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全部章節_第69章 火光沖天

全部章節_第69章 火光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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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_第69章 火光沖天

程頤衝著景珏已經關上的窗戶微微搖了搖頭。

景珏自然不知,他笑嘻嘻的攬著寧春草又回到了床榻之上,“爺的功夫不錯吧?”

寧春草點了點頭。

“這下你能安心睡覺了吧?”

寧春草微微蹙眉,“能了吧。”

她心裡頭卻在思量著,為何會做那般夢,又為何會突然在夢中驚醒之時,就恰恰遇上兩人在窗外動手?

真的只是巧合麼?可為何夢中那兩人的身形,和現實中的是如此的相似呢?或是夢裡記錯了?想當然了?

寧春草沒理出頭緒,便被睏倦席捲。

她只怕是最缺覺的人了。越是噩夢纏身的人,越是渴望能夠安然入眠。

昏沉之中,寧春草突然覺得很熱,像是有火再炙烤著一般。她似乎是被熱醒的。

她睜眼一看,四周已經是一片火海!

而本應該比她更敏銳的世子卻還在她身邊安睡。

火舌舔著床帳,舔著被褥,席捲過來。

“世子!世子爺!快醒醒!著火了!”她大力的推搡著景珏。

景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也被這大火嚇了一跳。

他抱著她,翻身下床。

可床下屋內,到處都是火,她的裡衣已經被火燃著。

那種灼痛的感覺下,她似乎已經嗅到了自己皮肉燒焦的味道。

“爺?珏爺?”外頭傳來程頤的呼喚聲,和景瑢劇烈的咳嗽聲。

景珏護著她,想要往外衝。

他伸手去推窗戶,窗戶竟好似被從外頭釘死了,無法推開。

且窗戶上也已經燒著了火,木窗櫺都被燒成黑色,燙手的很。

寧春草瞧見景珏被燙的猛縮回手來,可手上立時就有了燙傷的痕跡。他推著她退後了兩步,飛起一腳踹在窗戶上。

恰在這時,房梁被燒的似乎承受不住房頂的重量,砰——砸了下來。

寧春草只聽得景珏淒厲的大叫“春草——”

她卻來不及反應,就被燒成黑色的房梁給砸倒。

火遍佈了她的全身,那種灼痛的感覺撕心裂肺。

沖天的火光之中,她瞧見景珏扭曲的想要衝到她身邊救她的神色。可他的身體卻被程頤緊緊拖住。

程頤死死的抱著他的腰,帶著他縱身出了火海。

“你救不了她!你救不了她!”

寧春草聽到程頤的聲音,一遍一遍嘶聲竭力的向景珏吼道。

寧春草疼,渾身都疼,原來被燒死是這般的痛苦,痛不欲生!原來前世摔死,臨死前那種猛然下墜的恐怖感還不算最慘……

疼,好疼……她怎麼還沒有死?怎麼還沒被燒死?她覺得渾身,包括臉上的皮肉都在大火之下,一點點融化。

先有肉香,繼而是焦糊的味道……

房梁垮塌,屋脊樑柱不斷的砸在她的身上。怎麼還不死?

或許,程頤說的不對?她不該死?她還可以再試著掙扎一下?或許她還能活?

寧春草猛向前爬去,掙扎著想要擺脫身上壓著的木柱子。

身上燒著的火,幾乎使她被扒下一層皮來。

她腳上猛的一蹬,身上一輕。抬眼看見隻身又衝入火海之中的景珏。

“景珏……”

寧春草呢喃一聲,猛的睜開眼睛。

夜色瀰漫,漆黑一片。窗外有月光,涼如水。

她瞪大了眼睛,四下看了看。哪裡有火光?哪裡有燒斷的樑柱?哪裡有灼熱痛不欲生?

又是個噩夢麼?

怎麼自從離開了京城,她夢的內容就變了呢?

先前夢到有賊人,驚醒……

這會兒又夢到大火,驚醒!

寧春草忽的從**坐起來,她動作太猛,驚動了一旁安睡的景珏,他茫然嘟囔道:“怎麼了?”

“快起來!”寧春草小聲道,“驛館可能要著火!”

景珏推開她的手,“又做噩夢了吧?著什麼火啊?又不是天乾物燥的冬季!”

寧春草心頭卻是惴惴不安。隱隱有預感,那噩夢又不僅僅是個夢而已。

她越過景珏,跳下床來,摸索著未能找到燈燭,索性藉著月光,收拾打包昨夜搬下車的行禮。

悉悉索索的聲音,攪得景珏也無法安睡,他憤懣的長嘆一聲,坐起身來看著她,“你究竟要做什麼?”

“驛館要著火了,我要出去躲躲,我不想死在大火裡頭。”寧春草月光之下的身影,透著迷濛之感。

景珏被她的話激出了滿心的無名之火,“不會著火,就算是著火,爺難道救不了你?你放心,爺絕對不會讓你死在這裡頭的!”

寧春草遠遠看著他坐在**的身影,恍惚記起剛才夢中的情形。

那般大火之下,若換做是她逃出生天,而景珏身陷火海,根本沒有生還可能,她還會不顧一切的衝回火中麼?

寧靜漆黑的夜裡,涼如水的月光裡,她似乎微不可見的朝自己搖了搖頭。她不會,她沒有那個勇氣。

可為什麼在自己的夢裡,景珏會擺脫程頤的鉗制,重返火海之中,去救根本不可能救得出去的她?

景珏以為她愣神的功夫是想通了,伸手招呼她上**躺下。

寧春草卻麻利的打好包裹,提著就往往外走。

“你幹什麼?”景珏壓低了聲音,輕喝一聲。

寧春草頭也不回,“我不拖累你,我先逃出去,你就不用回頭救我了。”

這話聽得景珏莫名其妙。

但這深更半夜,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獨自扛著行李包袱,一個人到外頭去吧?

倘若除了剛才那兩個賊人,還有旁的人在惦記呢?她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景珏憤懣的氣哼了一聲,翻身從**躍起,手腳麻利的套上衣服,連腰帶都沒繫好,就追著她出了房間。

路過程頤和景瑢房間之時,他還輕叩了下門。

裡頭似乎動了一下,景珏沒等人出來,便追著寧春草的步子,出了驛站。

他兩人出來沒多久,程頤拖著還沒睡醒的景瑢也追了出來。

程頤的臉上倒是精神抖擻,一點睏倦之意都看不出來。按說,他才應該是四個人中最累最困的,他可是駕了整整一天的馬車呢。

“好好的晚上,究竟讓不讓人睡覺了?”景瑢抱怨的話音還未落。

便瞧見驛館之中,突然間,火光沖天。

只是霎時,一方天空都被照亮了!通紅的火光,映出四個人臉上或驚愕,或冷靜,或詫異的表情來。

寧春草是最早決定要離開驛館的人,也是一開始就預見了要發生火災的人。

但其實她心中並不十分確定,她不過是抱著一絲僥倖。

可當真實的火光霎時間,將自己的眼底照亮,隔著不近的距離,彷彿也能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熱浪撲面之時,她還是驚愕了。

景珏沒有看那火,或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寧春草的臉上,眼中盡是好奇的打量。

唯一驚慌失措,驚魂未卜的大概是景瑢了。

他的嘴巴張的似乎能塞下一隻雞蛋,兩隻眼睛瞪得銅鈴一般。

“著火的是咱們住的那兩間上房。”程頤冷靜的緩緩說道。

此時驛館之中也慌亂起來,傳來嘁嘁喳喳的人聲。

起火的雖然只有兩間上房,但是火勢這東西,是會借風蔓延的,很快便有旁的屋舍也陷入火海之中。

但幸而人都被驚醒了,註定這個不平靜的夜,無人可以平靜安睡。

眾人都在往外逃。

只有程頤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火勢起的快,且迅猛。並非意外著火,乃是備了硫磺煙硝淋了桐油方能有如此大火。”

景瑢更為驚訝了,“有人故意放火?要……燒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