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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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原以為是稀鬆平常的路途，沒想到半路上竟然是變故陡生。
莫須有看著前路上面容猙獰的屍體， 他愣了愣，有許多話堵在口中卻仍是沒有說出來，彷彿一瞬間啞了聲息。他知道平素時候遇見這種事情多半是沒有什麼人願意上前去觸了這個黴頭，可是這次不一樣，他能感覺得出來，分明是心魔亂世。
但是--他看了眼旁邊對此毫不知情的岑遠和莫通，理智上當然是想讓他們一起參與戰鬥，一方面可以磨礪自己的實戰經驗--一個正法師，如果沒有和心魔對戰過那就稱不上是真正的正法師！
情感上卻又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兩人俱是少年人心性，知道了這件事估計只有義憤填膺的份，然後呢？然後也許會對正法師失望吧！會覺得原來正法師也不是全然的高義薄雲之徒，也有宵小奸人，否則怎麼會在正法師中都有人生了心魔呢？就像多年前，得知他身懷心魔的時候，那些人的嘴臉在面前一一閃過。莫須有輕嘶了聲，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說起來這一路上好像都不怎麼太平， 岑遠和莫通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這種場面了。兩個人雖然不至於被嚇到六神無主，可也是有點不知所措，看樣子是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莫須有身上，只等他發話說接下來需要他們怎麼做了。
莫須有嘆了口氣，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你們兩個去看看死者胸口處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記。莫通，你給我挺住，不許吐。”
莫通聞言，哭著張臉，但也確實是覺得自己見血就犯惡心這事兒太沒有男子氣概了，現下又聽見莫須有這樣說，竟是硬生生忍了下去。
岑遠沒有說話，沉默著走上前去扒開死者的衣襟，一瞬間，瞳孔猛的一縮，呆愣著忘了把衣襟放下。腦海裡全被一個可怕的猜測佔據。
他雖然紈絝，但也不是什麼不學無術的人，好吧，他雖然不學無術但那也是後來的事情了。在之前他還有經常看書修煉的。
書上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是被心魔發作的人害死的人，胸口上就會有一團黑色的印記。
他愣了愣，“邢大哥，是……”後面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他不是出生什麼大世家大宗門，家裡也不需要他在正法師這條路上走得多高多遠來光耀門楣，他活了二十年了，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心魔什麼的離他這麼近過，甚至可能就在他身邊。
莫通也看到了。他不害怕。
就是看到地上一灘血覺得有點噁心，還有就是覺得這些人死相也太慘烈了些。
他把岑遠沒有說完的話補充說了出來，“是心魔，哥。”
莫須有點點頭。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彷彿就算是有人告訴他天要踏下來了快要世界末日了他也依舊是這個表情。
但畢竟是從小穿一條褲衩長大的人，莫通不用說也知道莫須有是什麼意思，他有點驚訝，“你早就知道了？”
“看出來的。”
岑遠長大了嘴巴，傻愣的樣子讓人看了只覺得好笑，他合了合嘴，覺得有點乾澀，說不出話來。
“你隔了這麼遠怎麼看出來的？”但是求知的力量讓他堅持。“算了算了，你別說了。”還不等莫須有說話，岑遠就揮了揮手，制止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又是會說用腦子之類的話，這話他可不想再聽了。
每次聽到都感覺自己出生的時候好像沒有帶腦子一樣。
莫須有愣住，又覺得有些好笑，也沒有跟他計較這麼多，不過罕見地來了個玩笑，“看來這次我們在探險的時候還得順帶當一回偵探了。”
莫通和岑遠也笑了出來。
莫須有說的有兩層意思，一層是指他們現在的處境，另一層則是指一部電影《王者歸來》了。
《王者歸來》的內容其實和他們這個也是略有相似。《王者歸來》裡面講的是有三個人去探險然後一路上發生了很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其中主角們也遇到了很多不同身份的人，最後還莫名其妙捲進了一場凶殺案中，後來成功破案，同時也懂得了生命的可貴，回到了學校繼續了從前平凡但是幸福的生活。
莫須有這個笑話，其實有點冷。但是也已經足夠讓莫通和岑遠兩個人驚訝了。不過這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過莫須有對著邢一一柔情似水的模樣。
莫須有說了這麼一句俏皮話調節了一下氣氛之後就又陷入了沉默。
岑遠用手肘碰了碰莫通的胳膊，“你知道你哥現在在想什麼嗎？”
“嗯。他在想我們到時候要是能夠找到那個人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直接抓住唄。”
莫通聞言，心底生出幾分自豪，“遠哥，一看就知道你沒有見過體內懷有心魔的人吧。”
“嗯，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剛剛問的話啊。不光沒見過，估計連這方面的書都很少看吧。你要是看了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因為一個人就只有在他體內心魔爆發的時候才會顯現出和別人不一樣。平常時候和我們沒什麼兩樣，都是兩個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
莫通的這個說法岑遠覺得挺新鮮的。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關於心魔之類的東西他就只有一點點常識，其餘的對莫通來說可能是非常淺顯的東西對他而言也是非常有趣的。
“還有其它的嗎？”在這方面，岑遠像不知饜足的饕餮。
莫通想了想，“你知道心魔也分種類嗎？”
“不知道。你倒是說說看啊。”岑遠搖頭，想聽莫通說更多的事情。
“人有七情六慾，但這都是正常的。可是有的人在某一方面的慾念超出了正常的範圍，這就產生了心魔。譬如有的人愛錢，有的人重色。古語有云，疑心生暗鬼，那暗鬼也是心魔的一種，就是因為那人疑心太重。知道曹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