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88章 莫名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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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88章 莫名蒼涼
“僅可圍堵於她,不得傷其分毫。若是不然,提頭來見。”寒風獵獵裡,蕭意之的嗓音也微微揚來。
長玥滿目冷沉的循聲而望,則見那一身白袍修條的蕭意之,竟是不知何時站定在了不遠處的屋頂上。
一時,心下冷冽不定,殺氣騰騰。
蕭意之今日,無疑是要逼得她束手就擒,從而待她與這些黑衣人糾纏之際,力氣耗盡時,他才再過來坐收漁利,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她再行帶走。
而今,黑衣人圍攏而來,身上的內力卻又並未恢復,如此,憑她一人之力,又如何能衝得出這層層重圍,從而,逃之夭夭。
那蕭意之啊,就是要逼迫她,讓她成為甕中之鱉,從而,讓她在他眼底下瘋狂而鬥,而拼,宛如鄙陋卑微之人在努力的求生奮進,在他面前活生生的演繹一場卑微至極的戲份。
思緒至此,剎那,心底的冷冽與殺氣也越發濃烈。
待片刻,她便目光成刀,當即朝前方其中一名黑衣人肆意衝去,剎那,那黑衣人急忙閃身而避,周遭的黑衣人也是紛紛後退,縱是足下動得迅速,然而他們腰間的刀劍,卻終歸是不曾拔.出。
一輪進攻,不曾抨擊到黑衣人,便是滿身疲倦,長玥也不曾放棄,她瞅準方向,再度殺氣騰騰的朝黑衣人再度衝去,奈何黑衣人們除了避讓之外,並無其它動作。
瞬時,長玥滿是殺氣的神色微微一動,待再度朝黑衣人撲空後,她便身形一旋,直朝擋著前路的黑衣人們衝去,直逼這些黑衣人朝不遠處的屋門退去。
待最終靠近屋門時,跟在長玥身後的黑衣人們不敢朝長玥出手,而那幾名被長玥逼至院門的黑衣人則是避無可避,眼見長玥的拳頭依舊迎面襲來,其中那名正對著長玥拳頭的黑衣人終歸是神色一變,忍不住開始伸手來接長玥的拳頭。
卻也正當那黑衣人伸手接長玥拳頭的剎那,長玥另一隻手瞬時而動,當即將那黑衣人腰間的佩劍即刻拔.出。
剎那,刀劍出鞘,驀地發出了一道森冷脆然的鋒利聲。
寒光隱隱中,長玥刀劍一橫,當即在周遭黑衣人愕然的目光中.將利劍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瞬時,周遭氣氛頓時莫名的沉寂下來,無聲無息中,宛若空氣都瞬時凝結,給人一種難以忽略的厚重壓抑。
長玥神色癲狂,面露殺氣,目光僅是朝周遭黑衣人一掃,冷冽道:“退開!”
黑衣人們面面相覷,本是刻板僵硬的面容此際終於是漫出了幾分詫異與無措,隨即紛紛面面相覷一番,而後皆轉眸朝那屋頂上迎風而立的蕭意之望去。
蕭意之並未言話,視線幽遠深沉,就這麼靜靜的凝著長玥,待半晌後,他才低道:“以劍挾自己性命,而威逼別人就範。你跟了那衍公子這般久,就僅是學了這般自毀的招數?”
長玥咧嘴冷笑,“扶玉所學本事,在王爺眼裡,自是不足為題。但王爺這兩日費盡心機的對扶玉獻好,扶玉自知在王爺眼裡,我自是有所價值。倘若是,我就此而亡,王爺的某些計劃,自然泡湯。”
說著,冷笑漸止,話鋒一轉,戾氣冷冽的問:“旁白之話,不說也罷。而今,我只問你,你是要扶玉自毀於此,還是親自來拿扶玉性命?又或是,放我一回?”
他神色不變,深沉遙遙的望著長玥,待默了片刻後,他才低沉厚重的道:“但若是,我皆不願呢?”
長玥冷笑,“若王爺皆不願,那扶玉,便只能……硬闖了。”
語氣越到後面,越發的顯得煞氣冷冽,待尾音未落,長玥手中的劍已是撤離脖子,迅速朝前刺去。
那圍堵在院門之處的黑衣人皆未能瞬時回神,其中一人瞬時被長玥利劍刺中腹部,霎時鮮血淋漓,驚得在場之人紛紛變了臉色。
長玥早已是怒紅了眼,癲狂拼命的開始抽.出長劍,分毫不顧那血流如注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隨即再度踏步往前,拼命揮劍而動,朝前方堵門的幾名黑衣人再度砍殺而去。
黑衣人們紛紛閃身避讓,眼見長玥氣勢凶猛,這些人終歸是由最初的躲閃變為了稍稍抬掌而起,或夾.住長玥的長劍,或抓住長玥的手腕,亦或是躲閃避讓之間,稍稍伸手將快要靠近院門的長玥朝後方推去。
如此,週而復始之間,長玥全然無法靠近院門,更難以徹底的逃之夭夭。
意識到這點,心下越發狂躁,長玥滿面冷紅,手中的長劍也是狂舞,縱是滿心殺伐與冷冽,拼命而為,奈何內力不再,一套秋水劍術使出來,卻不過是花拳繡腿,毫無威力可言。
待被黑衣人們糾纏半晌後,長玥終歸是疲倦漫天,雙腿僵硬,喘息不及間,整個人瞬時抑制不住的跌坐在地面,連那隻沾染了鮮血的劍,也是全然拿不住了,掉落在地。
霎時,周遭終於是徹底的沉寂下來。
長玥不再朝周遭黑衣人觀望,更不曾朝那屋頂上的蕭意之觀望,她僅是開始冷笑,隨後便徹底一仰,整個人如狂如魔般冷笑著仰躺在地,猶如市井地流,更如撒潑的狂婦,猙獰,而又訝人。
天寒地凍中,冷風簌簌,涼意刺骨。
長玥兀自仰躺在地,癲狂冷笑,周遭黑衣人,紛紛愕然無措的望她,待片刻後,便目光一轉,再度朝那屋頂上迎風而立的蕭意之望去。
蕭意之並未言話,整個過程,皆沉默無聲,瘦削蕭條的身影,也因略微瘦削,再加之冷風肆意揚動他身上的衣袂,一時,令他渾身上下都增添出了幾許空曠與蒼涼之感。
半晌,待地上的長玥終於是逐漸止住冷笑,並頹然乏力的開始合眸時,那屋頂上的蕭意之,神色微動,終於是平寂無波的出了聲,“爾等退下。”
在場之人忙回神過來,恭敬點頭,隨即迅速四散開來。
一時,周遭徹底空寂下來,無聲無息,冷冽壓抑。
長玥依舊合眸,頹然靜躺,猶如死屍一般,猙獰不堪。
屋頂上的蕭意之,目光依舊靜靜的朝長玥落著,片刻,他那如畫的眉宇終歸是再度一皺,而後足下一踮,整個人騰身而下,優雅輕緩且恰到好處的落在了長玥身邊。
“折騰累了,便生無可戀了?”低沉的嗓音,依舊夾雜著幾分厚重,然而若是細聽,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幾許抑制不住的複雜與蒼涼。
長玥兀自靜躺,猶如未覺,並不言話,只是待片刻後,便聞身旁有衣袂簌簌聲而響,隨即,有略微溫熱的手指探上了她的額頭,輕柔的為她掠了掠她額頭上的碎髮。
“要殺要剮,便儘快而為。如此禁錮於我,折磨於我,就不怕遭天譴?”半晌,長玥朝稍稍偏頭,順勢避開了他溫熱的手指,而後麻木冷冽的出了聲。
渾身上下,早已是疲憊發軟,無法動彈半分,而內心深處,也是複雜與涼薄一片,似幽,似怒,似諷,更似嘆。
這話剛落,蕭意之便低低出聲,“我蕭意之,不怕天譴,只怕,不得一人心。”
長玥瞬時冷笑,眼皮也微微睜開,瞳孔深處,皆是一片密集交織的諷刺與煞氣。
“無情無義之人,也配得一人心?像王爺這等陰險小人,日後眾叛親離,慘死而亡,才該是王爺最後歸宿才是。”惡毒之語,咒然之意盡顯。
奈何縱是長玥如此言道,蕭意之也未發怒,他僅是默了半晌,才低道:“扶玉姑娘總以為自己心如明鏡,能將世事看透,但卻不知一葉障目,並不知某些事背後的真相。而我蕭意之,無情無義也好,陰險小人也罷,只要你安然無恙,你要將我認作什麼品性之人,皆無妨。”
低沉的嗓音,卻無端顯得極為厚重。
待嗓音一落,他已是緩然伸手,將長玥從地上徹底抱起。
身子逐漸離地,長玥神色冷冽至極,本是疲.軟的手,此際也再度開始蠢蠢欲動。
心下深處,殺氣盡顯,此時此刻,聞著蕭意之身上熟悉的清雅味道,縱是熟悉得刻骨銘心,但她此際,卻也是發了瘋般的想伸手摳破他胸膛的皮肉,然後,再將他的那顆黑心,徹底的剖出來,看看是否是黑的。
只奈何,縱是心有所想,然而雙手卻是無力頹然,待兩手剛剛觸到蕭意之的胸膛,指尖努力的想要撕扯剝動他的衣袍,最終,也僅是將他雪白的衣袍稍稍沾上了一些髒膩與血跡罷了,不曾真正傷他分毫。
蕭意之抱著她一路緩慢往前,縱容她隨意抓扯他的衣袍,不發一眼。
長玥掙扎半晌,待手指再度全然無力後,她才妥協下來,兀自喘息,只是待神色微轉之際,則見蕭意之已是緩慢抱著她經過了寒冬蕭瑟的花圃,待再度往前時,則見不遠處的廊簷上,慕容錦繡憑風而立,整個人容色悽楚,眼眶發紅。
人若多情,自會傷己,縱是情投意合之人,也會突然翻臉給你致命一擊,更何況這種名存實亡心意不合的夫妻情分。她慕容長玥便已是徹底栽在了這蕭意之手裡,而這慕容錦繡,倒是前赴後繼的跟來,此生若那慕容錦繡能得善終,便是貽笑天下的怪誕了。
一路往前,風聲戾戾,寒涼刺骨。
整個過程,長玥也一言不發,身子癱軟無力的依在蕭意之懷裡,任其抱著她在這王府之中公然穿梭。
待剛剛抵達主屋屋門前時,天空,便已微微的下了細雨。
一時,冷風蕩來,夾雜著幾分冰涼細雨撲打在面上,著實是冷涼至極。
入得屋子後,蕭意之便用腳拖了一根竹椅放置在圓桌旁,而後將她緩緩放在了竹椅上。
長玥軟靠在竹椅上,冷眼觀他,他則是猶如未見,先是吩咐白梨重新傳膳,後是親自行走在屋中各處,將各處的暖爐全數點上。
不多時,屋內終於是暖和半許,而桌上的冷菜早已被白梨領著婢子入內收走,轉眼便換上了熱騰騰的膳食,而後一行人恭然退出了屋子。
長玥冷眼朝桌上菜餚一掃,縱是腹中略有飢餓,但她面色冷沉麻木,暗生牴觸,並不願用膳。
沉寂的氣氛裡,蕭意之緩步過來,坐在了她身旁,開始伸手執筷為一隻空碗內佈菜,待一切完畢後,他才自然而然的將菜碗朝長玥面前推來,牴觸緩道:“此際,該是有力氣拿筷用膳了。”
長玥冷眼掃他一眼,並無動作,也不言話。
蕭意之靜靜的凝她,再度出聲,“你若不願自行動手,也可。我餵你便是。”
長玥依舊滿目冷沉,一言不發。蕭意之再度將她凝了片刻,隨即便當真用了一隻小湯勺,開始舀上了一點飯菜並朝長玥的脣邊遞來。
長玥眸色越發一狠,眼見蕭意之手中的勺子越來越近,她瞳孔驟然一縮,當即張嘴猛然往前,然而此番動作,她並非是去吃那勺子內的飯菜,而是直直的朝蕭意之執勺的手咬去。
蕭意之眉頭稍稍一蹙,執勺的手微微一動,卻也僅是微微的動了一下,便似是下定決心般的不再動彈,而後眨眼功夫,他的手指便落入了長玥的脣齒間,剎那劇痛之後,鮮血溢位,滴落而下。
刺目的鮮血,猙獰駭人。蕭意之執勺的手依舊未動,長玥也未鬆口,奈何縱是使出了全身力氣,也詭異的不曾真正將他的手指咬斷,反倒是鮮血溢了她滿嘴,血腥十足,抑制不住的吞嚥而下時,全身上下,似都噁心不止,腥味四散。
“你若是咬夠了,便吃口飯。”片刻,蕭意之平寂的嗓音低沉揚來,無波無瀾之中,卻仍舊是莫名的夾雜著幾分厚重。
長玥眉頭一皺,脣齒都快僵硬麻木時,她才鬆開他的手指,拖著略微疲乏的手擦了擦滿是鮮血的嘴,隨即麻木冷笑的道:“我扶玉寧可餓死,也絕不受你蕭意之的算計與施捨。”
“你若是不願接受,那你並非會被我殺了,而是會被自己害得餓死。”
他順著她的話出了聲,說著,嗓音微微一沉,繼續道:“你時時刻刻都想殺了我,若不養好身子,學好武藝,又如何能殺我?你歷來聰慧,此番縱是懷疑我對你有所目的,但也該心緒清明,好生為自己打算才是。如今不過是讓你吃飯罷了,於你而言,並無半分不利,你自行牴觸,執意絕食,你以為自己挨餓受凍便是不受我的施捨,乃志氣而為,卻不料,此等行為,才最是令人不恥的懦弱頹喪之為,若你當真滿心是恨,滿心求生之望,不該是,忍辱偷生,以求好生活著,從而尋得機會要我性命?”
長玥神色微動,冷怒沉沉的盯他,思緒略有翻湧,然而卻並未言話。
蕭意之靜靜凝她,任由手指鮮血不停溢位,似是分毫不曾察覺一般,滿面沉寂與平靜。
待與長玥對視半晌後,仍不見長玥回話與動作,他終歸是挪開了目光,默了片刻,再度出聲,“我話已至此,多說無益。倘若是你仍是連膳食都不用,執意餓亡,我蕭意之,便當是真正看錯了人。”
低沉的嗓音,緩慢至極,然而細聽之下,卻不難聽出語氣中的幾番幽沉與蒼涼。
待這話落下,他已不再多言,甚至緩然起身,踏步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
長玥目光直直的凝在他後背,眼見他頭也不回的緩慢往前,最後竟是一言不發的出了屋門,甚至還在外面將屋門輕輕合上,心下深處,也再度起伏不定,冷冽浮生。
周遭氣氛,也似是沉寂到了極點。
許久後,長玥冷沉麻木的瞳孔終於回神,略微無力的手,也終於是緩緩而抬,執起了那碗中放落著的勺子。
蕭意之說得未錯,縱是對他滿心殺伐,但若有生存下來的機會,她又如何能捨棄。
這兩日,因著再度落在蕭意之手裡,心生狂躁,殺氣騰騰,雖想過要逃跑亦或是求生,卻不願真正扭曲了自己的尊嚴,從而朝那蕭意之妥協低頭。但如今,思緒翻轉而來,有些事也逐漸開始回攏與明瞭開來。
縱是這兩日她已是殺伐冷冽,陰狠無情,雖能陰森的朝劉琇與白梨威脅與吼話,也能算計上那慕容錦繡,但卻獨獨在面對蕭意之時,怒極必反,難以真正的做到淡定與自持。
也是了,仇人當前,又如何能淡定而為,只要瞧見那蕭意之虛情假意的面孔,瞧見他那雙裝模作樣的眼睛,她便抑制不住甚至狂躁起伏的,想要撕破他那張偽善的臉,甚至摳掉他那雙故作風韻的眼珠。
思緒纏繞,本是冷冽無底的心,此際也顯得複雜重重。
長玥神色也跟著幽遠開來,手中的勺子,也是機械無覺般一點一點的舀著飯菜朝嘴裡送。
待膳食完畢後,無人敲門而來。
長玥在圓桌旁坐了片刻,便開始緩緩起身,朝不遠處的榻邊而去。
因著今日與惠王府內的黑衣人們大肆糾纏,而今縱是休息了許久,此際的腿腳與手臂,也依舊略微發酸發澀。
待強行支撐著身子行至榻旁時,長玥便褪了鞋,隨後雙腿盤踞而坐在榻上,雙手微成蘭花的搭放在膝蓋,而後暗自默唸內功心法,以圖稍稍嘗試衝開穴道並恢復內力,奈何心法默唸了許久,意念也動了許久,奈何渾身上下,卻無半分內力的流動。
意識到這點,本是已然平息的內心,此際再度升騰出幾許複雜。
遙想昨日被那蕭意之抱入府中時,她也僅是全身受制,雖動彈不得,但卻能在渾身流轉內力,然而如今,身子骨是能動了,但內力卻似被鎖死。
武藝方面的事,她懂得的確不多,以前與蕭意之情誼相投時,她也僅是知曉蕭意之武功了得,縱是練武或是打人時,身姿也是極其風雅俊然,一襲白衣翩躚,猶若神祗,然而,她卻是不知那蕭意之的點穴手段也是如此了得,甚至連封存起她的內力來,也是得心應手。
心思至此,冷意湧動。
則是片刻,不遠處的屋門被緩緩推開。
冷風瞬時自那開啟的屋門灌入,長玥順勢抬眸而望,便見白梨正領著幾名侍奴小心翼翼的入屋,待朝她無聲拘謹的行禮過後,白梨便與幾名侍奴將圓桌上的殘羹剩炙收拾得乾乾淨淨,而後紛紛轉身出屋。
一時,屋內再度恢復沉寂。
長玥按捺心神,微微閤眼,再度掙扎著想要提起內力,待掙扎數次皆是無果後,她終於是全數放棄下來,隨後仰躺在榻,微微合眸,兀自沉寂。
接下來的時辰,屋中無聲無息,無人再來打擾。
便是白梨等人,也僅是在黃昏之際,將晚膳端入屋內後,便再度轉身而出,不曾再多言一句。
長玥轉眸朝那桌上冒著熱氣的晚膳掃了一眼,神色微動,而後起身行至桌旁,稍稍用了幾口晚膳後,便轉身行至不遠處的雕窗旁,隨即,修長涼薄的指尖微微朝窗戶一推,瞬時,窗開風來,寒涼刺骨。
今日被蕭意之剛剛抱至這主屋門前時,外面便開始飛了細雨,而今推窗而觀,便見細雨仍在持續,地面上,也早已是溼透一片。
然而如此涼意徹骨的氣氛裡,白梨獨自一人,正渾身瑟縮的立在門外守候,小巧的面容,此際也是被凍得通紅。
她朝白梨掃了兩眼後,瞳孔也微微一縮,待片刻,正要合窗,不料窗戶剛合一半,那門外的白梨則被雕窗發出的木悶聲所擾,當即抬眸循聲望來,待瞧見長玥後,她驀地怔了一下,而後急忙恭敬的開喚,“姑娘。”
她滿面通紅,渾身瑟瑟發抖,模樣可憐至極。
長玥本要合窗的手微微一頓,朝白梨凝去的目光,也是驀地一沉。
白梨緊緊的望她,眼見她面上毫無溫和,反倒是冷冽陰沉,她神色也跟著顫了一下,而後強行按捺心神,故作自然的垂眸,奈何卻因渾身寒涼,身子骨仍是抑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進來。”待片刻,長玥薄脣一啟,冷沉出聲。
白梨當即一震,當即抬眸朝長玥望來,奈何長玥已是指尖一動,霎時將那半掩的雕窗合上了。
雕窗一閉,阻隔了不少冷冽發涼的寒風。
長玥這才轉身朝不遠處的榻邊而去,待剛坐定在榻上時,在外猶豫片刻的白梨已是推門而入,待合上屋門後,她便小心翼翼的緩步往前,而後拘謹的停留在了長玥的榻邊,恭敬瑟縮的問:“姑,姑娘有何吩咐?”
大抵是這兩日與長玥接觸,深知長玥滿心陰狠,是以此際的白梨倒是顯得極為畏懼。
長玥冷眼掃她,只覺這婢子雖長相略顯老氣,但卻顯得略微淳樸而又笨拙,也不知那蕭意之將這白梨派在她慕容長玥身邊作何,縱是想讓人監視於她,自也該遣個機靈點的婢子過來才是。
心思至此,略顯複雜。待片刻後,長玥才按捺心神,冷漠無溫的道:“一直立在門外?”
白梨一怔,隨即忙開始拘謹點頭。
長玥瞳孔微微一縮,冷眼凝她,“如此冷風寒瑟,蕭意之卻讓你獨自立在風中監視於我,倒也是難為你了。像蕭意之那等無情無義之人,白梨姑娘你,當真甘心為他賣命?”
白梨神色一顫,滿面愕然,著實是不知長玥竟會突然與她說這些。
她猶豫片刻,才緊張道:“王爺以前,救白梨於水火。白梨這條命都是王爺的,自也是心甘情願忠心於王爺。但如今王爺吩咐白梨伺候扶玉姑娘,奴婢對扶玉姑娘,自也會忠心不二。”
略顯純然質樸的嗓音,像極了毫無城府甚至發自內心言道的一般。
奈何長玥僅是稍稍勾了勾脣,冷笑幾聲,卻是並不相信。
她默了片刻,才冷冽陰沉的道:“蕭意之救你一命,你便為他如此賣命,倒是愚忠。像他那等不仁不義,背叛先帝的白眼狼,本是受世俗唾棄,而今你忠心於他,甚至為他賣命,就不怕與那蕭意之一樣,遭遇天譴,亦或是遺臭萬年。”
白梨嚇了一跳,面色也驟然蒼白。
“奴婢,奴婢也僅是想知恩圖報罷了。再者,王爺正義仁慈,又,又怎會是不忠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