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89章 無奈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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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089章 無奈的酸楚
“主子……”待墨尋走後，一直躲在暗處的心語走了出來，小跑到雲穆雪跟前，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關切詢問:“主子，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雲穆雪一愣，萬分驚訝地看著心語，她的眸，她的神情，她的擔憂……完全和正常人無異，不再是那個痴傻的狀態，難道她……
雲穆雪激動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她顫抖著手，輕輕撫上心語稚嫩的臉龐，“心語，你……你剛才說什麼？”
“主子，奴婢好了，奴婢都想起來了，過往的種種都記得了，主子……”心語哽咽著聲，淚眼模糊，從她見到主子拿著匕首以死相逼那刻起，她的腦袋就如同炸裂般疼痛，曾經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中浮現，哭的……笑的……歡樂的……痛苦的……全部牢牢地刻在了腦海裡，揮之不去，那一刻，她猛然驚醒。
雲穆雪又驚又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眼眶裡的淚水猶如雨點般簌簌落下，她一遍遍地檢查，一遍遍地確認，終於，她信了，喜極而泣。
她的心語回來了……她的心語正常了……
可是，喚醒了記憶就意味著喚醒了痛苦，曾經開心的不開心的會永遠盤旋在腦海裡，避無可避，這一點，是她最害怕的。
“心語，對不起……是主子對不起你……是主子沒能保護好你，才會讓你受到那麼大的傷害，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雲穆雪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愧疚，只好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一遍遍地道歉。
“不……心語不怪主子，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註定心語命中該有此一劫，主子不必自責……”
心語安慰著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確實，她剛恢復記憶的那一刻，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直到現在她依然無法釋懷，但聽到主子和皇上的談話，想起主子這段時間來受的委屈，她頓時覺得自己所承受的根本不算什麼，經歷了這麼多，她也該長大了……
雲穆雪見心語絲毫不怪自己，更反過來安慰自己，她的愧疚之情溢滿了心房，“你別這麼說，是主子沒有照顧好你，主子知道你心底承受了什麼樣的痛苦，而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雲穆雪情緒激動，牽扯著脖子上的傷口，血越發密集，嗒嗒滴落……
“主子，你流血了……”心語忙抽出腰間的繡帕，輕輕擦拭著，試圖止住流淌的血液。
“我沒事，看到你無大礙我就放心了。”雲穆雪握住心語為她擦拭的手，會心一笑。
“主子，你一人深居後宮，定是受了不少的苦，皇上怎麼能這麼做呢？你明明是辰王的王妃啊……”心語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好好的為什麼要弄成這個樣子，自從主子入主後宮後，就沒有一天真正的開心過，臉上的笑都被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剝奪了，這樣的生活無疑是一種折磨。
雲穆雪似乎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她不是喜歡，而是絕望，深深的絕望，她不指望墨尋會放了她，也不
期望還能與那人再見上一面，如今的她深深體會著一種情緒:哀莫大於心死，一如初來炎國時的她。
“心語你知道嗎，這段時間以來，我不只一次的想自我了斷，我無數次地告訴自己，死了就不痛不想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當我下定決心之際，我卻發現自己懷有身孕了，我不知道在這個時刻有了孩子是對是錯，我只知道……我要保護他……我要生下他，他是我好不容易盼來的，絕不能因為我的自私而丟下他。”
說著，雲穆雪垂下頭，望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用手輕輕地覆上，那是一個孩子生命開始的地方，她甚至能感受到生命跳動的力量，這承載了她所有的愛與希望。
“對了心語，你現在已經好了，不再需要我的照顧了，你趕快出宮去，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這個偌大的皇宮孤冷清寂……吃人不吐骨頭……在這裡就像是一隻被折斷翅膀的鳥兒，無處飛翔，我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可我不能再害了你……你若實在不願一人，那我就為你尋摸一門好親事，你有人照顧了，我也就放心了……”對雲穆雪而言，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但心語還那麼年輕，大把的青春不能耗在這兒，她捨不得……
“不……不要主子……心語哪兒都不去，什麼離開皇宮……什麼嫁人……心語通通不要，主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請主子不要拋棄我……”心語一聽，嚇得淚水嘩嘩而落，她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現在的她只有主子了。
雲穆雪望著她的淚眼，輕嘆，“傻丫頭，跟著我你就尋不到屬於你自己的快樂了……”
“奴婢不在乎，只要能陪著主子你，在哪兒都一樣……”說著，心語緊緊地抱住了雲穆雪。
唉……雲穆雪哀嘆，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
此時，林中小屋。
一隻白鴿落在窗前，水靈的眼睛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人類的蹤影。
忽地，一雙大手覆上了它的身，將它輕輕捉起，從它腳踝處取下了一封信，隨後便將它放生了。
蘇寧安開啟信紙，裡面簡短娟秀的字呈現出來。
這是從皇宮飛來的信鴿，是他與雲穆雪聯絡的唯一途徑，他細細瀏覽書信，渾然不知身後突然出現的人。
墨然一見是雲穆雪的字跡，一把將信奪過。
“你……”蘇寧遠猝不及防，眼見書信落入墨然手中，這才想起雲穆雪在信中的叮囑，萬萬不可告訴墨然，他想奪回，卻已是來不及了。
信中的字猶如霹靂般在墨然心中炸開。
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懷孕了都不肯告訴我？”墨然握著書信的手正劇烈地顫抖著。
“墨然你先別激動，穆雪之所以不願告訴你就是不想你為她擔心，她怕你做什麼衝動的事，你先冷靜……”蘇寧遠竭力撫平墨然的情緒，他深怕墨然一激動，會立刻衝進皇宮去。
“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她懷孕了，若是被墨尋知道，你覺得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你認為一個帝王會大度到留下別人的骨肉嗎？依穆雪的性子，若是墨尋強意打掉這個孩子，恐怕她也會一死了之，沒了孩子，她就沒了牽掛，你說我該怎麼冷靜？”墨然看著信中的字跡，眼底的擔憂早已蓋過了初為人父的喜悅。
他害怕……害怕墨尋知道……害怕墨尋不會留下這個孩子……更害怕雲穆雪會做傻事……
他害怕的也正是蘇寧遠擔憂的，懷孕一事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墨尋遲早會知道，屆時又會怎樣？若是墨尋能接受，也就算了，若是不能，恐怕……
怎麼辦？他們身處宮牆之外，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
還沒等蘇寧遠想出對策，墨然再也等不及了，唰的一聲，以離弦之箭跑了出去，他要進宮！他必須見到雲穆雪！
“墨然……”蘇寧遠暗叫不妙，忙緊隨其後，“玄夜，藍風……快……快攔住你們家主子……”
聽到呼喚，玄夜和藍風從另一小屋中跑出，三人很快追上了墨然。
“主子，你現在進宮沒有半點好處，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是啊主子，切不可冒失啊……”
玄夜和藍風攔在墨然跟前，勸說道。
“從長計議？如何計議？我不能看著我的孩子死，更不能看著穆雪死！即便是墨尋接受了那個孩子，我也必須將他們母子二人帶出來，我的孩子怎能喊別人父皇？”
“讓開！如果你們還當我是你們主子的話……”墨然瞪圓著眼，怒吼道。
玄夜與藍風對視一眼，卻依舊絲毫不動，“主子，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讓您冒險進宮。”
墨然氣急，揮手就是一掌，好在玄夜兩人反應及時，那掌擦過他們的髮絲，重重地落在了對面的竹枝上，瞬間，綠竹應聲倒地。
墨然正準備出第二掌，卻被蘇寧遠牢牢擒住了胳膊，“夠了墨然，別再衝動了，如果你真的為了穆雪好的話，就乖乖回去……”
墨然冷哼一聲，充耳不聞，甩開蘇寧遠鉗制的手，繼續往前走。
“你要是進宮出了什麼事也就算了，你難道想讓孩子失去父親，讓穆雪失去丈夫嗎？墨然，你不能那麼自私……”蘇寧遠不再阻攔，他知道，以墨然的性子，他想攔也攔不住。
果然，此話一出，墨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望著蘇寧遠，神色複雜。
“你如果真的不放心，我可以代替你進宮，畢竟我與墨尋不熟，也沒有瓜葛，想必看在穆雪的面上，他也不會為難我。”
“你？”墨然一愣。
“對，我答應你，一定會保護穆雪的安全，哪怕是犧牲我的命……”蘇寧遠堅定道。
這是他欠穆雪的，他知道，守在穆雪身邊的那個人不會再是他，他已經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那他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護她周全，助她與墨然重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