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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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看來你是不準備說了，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吧。”莫須有拉過邢一一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卻並沒有收回幻術。
起初宋煙還以為是他們說著玩的，可是很快就發現，果然沒有人站在原地等她。
本就慘白的臉色如今更是像被刷了一層粉一樣，她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像斷了的弦，破碎得不成樣子：“我說，我什麼都說。”
一想到自己要一個人在這裡不知道呆多久，她就害怕得上牙磕下牙。
邢一一與莫須有相視一笑，莫通也不甘寂寞地擠到中間，萬事開頭難啊。這第一步雖然走得很不容易，可是好歹是走了出來。
莫須有心裡默唸道：“萬物有靈，皆有號令，收！”
霎時，蒙在宋煙眼前的白茫茫的霧氣傾數散去，宋煙只覺得自己彷彿是活過來了，但是想到在這霧氣散盡之前她說過什麼話，她心裡就湧起無盡的後怕。
如果她要是一直不說，那麼是不是她的世界就會一直這樣子？
“說吧。”莫通懶散的聲音響起，卻是讓宋煙顫了顫。
她已經被嚇得夠嗆了，現在宛如一直驚弓之鳥，任何小小的響動都是會對她造成不小的影響。
這個時候，她終於開口，像是毫無意識，又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你們找我無非就是兩個問題，我都能回答你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在凶手落網之前，你們必須保護好我。
在歐陽出事前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一個男人，他們都叫他三哥。”似乎是想起什麼可怕的回憶，宋煙蹲下來，整個人的身子都抑制不住地**起來。
“他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是個人販子。歐陽的經濟來源就來自於他。”
含含糊糊兩句話，但其實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就是說歐陽應該是和那個人稱“三哥”的人有來往。
“那個三哥他長什麼樣子你見過嗎？然後就是你要知道人販子也分很多種，他具體是做哪方面的人**易？”邢一一聽了之後其實已經有些慌亂了，但還是認真問道。
“或者說說你對他的印象。”莫須有補充道。
“具體我是沒見過的，僅有一兩次見面他都是一直低著頭的，然後整個人很陰沉的樣子。”
莫通回想起她之前的樣子，問道：“你很怕他？為什麼？”
宋煙遲疑著，但是想到自己都說了這個事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們一起吃過一頓飯，期間有人跟他敬酒，但是不小心把酒就撒在他身上了，然後他當時在抽菸，就直接把菸頭摁在了那個人手上。
我當時坐在角落，一直不敢出聲。”
宋煙輕聲說道，聲音飄渺得像是被風一吹就要散了。
“左手抽菸還是右手抽菸？”
“左手。”這一點宋煙記得還是很清楚的，因為當時宋煙就坐在角落，看著有人站在首座上的人的左邊，作勢要敬酒，可惜酒杯沒端穩，後來那人左手就直接動了動，她就聽見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然後，是拐賣嬰兒的。和一些醫院或者私人診所都有合作。”
她又補充了一句。
說過了，宋煙是個聰明人，雖然只是小聰明，但也還是不蠢。她想得很清楚，既然自己已經說了，那就說的徹底一點，明白一點，那個人早點抓到，她就能早點不用這麼提心吊膽。
“我說一下。
這個‘三哥’，應該是微微有些佝僂，比較陰鬱，經常穿深色外套，左撇子，沒什麼學歷，性格比較暴戾。
然後應該經歷過什麼比較重大的人生挫折，朋友很多，五湖四海雜七雜八的都有。
對不對？”
莫須有沉吟一會兒，然後凝聲道。
宋煙明顯呆滯了一下，有的她不知道，但關於她知道的那部分，簡直是完全正確。
“對的。
我可以…回去了嗎？你們能不能別來找我了？”
宋煙看著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我原本也就只是一個正常人，跟歐陽在一塊兒之後才接觸到了這些陰暗面，本來他不在了我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是怪我自己沒忍住，可是你們這樣子一次兩次來找我已經對我的生活學習產生了重要影響，並且是不好的影響。
希望你們能理解，我也就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這話如果是之前說他們可能還會理解或者說其他的，可是透過這麼兩天的接觸下來，他們已經看透了這個女孩子自私的本質。
邢一一沒有理她，莫須有也不說話。
宋煙咬咬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真的。你們放過我吧。不過你們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我的條件也請你們做到。
我不想死。”
“可以，但你必須保證一切對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向來溫柔的邢一一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終於忍不住冷下聲來。她真的很看不起這樣的女孩子，總是自以為是，又經常裝得楚楚可憐，但是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她不能說什麼，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也並不能去置喙些什麼。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真的，你們能不能放過我？”
莫須有想了想，點點頭，“我不能保證我們以後不會來找你，但是你的生命安全沒有問題。”
“行吧，那就先說這麼多，我要去上課了。”
宋煙不耐煩地道了聲，也不管身後三人是怎麼樣的想法或者臉上是怎麼樣的表情，徑直朝學校走去。
“這個女的怎麼這麼拽？”
待宋煙走遠後，莫通低聲抱怨，從沒見過這麼不好相與的人物。
“她不是拽，她是害怕。”莫須有道。他真的見過很多人像宋煙這樣，越害怕，越強硬。
“那我們下一步幹什麼？”邢一一絲毫沒有頭緒，她也沒有想過要再來找宋煙一次。
如果不是莫須有提起，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任何問題。
莫須有抬頭看了看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雙手插進褲兜裡。
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