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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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6000字
第叄百零叄章（6000字）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房間裡面冷不防的傳出無澈冷淡著而且略帶著一絲不悅的嗓音——
“聽少痕說你有事找我？就不能明天再說嗎？”
他的聲音，讓洛洛從回憶中幡然驚醒。
冷淡著，不悅著，是他的聲音帶來的感覺，硬生生的將她方才在回憶之中勉強尋找回來的幸福感覺抹掉。累
眼眶裡，溢位灼熱的澀澀的疼痛感覺，直要將深藏的眼淚逼出來才罷休。
她緊緊咬著下脣，好勉強才不讓自己的脆弱湧出表面。
邁開腳步，越過門檻，走進房間裡頭。
看到他正站在視窗邊，背對著她，沒有回頭的姿勢隱約散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冷漠。
洛洛的腳步，停了下來，在距離他的幾步遠處。
再也，沒有勇氣再靠近去。
因為，害怕被他的冷漠給凍傷。
看著他，很想說話，可是，卻發現自己對著他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樣的背對，好陌生，陌生得讓她腦海一片亂糟糟，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待片刻仍舊不見她說話，無澈的眉心微微斂起，倏然轉身回來，黑眸帶些不耐煩的掃她一眼。
“究竟是什麼事情？快點說吧，我明天還要進宮，沒有時間多費神在一些無關大雅的事情之上。”悶
看著他似乎覺得她是在無事找事一般的眼神，洛洛心頭一痛。
對他的深情讓她壓抑住甩頭而去的驕傲，她脫口而出著急的說：“無澈哥哥，不是無關大雅的事情，是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無澈的眼神裡似乎揉入了一絲嚴肅，靜待著她的下題。
洛洛走近幾步，站在他的面前，仰頭看著他。
“無澈哥哥，你過兩天不要跟怡和去郊外遊玩，蔡金才已經設了陷阱在那裡等著你們，為了安全起見，你千萬別……”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無澈的眸光卻冷沉了下來，嗓調冰冷的打斷她的話——
“你怎麼知道我要跟怡和妹妹去郊外遊玩？你一直在跟蹤我？”
他的語調之中，淨是質問的犀利，看著她的那雙黑眸，更是染上了對她的不信任。
儘管，為他這樣的質問，這樣的眼神感到心裡被煎熬著，很痛。
可是，她不能置他的安危於不顧。
絕對不能……再讓他在她的面前出一丁點的事兒。
她不要再承受那種擔心受怕的經歷。
眸光帶著懇求的瞅著他，她焦急的解釋道：“無澈哥哥，你聽我說……”
“洛洛！如果你再因為怡和妹妹而做出一些有損濼王妃的身份的事情，我想你的用處對我來說將會越來越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無澈的話，無情的鞭策向她的胸口，血淋淋的撕痛拉扯著她的心扉。
她的脣刷白，顫抖著，無法接受的踉蹌著退了一步。
他的意思是……她只是他上位的一顆有用的棋子嗎？
一直以來，只是因為他覺得她對他有用，所以才指定她當王妃的嗎？
現在，怡和郡主回來了，他就不要她了……
好無情。
她眼眶發紅，淚光隱忍地笑了，笑得慘淡，笑得虛無。
好想……就這樣轉身離開，不再理會所有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腳步就是動不了，為什麼被他傷得那麼透的心卻還是在驅使著她去做些什麼來維護他的安全。
情感，總是這麼不受控制。
話語，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無澈哥哥，不管你怎麼看我，我沒有騙你，我聽到蔡金才說……”
“夠了，回去。”
無澈倏地轉身再一次背對著她，冷漠的姿勢在在告訴她，他已經不想聽她說任何的話語。
一句話，都不想聽她說完了嗎？
那個曾經總是那麼寵愛著她的無澈哥哥，為何，變成如今這個無情的他。
緊緊地咬住脣，咬得發白，微微沁出血目，深深的疼痛，才勉強讓她沒有哭泣出聲。
只能深深掩藏的心痛，痛得牽動全身，肩胛處的傷也被扯得更痛。
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喊著痛，痛得她快要昏厥過去。
堅強地挺直腰桿，她吞嚥下所有的所有。
看他的樣子，是聽不進她說的任何話了。
“……晚安。”
最終，她艱澀地道出這一句，再也無法偽裝堅強的轉身就跑出他的房間。
她必須離開，不然，她害怕自己會在他的面前再一次流淚。
不想流淚，更不想在他的面前再流淚，因為，他不會憐惜了，再也不會心疼她了。
……
無澈站在窗邊，聽到她奔出去的腳步聲，那樣急亂而快速，彷彿這裡讓她惝恍而逃一般。
他的黑眸湧過一絲壓抑的衝動。
是的，衝動，在她的腳步奔出房門外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開口留下她。
只是，念頭才起，心裡立即有一股猛烈的聲音在反對，在譴責他不該如此牽掛別的女人。
腦海中，也立即浮現怡和柔情款款的面靨，震得他的腦子瞬間只剩下她。
他閉了閉眼，覺得腦袋混混沌沌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王爺。”少痕的喊聲突然響起。
無澈睜開眼睛，看到少痕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窗外，眼神有些譴責般地看著自己。
“什麼事？”無澈皺了皺眉，對於少痕身上生出的譴責意味有著不解。
少痕看了看夜空，語氣有些深深的道：“王爺，屬下剛才看到王妃一個人站在後院那裡，似乎沒有回房休息的跡象，而且好像很不開心。”
原本以為主子會因為這番話出現一些表情變動，可是，他看到的卻是主子一臉的淡然。
“你去吩咐歡喜陪陪她。”
“王爺！您……”少痕不能接受這樣的主子，嗓音微微拔高。
怎麼王爺會變得對王妃這麼無情？！
看少痕似乎對於洛洛的事情很在意一般，無澈的心裡本能地湧起一股不悅，酸酸的。
“少痕，什麼時候輪到你學會以下犯上了？”他語調不悅的衝口而出，顯得有點煩躁的感覺。
看著他，覺得陌生。
少痕雖然慚愧地低垂了臉，不再說話。
但是，心裡卻是不贊同主子這樣的行為的。
於是，他表面抱歉地行禮退下：“王爺請恕罪，屬下現在就按照王爺的吩咐去做。”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立即離開追月樓，往後園的方向走去。
本能地覺得，王妃的不開心一定跟王爺有關。
主子們的事情，作為下屬的他幫不上忙，但是，至少也陪陪王妃。
心下這麼想著，他的人也已經來到了後園。
看到王妃還站在那裡，一動不也動，黑夜裡，她的身影顯得特別蒼涼。
他選擇站在不遠不近之外，安靜的守著她。
……
夜空忽然失去了月亮的光影，層雲團團聚集起來，遠處的天際陡然閃現一道閃電，無聲地又消失掉，預示了天將變色。
少痕有些著急地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還站在那裡不曾有任何動作的王妃，心裡焦急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忽的，他的眼梢餘光看到王爺正朝著這邊走過來，他的眼睛一亮，立即轉身迎上去。
“王爺。”
花圃的那邊，洛洛隱約聽到了少痕的喚聲，她的身軀一震，驀然回首，看到無澈正在跟少痕說話，距離有點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她目光無法離開他地靜靜瞅著，害怕再見他，害怕再被他的冷漠凍傷，卻又……很想這樣看著他，很想……他不要在她的眼前離開。
，難道就是這麼讓人不能自拔地盲目嗎……
這邊，無澈才站定，少痕便高興地低聲問：“王爺，您是來看王妃的嗎？”
不敢說得大聲，怕被王妃聽到這樣的問話而感到難堪。
“不是，我是來交代你一些事情，明天，好好看著王妃，不要再讓她跟蹤我。”
“啊？”少痕先是失望了一下，隨意又因為王爺的話甚是不解。
“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是了，其他的，不必多問。”無澈淡淡地交代。
“……”少痕無語，不知道目前的事情到底是為何？
“王爺，您是不是跟王妃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終於，少痕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而且，嗓音也變得有些激動。
因為，看著原本恩愛的兩主子變成這樣，他的心裡很是難受。
這一句話，因為激動而揚高了嗓調，傳入了洛洛的耳中。
“沒有什麼不愉快的，只是……撥亂反正了而已。”
她幽幽地開口，話語輕輕，聽不出她情感的起伏。
“王爺？王妃的意思是……”少痕忍不住追問。
無澈眼神一轉，他不答，側身，舉眸望站在前面不遠處的嬌小身影，黑暗並沒有將她一身潔白淹沒。
只是，站在遠處的空曠夜幕下，顯得孤單，嬌弱，彷彿黑夜一下子便會把嬌小的她給吞沒。
一種莫名的情緒勾住他的呼吸，他竟然討厭見到這樣的黑暗，這樣看起來無助的她。
他忽略心頭的不忍，以命令地語氣：“洛洛，我剛剛說過了讓你回去！”
不允許“濼王妃”出現任何讓他控制不住的事情，一顆不受指揮的棋子，很可能會毀了整盤棋。
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聽著他沉冷的嗓音，直直逼向她的耳膜，她受傷地看著他，周圍的黑暗更加逼向她，她伸手環抱住自己的身子。
她不想站在這裡看他冷漠的臉色，但是……她現在孤單得忽然不敢一個人回去那充滿著往日甜蜜幸福的屋子。
而且……她想呆在有他的地方，彷彿，只要有他在，才能確定自己的心還活著，即使活得很痛苦。
為難著，心痛著，她終於動了腳步，卻只是轉了個身不讓自己去看他們，嗓音有點弱——
“你讓我站在這裡好不好？我不會偷看更不會偷聽。”
嘴上在討好，心底卻在滴血，她該傲氣凌人地去跟他作對，也有資格去質問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對她這麼無情。
可是，她真的有資格嗎？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著這樣脆弱的話語，少痕首先不忍了。
“王爺，您怎麼會這麼對王妃？”他打抱不平。
“閉嘴！”無澈的俊臉沉下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很排斥少痕這麼護著洛洛。
“王爺！”少痕鼓起勇氣很用力地叫一聲。
無澈心煩意躁地欲開口再叱喝少痕，以發洩心底的那股沉悶感覺。
然而，當他看到她只會耷拉著腦袋，彷彿不敢對他們的話語再發出任何的意見，真如她所說的，不偷聽，不偷看。
看著她，他竟然覺得她小媳婦的模樣礙眼極了，也讓他感到更加心情沉悶了。
“上官洛洛，回屋裡去，別再讓我說第二遍！”他的語氣加重。
沉默了老半天的人兒卻又出聲，嗓音很輕，卻有著固執：“不，我不回去。”
洛洛不遵守自己的話地激動地轉過身來，咬著下脣，水汪汪的眼睛又對上無澈的逼視，有著自己的堅持。
她厚臉皮地讓他趕不走，因為，真的不想獨自去面對那會勾起疼痛的回憶的屋子，外面現在又黑暗雲霧滾滾的，閃電不停，她……會很害怕。
“好，你不走我走！少痕，跟我來！”無澈一氣之下，甩袖飛身呼嘯而去。
洛洛反應不及，只能呆呆地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少痕猶豫了一下，最終，暗暗嘆氣，也施展開輕功追上無澈的腳步。
現場，又只剩下洛洛一個人，形單影隻地在黑暗裡，寂靜……
忽而，天空劈過電光，雨點開始噼噼啪啪地打在後園的石子路上，響聲雜亂，敲打著她的心房。凝聚在眼中的熱氣，伴隨著流雨，一起滑落。
雨，淅瀝瀝地下，風，刮響了周圍的大樹，雨聲，風聲，樹葉聲……
洛洛環顧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害怕地哭泣出聲，只是她的哭聲，卻無人聽見。
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她淚眼斑駁地再次望了望無澈離去的方向，嗚咽一聲，便撒腿跑向屋子，至少那裡有點燭光，是亮著的。
她害怕打雷的黑暗，很害怕……
然而，就在她跑近的時候，屋子裡的燭光突然全部熄滅了，最後的一點光明，從她的眼中消失。
從大門看進去，屋內黑漆漆一片，洛洛呆了，愣愣地站在大門外，任由雨點打在身上，卻再也不敢靠近屋子。
“嗚嗚嗚……洛洛好害怕，無澈哥哥，你快回來，哥哥……哥哥你在哪裡，洛洛以後會很聽話的，再也不會偷偷跟著你去搗亂了，洛洛聽話，求求炸彈不要爆炸，洛洛不要死，哥哥……
你在哪裡啊，嗚嗚嗚……”
黑色，幾乎要吞噬她，大雨中，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腦海裡，是十年前那爆炸斷送她性命的一幕，爆炸一遍又一遍地震駭著她脆弱的心靈。
捂住耳朵，不想去聽那嚇人的雷聲，她在黑暗中動也不敢動。
嬌嫩的肌膚隔著禮服，還是被雨點打得生疼，冷意開始侵襲她，她顫著牙齒，身子在風雨中瑟瑟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能在雨中恍惚地哭泣，只能……獨自承受那轟響的折磨。
“你白痴啊，下雨了不會進屋去嗎！”
熟悉的聲音隔著雨，卻還是鑽進了她的耳裡，是無澈哥哥的聲音！
洛洛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急切地旋身回頭看，黑暗的雨簾中，無澈也是渾身溼透地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前方，正怒視著她。
“無澈哥哥……”洛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他就站在眼前，她好想奔過去緊緊抱住他大哭，哭出滿腔的害怕。
然而，所有的脆弱情緒只是被她硬生生地壓下。
她朝他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卻虛弱得讓人不忍：“無澈哥哥，你不要過來，就站在那裡。”
剛抬起的腳步驟然停住，無澈陰沉著俊臉，她的笑，脆弱得讓他感到難受！
他重重踏步走到她面前，不爽地俯視著她渾身溼透，質問道：“我為什麼不能過來？”
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在哭泣。
洛洛在心裡回答，然而面對著他，卻只是沉默，溼冷使得她的肩膀不停地抖動，看起來可憐極了。
本來不想再回來，卻還是在回到飛星樓的時候，看到狂風暴雨雷霆，他的心底有一股強烈到壓倒一切的本能，讓他不顧一切地冒雨奔回來。
“為什麼不進屋裡去，你想淋死自己嗎？”無澈毫不客氣地對著她一頓罵，她以為她是鐵打的身子，這樣淋雨不會生病嗎？
越想越生氣，心裡那種無法辨別的疼痛揪得他的理智幾欲發狂，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拖著她便往追月樓走去。
“我……屋裡沒燈，我會怕。”
“怕什麼，虧心事做多了怕遇鬼是吧！”無澈回頭，瞪她。
在黑暗中，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帶著她走進追月樓，朝她的房間走去，絲毫沒有受到黑暗的阻礙。
鬼？洛洛哆嗦了一下，傾身緊緊靠著他走。
感覺到她的貼近，他皺了皺眉，想要拉開距離卻最終還是讓她靠著，她的身子很冷，冷得他的心又在悶悶地疼。
“無澈哥哥，你……今晚不要走，陪著洛洛好不好？”
黑暗裡，她脆弱顫抖的聲音在他的身側輕輕地響起，帶著害怕的請求。
無澈的黑眸無法自己地掠過一絲柔，她，看起來真的很害怕這樣雷雨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