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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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第三百四十七章(1/3)
但此情此景之下，他們也仍舊忍不住為之動容。
莫通抹了把眼淚，手裡拿著長槍就刺了上去，仉千機，花想容二女也毫不遲疑地飛身上前，兩人的招式看起來似乎是毫無章法，實則卻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莫須有面色漲紅，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細心一點就能看到他額角青筋畢露，痛苦極了。
那魔物終於不耐煩和他們你來我往地交手，打算先解決掉莫須有，然後再對付這些，不知所謂的螻蟻。誰曾想捏著莫須有喉嚨的手正慢慢收緊的時候變故陡生，它不知道中了誰的招式， 只覺身上刺痛感越來越強，可是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看了一眼周身仍然在使勁攻擊他的人們，這並沒有看出絲毫異樣，也沒有發現自身的行動滯了一下。
這時，東方明與田唐對視一眼，分別繞到那魔物兩側去攻擊，由於分身乏術，被激怒了他叫莫須有重重扔在地上，然後開始對付這兩個人。
莫須有眼皮動了動，險些昏厥過去，但硬是憑著過人的意志力撐了過來。而就在此時，他卻目睹了讓他心神俱裂的一幕：只見東方明與田唐，都被他抓在手中，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很快就看見東方明與田唐的臉上漸漸出現皺紋，四肢乾癟，彷彿生命力被人完全吸收。他猛地抬眼看著臺上那魔物，卻發現它彷彿比之前更強大了一點。
它舒爽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幻化出利爪，在東方明與田唐的脖頸間，留下致命一擊，兩個人倒在地上，身側是一灘刺目的血跡。
莫須有再也忍不住，他掙扎著站起來，花想容與仉千機也被拋落在他身邊。
他跪了下去，看著仉千機，希望她能睜開眼睛，“你醒醒，醒醒好不好？甚至你還記得我嗎？你爺爺還等著你回去呢！”
似乎是聽見了這句話，仉千機費力地睜開眼，卻只來得及對他說，“記得啊……你保重……”說完，她頭一歪，失去了意識，倒了下去。
莫須有雙眼赤紅，看著身前這一片屍山血海。他站起來，走到東方明與田唐身前，還想繼續往前走，可是劍卻掉了下去。
那劍這是他念力所幻，今時不同往日，他的修為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因此念力化形出來的武器也變成了實體。劍掉下去之後，地上的血全都被吸附到劍身之中，彷彿是由內而外的，那劍發出了輕微的“錚”的一聲響，劍身有巍巍光華流轉，然後很快隱匿於劍尖。又恢復成了之前那平淡無奇的樣子。
他彎下腰撿起來，沒
有注意到他手裡的劍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他失魂落魄的拿起劍，此時他的眼裡就只有那團黑影，彷彿天地萬物都成了那天生心魔的陪襯。
莫須有閉上眼，飛身而起，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傾盡全力刺出那一劍，如他所料的，在劍沒入魔物體內的那一瞬，他也被震開了去。
“區區雕蟲小技，也敢來丟人現眼！”
伴隨著這句話，他終於遺憾的閉上了眼睛。臨死前，腦海裡出現的最後一個人影是邢一一，僅剩的意識讓他心臟揪得生疼，他知道這一次他要食言了，他不能再陪她繼續走下去了。這人世的山長水遠，他再也沒有辦法多看一眼了。而今惟願，天生心魔，能在這一戰中被徹底打敗。如此，才不枉費所有人的犧牲。
……
“啊……”眼前有人影重重，莫須有難受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躺在**，青蓮宴，天生心魔，屍山血海，這一切彷彿都只是一場夢境。
“你醒了？”身邊傳來緊張的問話，他轉頭看過去，是大名鼎鼎的琅琊先生。
“是，我醒了。這……”他有心想問，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那天的後續如何？可是他卻遲疑了。他害怕從眼前人口中聽見有多少人在那一場戰役中死去。
琅琊先生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麼需要的找我。”
不管或遲或早，該來的逃不過去，莫須有終於想清楚了這一點，三天後，他找到琅琊先生。
“什麼，你說你想知道當時後來的所有事情嗎？”
莫須有點頭。
琅琊先生嘆了一口氣，“也罷，你知道也好，終歸是要知道的。說來有些好笑，我是沒有辦法修習的，能夠在正法師中有如今的地位，全憑我的理論知識，以及我身後的琅琊閣，還有我的那一杆爛筆頭。所以在當時我發現天生心魔現身之後，就急忙想要回去，找到能夠剋制它的辦法。
等我終於找到回來之後，正好是你的劍掉落在地上的那一瞬，我親眼看見你的劍掉落在地上，將血液全都吸收乾淨了。在這裡，老頭子想問一句題外話，你的那名朋友也是一個假鬼吧？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確認一下。”
“是的。”
“這就難怪了。”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你撿起那把劍，當時你應該是神情恍惚，並沒有注意到那劍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後來你用劍刺中了那魔物，自己也被它周身的魔力震開了去，然後你就失去意識了，是不是？”
“是。”
“後來大廳裡所有還倖存的人
以及我就看見那魔物的身形真正如煙飄散開去，你的劍又重新掉落在了地上。沒錯，”他看著莫須有詫異的眼神，“他死了，死在你的劍下。”
“為什麼？”莫須有迷茫了。
“因為你那朋友是假鬼，而田唐是正法師，數百年前，兩支種族就已經為敵，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又為了這魔物甘心赴死，在大是大非面前，個人甚至種族的矛盾，都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這就是人間正氣啊！後來你的劍掉在地上，將兩人的血吸噬乾淨，再經由你刺入那魔物身體之中，自然也就打敗了他。世間邪祟，唯浩然正氣，可破！”
“我明白了，多謝。”
“節哀！”他拍了拍莫須有的肩，此外便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將空間留給他，他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如石像一般的莫須有，終於動了動，他抹了把眼睛，沙啞著聲音道，“你終於完成了你的英雄夢，九泉之下該瞑目了吧？你是最大的英雄。還有你，田唐，你總說我是你的偶像，可是這一次，我卻被你遠遠落在身後了。你怎麼走這麼快呀？我追不上你了。”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良久之後，風裡傳來微微的嗚咽聲。
……
莫須有最後在這裡休養了兩天，不顧眾人的勸阻回了崇北市。他看著向他迎面跑來的邢一一，終於忍不住露出這些天裡的第一個笑容，一切都結束了，從今往後，他會好好活著，連帶著他們的一起。
——後記
這場天生心魔與正法師的戰爭，最後以正法師的勝利告一段落。因為天生心魔尚未覺醒為現世魔，所以並沒有爆發極大的戰爭。雖然這一次正法師仍舊死傷慘重，但是比起數百年前那一戰，已經足夠讓人覺得慶幸。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場戰爭裡，自詡正派的正法師們終於拋棄了對假鬼的偏見，重新接納了假鬼。
這一戰使得正法師們元氣大傷，而當時參戰的兩位假鬼一死一傷。經過大半年的休整，終於是讓正法師恢復了些許元氣，東方明與莫須有這兩個名字也在假鬼之中廣為流傳。
這一場戰爭在《正法師·古今卷》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只是從此之後，再無人聽說過莫須有的蹤跡。
當時參戰的莫通接任了莫家的家主之位，仉千機與花想容一生未嫁，終生鑽研靈訣法術也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事情。
他們的名字在年輕一代中漸漸被抹上傳奇色彩，不斷受人景仰。
然而傳奇終究有落幕的時候，一切都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