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這個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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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你這個逆子
第76章 你這個逆子
蔣正南用那柺杖不停地敲擊著地板，用那沙啞的聲音吼道：“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劉老看到蔣正南出現了，心中一慌，正準備躲起來，卻被蔣正南那犀利的眼神一眼就看到了。
“老劉，你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蔣正南抓住了劉老的手，眼裡分明都帶著淚花，這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蔣氏集團，怎麼如今，變成這番模樣了？
“你的蔣氏集團，要被你兒子給毀了！”劉老的手交握在蔣正南那顫抖的手上，情緒十分激動。
他一想到蔣宸禹那樣對待他，就很不甘，看到蔣正南來了，便故意誇大事實，他繼續說道：“他要裁員，要把老員工全部都裁掉！外人只會認為蔣氏集團忘恩負義，這還會有人願意為服蔣氏集團賣命啊！這名聲都會給毀了啊！”
“他要裁員？為什麼？”蔣正南不可置信地看著劉老，彷彿不相信劉老所說的話一樣。
蔣氏集團並沒有貧困潦倒到這種地步，為什麼會要裁員呢？雖然他知道蔣宸禹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他看著這人群，那麼多個熟悉的面孔，都要離開了嗎？
不，他不能讓蔣宸禹將這一切給毀了，他拄著柺杖，扒開人群，找到了阿離。
“蔣宸禹呢！”蔣正南的語氣很不好，吹鬍子瞪眼地要找蔣宸禹，還將所有的脾氣都發在了阿離的身上：“這都是做的一些什麼事！”
阿離看到蔣正南突然出現在這裡，很是訝異，不敢再多推辭，囑咐了保安維持秩序之後，就慌忙地跑去找蔣宸禹了。
蔣正南想了想，便跟著阿離去了，但是，因為拄著柺杖，多有不便，走路自然比健步如飛的阿離要慢上許多。
阿離氣喘吁吁地趕到了蔣宸禹的辦公室，連敲門都忘記，直接就闖了進去，見蔣宸禹手中拿著一疊員工資料在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蔣宸禹給阿離倒了一杯水，然後放到阿離的面前，說道：“別急，先喝口水，慢慢說。”
顯然，蔣宸禹已經從阿離的反應中感覺到了什麼。
阿離“撲通撲通”將面前的水一飲而盡，然後喘著粗氣說道：“總裁，蔣老先生來了，就在落下。”
“什麼？”原本就有些左眼皮跳的蔣宸禹剛剛做下去，聽到了阿離的話，又騰地一聲站了起來。
蔣正南還病著，每天都需要進行大量的注射，竟然還有精力來公司，肯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這些日子，站出來鬧騰的人不在少數，蔣宸禹為了安撫人心，開始都是一味地退讓，可是，並沒有解決問題，反而愈演愈烈。
今天不得已，他才選擇了用非常手段，他才正式站出來反擊。
他已經找到了鬧事員工的資料，以及跟劉老的關係，他也知道劉老手上有著蔣氏集團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正準備找個突破口，讓劉老吐出來，好讓他來掌管大權，給鬧事的一個警告。
可是，誰會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驚動了蔣正南。
蔣正南是個十足十的頑固分子，蔣正南白手起家的時候，劉老也在旁幫襯著，現在蔣宸禹要動劉老，肯定是不能夠讓蔣正南知道的。
這，可怎麼辦？
蔣宸禹只覺得頭疼不已，各種利害關係在腦子裡纏繞著，還沒來得及理清思路，就看見蔣正南一張憤怒的臉，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
“爸……”蔣宸禹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裡像是卡了什麼一樣，發出來的聲音都很小很小。
“你還有臉叫我爸，你有當我是你爸媽！”蔣正南手裡的柺杖不停地敲擊著地面，整張臉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扭曲。
“你先坐，阿離，去倒茶。”蔣宸禹上前一步，去扶著蔣正南，畢竟蔣正南還在病中，情緒不宜太過激動。
阿離出去倒水，臨走前還關上了門。
蔣正南卻是不給蔣宸禹的面子，一把拂開了蔣宸禹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他倒想要聽聽，他這個有主見的兒子，到底是什麼原因要裁員。
“公司門口的情形想必你進來也看到了，不是我想要怎麼樣，而是劉叔叔想要怎麼樣。我知道劉叔叔跟著您一起出生入死，是您的生死之交，可是，這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安逸太久，人心也變了味了。”蔣宸禹坐在了蔣正南的對面，耐心地跟蔣正南分析著。
“今天帶頭罷工鬧事的人就是劉叔叔，劉叔叔在蔣氏集團可是有一個龐大的家族，我想你也清楚，他的三大姑六大婆都託關係要他找工作，公司的半壁江山都是他的了，只怕有一天，這蔣氏集團不會姓蔣，而是姓劉了。”蔣宸禹本來想好好跟蔣正南說，可是，一提到劉老，他就剋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自從蔣正南病了開始，以劉老為首，不知道已經幹了多少件損公司利益又不利他個人的事情了。
蔣宸禹原本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今天的事情，確實是鬧得有些大了。
“你給我住口！你這個逆子！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錯？”蔣正南聽著蔣宸禹的話，震怒無比。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蔣宸禹冷笑著，看著冥頑不靈的蔣正南，也沒了好脾氣。
“老劉跟了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忠心耿耿，公司裡面有他帶進來的人也很正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公司要改姓劉？你這是在挑撥我跟你劉叔叔的關係，你知道嗎？”蔣正南臉上的憤怒還沒減少，聽見蔣宸禹竟然用如此嘲諷的語氣，更是大怒，但是，卻比之前剋制多了，說話平淡了些。
“忠心耿耿？只怕他早就生了異心，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忠心耿耿會帶人聚眾鬧事，忠心耿耿會偷偷收購股份？”蔣宸禹厲聲質問著。
“你說老劉他偷偷收購股份？沒道理啊，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蔣正南聽了蔣宸禹的話，顯然很驚訝，這些事情他從未聽說過，他一直都覺得劉老不在意這些，卻不曾想到，劉老竟然在背後偷偷幹這種事情。
這個時候，阿離走了進來，聽到了蔣宸禹和蔣正南的對話，他將剛剛泡好的熱茶放在了蔣正南的面前，然後對蔣正南說道：“總裁調查過了，現在劉總的手裡有蔣氏集團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他幾次三番地挑戰總裁的權威，總裁多次忍讓，但是，劉總卻依舊不肯罷手，今天還唆使他的親友們跟他一起假借漲工資鬧罷工，宣傳公司剋扣其工資。”
蔣正南默不作聲地聽著，完全沒了之前的盛氣凌人。劉老擁有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比蔣宸禹還要多，自然有資格跟蔣宸禹叫板了，沒想到他病著的時候，公司的竟然會有這樣不安分的舉動，曾經跟著他白手起家、患難與共的人，都開始慢慢的變了。
阿離看了一眼蔣宸禹，見蔣宸禹看向了別處，便繼續說道：“總裁是擔心會影響您養病，所以一直都不說，也是怕您傷心。”
蔣正南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地吹了吹，阿離的話一字不漏地進了他的耳朵裡，他一方面為劉老的忘恩負義感到心寒，一方面又為自己不分青紅皁白就汙衊了蔣宸禹而感到愧疚。
“阿離，你出去吧。”蔣宸禹看了一眼蔣正南變化莫測的臉，便對阿離說道。
阿離再次退出了房間。
蔣正南喝下一口滾燙的茶，嘆了一口氣，才虛弱的說道：“宸禹，老劉畢竟是跟我一起共患難的，不要做得太難看了，免得傷了多年的兄弟情義。”
蔣正南像是突然之間老了十幾歲一樣，斑白的頭髮，虛弱的語氣，還有那滿臉的皺紋，都已經悄悄地跟蔣正南融為一體了。
蔣宸禹點點頭，他知道蔣正南已經讓步了，儘管劉老還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但是，他都不想讓蔣正南知道了。
這個年過半甲、頭鬢髮白的老人，已經無力承受這麼多的背叛了。
蔣正南慢慢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樣，他的腳步很沉重，一下一下都敲擊在蔣宸禹的心上，快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對蔣宸禹說道：“我會在分百分之八的股份給你，這幾天你找律師來辦一下吧。”
蔣宸禹還沒來得及說話，蔣正南便又轉過去頭，緩緩地離開了公司。
蔣宸禹是看著蔣正南離開，他拄著柺杖一步一個腳印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些心酸，他終究是有些老眼昏花了，分辨不清是非黑白了。
蔣宸禹小時候一直都很崇拜他，撇開他害死蔣宸禹的生母不說，在其他方面，蔣宸禹都是崇拜蔣正南的。
可是，蔣正南卻越老越糊塗，越老越分不清是非，他開始變得優柔寡斷，他開始變得舉棋不定，變得瞻前顧後，他再不能像年輕的時候放手去搏了。
所以，蔣宸禹才要站起來，為這個已經老去的男人遮風擋雨，至少要讓他頤養天年吧。
蔣正南的退讓，正是告訴蔣宸禹，他真的老了，管不了了。
蔣宸禹的眸子暗了暗，心中很是彆扭，他習慣了與蔣正南作對，像是這樣才能對得起他那個早逝的母親一樣，可是，這些天來，因為擔心蔣正南而多有顧忌，以至於不能真正的施展拳腳，讓他遇事多加忍讓，這樣的心理折磨著蔣宸禹，他不願意原諒蔣正南，因為，原諒了蔣正南就意味著，他對不起他的母親。
“總裁，剛剛夏小姐來電話，約你共進晚餐。”這個時候，阿離突然走了進來，看到有些頹敗的蔣宸禹，猶豫了半晌，這才慢慢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