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章 天生媚骨

第八章 天生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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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生媚骨

洪災持續了整整七天,到了八天,圍山的大水才慢慢退去。此時田裡的莊稼早已是顆粒無收。土牆徹成的村莊早就泡成了黃泥。土地被浸了這麼久,一時也不能栽種。

下山的人們望著一片破敗的家園,紛紛痛哭失聲!平江縣城被淹沒的訊息,更是讓大家大驚失色,滿臉悽愴。

此時,派出去報信的張報日、楊天康、楊相帶來了湖廣行省潭州、武昌、嶽州、鄂州、澧州等六路皆受洪災,農田村舍被淹無數,流民無家可歸的訊息,已是讓眾人相顧無言。

楊么看著十里八鄉逃難過來的流民,在斧頭湖一帶越聚越多,一邊挖溝排水,一邊低聲問身邊的張報陽:“別處的水沒有退麼?嶽州的也罷了,怎地外地的人越來越多,我昨日還遇上幾十個武昌口音的人。”

張報陽彎起胳膊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回道:“這些人原都是自耕民戶,水一來,種田的自然得跑,那些蒙古王爺、郡主、寺院還不趁機報了逃民,把他們的田地沒入官府,暗地裡又賄賂官員賤價收了,作了自家的封地。他們若是不跑,一家子就是老爺們的驅口,子子孫孫都逃不了這個命!若是跑了,抓不著便好,抓著了不過也是剌配!你說他們是跑還是不跑?”說罷,更加賣力掄著鋤頭,張、楊兩家女子除了楊么外皆身懷武藝,這種粗活比楊么幹得順手得多。

此時,楊下德探過頭來,“我聽說,封在湖廣的威順王爺就住在武昌路江夏城裡,武昌受災本就不輕,逃跑的人自然多了。”此時的楊下德與張報陽反倒如親姐妹一般融洽,兩人皆是直腸子,反是楊下禮與楊么更親近些。

楊么暗暗搖頭道:“他們成了流民,難不成還有活路?”心中卻是佩服張、楊兩家訊息靈通,教育成功,便是這幫嫡系女眷心裡的頭等大事也是反元舉事,訂婚當日的悲傷與惆悵似乎已經隨著時間而消逝。

站在楊么身後的楊下禮接道:“每年災後舉事的民眾是哪裡來的?各地的盜賊流寇是哪裡來的?彭教主為何又如此急迫調和我們兩家,為的不就是這些流民?”說罷極輕聲道:“結民望於潭嶽,取地利於洞庭,養精蓄銳以待天時……”

楊下德振奮起來,高高舉起鋤頭,一鋤下去,挖開一塊頑石,積水頓時從缺口中急洩了出去,四女措不及防,頓時被濺了一頭一臉,紛紛笑罵,開朗的笑聲遠遠地傳了開去,吹化了人們面上的沉重,笑語歡聲漸漸多了起來,生活總是要向前走的……

楊么站了起來,遠遠眺望斧頭湖平靜的湖面,斧頭湖向北,便是八百里洞庭……

楊么將鐘山上採來的草藥分贈給患病的流民,踏著月色急匆匆地向自家的破院子走去,依舊完好的祠堂屋簷下轉出一個人影,攔在她面前,喚道:“四妹妹。”

一聽這個名字,楊么就知道來人只能是玄觀那個人妖,不耐煩地說道:“亂叫什麼,我和你沒話可說。”也不管他站在路中,照舊向前衝去。

玄觀輕笑一聲,走了過來,他此時已除去了易容,道袍雖是髒破,面容在月色下卻越發出色,劍眉星目,炯炯有神,楊么看得心驚,頓時停了下來,倒退一步,罵道:“沒羞恥的,又對我使媚功!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玄觀哈哈一笑,幾步貼近楊么,低頭面對面地說道:“照你這樣說,只有女人方能使手段勾引男人了?為兄倒是想讓見識一下四妹妹的手段!”

楊么被人戳中心病,卻不知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急切間反倒冷靜下來。她不動聲色,睨著玄觀越貼越近的臉說道:“我不過才十二歲,你這樣靠過來,想要怎的?”

玄觀一步一步慢慢把楊么逼進祠堂屋簷的黑暗處,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摩沙著楊么的臉,緩緩道:“我不過想請四妹妹考慮一下,泉州世態繁華,四妹妹何不去遊覽一番,再說你自小未見過你爹爹和楊雄大哥,何不趁此機會互相親近?何必去洞庭湖裡吃苦?”

楊么“啪”地一打掉玄觀的手,冷笑道:“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的去留自有我家兄長決定,與你有何干系?還有,不要有事沒事就**,蒙古女人不能滿足你麼?”

玄觀一愣,看了楊么半晌,突地欺身上前,伸手卡住楊么的脖子,將她緊壓在牆壁上,端詳著楊么無動於衷的臉道:“我雖是有些奇怪卻當真走了眼,四妹妹,你果然有些門道。為兄就更奇怪了,張報辰是個不長眼的愣小子,但以四妹妹的手腕甭管他將來如何蹦跳都翻不出你的掌心,你何不在他身上下些心思,也好助你三哥成事?否則張楊兩家並尊,令出多門,如何濟得事?”

楊么瞟了瞟玄觀壓在她脖子上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玄觀大哥是白蓮教湖廣行省壇主,想得確實周到。不過小妹想,造反也好,當順民也好,總是要種莊稼、生娃娃、過日子的,眼睛只往一處看,力氣只往一處使了,哪裡又是長久之計?一時看似大好了,擋不住總要亂的。玄觀兄何不學學彭教主?”

玄觀聽得楊么這番話,連聲說道:“好!好!好!”,鬆開了楊么,笑道:“四妹妹好見識,好口才,沒有愧對了天聖大王的名頭。楊么!楊么!只盼你少些世故,多些為天下生民請命的氣魄,別辜負了八百里洞庭大好河山。”

楊么搖了搖頭,一言不發掉頭就走,與玄觀擦身而過時,聽得玄觀笑道:“早知道四妹妹習了張家的內息呼吸之法,沒想到還生得一身媚骨,兩寶具全,若是將來對我密宗雙修大法有興趣,切切記得要來找愚兄,愚兄必然親身相授!”

楊么只當他放屁,自顧自去了,身後傳來玄觀的低笑:“便是四妹妹這般若即若離的風流韻致,也是極難尋的,只是嶽三弟看得緊,若是讓為兄**幾日,便是降伏佛陀也不在話下。”

楊么強忍著破口大罵的衝動,衝回了楊家,也不管有人沒人,衝著正在砌牆的楊嶽就罵:“哪裡來的妖道!靠著**得了臉,又拜在什麼狗屁番僧的門下,攛掇著江夏的王爺王子們沒日沒夜開無遮大會,禍害女子。自個兒天天鑽在那些不知足的王妃、貴婦房裡,幹些烏髒事,只說是修仙修佛!屁!我看他是精蟲上腦,撒種成性了!”

楊嶽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沒有回過神來,楊么尤不解恨,繼續罵道:“什麼東西!頂著一張小白臉,哄著彭教主,嚷嚷著救生民於水火,天天等著造反!屁!我看這湖廣一帶的民怨,有一半就是這妖道激起來的!嗚嗚——”嘴巴已經被楊嶽捂住,楊么正在火頭上,哪裡肯停,正掙扎間,聽得楊嶽在她耳邊說道:“他也算是咱鍾家的後代。你我的遠房表兄。”

楊么聽得此話,一口氣頓時哽在喉嚨裡,咳嗽連連,連眼淚都快出來了。楊嶽扶著她,一邊替她順氣一邊埋怨道:“你一個良家女子,哪裡聽來這些汙言穢語?多虧二哥不在家。再說,玄觀我是知道的,他自幼拜在彭教主門下,五六歲受教主所命投入太一教。太一、龍虎、全真三教正是蒙古人寵信的道家教派,若不是有了這重身份,又怎麼能混入江夏威順王府,被王爺的灌頂師父拉章大和尚收作弟子?”

楊嶽見楊么漸漸緩過氣,又說道:“蒙古人哪裡知道我們中原禮義?子娶母,叔娶嫂,臣娶後比比皆是,當今皇帝大修歡喜禪,宮裡都亂成一團,何況威順王府?那些王妃、貴婦都以與這些喇嘛、道士交好為榮!你這般遷怒,可是方才受了他的氣?”

楊么想起玄觀那些入不得耳的話,忍不住眼眶紅了起來,扯住楊嶽的衣襟道:“你可是常常把我的事說與他聽?”

楊嶽愣了愣,點頭道:“鍾家如今只有我們六人,你又是唯一的女娃,我自然時時提起你。”

楊么暗叫一聲“天亡我也!”又問道:“那我們倆打小兒總是一處洗澡的事,你也說了?”

楊嶽突地看了楊么一眼,低頭沉吟片刻,說道:“么妹,我正想和你說,你容貌俊俏,年紀又小,切不可再和男子們混在一起了。這次彭教主和我們商定三事,一,因著斧頭湖周邊田地被水浸壞,楊、張家設法得了嶽州路的公文,遷移至洞庭沿岸,這樣便可召集舊部,匯聚流民,以待後事,二,另有一路留在平江重建家園,三,再有幾人經潭州傳向泉州,起出兩處家財變賣。哥哥定是要下洞庭,但洞庭沿岸水災最重,百廢待興,萬事不便。妹子你還是去潭州與爹爹、大哥會合,待得哥哥這邊安頓下來,再來接你如何?”

楊么見得楊嶽神情,早慌了神,只道玄觀是男女情事裡的老手,已是揭破了自家的底細,一時驚一時愧,哪裡還敢說個不字?只扯著楊嶽的衣角落淚。

楊么心裡有鬼,卻沒想過,玄觀就算知道此事不妥,哪裡又能完全猜得到她的心思?便是有些懷疑,沒有十足的把握前哪裡又會說破?

楊嶽見得楊么落淚,嘆了口氣,說道:“你自小兒脾氣怪,這次是頭回離家,在家千日好,出門百般難,哥哥雖不放心,但思量著,你跟著二哥學會那許多本領,若能出去歷練歷練,必也是願意的。所以,才會這樣打算。”

楊么抹了抹眼淚,點頭道:“就依哥哥的話。只是還有誰和我一同去?”

“因著你去,張家阿公便派了張報辰同行,只是他送你到潭州便要回轉,還有玄觀兄,他在潭州有事未完,也是要去的。待你在潭州與爹爹、大哥把楊家家財變賣後,張家自會有人和你一起去泉州。”

楊么聽得張報辰要去,方知玄觀的意思,頓時抬起頭來,欲言又止,楊嶽摸摸她的頭道:“你別擔心,玄觀表兄風月慣了,行事說話雖有些不穩當,卻是個好的。到了潭州你多聽他的,他是我們的表兄,又比爹爹、大哥知曉你的性子,總不會錯待你的。”

楊么暗暗發愁,楊嶽的家族觀甚重,看來很是看重玄觀這個鍾家後人,待要把他那些胡言亂語說給楊嶽聽,又怕牽出以前的事來。只好悶悶道:“何日起程?”

“明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