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全部章節_第96章 夢裡人

全部章節_第96章 夢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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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_第96章 夢裡人

原地休息的三人聽聞打鬥聲都是一愣,如今藏身在這密林之中,人都恍若驚弓之鳥一般。

“去看看。”景珏提步欲走。

景瑢竟腿軟爬不起來。

寧春草倒是立時就從石頭上跳了起來,可她起來的太猛,眼前一黑,一頭就朝地上栽去。

景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你還是原地坐著吧!”

寧春草連忙搖頭,心中一時慌亂非常,“是程頤,程管事!”

她恍惚記起,此情此景,她似乎見過。不知是在那個光怪陸離,她甚至分辨不清的夢中,她見過他們坐著休息,程管事遇襲。

“快去救他!”寧春草按了按額角,那漆黑眩暈之感已經退去。

景珏目露擔憂,也不再多言,快步向打鬥聲傳來的方向而去。

“哪有這樣咒自己人的?”景瑢落在後頭,抱怨了她一句,“不但是掃把星,還是個烏鴉嘴!世子爺是倒了什麼黴,才遇見你這麼個小妾!”

寧春草扭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一眼景瑢,“你再囉嗦,小心我念咒,咒你!”

許是她語氣太過狠厲,又許是她表情太過猙獰,景瑢竟被她嚇了一跳,連還口都忘了。

景珏速度快。

當寧春草和景瑢從後頭趕上來的時候,景珏已經投身加入了打鬥。

果然是程管事遇襲,圍攻他的正是大巫手下的黑衣人。

黑衣人人多,有十幾人之眾,瞧他們功夫,也比先前遇上的那些人更為厲害。且他們在林中躲藏趕路,吃不好睡不好,完全沒有這麼些個黑衣人那抖擻的精神。

才一照面,就有些落了下乘。

程頤肩頭,大腿都受了傷。

寧春草心急,卻幫不上什麼忙,她只能躲的遠遠的,不給他們添亂,就已經很好了。

“這,這……我應該上去幫忙吧?”景瑢縮在寧春草身邊,低聲問道。

“你行麼?”寧春草問他。

景瑢搖了搖頭,好似手腳都在發抖,“這些人看起來,比先前埋伏在馬車邊上的人可厲害多了,我……我怕不是對手呀?”

“真沒用!”寧春草揶揄了一句。

景瑢哼道:“你有用,你不是會念咒麼?你也念咒控制這些黑衣人吶?就像那大巫控制我們那樣?”

寧春草縮了縮脖子,這個,她真不會啊?

眼看程頤又受了一劍,景珏右臂上也掛了彩。

寧春草急的恨不得真跳出去,跳個巫舞,念個巫咒,叫他們都倒下——如果她會的話。

她閉目之間,彷彿看到了夢中的景象,看到夢中的刀光劍影,看到陪她一路走來的程頤,景瑢,景珏一個個在她身邊倒下。

心頭一震絕望劃過之時,她身邊的景瑢卻“呀!”了一聲。

她睜開眼。

只見局勢立時大變。

因為有了另一人的加入,黑衣人穩居上風的情形立時逆轉。那人身形快似閃電,刀鋒更是凌厲無比,他刀鋒過處,皆是鮮血撒地。連慘叫聲都變的破敗。

寧春草不由捂住嘴,另一隻手捂住心口,唯恐這鮮血淋漓的場面,向她的心嚇得蹦出來。

先前落敗的景珏和程頤,在一炷香的功夫後,手提著長劍,劍尖不斷往下滾落著血珠子,面色蒼然的站在一片屍體中間。

“又見面了。”從天而降的救醒拱手說道。

他那般高大的身形,此時看來,更添偉岸。

“多謝姜郎君出手相救。”程頤咳了一聲,拱手道謝。

景珏哼了一聲,面露不屑道:“說了別跟著我們。”

“巧遇而已,並非有意相隨。”姜伯毅對他的冷言冷語,不以為意,溫厚笑道。

寧春草被景瑢拖著從樹後跳了出來,“郎君功夫真好!若有機會,郎君也教教我?”景瑢笑嘻嘻的上前。

姜伯毅瞧見寧春草和景瑢,還未理會景瑢的話,先拱手朝寧春草躬身行禮,“恩人!”

寧春草連忙躲開,“大俠客氣,敝姓寧,莫叫恩人了。”

景珏聽聞她報上自己的姓氏,朝天翻了個白眼,面上越發陰翳。

“寧姑娘還好吧?”姜伯毅關切了一句。

寧春草覷著景珏的神色,點了點頭,快步湊到景珏身邊。

“郎君,能教我功夫麼?”景瑢倒是湊到了姜伯毅身邊。

“你爹給你請了那麼多武師父,你好好練過幾日?”景珏開口嘲諷他。

景瑢擺手,“那是他們功夫不行,我看不上!今日一見姜大俠的身手,我就知道,我師父非您莫屬啊!”

“不敢當。”姜伯毅自然看得出來景珏對他的排斥,便也不應承景瑢的話。

寧春草見景珏的胳膊上還在往外冒血,便有些頭皮發麻,“你,你受傷了!”

她指著他的胳膊道。

“你現在才看到?”景珏輕哼。

寧春草連忙搖頭,“一早就看到了。”

“那你就只會看著?”景珏瞪她。

寧春草伸手上前,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沒有處理過這種刀劍傷口啊?誰能告訴她,第一步應該怎麼做?

“我來吧。”姜伯毅溫聲上前,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隻瓷瓶,拔出塞子正要往景珏胳膊上傾倒。

景珏猛的將胳膊一縮,“萍水相逢的,又是在這麼個地方,這麼個情形,你的藥,我可不敢用。”

這話說的真是直白,一點餘地不留。

寧春草覺得這次,這姜伯毅定然要生氣了。

卻見他只是微微怔了一下,立時笑了起來,他面色不若景珏那般白璧無瑕,倒是更近古銅色,這麼一笑,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露出來,顯得分外耀眼。

他什麼都沒說,忽的撩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肩頭已經包紮好的傷處,一把扯掉包好的布條,動作太過生猛,竟將傷口又扯裂了,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寧春草看著都覺得疼,他卻面不改色的將手中藥瓶傾倒在自己的傷口上。

色白微黃的藥粉覆蓋在傷口上,侵染了鮮紅的血,也變成了紅色,但不多時,血就被止住了。

“這下,小郎君能放心用了麼?”姜伯毅笑著問道。

“誰稀罕你的藥?”景珏不屑哼道。

景瑢湊過來,“原本是不稀罕的,可咱們的行禮不是都落在馬車上了麼?如今身上,什麼也沒有啊?哥哥你別鬧脾氣了,趕緊治好了傷離開這個鬼地方啊!誰知道還有多少那巫婆的人在這山林裡頭藏著?”

連景瑢都來批評景珏了,景珏臉上頗有些掛不住。

他側臉看向寧春草,卻見寧春草低著頭,不知在思量什麼,默默出神的好似並未聽道旁人的話。

姜伯毅不等景珏再出言反對,按著他的肩頭,將藥粉撒了上去,“有些疼,小郎君忍一忍。”

景珏嘶了一聲,倒吸一口冷氣,這藥真烈,比三七粉撒上還疼!

“我想起來了,”寧春草卻猛的抬頭,如水的眼睛定定看著姜伯毅,“我在夢裡見過你。”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的在場之人都愣住了。

姜伯毅從愣怔中回過神來,臉上笑意越發濃重,“哦,原來姜某和寧姑娘算是舊識了啊?”

景珏氣的面色漲紅,手指關節都捏的咯咯作響。

寧春草這才反應過來,她在一個算是陌生的男子面前,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是多麼容易讓人誤會。

她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是……”

“你閉嘴。”景珏朝她呵斥道。

這種話有什麼好解釋的?越解釋才越說不清吧?難道她要告訴別人,她的夢有預知前事後事的特殊能力?

寧春草看了景珏一眼,抿嘴低下了頭。

姜伯毅笑了笑,也不再追問,手腳十分麻利的為景珏包紮好傷口,看他的手法極其熟練老道,傷口處理的也很好。

他起身又來到程頤身邊,“我來吧,傷在肩上,你個一人不方便包紮。”

程頤還未道謝,他已經伸手上前幫忙了。

他語氣一直很緩和,臉上帶著笑容,行事說話彬彬有禮,和他手起刀落殺人之時簡直判若兩人。

不拿刀的他給人的感覺是和煦如沐春風,可拿起刀的他,就恍如地獄羅剎一般了。

景瑢一直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姜伯毅身後,連他包紮傷口的手法都看的十分認真。

景珏靠在樹幹上,低頭看著垂眸不語的寧春草。

“你一臉委屈的樣子給誰看?”景珏低聲問道。

寧春草搖了搖頭,“不是委屈,我說錯話了,讓你丟面子了。”

“你還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景珏冷笑問道。

寧春草連忙點頭,“知道知道,我知道。我只是猛然想起來那個夢境,所以忍不住脫口而出……”

景珏冷哼一聲。

寧春草咬了咬下脣,低聲輕語,“你,別生氣……”

“當著爺的面,跟別的男人說,夢裡見過,”景珏笑了笑,“你還讓我別生氣?”

寧春草連忙搖頭,“你知道,我夢裡見過的意思,不是那個意思啊!”

“不是哪個意思?是哪個意思?”景珏似笑非笑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