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卷_第112章 特殊備馬

第一卷_第112章 特殊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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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12章 特殊備馬

正這時,扶淵已在門外恭敬出聲,“宮主,惠王已派人過來催促,只道院外已備好馬匹,正待公子過去。”

風寧神色微動,目光再度朝那屏風而去。

則是片刻,便聞那屏風內揚來了妖異之人邪肆悠然的嗓音,“去回了那人,本宮正換衣,穿好便過去。”

“是。”扶淵在外恭敬應聲,待嗓音一落,腳步聲便漸行漸遠。

屋內再度恢復了沉寂,無聲無息中透著幾許莫名的壓抑。

長玥一直靜默等候著,心下也有最初的微瀾變為了一片平靜。

不多時,那屏風內終於是傳來了腳步聲。長玥下意識的再度抬眸觀望,便見那妖異之人終究是懶散邁步繞出了屏風。

他身材極為修條,看著也不壯實,縱是今日要策馬打獵,他也仍舊是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袍,只是袍子上僅是零星點綴了幾多牡丹花,卻並不如他以前衣袍上的血色牡丹突兀刺眼。

再者,他的墨髮,不知何時竟已一絲不苟的束了起來,再加上面容風華精緻,修長的眼睛再那麼稍稍的勾著露笑,一時,倒也顯得翩躚妖異,但若是就這麼出去策馬打獵了,他這身無疑是毫不幹練,過猶不及之中,也稍稍顯得有些騷包了。

心思至此,長玥便垂眸了下來,兀自思量,並不再觀他。

他步伐依舊緩慢,人還未至,聲已揚來,“扶玉美人兒僅看本宮幾眼,便不看了,莫不是,本宮今日裝束並不好看?”

自古以來,僅有女子極在意容貌,甚至也會對旁人直接的問出這話,奈何這妖異之人,竟也愛美成性,也會將這話問得這般自然而然。

長玥依舊垂眸,思緒週轉片刻,便恭敬低道:“正是因宮主太過風華,是以,扶玉才不敢多看。”

雖是讚歎的話語,奈何長玥再怎麼剋制與努力,都未能將脫口之話說得諂媚。

大抵是,要逼著自己圓滑與虛偽,也終歸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磨合調劑,不能在一時半刻便能徹底的扭轉了自己性子罷了。

長玥正如是想著,卻是片刻,那妖異之人已行至了她面前,勾脣出了聲,“本宮風華,這倒是自然。只是,比起那大昭惠王來,本宮容貌,可更勝一籌?”

他又一次問了這話。

長玥心下也微微沉了半許,卻並未將情緒在面上表露分毫。

以前只要這人一提及蕭意之,她便會渾身發怒,彷彿周身血液都在狂然沸騰,但如今,他提及的次數多了,加之又與蕭意之再度接觸了幾次,是以,先前那聽都不敢聽得蕭意之名字的暴躁感,也在不知覺中逐漸減輕。

亦如此際,便是這妖異之人再次這般明之昭昭的問她,她也僅是稍稍沉了心緒,卻並無太大的反應了。

長玥默了片刻,才恭敬抬眸朝他望來,答得緩和無波,“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情,蕭意之又豈及宮主半分。”

這話,無疑是有些故意吹捧了。

待嗓音落下,長玥心下也突然漫出了幾許詫異與咋舌。

她倒是未料到,而今的自己,竟也能這般心平氣和的說著虛偽之話了。若當真論及容貌,這妖異之人與蕭意之自是各有千秋,難分秋色。

妖異之人是魅,而蕭意之,則是雅,縱是做作而又虛偽,但旁人見得蕭意之容貌與言行,無疑是會這般誤認的,要不人,這京都城第一公子的聲名,這蕭意之也承受不起。但若是論及品性,這二人仍是不相上下,一人邪肆冷血,一人不忠不義,這兩人啊,都不是好東西呢。

“呵,扶玉美人兒這話,本宮倒也愛聽。說來,那大昭惠王不僅容貌不如本宮,心智與品性,也無本宮優良。至少,本宮也沒害過扶玉美人兒一家是吧?”正這時,妖異之人再度出了聲。

那懶散柔膩的腔調,卻夾雜著幾分不曾掩飾的興味與調侃,待嗓音落下後,他那異色的瞳孔便趣味至極的鎖著長玥的面容,慵然而又略微認真的瞧著。

被他這般盯著,長玥自是連皺眉都剋制住了。

這妖異之人行事曆來隨意,也令人全然難以猜測,保不準這人前一刻還在與她調侃嬉笑,下一刻,便要掏出匕首剁她腳趾了。

長玥心生防備,僅是稍稍垂眸避開他的視線,恭敬出聲:“宮主所言極是。”

這話一出,他卻突然不說話了。

長玥候了片刻,終歸還是忍不住稍稍抬眸朝他望來,卻見他異色的瞳孔依舊帶笑,然而那瞳孔深處,卻略微透著幾分審視與複雜。

隨即,他便裝模作樣的嘆息了一聲,道:“這人啊,果然是難以兩全。本宮想讓扶玉美人兒恭敬圓滑,但扶玉美人兒恭敬是恭敬了,卻又失了趣味。不過如此也好,本宮也不能獨佔扶玉美人兒才是,只要有些人喜歡你這樣,便足矣了呢。”

他嗓音懶散至極,卻又透著幾分幽遠。

然而長玥一聽這話,心下驟生起伏,一股股濃烈的愕然與深沉也在心底各處滋長蔓延開來。

這人無疑是話中有話。她早就知曉的,這人以前便與她說過,他要將她磨練成他手中鋒利的劍,如此,他以後定有任務給她,說不準,還是一些令人不恥甚至無情惡劣的任務。

一想到這兒,長玥心底的冷沉,也逐漸變為了悵然與無奈。

受制於人,連性命言行都無法自已,她慕容長玥便是重生了,也是命途坎坷。

又或許是,以前過得太過無憂了,是以這老天,才會如此變著花樣的戲耍她,甚至不住的在她的命途裡翻江倒海,令她錯愕,茫然,無力,甚至又不得不去堅強。

長玥沉默著,終歸是未出聲。

待周遭氣氛沉默片刻後,那妖異之人也未就此多言,反倒是懶散隨意的轉了話題,“時辰已不早了,我們倒該出發了。若是再讓大昭惠王久等片刻,本宮,便也只能用與扶玉美人兒親暱雲雨的藉口搪塞了。”

懶散的調子,戲謔的強調,卻字字如痞。

男女之間的那點事,縱是羞然隱祕,然而在他眼裡,也不過是能隨意言道的尋常之話。

長玥著實無奈,心下也極為抗拒,奈何卻仍是心有顧忌,並未言話。

待片刻,他已是再度伸手過來,仍是扣住了她的手腕,隨即拉著她慢騰騰的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

此際,屋外仍是一片花開爛漫。而那不遠處的地方,已是鑿出了一個湖形,想必再將水灌入,便可成湖了。

寒風裡,扶淵幾人正立在廊簷,眼見長玥二人出來,他們便恭身一拜,喚了句公子。

妖異之人僅是掃他們一眼,也未言話,拉著長玥繼續往前。

一路蜿蜒,路過之地,卻顯得有些荒涼。

天寒地凍中,連地面的青石板都已稍稍結了一層薄冰,行走時若稍有不慎,倒也容易摔跤。

待抵達院門外時,便見門前的巷內,早已有十幾匹烈馬整齊而列,而那褪了白袍並著了幹練勁裝的蕭意之,正立於馬上,墨髮緊束,整個人迎風而立,倒是稍稍減了幾許常日的溫潤清雅,多了幾分幹練颯爽。

“惠王爺倒是早。”正這時,身旁妖異之人懶散柔膩的出了聲。

大抵是見了蕭意之的颯爽,是以再聽這妖異之人柔膩膩的話,便瞬時覺得拉開了距離,再見這妖異之人一身白袍,袍上還綴著牡丹,行路時也緩慢懶散,著實是與蕭意之的幹練形成鮮明對比。

長玥神色微動,兀自跟著妖異之人的腳步緩緩往前。

這時,那馬背上的蕭意之也出了聲,“衍公子也來得不遲。”說著,嗓音微微一挑,轉了話題,“此際時辰已是不早,我們倒是得先皇上一行提前趕至獵場,以在獵場恭候皇上到來。”

他嗓音淡然而又緩和,似是這妖異之人姍姍來遲,卻並未讓他不滿。

長玥心底倒是冷諷陣陣,只道這蕭意之倒是也會做戲。

昨夜那妖異之人鬧出那麼一出,不止是阻了蕭意之琴音,更讓那妓子明月性命堪憂,她倒是不知這妖異之人昨夜出發去為那妓子明月醫治時與這蕭意之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如今瞧得這二人依舊是一副平和諧然的姿態,著實是有些佩服這二人這深沉無底的虛偽與做作的。

不得不說,兩人爭鋒相對得都到了這種程度,竟然還能虛偽的諧和相處,不曾刀劍相接,的確是令人咋舌訝異的,只不過,昨夜這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長玥心緒起伏,但面上卻並未表露半許,她依舊是垂著眸,滿身的恭然與平靜。

“惠王爺既是這般說了,本宮自是配合。”正這時,妖異之人慢騰騰的出了聲,說完,足下步子也裝模作樣的加快了半許,待站定在馬匹旁時,他才勾脣而笑,繼續出聲道:“說來啊,本宮倒也是從不曾目睹過皇上尊容,今兒能跟著惠王一道而去,倒也能瞻仰瞻仰九五之尊,也順便見見世面,呵。”

待這嗓音落下,他也未顧蕭意之反應,反倒是自然而然的轉眸朝長玥望來,興致盈盈的道:“扶玉美人兒,想來你也是好奇那九五之尊的吧?呵,快些上馬,咱倒是該出發了。”

長玥抬眸觀她,按捺心神的點頭。

待妖異之人慢騰騰的鬆開她的手後,長玥轉眸掃了一眼那排整齊列著的馬,正要挑選,卻是正這時,蕭意之再度平和無波的出了聲,“扶玉姑娘終歸是女子,若是御性子太烈的馬,自是危險。那最邊上的一匹白馬,便是為扶玉姑娘準備的,那馬性情略微溫和,扶玉姑娘倒是易控制。”

長玥心底微沉,心下第一反應便是那蕭意之竟有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