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炸出巨大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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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炸出巨大的波瀾
夜，是一個神祕的字眼。很多詭異的、浪漫的、溫馨的、**的、殘忍的事情往往在夜裡發生。
三瘋認為，華夏文字的歷史上，關於夜，最值得玩味的語言，應該是：夜不閉戶。
三瘋喜歡這個成語，因為這四個字裡，蘊涵著無限的情感。
比如三瘋就常這樣想：
情景1，某大俠，豪氣蓋天，晚上睡覺，從來都是夜不閉戶，誰敢前來挑戰，俺接招就是了。一個晚上睡覺都不關門的大俠，乃真大蝦也！
情景2，丈夫外出打獵，深夜未歸，妻子在家挑燈等候，柴門虛開，等待著親自回家的腳步。一個願意為丈夫默默等待的妻子，乃真賢妻也！
情景3，某姦夫****，半夜大開房門，等待著狗男狗女前來行苟且之事，圖一時的享受。一個深夜為而張門期待的人，乃真****也！
情景4，某文士，清貧潦倒，只有茅屋一間，禿筆一支，腹有詩書萬卷，家無存米半生。一個從不關門睡覺的文人，乃真窮人也！
無論何種情景，面對夜的到來，三瘋認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黑夜站在曠野上，風真大，風大我才覺得踏實。大俠獨立在曠野，自有一份豪氣；賢妻獨立在曠野，自有一份忠貞；*婦獨立在曠野，自有一份**；才子獨立在曠野，自有一份清高。
這個晚上，東方縣委書記鮑國鴻在好友、龍源縣委書記錢武進的房間，聊了一陣子就出去了，要聊盡興的話，兩人有很多話要說，可這個晚上不能說太久，畢竟今晚住在這個賓館的，不僅是錢武進一個人。兩人如果聊久了，很容易被誤傳出什麼七七八八來。
從錢武進房間出來，鮑國鴻不想回家，又進了萬浩的房間。
之所以不回家，是因為內心的好奇和期待，好奇的是，馮市長還在和邱雙覺談話嗎？
如果談完了，怎麼自己這邊沒一點風聲？按說，市長和邱雙覺談完話，說不定會接著找自己談。或者，邱雙覺談完話出來，也可能會主動和自己來個電話。因為市長說要和邱雙覺單獨談話時，我鮑國鴻就在旁邊。
如果沒談完，那他們倆在談些什麼呢？掐指一算，已過半小時多了。
懷揣著複雜的心理，鮑國鴻走進了萬浩的房間，這是他此刻最放心的判斷，因為在萬浩房間，怎麼呆怎麼聊都毫無顧忌，都不會傳出什麼“拉攏”、“密謀”之類的花絮。
萬浩的房間，人很多。在容易出傳聞的時間地點，人越多就越踏實。
東方縣的幹部們，不會去打擾小廣等人，但在萬浩這裡鬧一鬧還是很有默契的。
圍坐在桌子邊打撲克的只有四個人，看得卻有5、6個。
上桌的除萬浩外，另外幾個均是縣裡幾位領導。
圍觀的隊伍則豐富多了，一位副縣長，好幾位局長忙著做服務工作。
鮑國鴻一進房間，眾人下意識的停了停，紛紛打著招呼。
“哈哈，看這個架勢，弄不好你們在三吃一，我先申明一點，你們別合夥起來騙萬主任的錢。”鮑國鴻笑呵呵的說著，他第一眼瞧了陪打牌的幾個人，心裡就有數了，那都是清一色的官場老馬，剛才在酒桌上就已經和萬浩弄得粘粘呼呼了，這回上了牌桌，怎麼也不會讓萬浩失蹄。
“鮑書記，我們沒玩錢，就是賭鑽桌子，好在鮑書記你沒來，否則老領導你也得鑽，哈哈，不相信吧，你問問，每人鑽了多少次？”萬浩看來今晚手氣不錯，興致也很高。
只要你興致高就行。鮑國鴻心裡想。在資水縣時，萬浩和縣委書記萬玉龍合稱大小萬老闆，工作作風非常彪悍。如今萬浩在市長身邊，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的性格。
“說實在話，我非常尊敬鮑書記，鮑書記是非常務實非常有進取心的好領導。”萬浩語氣很誠懇得對周圍東方縣的幹部說。可因為他邊說話時邊摸牌，所以無形中降低了這話的誠意。並且，按照官場常規生態生存規則，萬浩說出這樣的話，十有是喝酒喝高了。
哪有如此草率當眾誇獎自己老領導的。
不過，鮑國鴻沒計較這些，他進萬浩這房間只是消磨時間的，內心最關注的，不是你萬浩打的狗屁牌，而是那邊，市長和邱雙覺到底談得怎樣？
估計好不到哪裡去，嘿嘿，別把馮市長當傻瓜。
邱雙覺坐在小廣對面，內心忐忑不安，神情卻很安靜。
此刻，他用極大的毅力，來控制自己內心的情感波瀾。
市長將對自己說些什麼？是玩女人的傳聞，還是其他？
眼前這位自己非常熟悉的市長，還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帶領青年幹部進城賣米的縣委副書記馮廣田嗎？還是當年哪個極力倡導農業工業化改革的縣委書記馮廣田嗎？他在自己面前，依舊是那年輕的臉孔，依舊是那俊郎的神情，依舊是那親切陽光的笑臉。
可是，眼前這位35歲的市長，將對自己說些什麼？
小廣對208房間是熟悉的，對眼前這個人也是熟悉的。
邱雙覺，49歲，東方縣縣長，早在小廣從市教育局調任東方縣委副書記時，邱雙覺就是副縣長，後來進常委，後來升縣委副書記，繼而擔任縣長，邱雙覺一路走來，還算順利，有人說，是因為他性格沉穩低調，也有人說，是因為得到馮廣田的提攜。
此刻邱雙覺坐在小廣對面，門已經關了，夜很安靜。
在鮑國鴻出門關門的那一瞬間，小廣就收斂起溫和的笑容。
“邱縣長，喝杯茶吧。”小廣提醒著，聲音不大，語調不輕，這是那種無法拒絕的語調。
邱雙覺下意識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環顧四周，尋找個熱水瓶。
找到了開水瓶，邱雙覺輕步快速的走過去，拿了過來，想幫小廣續水。
小廣擺了擺手，說：“不用了，滿的。”
邱雙覺放下熱水瓶，坐了下來。用不用續開水的次要的，我邱雙覺倒不倒水卻是重點，起身倒開水，委婉的表示我邱雙覺對馮市長您的尊重。
邱雙覺是這樣想的，看馮市長這個神情，今晚的談話絕對不會輕鬆到哪裡去，否則，馮市長也不會第一句話就稱呼自己“邱縣長。”
“雙覺。”小廣清了清嗓子。
“呃。“邱雙覺應了聲，挺直了腰桿，顯得恭敬多了。
“今天的現場會弄哪些警車做什麼？我們是開農業方面的現場會，我們要多多接觸群眾，你用警車領路，路上還特意安排幹警值勤，弄這些名堂做什麼？”小廣埋怨責備道，眼睛直盯著邱雙覺。
“我，我，這。”邱雙覺沒想到市長會先提及這個，毫無思想準備。
“弄這些名堂，老百姓會認為我們做領導的架子大，東方縣的幹部群眾很多都認識我馮廣田，當初可以在一起說說笑笑，現在卻警車開道，哼，老百姓會怎麼看我們這些做幹部的？”小廣繼續批評道。
“市長，這是我個人的擅自安排，和市長您無關，我，這……”邱雙覺連忙辯解道。
“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和我無關，別人還以為我馮廣田喜歡警車開道，你是縣長，我是市長，10個人就會有9個人認為你是在迎合我才安排警車開道的。有些事情，你做的，就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小廣加重了口氣。尤其是結尾那句話，在邱雙覺心裡炸出巨大的波瀾。
莫非市長要切切入主題了？莫非就象萬浩所說的，市長知道了我很多不重情義的事？邱雙覺內心翻江倒海。
沒想到，小廣轉換話題了。“雙覺，8年前，市委調我到東方縣工作，那時我情況很不熟悉，沒有地方上的工作經驗，水平也很有限，但我來東方縣之後，深刻感受到，可以向更多的東方縣的幹部群眾學習，要多走進田間地頭，作為縣級幹部，相比全國來說，我們是身處江湖只遠，但對於東方人民來說，我們又居廟之高，如果我們這些基層幹部再脫離群眾，那誰來聯絡群眾，誰來關心群眾？”
“是，是，是。”邱雙覺頻頻點頭。
“是？那我問你，張駝子的孫子上學的費用籌集了沒有？牛角敬老院鐵娃子的學費籌集了沒有？這可是我們東方縣第一個從敬老院裡走出的大學生啊。”小廣質問到道。
“作為一個縣長，可以說重任在肩，必須關心困難職工的小孩上學問題，要讓他們能夠上學，包括上大學，縣鄉政府要幫助，有條件的企業要幫助，還有農村勞動力轉移問題，進一步提高經濟效益問題.
適當的發展些勞動密集性產業，可以多安置勞動力，有利於農村富餘勞動力轉向非農產業，東方縣農業連續十幾年大豐收，但農業基礎仍薄弱，農業產業化的經驗要總結推廣，更要穩打穩抓的落實，要在實踐中提高。
產業化有多種形式，種植、圈養、加工、銷售，政府要把農戶和市場連在一起，幫助農民幫助企業搞活流通，農民莊稼地裡種出的東西賣不出去，企業加工生產的農副產品銷不出去，這最傷害老百姓的積極性。”……
“說起來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點頭，那你還為什麼弄虛作假？比如縣啤酒廠，我算帳應該是虧的，你們彙報說賺了17萬，難道我還不瞭解東方的企業嗎？做這些假動作幹啥？是不是照顧我的面子，知道我把現場會定在東方縣來開，就努力營造東方縣處處興旺的景象？既然是現場會，既要總結有益的經驗，也不妨分析一些問題的根源，探討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點氣度，是黨員幹部必須具備的，否則怎麼可能承擔百姓的眾望？現在天還很冷，你們卻叫農民下到池塘里拉魚給我們看，難道我們不知道池塘裡有魚？難道非地把魚拉到網裡蹦幾蹦就證明你們是魚米之鄉？我當時就想發作，後來考慮來了那麼多人，怕傷你們的面子。弄這些假動作，遲早害了百姓，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