的物質真的就把人的良知完全淹沒嗎?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這樣的人就是我的陌路人,就是我的敵人!陽陽,你問這個廠子現在怎樣?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廠子去年已經全面恢復生產了,廠領導班子也全部換了,現在廠裡的服裝訂單,不僅C市本地的,還有很多B市的,甚至香港服裝名牌也來設定生產基地,工人們個個喜笑顏開。”小廣說道。
“物有良莠之別,人有貴賤之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看到裡面的氣氛被小廣造得很沉重,浦風突然說道。
“什麼叫貴?什麼叫賤?勞動是最大的光榮!”小廣聲調高了很多。“不瞞你們說,我現在基本全吃素了,這些年我在地方上,看到了太多老百姓的辛苦,體會了太多民間的辛酸,我們這些做領導了,哪怕稍微對老百姓好一點點,老百姓就會感動的流淚,老百姓就會說你是好官,老百姓的要求太低了,他們很知足,反倒是我們這些人,慾壑難填!”小廣說到關鍵問題上了,聲調再次提高了許多。
“你說你們三個,非要一心鑽到錢眼裡?你熊大大,外貿生意做了這麼多年,賺的錢你花得完嗎?”小廣先嚴肅的說了熊大大,接著,目光射在浦風和裴陽陽臉上,說道:“這幾年,你們倆我沒怎麼見過面,但你們的事我聽到過不少,你們出道晚,但你們速度一點都不慢,四年前你們在西南邊境,那幾筆買賣給了你們第一桶金,三年前在南方你們跟著幾位哥哥倒石油,多少油進了海南島你們比我清楚,這兩年,你們在內地幾個省開疆拓土,單賓館酒店就開了不下10家。我是做市長的,我不希望每個人都去做農民,都去做車間工人,發展經濟是硬道理,我理解你們把生意做大的理想,我期望你們能把生意做得越大越好,但是,一切都要和為貴啊。”小廣高調的訓斥著眼前三人,在這個問題上,小廣不想花太多時間繞彎子。
裴陽陽第一個被震撼了,連忙解釋說:“廣田大哥,我們沒有不和,一點都沒有傷和氣,我們這次來M省就是純粹來玩來喝酒的。”裴陽陽這樣的話,明顯暴露出他們來是和熊胖子搶地盤的,這點,在座的四位公子其實都心照不宣,只不過裴陽陽率先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小廣看了看裴陽陽,眼神柔和了幾分,小廣的確不想樹立太多的對手,浦裴兩家,就算在京城沒有實權,也總有一些人面吧,何況,這兩家的老頭子和自己家也一直保持來往。
裴陽陽被剛才小廣這一頓訓斥,心頭本很緊張,被小廣這眼神鼓勵,釋然了許多。
浦風抿了抿嘴,說了很簡短的一句:“錢也不是一個人賺的。”言下之意,P市這個礦,你熊胖子獨吞是不行的。
小廣決定使出殺手鐗了,這個浦風,有點不見棺材不流淚的架勢。
“說的非常對,浦風,如果錢是一個人賺的,你能有今天嗎?”既然談到了關鍵話題,小廣絲毫不會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