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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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決裂
演奏會在萬眾矚目下開始了，開場即是黎生和東方露的合奏。
東方露坐在臺上，偷偷的朝臺下自己留給某人的位置望去，是空的。
怎麼還沒來，都開始了。
黎生碰了碰東方露的手，示意她集中精神。東方露這才集中了精神，開始了她人生的第一場演奏會。
接下來，每一首曲子完結，然後下一首曲子的開始，東方露都會不自覺的去看那個空著的位置。
演奏會越來越接近尾聲，東方露的心也越來越沉重。
他已經這麼討厭自己了麼，就算毀約也不想再見到自己。
到了最後一首曲子，是東方露的獨奏，傷口。
看了看那個空著的位置，東方露閉了閉眼，不再去想。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地，季凌君也沒有出現。現場所有的觀眾都站了起來，激烈的鼓掌，看得出來這是一場非常成功的演奏會。
可是東方露的心卻空蕩蕩的，就連站著都覺得沒有了力氣。
回到後臺，蘭悅兒吵著要去慶功，黎生也微笑著不拒絕。東方露卻跟失了神一樣，不管不顧的先告辭了。拖曳著的裙襬，延緩了東方露奔跑的速度，直接將後襬抱在了手裡，然後向著黑暗跑去。
黎生從後面追上來，拉住了東方露的臂膀。
“你要去哪，我送你。”
東方露看著黎生，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蘭悅兒也跟著跑了出來，看到這樣的東方露像是驚住了。也就驚了那麼一秒，蘭悅兒以極快的速度跑過來抱住了東方露。
“送我…送我回家。我要回家。”仍在哭泣中的東方露，不可抑制的抽泣著斷斷續續說。
黎生什麼都沒問，帶著兩位女士，去了停車場。
在車上面，東方露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了下來。蘭悅兒幾次欲言又止，看著東方露。東方露卻是呆呆的看著窗外，眼睛裡面的悲傷蔓延了整個車廂。黎生也只是抿著脣，速度極快的開著車兒。
經過漫長的車程，終於抵達了莊園。
這時候的東方露像是恢復了大部分理智了一樣，她緩緩的下了車，對著黎生和蘭悅兒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今天是我失控了，破壞了大家的性質。現在我要回家了，你們也快些回家吧。不需要為我擔心，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然後不等黎生他們開口就緩緩走進了大屋。
看著東方露的背影，似乎如同風燭殘年的老嫗一般，搖搖欲墜。
可是，又不能越界過去。他們都知道，這是東方露的驕傲，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的狼狽。
東方露回到家中，也不開燈。家中似乎沒人，東方露不知道是慶幸還是不幸。來到二樓的書房，東方露本想敲門，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
來到主臥，推門進去。
於是，東方露看到了她此生最為難忘的一目，也可能是她這一生最為絕望的時刻。
那個本應該出現在有她的演出的演奏會上面的季凌君。
那個自己充滿了期待等了一個晚上的季凌君。
那個自己憂心了一個晚上，以為對方是在來的路上出了什麼事情的季凌君。
現在。
就在她的大**，和東方瑤，衣衫不整的，翻滾著。
就好像給了那就要坍塌的牆壁最後一擊一樣，東方露使盡全身的力
氣扶著了身邊的門框。
視網膜一片模糊，東方露搖晃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倒下去。
慢慢的關上了門，東方露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書房，每一步都是那麼沉重那麼絕望。東方露流著淚卻又是呈現出一幅扭曲的笑臉，只是所有的聲音都梗在喉嚨口，怎麼也發不出來。
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將門鎖上，就如同完成了所有使命一樣。東方露終於像是破碎了的風箏，轟然倒地，昏死了過去。
這邊的主臥，季凌君推了推仍舊在身上索吻的東方瑤。
“你起來吧，我沒醉。”想起剛剛東方露推門進來的時候，那一臉的蒼東方，自己的心倒是先開始疼了起來。可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想起了蘭悅兒的話，就覺得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的。
所以，悲傷什麼的，讓我獨自一人承受就好了。
東方露，我的季夫人，我決定放手了。
“哎，不會吧。剛剛還把人家抱得那麼緊。”東方瑤不依不饒的湊過去，妖嬈的笑。
季凌君像是極其厭煩一樣，一把把人推到了床下。
“東方祕書，我希望你能用你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房間。”聲音沉了下來，在黑暗的房間裡有那麼些森森然。
“季凌君，”這會兒，東方瑤也火上來了，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嚷道：“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東方露都已經當著你的面在外面偷情偷了那麼多次了，你居然還要為她守身如玉。”
“不會。”季凌君這才轉過臉來，目光幽幽的，卻又是非常肯定而又信任的語氣，“即便她喜歡的是別人，但只要她還是我的妻子一天，她就不會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來。”
“我相信她。”季凌君這才緩緩的擺了擺手，彷彿極度疲倦了一般，“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你的母親有什麼不滿也不要告訴我，直接叫曹氏負責人來找我吧。”
東方瑤憤憤跺了一下腳就離開了房間。
門闔上的那一刻，照進來的明亮的月光印在了男人的臉上。
那上面有淺淺的水色劃過的跡象。
這一切都結束了。
對不起，東方露。對不起。
對不起，我愛你。
或許是早上，又或許是上午。當東方露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倒在地上，腦子悠悠晃晃的甚不理解。
半晌，東方露才回憶起昨晚的情景。呆呆的起身，看了看周圍，眼眶就紅了。
我要離開這兒，一定要離開這兒。東方露眨了眨眼，將眼淚又逼了回去。
推門出去，看到了等在門外的季凌君。
男人就這樣悠閒的站在那兒，手臂隨意的彎曲著靠在欄杆上，目光裡有東方露不知道的情緒。
多久了，兩個人沒有這樣安靜的對視了。彷彿要把自己的委屈，愛意，絕望都傳遞給對方一樣，東方露捨不得移開雙眼，直到眼睛都模糊了起來。
然後她就聽到男人這樣說。
“東方露，我們離婚吧。”男人悠悠的嘆息了一聲，“你父親的公司也已經穩定了，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再繼續了呢。”
“好。”東方露低下了頭，啞著嗓子應了一聲，“我現在情緒可能有點不穩定，我可以下午再離開嗎？”
季凌君側在一旁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才平復了內心的情緒，淡淡的說：“隨意。”
然後轉身離開了。
如果東方露在這個時候抬頭，就能看到男人沉且重然後有些輕微搖晃的身影了。可是她沒有，她只是又進到了書房，扣上了門。瘋狂的將所有的書籍、資料、檔案都摔在了地上，臉上的淚水也在瘋狂肆意的流淌，只是從頭至尾都沒有聽到她一聲哭腔。
等摔累了，累到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的時候，就倒在躺椅上睡著了。
等到再醒過來，看到這一片的狼藉，也不知該難過還是該絕望。拿出手機撥通了蘭悅兒的電話。
“過來接我吧。”然後沒頭沒尾的掛了電話。
如同木偶一樣被牽起，東方露開始收拾書房裡的一切。將書放回原位，將檔案端正的擺好，一點一點拂過那些書籍、書架、檯燈、書桌、旋轉椅，就好像能看到季凌君在這個裡面呆過的樣子。
回到主臥，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所幸的是床還算工整，不然東方露不知道自己看著混亂的床單會不會奔潰。
也沒有什麼需要帶走的，看了看房間裡的擺設，衣櫃，液晶電視，床頭櫃，壁燈，陽臺，茶几，又走到浴室，將所有的東西都看了一遍。
最後就抱著自己帶過來木盒子，關上了門。
走了兩步，還是有些不捨，又緩緩來到了三樓。那架白色的三角鋼琴依舊擺在那兒，東方露緩緩的走過去，手輕輕的拂過每一個琴鍵，最後，輕輕的在琴上面親吻了一下。
萬分不捨的離開了三樓，東方露抱著盒子，來到了一樓大廳，環視了周圍一圈，最後走進了廚房。依舊是目光在所有的物件上都停留了一下。
走吧，東方露對自己說。可是一想到再也回不來了，她的眼眶又紅了。
來到了大屋外面，蘭悅兒已經等在那兒了，隨之同來的還有黎生。東方露朝他們走了過去，淡淡的說，“走吧。”
然後無比留戀的回頭看了一眼大屋，這一片莊園，遠處的花海，草地，山頂的風車，山腰的湖泊。
“我還沒有和南希說再見呢。”東方露喃喃低語。
“什麼？”蘭悅兒湊過來聽。
“走吧。”東方露轉過臉來，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蘭悅兒看到這樣的東方露，心疼的摟了摟東方露的肩膀。黎生也走過來，沉默的將東方露的臉按在自己的肩頭。
許久，三人才坐上車子，然後離開了莊園。
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騎著馬的季凌君，跟在了他們的車子後面。
也算是送她一程吧，男人策著馬堅定的看著前面的車子，似乎能看到車裡的人兒一樣。
這樣，就算她走出了自己的世界吧，以後再也沒有交集了。
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睡在別人身邊。然後幸福的過上一生。而自己可能會這樣一輩子，守著這座莊園，等待著那個再也不會回來的女主人。
看著車子漸漸的加速，離得自己越來越遠，風也漸漸迷了自己的眼睛。男人拉住了馬，停在了原地，看著車子成為一個小小的縮影。
再見，我親愛的季夫人。
男人仰起臉，看著依舊湛藍的天空，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請保佑這個我這一生為之深愛的女人，不需要再為生活所捆綁，不需要再受到痛苦的折磨，一輩子都幸福安樂。我季凌君願受盡孤苦，終此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