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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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4
“回殿下，宋美人只需好好調養，胎兒自可無虞。”唐傾舞略做思付道。
“雪嫣，你先去暗房看看宋美人，哀家的曾孫兒就交給你了。”看出兩人之間的異樣，聖德太后親切吩咐道。
“是。”唐傾舞拎了藥箱，在安晴的帶路下，去了暗房。
直至那道債影消失，季偉辰這才不舍的收回視線，只是眸中卻有無限的失落。
“辰兒，你是否心中依舊不解。”聖德太后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水，不以為然道。
“皇祖母，孫兒已經答應雪嫣，不會追問這其中的原由，只要宋美人母子平安便好。”想了想，季偉辰豁然道。
“你即能如此豁然答話，哀家也就放心了。辰兒，雪嫣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設想，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更好。”聖德太后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皇祖母放心，孫兒不會再糾纏一個真相，雪嫣不想說，定當是有所顧忌，她的一片心意，孫兒且會不知。”季偉辰淺然笑道。
“你知道便好，關於宋美人懷孕的事情，還需辰兒你一同隱瞞。”聖德太后又道。
“孫兒明白。”季偉辰應道。
“太后，這是雪嫣為宋美人開的保胎藥，煩勞安晴姑姑每日親自熬藥送予宋美人服用。”唐傾舞拎著藥箱來到正殿，將早已備好的藥交予安晴道。
“如此甚好，安晴，以後宋美人的膳食及湯藥就交由你負責，今後你可是責任重大。”聖德太后歡喜的吩咐道。
“是，奴婢定不負太后所託。”安晴接過藥，慎重的回話道。
“太后，宋美人無恙，這下您可以讓雪嫣幫你推拿了吧！”將手中的藥箱放予一旁的桌几上，唐傾舞巧笑道。
“皇祖母，孫兒去看看宋美人，暫且讓雪嫣陪著您吧！”季偉辰神情有些複雜的開口道。
“去吧！”聖德太后不以為然的應道。
季偉辰看完宋美人，本想待唐傾舞推拿完，再與唐傾舞一同離開，卻臨時有政事要處理，只得先行離去。
走出長生殿，唐傾舞拎著藥箱，低垂著頭，緩步前行著。而她腦海中想的則是稍前在暗房，與宋美人的一番對話。
“雪嫣姑娘真是善良，在東宮本宮曾對姑娘落井下石，現如今落難時，卻得姑娘如此照拂。”看著眼前為自己把脈的美人，宋美人不得不服輸，也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其實美人那般做也並沒有錯，做為一個女人，誰願意與別人分享丈夫。現如今美人有孕在身，雪嫣如此做，除了私心的為了太后和太子，也因為不忍看著一條無辜的生命就此成為權力的犧牲品。”唐傾舞淡淡笑道，其心中不知為何，竟是苦澀的。
“難怪殿下如此鍾情姑娘，姑娘有顆明是非的心，你的善良、才情均深深的打動著殿下。”宋美人苦澀的笑道，只因太子對她的寵愛是假象，東宮有這麼多女人，他也要做到雨露均沾。
“小心……
”一聲疾呼，打斷了唐傾舞的思緒，還未及明白是怎麼回事，她便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往後一扯，緊接著便落在一個堅實的臂彎中。
“你走路都喜歡垂著頭的嗎？這地上是能撿到金子還是能撿到銀子，你就不怕撞上牆或是樹嗎？”看著還未緩過神來的人兒，季偉擎半是責問半是憐惜的開口道。
恍過神來，唐傾舞趕緊的推開了他，並倒退三步，離他遠遠的，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見她如同驚弓之鳥，季偉擎無奈的笑道：“我在守株待兔。”
聞言，唐傾舞一驚，心中暗自思付著，這是什麼意思？是說他一直在等她，還是說她像那隻不長眼睛的兔子，一頭撞死在樹上？不過，她寧願他說的是後者。
“五皇子這麼清閒？”唐傾舞只作不懂他的意思，轉移話題道。
“有時候。”季偉辰看著她，目光清亮，似雷雨過後清新的綠葉：“特別是想你的時候。”他特意補充道。
唐傾舞心一緊，忙打斷道：“五皇子，不要再說了。”
“我不做什麼，連說說也不可以嗎？”季偉擎苦笑道。
“禍從口出，還請五皇子慎言。”唐傾舞勸誡道，五皇子總是這樣，總有一天會出紕漏的。他是皇子，沒人會拿他怎麼樣，最後慘的便是她了。
“知道了，你小心走路，不要再撞著了，下次可不一定會有個傻農夫正好等在樹下。”季偉擎挑了挑眉毛，笑笑道。
唐傾舞不是冷血無情的人，雖然心中感念他的那份情誼，卻不能表達，她不能給他半點希望，便定定道：“謝謝五皇子。”
季偉擎轉身，輕輕一嘆，緩緩遠去。
而唐傾舞則是怔仲著，只因那一聲輕嘆好熟悉，細細回想……那日合歡樹下，也是這樣的嘆息，三分無奈，七分擔憂。真的是他嗎？他真的一直默默的關注著她嗎？
搖頭拋開這些紛雜的思緒，她打起精神，抬步往太醫院而去。今次打亂了沛柔的計劃，沛柔定是不會善罷甘休，想起在長生殿休養時，曾出現的黑衣人，她只覺心中森森。
果然唐傾舞的擔憂是對的，下午儀柔殿來人傳話，指名唐傾舞前去為太子妃診平安脈，唐傾舞知是推託不掉，便婉拒了義父代為出診的想法，拎了藥箱，隨傳話公公去了。
“奴婢參見太子妃，給太子妃請安。”唐傾舞走進儀柔殿的正殿，跪下行禮道。她為司藥女官，其實不用對妃子行此大禮，也無須自稱奴婢，只是她不願給沛柔藉口挑刺，便自主降低身份，只求安然無事。
“平身吧！”唐沛柔看著下首行跪禮的人，美眸中陰光森森，本想借機挑刺，沒想到這賤人竟行了如此大禮，還自稱奴婢，做的如此滴水不漏。想想也不過數日未見，這賤人已做到如斯地步，假以時日，這楚雪嫣必成為她的強勁對手。
“謝太子妃。”回了話，唐傾舞起身，卻始終低垂著頭。
“雪嫣姑娘，你可以
為本宮請平安脈了。”唐沛柔斂去眸中的森森毒辣，換以溫碗笑容，柔聲道。
“是。”得到指示，唐傾舞將藥箱放予桌几上，從藥箱中取出小方枕，擱於桌上，並開口道：“請太子妃示右手。”
唐沛柔依言將手搭在小方枕上，心中則琢磨著另一件事情。
唐傾舞又取出一淺綠色絲巾搭在唐沛柔手上，這才將二指搭在沛柔的腕間，仔細聽脈。
“太子妃，您的脈象平穩順滑，代表著太子妃的身體健康無疾。”聽脈片刻，唐傾舞便移開手，屈身行禮回話道。
“雪嫣姑娘，本宮有話問你。”唐沛柔美眸微轉，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太子妃請問，若是奴婢知道的，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唐傾舞心中一緊，面上卻無異色的開口道。
“昨日，謝美人傳召姑娘請脈，不知謝美人的身體狀況如何。本宮聽謝美人身邊的宮女說，謝美人的信期過了十天仍未見有跡象，前兩日更是噁心嘔吐。本宮聽謹姑姑說，這是懷孕的跡象，不知可是真的？”唐沛柔故做關心道。
“回太子妃，謝美人的脈象並非喜脈。”唐傾舞篤定的回話道。
“謝美人並非有孕，那為何味感有變，連信期也有異？”唐沛柔不通道，只因楚雪嫣的話與對謝美人說的有出入，她倒是想聽聽，這賤人還能說出什麼病情來。
“回太子妃，謝美人是血氣不足，脾虛肝熱，以至味感有變，加上氣滯瘀阻，血聚不暢，所以信期亦紊亂失調。奴婢已為謝美人對症下藥，昨個已開處方，先為謝美人打通血脈，再以滋補藥湯為謝美人調理身體。”唐傾舞並不理會沛柔的懷疑，如實道。
“雪嫣姑娘卻不是這般跟謝美人說的，你當著謝美人的面，可是說她積了食。”唐沛柔目光由柔轉為犀利，她咄咄的開口道。
“奴婢是對謝美人說過此番話，這樣說無非是希望謝美人安心，謝美人現在的病症，若沒有長期的調理，是無法恢復的，而此種病症，需在心境平和的狀態下調養，若謝美人知道自己真實的病症，恐怕憂心過甚，到時病情得不到緩解更甚加重。”唐傾舞面上平靜的解釋道，只是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
“楚雪嫣，不管你有何理由，都改變不了你期上瞞下的事實，謝美人是主子，你竟敢拿假話期瞞，本宮怎知道你此刻是不是也對本宮說了謊話。”唐沛柔藉機發難道，雖然楚雪嫣對謝美人的病情分析與周太醫毫無字差，但她就是要趁此定她的罪。
“太子妃息怒，奴婢是隱瞞了謝美人，但謝美人的病情，奴婢是如實記錄在冊的，並交由太醫院院長處備案，楚院長也是贊同奴婢的做法。”唐傾舞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手，語氣依舊平靜的回話道。
“即是楚大人贊同的，本宮也無話可說，你且先退下吧！”唐沛柔沉默了好一會，突然見謹姑姑出現在殿門外，並對她猛使眼色，她當即會意，便鬆了口道，而美眸中則閃過一抹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