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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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第二百八十九章
“讓你別說了，怎麼這麼多話呢？我跟你說，你遲早得敗在你這張嘴上，上一次被邢部長教訓忘了嗎？”原來上一次在茶水間說邢一一小話的人裡面也有這個姑娘。
不過比起邢一一的處理方式，莫須有顯然委婉得多，他輕輕咳嗽兩聲，提醒她們後邊兒有人。
作為一個男人，他並不想斤斤計較的和她們計較。所以也就只是這樣咳嗽兩聲，算是敲打一下。
忽略掉兩個女孩子難看的臉色，他慢慢地往茶水間走去。說實話，他已經被議論習慣了，不過以前都是好的議論，這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在背後這樣子說他，有點兒新奇。他想，這件事情一定要回去跟一一說一下。
……
“聽說你又和莫須有聯絡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你覺得我們真的能把他拉到我們的陣營裡來嗎？我告訴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別再自作聰明瞭，小心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陰冷狠戾的男聲在電話裡響起，白夜毫不在意的是手掏了掏耳朵。
可是說出的話卻是百分之百的誠懇，“我知道的，一定不會壞了首領的大業。”
大概是因為沒有見面，不知道男人臉上浮起的是怎樣戲謔的神色，電話裡的男生氣勢弱了下來，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咄咄逼人，他沉默了一會兒，匆匆收尾道，“你知道就好，那下次有事再聯絡。”說完便掐斷了電話。
白夜眼裡有冷光閃過，低聲咒道，“什麼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過就是在首領那裡掛了個名字。”
他從來自負，最討厭有人騎在他頭上，對他指手畫腳，可是現在苦於沒有做出什麼成績，只能夠屈居人下。子夜，這兩個字在他舌尖打轉，最後卻還是嚥了下去。
低矮的平房裡門窗都壞了，冷風從四面灌進來，白夜咳嗽幾聲彷彿心肝脾肺都要從胸腔裡咳出來，他扯下圍巾，露出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手上戴著的控制器，卻發出了耀眼的紅光，是警報。
又有一個心魔宿主出事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垂下眼瞼，卻並沒有動作。如果放在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已經出門。
白夜所在的組織裡，有很多像他一樣的飼鬼人，他們收集世上各種妄念和慾望，最後培育成心魔，而這個時候在他們手裡的心魔，其實只是一團黑氣，就像早上，他隨手灌入那個乞丐身體中的黑氣一樣，並沒有具體的面孔或者形狀。
而這些黑氣，也就是最原始的心魔會慢慢的在宿主的身體裡成長，隨著宿主的慾望，或者野心發生變化，慢慢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面孔，以及類別，有的是貪婪，有的是好色，如此種種，不勝列舉。
而他們飼鬼人每人手上都有一個控制器，戴在手上就像一塊電子錶，裡面儲存著他們所培育的心魔的氣息，每一次有心魔死亡控制器就會發出紅光，提醒他們。如果是心魔的自然死亡，也就是宿主，壽終正寢，控制器發出的紅光只會是一小會兒，並且並不耀眼，但如果是人為的控制器，就會發出持續並且耀眼的紅光。
因為並不知道心魔宿主的死亡究竟是正法師還是普通人所為，再加上今天又受了一頓訓斥，白夜決定按兵不動，反正崇北市只有他這麼一個飼鬼人，並且那些在崇北市活動的心魔都是他培育出來的，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之一，在這個地方，他就相當於是一個土霸王了。
想到不久之前在街上和他擦肩的一個男人，白夜舔了舔脣角，他還能清楚的記得那個男人的身上的味道和莫須有很像，是假鬼的味道，不過當時他沒有太注意，現在想起來，自己還是大意了一些，希望是他搞錯了，不然這麼複雜的局勢，他不一定能夠應付的過來。有些小事上面他可以瞞住，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差錯，他恐怕也兜不起這個責任。
是的，飼鬼人身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特徵，他們的嗅覺非常靈敏，這種靈敏體現在他們對身邊人的識別上面。
對於飼鬼人而言，世界上一共只有四種人，正法師，假鬼，普通人，還有就是他們的同類。他們可以依靠嗅覺辨別出身邊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但是仔細想了一下，白夜卻又突然不確定起來，他覺得也許是他記錯了，因為那個人身上還有甜膩的花香，可能是他太**了。
他把圍巾戴上，準備出門散步，或者說是閒逛，這是他乏善可陳的生命中唯一的樂趣。因為在很久以前，他也想過如果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他會是怎麼樣的。可是自從加入組織之後，他就知道正常人的生活，於他而言，再沒有可能了，可是大約是從前的執著一直影響著他，所以他喜歡到處走，去感受正常人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他喜歡在人潮中擁擠，熱鬧又孤寂地享受生命的美好。
白夜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可是他覺得他也沒有壞到哪裡去。在他心裡好人是沒有什麼明確的定義的，沒做過壞事，就可以稱得上是好人嗎？不是的。而壞人有的時候也會做好事。
他又想起他的一個同伴，叫明夜。
他們這些人一旦入了組織之後，都會拋棄自己原有的名字。“白夜”這兩個字與其說是他的名字，不如說是他的代號，同一批進組織的人都是這樣，代號最後一個字是相同的，在他們這一批裡面，他和明夜關係最好。當然這種好是指沒有涉及到對方利益關係的時候，兩個人有的時候甚至可以說一下心裡話。
明夜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喜歡在陽光下行走，在人群裡擁擠，大概是因為以前的渴望。而明夜就好像是一個天生的小人，活在暗夜裡，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