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16章 失手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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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216章 失手輕敵
瞬時,他眼皮一掀,順勢露出了他那雙黑瞳,只奈何,他那雙黑瞳無波無瀾,疲憊虛弱,只是在目光掃到長玥時,那死沉般無力的目光才微微一動,極為難得的卷出了半分波瀾,然而卻又在轉瞬間,她眸中波瀾瞬時熄滅,再度徹底演變成了一片無力與空然。
這樣的蕭意之,無疑是頹然無力,豈有常日的半分朗俊與溫潤。
“你來了。”片刻,他略微乾裂發白的脣瓣微微一動,出了聲,奈何,嗓音嘶啞厚重,似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
這才一兩日不見,這蕭意之,便已成這幅模樣了,倒也諷刺。報應來得太快,甚至快得連她都略微詫異,只不過奇怪的是,心底深處除了湧動著幾許複雜與釋然之外,卻是無半分即將報仇的狂喜之意。
或許是,滿身瘡痍,整個人早已無溫無情,是以,再面對這垂死掙扎的蕭意之,竟也提不起太大的興致與狂喜來。
她冷眼陰沉的望他,並不言話。森然的瞳孔,也靜靜落在他面上,無波無瀾的觀望打量。
半晌,待屋外風聲更烈時,她這才極為難得的勾脣而笑,森然冷冽的出了聲,“王爺幾番差人入宮邀扶玉前來觀望王爺是如何死的,扶玉,豈能不來。”
蕭意之疲憊無力的目光再度顫了半分,卻是片刻,瞳孔之中再度恢復如常。
他突然垂眸下來,似是有些累了,連帶語氣都變得越發的嘶啞低沉,“你如今來意,除了看我如何亡,便別無其他了?”
他嗓音極為低沉,頹然之中,似冷似嘲,然而更多的卻是複雜,是無力,亦如山間崩塌一般,那種語氣,無力至極,卻又狼狽不堪,難以排遣。
長玥冷眼凝他,瞳孔分毫不動,隨即脣瓣一動,森然直白的道:“除了要看王爺如何死,其他的,自是要親手手刃王爺。”
這話剛落,他突然深呼吸了一口,卻是片刻,竟猝不及防般猛然咳嗽起來。
他咳得極為厲害,撕心裂肺一般,眼角之間,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其它,竟突然湧出了半許溼潤水霧之意。
正這時,門外突然有擔憂的嗓音響起,“王爺,可要讓劉大夫進來?”
蕭意之強行壓制咳嗽,面朝不遠處的屋門而道:“不必。”
短促的兩字剛落,他臉頰已是憋得通紅,隨即再度忍不住強烈的咳嗽起來,難以止住。
長玥冷眼凝他,一言不發,然而見他咳得久了,冷冽的心底深處,也終於是漫出了幾分不耐煩。
“王爺若是用咳嗽來拖延時辰,便莫怪長玥此際便朝你動手了。”僅是片刻,長玥陰森冷冽的出了聲。
這話,她說得極為緩慢,森然無情,甚至字字句句,都像是沉寂太久之後的釋放,甚至釋然。
自打家破人亡之後,她有多久不曾像現在這般釋然了,只奈何,即便大仇可報,仇人可殺,但此時此際,心下終歸無半分喜意。
不得不說,縱是如今殺了這蕭意之,也換不回她父皇母后的性命,更換不回那日無辜被屠的滿宮之人,甚至,也只會讓她一命在手,越發的癲狂,甚至嗜血罷了。
家回不去了,她回不去了,是以這蕭意之,她又如何能讓他安然而亡?
越想,越覺思緒暴躁,心緒上湧。
待片刻,她袖中的手微微而動,掌心也緩緩運了氣,正待她目光一狠,正要朝他手起掌落時,蕭意之終於是努力的止了咳嗽,抬眼望她,頹然絕望的朝她問:“你便是這般恨我?甚至恨不得親手殺我?”
說著,似是用盡全身力道,似愁似哀的道:“玥兒,你對我蕭意之,再無半分情誼了?”
一句‘玥兒’,哀涼十足,卻也令周遭氣氛再度冰寒涼薄。
長玥瞳孔驟然一縮,手指一動,瞬時緊緊扣住了他的喉嚨。
他靜靜觀她,目光卻是哀涼平靜,瞳孔之中也無半分的訝異與慌亂,他僅是極為靜默的望著長玥,滿眼的蒼然與哀涼,不惱怒,不掙扎,僅是極為努力的道:“若你因那次宮變之事恨我,我還可當著你的面解釋。但若是,你對我的情誼已無,愛意不存,如此,便是我解釋了,你也不會……再愛我。”
說著,嗓音越發吃力,但語氣也越發堅定,“玥兒,你對我,全然不愛了?”
這話一落,他薄脣一閉,蒼涼的目光緊緊的鎖著長玥,似要執意等她言話。
長玥面色不變,目光冷冽而又麻木,她毫不避諱的迎上他的瞳孔,指尖也越發用力,似瘋似魔般的陰沉道:“以前那慕容長玥,早已撞死牢牆,王爺便是再想她念她,她也不會再愛意滿面的站在你面前。倘若是,王爺喚我玥兒,想以此亂我心智,王爺之計,怕是難以得逞!我非那慕容長玥,而是,無心無情,不死不活的妖魔之人罷了。而今,你既是將死之人,性命本是殆盡,不若,我再幫你一把,讓你,嚥氣。”
這話一落,長玥手指再度用力,蕭意之仍是毫無掙扎,絕望蒼涼的望她。
此際的他,不知是否是傷痛纏身,亦或是被長玥挾持,目光蒼涼至極,整個人也極為難得的顯得頹廢脆弱,甚至於,他那雙黑瞳之中,竟再度積攢了淚意,泛了脆弱頹然般的水霧。
長玥盯得心煩氣躁,連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都越發躁動,片刻後,她忍不住垂了眸,避開了他那雙深沉泛淚的眼。
她的手一點一點的加重力道,她讓到這蕭意之痛苦掙扎而亡,想扭曲般的讓他受盡折磨而慘死,奈何,此番見得他瞳孔泛淚,暴躁一起,終歸是再度陡然加重了力道,竟想迫不及待的擰斷他的脖子,從而不願再多盯一眼他那滿身濃烈的脆弱與絕望。
她該是高興的,欣慰的才是!這蕭意之落在她手裡,親手被她所殺,她如何不該高興,不該癲狂而悅。
只奈何,此番殺人,卻終歸不若心底想象的那般狂喜與癲狂,也許,她終歸是不適合殺人,不適合滿手沾血,更不適合,目睹這妖異之人再度假仁假義的在她面前裝可憐。
亦如,曾經風華絕代的公子,權勢在握,溫潤無限,而今,褪下了溫潤那層外袍,突然變得蒼涼頹然,這種鉅變展露在她眼前,只會讓她冷嗤,甚至不慣。
思緒延綿,狂躁四起,剎那之間,腦海竟有無數的感覺與念頭閃過。
只奈何,大抵是用力太猛,待不久之後,指尖竟也莫名的酸澀不已。
這時,她終於是稍稍指尖力道,垂下手來,也本以為蕭意之早在她方才的狂然之舉當中窒息而亡了,奈何,待她極慢極慢的抬眸時,森然涼薄的目光,卻猝不及防的再度對上了他那雙積攢了太多情緒的眼。
剎那,她瞳孔驟然一縮。
蕭意之咳嗽一聲,面色之中,竟突然間浮出幾分期望來,隨後乾裂的薄脣一啟,斷續道:“我自小能閉氣,比常人厲害。以前在御花園內的湖中鳧水,便可在水下閉氣一段時間。玥兒自小與我長大,自是知曉這事,是以,你方才掐我脖子,時辰尚早便放開,可是,不曾真正想殺我?”
長玥冷眼鎖他,心底也是起伏猛烈。
待他嗓音一落,她正要再度伸手而上,不料這回,他突然伸手來擋,並順勢捉住了她的手腕,而後驀然用力,當即將長玥拉跌在他身上。
長玥面上一怒,當即要用力掙扎,奈何未及動作,他已是先她一步突然伸指點了她的穴道。
瞬時,全身受制,再度動彈不得。
長玥目光陰沉到了極點,而後全然不顧一切的強行運氣,以圖衝開穴道,奈何,這蕭意之的點穴手法的確與妖異之人不同,她今夜能衝開妖異之人點的穴道,此際,便是氣力耗盡,也衝不開這蕭意之點上的穴道。
整個過程,蕭意之一言不發,微微溫熱的手依舊緊緊的捉住她的手腕,兀自沉默。
長玥拼力掙扎,終不得解,待渾身疲憊無力的放棄之際,蕭意之突然手指用力,略微費力的將她扯入了懷裡,隨即,似幽似嘆的執意道:“我知曉玥兒不會害我。我記憶中的玥兒,歷來端然明媚,便是怒盡世人,也定不會怒我,害我。”
說著,嗓音稍稍一沉,繼續嘶啞道:“今日,我雖滿身重傷,但卻並非即將而亡,今日將玥兒騙來,是我第二次騙你,也是最後一次。望玥兒再等一夜,就一夜便好,待得明日,我定將大昭暴起的亂事抹平,將該殺之人廢去,而後,再還玥兒一個盛世江山。”
長玥滿面震怒,瞳孔怒意癲狂。
蕭意之這話入得耳裡,也不過是冷風入鏡,涼薄入骨。
今夜再度栽在這蕭意之手裡,無非是信了金縷的話,更信了這蕭意之方才那番蒼白頹然的偽裝,是以,她才稍稍輕敵,致使事態再度陡變,成敗顛覆。
她滿目怒意,瞳孔強烈的圓瞪,似要炸開,奈何,縱是滿腔的怒氣與不平,此際,卻渾身受制,無法動彈分毫,連開口破罵都成了最為直接的奢望。
陰沉冷寂的氣氛裡,一燈如豆,厚重壓抑。
蕭意之未再繼續言話,僅是將她抱得越發的緊了緊,似不捨,又似在無力與悵惘。
待半晌後,不遠處的門外再度揚來一道急促的稟報聲,“啟稟王爺,如王爺所料,皇上病危,太子與二皇子趁機暴.亂,逼宮於殿,兩位皇子麾下的各路兵馬也皆朝皇城匯攏。如今,宮中即將大亂,屬下特來稟報,試問此際可是要動手了?”
“不急。”蕭意之咳嗽一聲,嘶啞出聲。
這話剛落,他嗓音一挑,話鋒一轉,“先將金縷喚進來。”
“是。”門外之人當即應了一聲。則是片刻,不遠處的屋門也輕輕被推開,瞬時,凜冽的寒風順著開啟的屋門猛然鑽入,差點就拂滅了屋中的燭火,而昏黃搖曳不堪的光影裡,一身宮裝的金縷已是速步而來。
“王爺,你喚奴婢?”待站定在榻前,金縷擔憂的朝長玥與蕭意之掃了掃,低低出生。
蕭意之並未立即言話,僅是繼續抱著長玥,一言不發。
待半晌,他才逐漸鬆動之間,脣瓣也微微低,極緩極緩的在長玥額頭落下一吻,隨即,似寬似寬又似卑微祈求般的道:“等我。”
脣瓣相貼,熱氣氤氳,此際的長玥,已是怒意洶.湧,一股股羞恥與噁心之感,也驟然在渾身上下蔓延。
往昔得蕭意之一吻,自羞赧難當,而今得他一吻,卻恨不得將額頭那塊被他脣瓣接觸過的皮肉給活生生的割下。
她終於是恥怒交加的強行合了眸,默默暴怒與承受。
正這時,蕭意之嘆息了一聲,而後朝金縷出了聲,“公主,便交給你了,務必好生照料,稍有差池,便別怪我咎責於你。出屋後,管家會帶你們去得城外別院靜養。”
“奴婢知曉了。”金縷忙恭敬應聲。
“嗯。”蕭意之也出了一聲,隨即再度伸手,極輕極輕的將長玥推出了懷。
金縷忙上前一步,伸手接過長玥,隨即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緩步往前。
長玥滿身細瘦,甚至是瘦骨嶙峋,金縷扶著她往前,步履雖是緩慢,但卻並不艱難。
只奈何,待出得屋門後,凜冽冷風迎面而來之際,金縷終於是忍不住悲慼,“這才不過一月有餘,公主的身子,怎會如此瘦削。”
似悲似嘆的嗓音,滿是心疼與關切。
長玥閉眼,無法動彈的軀體之下,滿心怒意,癲狂不止。
周遭寒風,越發的盛了不少。
廊簷上的燈籠也被寒風吹得肆意搖擺,激發都要跌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