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誤入宮中 危機四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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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誤入宮中 危機四伏8
“這麼精緻的小船，是你命人準備的嗎？”唐傾舞指著岸邊停靠的精緻小船道。
“這船是從宮外訂做的，然後悄悄安置在這湖邊，若那一天想尋清靜了，便來這裡泛舟湖上。”季偉擎一邊解釋著，一邊已推著唐傾舞上了小船。
不知不覺小船已到湖中央，季偉擎便停了船漿，任自飄泊。突然陽光盡斂，驀然起了風，緊接著下起了綿綿細雨。季偉擎便拿出早已備上的青箬笠及綠蓑衣道：“快穿上吧！我沒想會下雨，好在這些東西一直都備著的。”
唐傾舞沒說話，只是接過箬笠及蓑衣。
漫漫雨絲迢迢春水，春上的雨，總有薄朦的輕煙，籠在那岸邊的翠竹間，宛若仙女手中妙曼的天紗，輕若翩鴻的拂過。若不是在宮中，唐傾舞定是會為此種美景甚感陶醉，雖此刻的皇宮，因著朦朦煙雨，變得幽深寧靜，甚至還有些……神祕，卻依然掩不去它固有的浮華。
望向遠處，這樣的雨，讓她想起了記憶中有限的江南，漫天的水霧，纏綿如絲，細細的滲入心，似柔軟的蠶絲將人心層層繞起，輕輕的卻讓人掙脫無力……
心裡的惆悵化作幽幽嘆息，這樣的景，揭了她的傷痛，她不去想，也想不得。
“其實我甚是喜歡雨中泛舟，不知你可否喜歡？”季偉擎突的問道。
“為何？”唐傾舞沒有回答，只是簡單的問出兩個字。
“你不覺得雨中泛舟別有一翻滋味嗎？”季偉擎微笑道。
唐傾舞聞言，脣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一閃即逝。她慵懶的倚在船延上，將手指浸潤在水中，冰涼的，她漠漠念道：“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支春帶雨。”
季偉擎聞聲側首，先是怔了怔，才微擰了眉道：“如此這般奇雨空濛，水光瀲灩景色，你怎生出這些女兒家的感傷來，什麼‘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支春帶雨’？你看，咱們戴了青箬笠，穿了綠蓑衣，也該有斜風細雨不須歸的瀟灑之意才是。”
唐傾舞聞言，便斂了斂面上的感傷，並側目看
他，他雖是這漁家的打扮，仍掩不住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不過，倒頗顯清新自然。她默默不語，只是有一下沒一下撩撥著河水，景緻總在風景外，心若快時景自佳，心若憂時景也是蕭瑟的，不過，他這樣無憂無慮的天子驕子怎會明白這些。
“這忘憂湖的煙雨美則美亦，終究是比不上江南的煙雨，‘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靜的美；‘春光斷橋人不度，山色空濛雨亦奇。’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美……”季偉擎聲音如流水湲湲，似情人溫柔的低語，呢喃著，眼神也迷濛起來，彷彿蘊了江南靈動的水氣在裡面。
“真的如詩中所言那麼美嗎？”唐傾舞亦不禁神往道。
“有機會我帶你去江南。”季偉擎回神，定定的看著唐傾舞，眼裡有幾許期待。
而唐傾舞卻神情黯黯，沒了旭堯，江南再美，於她也是索然。
“怎麼？不信嗎？”季偉擎神情異樣的問道。
“沒有，只是不敢奢望罷了。”唐傾舞淡淡的說道，他是王爺，貴不可言，而她，隱去楚雪嫣的身份，永遠只是一個卑微的琴師。他一時興起說的話，如何能當真？即便他當真了，她也是不願意的。
“那我們拉勾。”季偉擎突然靠近唐傾舞，伸出一小指，像個頑皮的孩子似的道。
怔怔的看著季偉擎，唐傾舞一時沒有答話，他的目光純淨的像皎潔的月光，微微笑著，並無一絲玩笑的意味。而她空白的腦海中，突然生出一種熟悉之感，似這一幕曾在她空白的記憶裡出現過。
季偉擎也不管唐傾舞的怔然，他抓住她的手，勾住她的小指，旋了一圈，蓋在她的拇指上，起誓般道：“拉了勾，一百年都不許變，人生短短也不過數載，今生我若去了江南，必定帶上你。”
唐傾舞慌不迭的抽回手藏在身後，這樣鄭重的許諾她要不起，也不能要。
對於唐傾舞的反應，季偉擎是失落的，只見他眼中的光芒逐漸隱去，話語中難掩失落：“我從不輕易許諾，你是第二個。”
“五皇子厚愛，小人承受不起。”唐傾舞輕聲且無情緒道，而微垂的黑眸，看著細雨無聲的沒入水中，泛起層層漣漪。
季偉擎凝視唐傾舞良久，終於默默嘆息一聲，將目光轉向不知的遠方，半是感慨半是惆悵：“也許是我錯了……”
唐傾舞愕然抬起頭，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季偉擎嘴角輕揚，似苦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去前方湖水深處，垂釣如何。”說著，他操起船漿划行起來。
“還是回吧！你即稱這裡無憂湖，就讓這湖裡的魚兒無憂無慮嬉戲水間吧！”唐傾舞忙道。
“好容易來一次，咱們也別急著回去，去前方看看可好。”季偉擎肯請道。
“前方，好像有個小亭子。”突然，唐傾舞見前方煙霧中，隱隱可見一小亭子，便驚奇開口道。
見唐傾舞指著自己的後方，季偉擎便回首看去。恰在此時唐傾舞突的起身，她想看清楚這個忘憂湖究竟有多大。
“快坐下，小心落水裡了。”突覺船兒微搖輕晃，季偉擎忙回首，擔心道。
“沒事，我只是想看看，這忘憂湖有多大。”唐傾舞不以為然道，語畢便徑自四下望去。
“這有何難，我帶你去對岸瞧瞧就是。”季偉擎略放心，他哈哈笑道。
他操單槳調轉船頭，唐傾舞尚未坐下，如此猝然一轉，她立時不穩，身形一晃，船兒搖的越發厲害了。
見此，季偉擎面露驚懼，慌張的丟了船槳要去扶唐傾舞，只是他一動，這船更加不穩。
唐傾舞剛要觸及他的手，卻順了船的搖晃跌入水中。
冰涼的河水頓時將唐傾舞淹沒，她清晰的看見五皇子大聲呼喊，那樣驚恐的表情，可她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岸上喧囂的塵世，一切繁華漸漸離她遠去。她慢慢沉入水底，柔曼的水草在她身邊搖曳著，舞姿翩然更勝勘比少女身姿的柳枝……水不住的嗆入她的口鼻，湧進她的身體，迫走她的生機……她不知這是不是代表著死亡的臨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