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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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邢大哥的表情很猙獰。田唐再次仔細看了看莫須有，覺得好像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很生氣，不過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也就沒有再逗留了，“那邢大哥我們晚上見？”
“晚上見。”
送走了田唐以後，莫須有把箱子立起來，然後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莫通正忙著打遊戲，聽了敲門聲只說了一句請進，莫須有沒有推門，繼續敲起了門。
“行了行了來了來了，臥槽誰啊！”莫通聽見敲門聲一直在響，就算想要集中精力玩遊戲都沒辦法，他胡亂抓了幾把頭髮，但要地走到門前開門，然而當看到門外的那張臉的時候，所有沒有說出口的抱怨都戛然而止，也真是難為他了，生生把臉上煩躁的表情扭轉成了諂媚，看起來就像便祕一樣的感覺。“我說是誰呢，連敲門聲都這麼好聽。原來是哥啊，這樣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莫須有笑，如果不是聽見了那一連串的“臥槽”他可能今天就真的要信了。
不過這麼個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今天也不想和他計較，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哥，你什麼事？進來坐嗎？”
“我進去坐然後你又可以繼續打遊戲是嗎？不用了，要麼我們在外面要麼就去我房間，你自己選吧？”最後那個“吧”字的音莫須有往上調了幾度，說出來的時候帶著能讓人心顫的動人音色。
莫通有點冷，他雙手交叉摩擦了一下胳膊，“去你房間吧。”
“也行。”
莫須有轉身，莫通把門帶上，然後跟在他後面。有點小心虛，不知道哥是要跟他說什麼。莫通想。
到莫須有房間裡，莫通剛剛坐下就聽見莫須有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啊？？
莫通覺得他哥今天問的話有點新奇，“我當然是準備跟你一起回去了。”難道他們兩個人還要分開成兩批迴去嗎？
莫須有打量著對面這個已經趨於成熟的男孩，他的眉目間已經隱隱有了堅毅之色，目光清亮但是不再澄澈，教人無法再輕易從他眼裡探究出他的情緒，長長的眼睫毛能夠遮住眼底在想什麼……這一切的變化都在透露出一個訊息：他已經在慢慢地成長了，並且還將這樣成長下去。
他知道莫通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可以他也是願意代謝莫通回崇北市的，關鍵是不可以。莫通作為莫家的嫡子長孫，他有權利也有義務回到回到莫家去爭取他所應該得到的一切，不管他願不願意要。
他拿起桌子上放著的一串鑰匙，放在手心裡感受著每一把鑰匙上或輕或重的紋路，有點咯手，他想。
“我說的是回三劍崖。”
已經接近傍晚，吊燈散發出來的柔和的光輝撒落在莫須有身上，他整個人藏匿在光源之下的陰影裡，彷彿是與光源，又彷彿是和陰影融為了一體。
他低著頭，讓莫通沒辦法看見他的臉色。
莫通站了起來，身上帶著還沒有在社會中摸爬滾打的青澀稚氣和分明的稜角，居高臨下，像是審視--但更多的是祈求，“為什麼？哥，你不要我了嗎？”
莫須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他說，“莫通，你要學會長大。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去定位，但是首先你要先明白你自己的定位。
你是莫家人。嫡子長孫，這代表著什麼你比我更清楚，就算是不要，你也要把某些東西牢牢地抓在手裡，何況有些東西，由不得你不要。”
“又是這樣，哥，你總是這樣，永遠理智永遠冷靜，還想讓所有人跟你一樣理智，明確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哪怕不喜歡也要守住，剋制住自己不該有的想法和念頭，活得像一個修道士。
我不喜歡那些東西，這樣也不可以嗎？”
“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問你自己？”
“我知道了。”像鬥敗的公雞一樣，莫通陡然氣餒下去，剛剛明明氣勢十足的指控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他偶爾迷茫之下的質問。
莫須有有點心軟，“如果真的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還是要變得更強大一點，權利從來是以義務為前提。”他意有所指地說。
莫通眼睛亮了亮，“我明天回去。”
莫須有點點頭。
但是看見自己的說理有效，還是忍不住心情好了一點，起碼沒有好心被當做驢肝肺不是嗎？
“那你也快去收拾你的東西吧，今晚我們一起去吃飯，然後明天再向三位長老一起去辭行。”
“好。”
玄宮山上除了玄玉宮的人只有他們兩個外人了，岑遠在萬宗大會結束後隨莫須有一起去了小竹樓之後就向他們辭別了。
而明天之後，他們也要向這裡告別了。
莫通懷著淡淡的傷感收拾好了東西之後就去找到了莫須有，誰知道在這個時候正好碰到玄玉宮弟子來請他們移步到小竹樓裡。
小竹樓。
說好了是家宴就是家宴，大長老在石桌上擺了幾碟家常菜，三壇酒，然後就沒有什麼了。
莫通莫須有去的時候三位長老和田唐都已經入座了，看見他們連忙招呼，兩個人也沒有推辭，徑直在位置上坐下，然後就是好一番你來我往的客套恭維。
直至月上中梢，一桌人酒酣耳熱，互相稱兄道弟起來之後，田唐站了起來，“爺爺，我明天也想和邢大哥一起去崇北市。”
“你你你，嗝，你去崇北市幹什麼！人家回家，你的家在哪裡你不知道嗎！”喝醉了的大長老舌頭都有點捋不直，但還是堅強地把話說完了。
“我去玩玩不可以嗎，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你就是覺得我受了傷是個廢人了所以想把我關在玄玉宮哪裡都不讓我去是不是？”田唐一本正經，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大長老本來酒氣就有點上頭，這個時候聽見他這樣說，愣了愣，揉了揉有點發昏的腦袋，“行吧行吧，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