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章 洞若觀火

第四十章 洞若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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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洞若觀火

楊么看著帳子裡漆黑一團,輕呼道:“你不點燈麼?”

話音未落,一點孤燈亮起,玄觀微笑著站在橫幾邊,向楊么招手:“四妹妹,你過來。”

楊么暗抽了一口氣,力持鎮定地走了過去,玄觀低頭附在她耳邊道:“雖是不擔心那些人還有精神來偷聽,但事關重大,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你——靠近些。”說罷,吹熄了燈。

楊么知道他說得極是,她自家也寧可被報恩奴抓到她和玄觀有姦情,也不願意玄觀的這重身份被揭穿。

楊么被玄觀牽著坐在了營帳中央厚厚的毛毯上,讓他牢牢圈在懷裡,聽得玄觀呼吸在耳邊迴響,楊么不免也湊在玄觀耳邊道:“楊嶽去找你了?”

玄觀輕聲道:“正是為了你們的事,我才來的。”

“你——怎麼打算?”

“自然是儲存實力為上,天完重兵正在江陵,無力回援嶽州,你們兩家的人和流民又不一樣,打一個少一個,何必打這種明知必輸的戰?”

楊么頓時大喜,忍不住輕笑出聲,玄觀扭了扭頭,把楊么摟近了些,繼續道:“你也是運氣不好,怎麼就來了這裡?你和報恩奴的事——”

楊么大驚,忍不住扯住玄觀,哀求道:“潭州那事你別和楊嶽說!表哥,我也不想和報恩奴成親。你幫幫我。”

玄觀久久沉默,楊么知道如今能幫她一把的就只有眼前這個人,不免軟聲喚道:“表哥。我求你了。”仰頭看向玄觀。

楊么在黑暗中的眼力甚好,玄觀正靜靜地看著帳門,面色冷竣,似在為難些什麼。

楊么心裡惶急,咬咬脣,輕聲道:“表哥,如果你這回能幫我。以後再有什麼事,我——我一定都聽你的,好不好?“

玄觀長嘆一聲,轉過頭看,在黑暗中與楊么對視半晌。低頭在她耳邊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許了這些個諾,怎的不用這個來求我?”

楊么一愣,結巴道:“爹爹……爹爹說……”雙手卻不禁從他身上滑開,稍向後退了退。

玄觀不過輕輕扶著她的腰。在她耳朵邊笑道:“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別在我面前扯旁的。我也不和你計較這些。但你總需心裡有數。報恩奴的事大可放心,我雖是答應他替你們兩家在王爺面前美言,可沒答應他聯姻之事。”頓了頓道:“他自家也是全沒有想著,這聯姻的事可比封萬戶難多了。”

楊么見玄觀沒有旁的意思,也鎮定下來。思索片刻,在他耳邊說道:“原是我急得糊塗了。他們蒙古人也不可能真正信任我們漢人,北邊的漢戶還好說。咱們南人更是入不了他們的眼了。萬戶、千戶地到底只是個官稱,奴才卻還是奴才,與王室聯姻卻是大大的不一樣的。”

玄觀點點頭,放開楊么,轉身在橫几上倒了兩杯水,兩人慢慢喝了,此時外面的喧囂更甚,驚呼喝采聲不斷傳來,“蒙古人的摔跤又開始了。”玄觀微微嘆道,“在船上晃了幾天,也尋不到一個清靜。”

玄觀放下水杯,依舊把楊么納入懷中,頭擱在她肩膀上,細細道:“若是太平時節,你們婚事倒也易成,如今這形勢不由人,處處漢人都在造反,湖廣地漢人義兵千戶、百戶封了幾十個,不過也就是換這些土豪不明著支敵。倒是河南那邊的蒙古、漢人地主率領地鄉兵方是實打實地替蒙古人打天下。你可知察罕貼木兒?”

楊么微微點頭,嘆口氣道:“河南道穎州也盡出英雄,劉福通是厲害,首倡驅元,舉事被發現了還能佔據穎州,沒想到卻逼出了察罕貼木兒和李思齊這兩個有本事地河南地主,若是沒有他們的襄助,在河南路壓制劉福通,脫脫也不能放手攻打襄陽王權和徐州的芝麻李。”

玄觀面上也卻無甚失意,道:“徐州若破,劉福通獨木難支,淮北之地怕是大勢已去。”

楊么聽他口氣平淡,忍不住細細看他,卻聽他笑道:“雖說都是白蓮教卻互不隸屬,原也是與我們無干。”

楊么忍不住道:“表哥說哪裡話,若北邊紅巾軍形勢不好,蒙人騰出手來集聚江浙、湖廣、江西、廣西兵力圍剿天完,可要如何?”

玄觀冷冷一笑,“我南教已經稱帝,劉福通卻還在四處尋找韓山童之子韓林兒,宋徽宗八世孫,當為中國主,若真是如此了,將來免不了又是一場楚漢之爭,我南教可不想做項羽!”也不待楊么再說,柔聲道:“四妹妹,那些蒙古人喝醉了只會亂來,今晚就宿在我帳中罷,外頭的事自有我替你打點。”

楊么猶豫半晌,只得點頭,報恩奴方才趁著酒意與那兩個媵婢**,實在是讓人膽寒。

楊么想起一事,扯著玄觀的衣袖道:“表哥,我三哥他什麼時候來?”玄觀看了她一眼,站起身點燈,牽著楊么走到帳中深處,坐在榻邊低聲道:“也就是這幾日。只不過,你們家還有一樁難事。”

楊么偏頭看向玄觀,只聽他苦笑道:“楊、張兩老實在是被楊嶽、張報寧他們苦勸方才同意附元,但早說了他倆兩人不要封號,便是全族上下,也沒有人應這個事。楊嶽自家都為難。沒有萬戶地名頭,一是免不了被蒙人所疑,二是無法名正言順佔據地盤,若是接了這封號,在族裡未免叫人低看了一眼。”

楊么大大一愣,“卟哧”笑了出來,“我們兩家的人,真是既要做婊……”猛地停了口,訕訕看著玄觀。

玄觀搖搖頭:“我自頭一回見你,就知道你花花腸子多,如今看來,仍是小看你了,你也別太損,我思量著,張家還好說,張報寧是個想得明白的,長房幾兄弟不接,他樂得接下。楊家就麻煩了,長輩們都不要,年輕一輩又有誰越得過楊嶽和楊天康?不說相二哥是個死心眼,便是你大哥,朱家‘義士’地名頭他也是不能丟的。”

“天康哥是個二愣子,他肯定是不要的,楊嶽——”楊么咬了咬脣,“他是明白人,知道必要接下才行,但不僅兩家人,嶽州、潭州的人都看著他呢,雖是力小勢弱沒法子,明著屈服,總是讓他們心裡頭犯嘀咕。”

玄觀點點頭,笑道:“其實我們也白操心,還有誰能比楊嶽思量得清楚?等著就是罷。”

說罷又笑道:“便是為了族裡的公議,楊嶽也不會同意和威順王府結親,你又有什麼好急的呢?

楊么原是細細思量著封萬戶的事.聞言卻不免大喜,站在來對玄觀一福,笑嘻嘻道:“多謝表哥提點。”

玄觀微笑看著楊么,“你只需防著報恩奴,他是個得寵的,義王又是他嫡親的哥哥,打小沒什麼不到手,若是急了,什麼事也是做得出來的。”

楊么心裡歡喜,不在意道:“他不過是一時新鮮,他父王不同意,又不是我們家推阻,他能如何?等楊嶽一來,我就走了,這輩子都不用再打照面,省得我裝得辛苦。“

玄觀也起身走到楊么身邊,瞅著她道:“你居然也是個明白人,我起先還想著,若是你要死要活想做王子妃,我和楊嶽還不得求爺告奶地替你打點?“

楊么聽得此言,自家思量,突地抿嘴一笑,“說得好聽,楊嶽也許還會,你可就沒這麼好了。定是要告訴我爹爹,讓他罵我一頓的。”

玄觀見她笑得嫵媚,也不免伸手輕輕點了楊么的額角,瞅著她道:“原是個被慣得沒邊的人,我還不夠好麼?但凡你要做什麼,我可打回來過?為著你那些糊塗心思,訂個親都要變來變去,我可說過你一句?”

楊么心裡一驚,勉強笑道:“ 表哥說的什麼?”

玄觀盯著她看了半晌,搖搖頭,“勸你還是息了那個心,他原是個渾金璞玉樣的人,何必惹他呢?”

楊么腦中一暈,腳下發軟,連退三步,慢慢坐回榻邊,不敢抬頭與玄觀對視,手指在衣袖下死死抓著錦墊,嘴裡尤是笑道:“表哥說的我不明白,表哥,我累了。”

玄觀只是一笑,指著帳口近旁的一張床道:“我睡那裡,你在這裡放心休息罷。”

楊么躺在**,凝視著帳口**的背影,慢慢伸手入懷,反覆摸著懷中的匕首,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