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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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第三百一十五章
莫通愣了愣，“我是，請問您哪位？”
果然是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仉千機不動聲色的想到這句話，同時也沒有忘記回答莫通的問題，“我叫仉千機。”
仉千機？好耳熟的名字！嗯？仉千機！莫通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女，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尷尬。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要怎樣面對她。雖然有時候也會和爺爺提到，並且對她的稱呼是非常親近的“仉姐姐”，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非常坦然的和她面對面的談天說笑。一種拘束感油然而生。
他訥訥道，“仉姐姐？進屋坐吧。”
仉千機粲然一笑，她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麼喊她了，突然聽見還有點兒不適應。不過好像他這麼一喊，數年未見的陌生與隔閡，都盡數消失了。
莫通又何嘗不是這樣覺得，看見仉千機一笑，他彷彿覺得又回到了童年時候。
這麼一想，時間過得真是快啊，恍然間，他們都已經各自成長了很多，就連再次相見的時候，都已經差點認不出來對方的臉，莫通突然覺得有點兒近鄉情怯的感覺。陌生與隔閡的感覺消失之後，卻是長久的沉默與不知所措，常年和爺爺生活在三劍崖上，莫通並不善言辭。
也許是因為曾經把仉千機當成嫂子，而現在，他卻又成了他名義上的未婚妻，莫通直到現在都還無法接受這種身份上的落差，他藉口還要到廚房燒水，只匆匆給仉千機砌了壺茶，然後就避開了她。
……
莫須有心裡有點慌亂，距離他上線告訴莫通關於天生心魔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但是莫通卻並沒有什麼動作，他認真的想了一下，卻又打算再觀望兩天。他的本意是想把老爺子莫無病也給牽扯進來，因為他知道，僅憑他們的力量，大概是對付不了這個天生心魔的，這和上一次現世魔的性質不一樣。莫須有甚至覺得這比上一次的事情更加棘手。他希望這次莫通，不要再自作聰明，什麼都沒有準備匆匆下山來找他。
這兩天裡，他身上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比如隨著邢一一的離開，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搬到東方明那裡去住，不過他事先已經跟東方明說好，邢一一這一去要去兩個月之久，所以這兩個月他都會呆在東方明的別墅。等邢一一回來之後，他就會回明珠郡。
他們每天白天的時候就會出去逛逛，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心魔爆發到處尋滋挑釁，通常都是會到那些棚戶區去棚戶區裡有欺凌弱小的街頭混混，也有作惡多端的各類惡人，當然還有很多老弱病殘。早前就說過了，心魔是由心生，心中有欲有惡就會有心魔，所以像這種地方，簡直可以稱作為心魔滋生的搖籃，他們飽受貧困的折磨，很難保不會心生惡念。
到晚上的時候，莫須有和東方明就會商討應該怎樣對付天生心魔，東方明打算過幾天再去一次獵魂堂去做任務，然後交換天生心魔具體的活動範圍，因為崇北市說大不大，但是要從這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還是很難找。
這事東方明還沒敢告訴莫須有，他害怕他說了之後莫須有會忍不住要跟著他去，他從來不敢低估任何一個人的好奇心，而好奇心往往是很多壞結果的根源。
被莫須有記掛著的莫無病此刻已經和仉如晦從市集回來了，現在正在往回走的路上。“你說你這一整天的在這山上住著到底有什麼意思？當真是不打算回崔瞿了嗎？作為幾十年的老朋友，我還是勸你一句，那始終是你掙下來的家業，你不回去的話，可就是要便宜別人了。”
“當年，唉，出了莫須有那個逆子的事情，我現在還怎麼有臉回去？不管便宜誰，只要最後接手的是姓莫的，那就沒關係。反正我總是要死的，這莫家現在不交給他們，日後也還是要落在他們手上的，人生苦短，管這麼多幹什麼呢？”莫無病從莫須有十四歲心魔爆發之後，就深覺無顏面對莫家眾人，他原來便是一直住在三劍崖上，偶爾逢年過節，或是心血**，會想著回崔瞿一趟。後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他也就漸漸歇了心思，安心在這個地方窩著過日子，莫家的家主到現在名義上是他，但實際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掌管著了。
仉如晦悵然望著他，眼底晦暗不明，最後卻是一笑，彷彿所有情緒都化在了這一笑裡面，“是啊，百年榮辱，一生名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最後通通都是浮雲，管他這麼多幹什麼呢？只是我有的時候也還是會想不通，要是什麼時候能像你這個老傢伙一樣，看開點就好了。”
仉如晦是真的羨慕莫無病，莫無病雖然到最後只有莫通這一個孫子，但是族中兄弟眾多，而且雖然有私心，但是他們大方向上的利益還是一樣的，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振興莫家。哪裡像他們仉家，整個一龍潭虎穴，現在的他和千機也就是表面上風光了，不過幸好天機爭氣，他也還沒有老到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地步，否則他們這一脈大概就真的是受不住了。
他這一次來，是想和莫無病商量，千機和他們家莫通的婚事。說起來也就覺得有點悲哀了，放眼望去，還沒有哪一個大家族的掌權人像他這樣，如今竟然是需要聯姻，才能夠保得住他們的位置。
但同時仉如晦卻又並不是完全為了保住他們的位置而答應兩個小輩之間的婚事，他和莫無病幾十年的交情了，莫通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個孩子心思純良，是當丈夫的好人選。仉如晦自認為活著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看人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他現在可以當千機的後盾，可是他們這些老傢伙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在這之前，也還是要為她找一條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