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七十四章-太太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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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七十四章 太太的狠心
如今船隻進京,織造郎中身上又帶了信,宋玦要偷那信,難不成因為其中參了些他父親,當朝一品宰相的壞話麼?
可這也不通,宰相乃一品京官,織造郎中一向只管地方官員,手再怎麼長,也伸不到京裡去。
又或是,怕受地方牽連?
宦海之中,關節盤絲若縷,各種關係明的暗的難以算清,也許宋家在江南有什麼事,或是宰相門生出事,皆有可能。
“不過咱們操那份心做什麼,”祈男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跟咱們有什麼關係?憑他好壞罷了,反正是宋家的事。”不知怎麼的,這句話一出口,她的牙齒突然咬到了舌頭,疼得她渾身一激靈。
玉梭卻不這樣想:“小姐你想,若真跟咱家沒關係,吳媽媽和太太為何那樣鬼祟躲進屋裡去說話?再者,織造府運貢品入京,每每必要透過蘇杭運河,若昨日宋公子所言為真,咱家真要入轂漕運,這事又怎會不與咱家有關?!”
祈男細想玉梭之話,不覺大有道理,若蘇家能把握其中厲害關節,凡有不利於自己之處,運用種種方法除之,又或是幫別人除之,以獲取利益,這可就是一本十分合算,甚至可謂一著滲進江南官場的好棋了。
“怪不得大爺要挑你去他房裡,”祈男有意睜大了眼睛,上下將玉梭好好打量一番,彷彿不認得她一般:“如今看來,竟也是委屈了你。正經該讓你去老爺外書房的,如此伶俐解語,放在我院裡著實可惜了。”
玉梭一聽,又羞又惱,臉都掙紅了,便將雙手伸進了祈男腋下。祈男向來觸癢不禁,這下可了不得了,整個人都又笑又喘,鬧得滿頭滿臉的松針。
“饒過我吧,”祈男好容易在喘氣和咯咯笑聲中抽出空來,嘴裡便道:“好玉姐姐,我下次再不敢了。。。”
“誰在那裡發瘋?”這裡正鬧得不可開交,突然聽到錦芳的聲音從脖子後面傳來,嚇得玉梭一縮手,祈男失去支撐,直接靠到了身後的松樹上,嘴裡還在不停地傻笑。
“姨娘,您怎麼出來了?”玉梭忙收斂笑容,正色回道。
“可算救命的來了,姨娘您來得巧,不然今兒我可得笑撅過去了。”祈男看見錦芳,愈發放鬆加放恣。
錦芳一根指頭,險得戳中錦芳眼珠:“你就瘋吧!”好在只是做做樣子,祈男略偏開些頭,也就讓了過去:“太太說了沒有,老爺什麼時候到?”
這是園子裡所有姨娘關心的事,偏偏太太就是不告訴她們,只讓她們私下裡打聽去。
“說了,三五日就到。”祈男清了清嗓子,覺得笑得有些過了,怎麼臉上肌肉酸酸的?看來還是到這裡笑得太少,才大笑一場,肌肉就有些不太適應了。
錦芳喜出望外:“這麼快?”轉身就向院裡衝去:“露兒,快快,二門外叫個麻利的小廝,請夏裁縫進來,我呀,上回還留了幾匹宮緞,如今正派上用場。。。”
玉梭替祈男將頭上松針撿乾淨,扶她回去,嘴裡嘆道:“姨娘這脾氣,瞞著太太留下還叫得這樣大聲,生怕人聽不見是怎的?”
祈男卻搖頭輕笑:“這也算私房了,太太難道沒有?罷了,如今太太正在樂頭上,就聽見也閉隻眼就過了。”
回去院裡,果見露兒箭一樣衝了出去,錦芳又在自己屋裡翻箱倒櫃,祈男攛掇著金**香:“你們也跟進去看看,讓姨娘賞你們二套好的做衣裳穿!”
錦芳的聲音穿牆而出:“我可聽著呢,哪個不怕死的又惦記著老孃的東西了?”
金**香知道,此時玩笑必不打緊,於是一個接一個笑著搶進裡間去了:“我們就是那起不怕死的,要死也求姨娘先賞賜了再死吧!”
錦芳被二人一左一右抱住了手,口中便笑罵道:“看這起沒心肝只會揩油貪便宜的小蹄子們!過年過節少了你們?哪一房丫鬟也沒你們打扮得光鮮!如今倒好,愈發搶起來了!”
這倒是實情,臻妙院福利好是蘇家出了名的,以前因其有,現在因其善。
“知道姨娘有心疼我們,我們才敢伸手,若是那起嚴苛下人的,我們也不敢開這個口了!”金香趁機拍拍馬屁,豔香卻早看中箱子裡一件銀紅縐紗白絹里長衫,厚著臉皮就撿了出來。
總算將二人打發了,金香也得手一件,於是心滿意足了。
看著丫鬟們替錦芳左一件,右一件地在身上搗騰,祈男眼花繚亂,錦芳指著其中一匹粉地牡丹紋暗花紗問道:“男兒覺得這件如何?我覺得花樣倒還好,就是顏色略暗了些,也素了些。”
祈男正接了金香送上來的一鍾清香,聽了這話,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嘴去,玉梭趕緊遞上帕子,祈男拭了拭嘴,猶自驚魂未定:“我的好姨娘,您饒了我吧,這還素?那熱鬧的得什麼樣?”
錦芳瞪她一眼,滿臉沒見過世面的鄙視神情:“貢品裡好東西多的是!怎麼見得我不能穿紅?”順手撈出一匹紅地四合如意雲鳳紋織金緞來:“我是老爺親自信裡交代過的,有了宛妃的關係,特賜五姨娘穿紅!這都是白紙黑字落實了的!”
祈男不說話了,只直直看著錦芳,直到看得後者心裡發了毛,將那匹紅緞子丟回箱子裡去:“我知道我知道,你大姐姐如今不是皇妃了,不過到底還是貴人麼,我也算養出個,”她本想說長門楣,可到底話到嗓子眼,還是如梗在喉,吐不出,也咽不下。
祈男咳嗽一聲,有意岔開話題:“對了,剛才姨娘出門做什麼去了?”
錦芳懶懶看著箱子裡五光十色的衣料,半日方道:“去看看你二姨娘,她月份大了,想也快到日子了。若是個有福腳頭硬的哥兒,真等到老爺回來再生,倒遂了她自己的心,也滅滅太太的威風,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祈男瞥她一眼,先沒說話,半日方道:“大爆竹嘴是厲害了些,心到底還是好的。”
錦芳由不得笑了出來:“扯你母親的臊呢!大爆竹怎就嘴厲害了?我說實話罷了。你當太太是好人兒?嘴上說得漂亮,其實綿裡藏針!幾回給二孃那裡送了藥湯去,你二孃多了個心眼,讓品太醫看過之後才敢下嚥。”
祈男聽說後一驚:“品太醫看過無事?二姨娘真的喝下去了?”
她跟錦芳一樣,絕不會相信太太會那樣好心,給月容送補劑的。
“自從進了這個月,太太便開始斷斷續續讓吳媽媽,齊媽媽幾個心腹給華成院你二孃那頭送湯水,二孃說了,品太醫看過後,開始幾服是好的,確實利胎養人,後頭就不行了,都是燥熱大補,若依此服用下去,到時一定不能順利生產,難產事小,大小俱失,那就可。。。”
錦芳突兀地住了口,屋裡驟然生出森森涼意來。
“太太這心也太狠了,”半晌豔香方道:“怎麼下得去手?”
錦芳冷笑:“你當太太是菩薩?一向是這種為人,有什麼稀奇?你見識小罷了,我那會太醫都說個女娃子,太太還幾回暗中使絆子,若不是我機靈,現在就沒有九小姐這個人了。”
祈男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忍不住抽出手來放在錦芳掌中:“辛苦姨娘了,”這話她是真心實意地:“將我和大姐姐生養帶大,著實不容易。”
錦芳沉默片刻,抬眼見祈男面有慼慼之意,遂不悲反微笑起來:“如今好了,你反這樣,別沒事找事,姨娘我這會子正樂著呢,老爺眼見就要回來,那隻狐狸也再狂不了多久了。”
那隻狐狸?這必是指太太了。
“對了,今兒十五,太醫下午來請脈,你一會早些用飯,歇了晌早些起身。”錦芳正色看祈男,一雙不老的媚眼裡,似有千言萬語,祈男看進她眼裡,母女交心,一切盡在不語中。
“姨娘,夏裁縫來了!”露兒一句話,沖淡了難得的親情交融,錦芳忙又埋首於衣箱裡,又不住口地跟裁縫討論些新式花樣,祈男才聽幾句就煩了,於是告辭回屋。
老太太的壽禮已近完工,午飯後,祈男和玉梭索性也不睡午覺了,將鎖兒叫進屋來,關了門連做一個多時辰,直到外頭報說品太醫來請脈,方才覺出脖頸痠痛不已。
“太醫請坐!”祈男微笑,款款步出外間來:“敢問太醫,可有治療頸椎痛的良藥麼?”
品太醫一本正經從藥箱裡掏出個一指高的玉色小瓷瓶來:“獨家祕製,特有配方,活血涼膚,一用既愈。”
祈男大笑起來,她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品太醫,也有會開玩笑的一面。
“看這話說得,跟跑江湖的搖鈴先生似的!”
品太醫也笑:“誰說不是一樣,不過為份生活罷了。”
雖然面上帶笑,可話中意思卻隱有意興闌珊之後的淡然,祈男湛然怒放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的玩笑有些過份了似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