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永生殿前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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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永生殿前路茫然
“她的的手受了傷，現在需儘快醫治，再遲只怕這手就得廢了。”季偉辰神情複雜的開口道，語畢便徑自越過季偉擎，快步追上聖德太后往永生殿而去。
當太子從五皇子身邊越過時，唐傾舞看見五皇子的神情極其沮喪。那樣心疼的眼神，那樣嫉妒的表情，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複雜的神情。再念及他是李皇后的親生兒子，心中便湧起一股厭惡。
再次回望漸漸遠去的中宮，這座皇宮中所有女人都奢望著，夢想著的殿宇，只有這座殿宇的主人才能真正和一國之君並臨天下，只有這裡的主人才能統領六宮，主掌生殺大權。這樣的權利好可怕，她有幸逃過一劫，但下次呢？
不敢再去想，唐傾舞將臉緊貼在太子懷裡，就像當初她依偎在旭堯的懷中。只是太子的心跳沉穩而有力，不似旭堯的狂亂，他的心思應是像海一樣深沉的吧！她不知道離開中宮後，他會怎樣對她，所以她此刻只能緊緊的依靠著他，讓他心生憐憫。
依聖德太后的意思，季偉辰將唐傾舞帶去太后所居的永生殿。一路上唐傾舞將臉深埋在太子懷中，她努力讓呼吸平穩些，終是徒勞，就連太子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吸入肺腑都像是夾雜了無數細小的尖刺，刺得她五臟六腑都絞痛不已。她知道自己在顫抖，不可抑止，儘管她不願這樣想，卻總忍不住想雙手是否真的就此廢了……因為痛是尖銳的，心是茫然的。
來到永生殿，已有嬤嬤宮女恭候，眾人隨季偉辰進入永生殿的廂房。他將唐傾舞放在柔軟的床塌上，見她臉無血色，他輕撫著她的臉，半是憐惜半是急切問道：“學楚，你清醒點，你的手能動嗎？”
唐傾舞費力的睜開眼，昏暗的燭燈下，漫天垂下的淺綠輕紗帷幔晃得她頭暈目眩，她忍著劇痛，難過道：“太子，我的手指可能斷了。”
“什麼？我看看。”季偉辰聞言，聲音驀然緊張起來，他輕輕拉起她的衣袖，只看一眼，臉色驟然發白，大聲喊道：“來人，快宣太醫
，快……”
周邊圍著的宮女們，也都露出害怕的神色，忙移開了眼。其實唐傾舞自己看了也是心中害怕不已，十根手指不知何時已變的又青又紫，腫脹的像蘿蔔，這哪還是她的手？淚水再也止不住，簌簌而落。
“學楚，別怕，沒事的，別怕……”唐傾舞這一哭，便將季偉辰的心也哭亂了，他雖安慰著她，可眼神卻已是慌亂。
太醫忽忙而來，還未站穩，季偉辰已經上前一把抓住了太醫的衣領，急道：“太醫，快幫她看看，她這手可是斷了？還能不能治？”
太醫連忙諾諾，放下藥箱，抬起唐傾舞的手，在指關節處輕輕揉捏。
“啊……”儘管已做心理準備，但指上傳來的痛讓唐傾舞整個人都抽\搐起來。
見上季偉辰便在床塌旁坐下，緊緊的抱著唐傾舞。縱然他看著心疼，也不能讓她亂動，影響太醫診治，唯有柔聲勸道：“學楚，忍著點，讓太醫檢查一下，很快就好。”
很快……可唐傾舞覺得好漫長，好漫長，太醫每一下揉捏都似拿了刀在剔她的肉，刮她的骨，痛無以復加。不屑片刻，唐傾舞的臉上已是溼漉漉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她恨自己為什麼不暈過去，暈過去就不知道痛了，這樣想著，整個人似要騰空起來，化作一縷輕煙，一片薄霧，飄然遠去……
“所幸手指未斷，但傷了骨膜是顯而易見的。”太醫面色稍緩的回話道。
此時唐傾舞整個意識已陷入混沌中，她又聽見有人問：“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今後還能不能撫琴？”
“好生調養應該無礙的。”太醫回話道。
“張太醫，這事就交給你了，治好了，本宮重重有賞，如治不好……”季偉辰臉色也是稍緩，他慎重的命今道，語至尾處時，眸中則閃過一抹殺意。
“微臣一定盡心盡力。”張太醫諾諾的跪地俯身道。
“如些甚好。”季偉辰淡淡道。
確定手指未斷，唐傾舞
心一寬，便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唐傾舞感覺總有人在她身邊兜兜轉轉，不時有苦澀的藥汁充斥口中。她知道必須喝下去，喝了藥才能好起來，可她就是難以下嚥。
“太子，言姑娘又將藥都吐了出來，再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小薏端著藥碗，甚是無奈的開口道。
“知道了，把藥留下，你們暫且先退下吧！”季偉辰沉默了片刻後，神色不明的吩咐道。
待房裡只餘他與她後，季偉辰端起藥碗，抿了一口藥，以口將苦澀的藥一一渡進唐傾舞的口中。唐傾舞因嘴被堵住，只能將藥嚥下。
雖然對這一切有感覺，但她試圖睜開眸子看看是誰在喂藥時，卻無力掙脫這似夢似真的幻境 ，或許這些真的都是幻覺……
喂完藥，季偉辰將藥碗放下，喚來小薏，便自己出了廂房。
“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孫兒想讓言姑娘去東宮養病，昨個夜裡折騰了一夜，定擾的皇祖母無法安眠。”來到正殿，季偉辰行禮道。
“辰兒，你的孝心哀家明白，只是這孩子還是留在永生殿更為妥當，現在只有她才可以牽制迦羅，哀家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聞言，季偉辰心中一驚，他不確定的詢問道：“皇祖母，學楚縱然也有出眾琴技，但她畢竟不是楚雪嫣，她又如何能牽制迦羅呢？”
“辰兒，你真是這樣想的嗎？自你認識這小姑娘後，難道就沒對其身份懷疑過嗎？”聖德太后睿智笑道，明亮的鳳目中有名為智慧的東西在閃爍。
“當然懷疑過，哪有男子長的這般俊美、柔弱，知道她是女子後，孫兒也想過，她可能就是楚雪嫣，只是若她是楚雪嫣，上次迦羅刁難之事，她大可以向孫兒坦承身份，但她沒有，而且連應答迦羅一句話也不敢。”季偉辰不確定道。
“辰兒，皇祖母問你，‘言學楚’這三個字由後向前念應如何念。”聖德太后也不再賣關子，她徑自點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