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鳳袍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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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鳳袍披身
“皇上，哀家說的話你聽到了嗎？”太后見楚清揚一直盯著蘇凝雪，這麼多的大臣看著他，怕他失態，忙側過臉低聲對他道。
“好！”楚清揚突然用力的吐出一個字，然後猛地站了起來，冰冷的目光緩的掃過眾人，“既然這是母后和眾位愛卿的意思，那麼，朕現在就下旨封蘇貴妃為後！”
“臣妾謝皇上恩典。”蘇凝雪緩緩站了起來，從容不迫的向楚清揚行了個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席下的眾大臣紛紛跪下行禮道。
阮謙浩也在身邊的同僚的拉扯下，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了下來。
太后看著跪在地上的眾大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來，哥哥，你不要怪我，如果今天你是我，你也會這麼做的！我要保住我的兒子，我也要保住他的江山不容任何人染指，就連你也不能，不能！
“娘娘，尚衣局的姑姑說娘娘的朝服做好了，請娘娘您過目了。”聽雨推門進來對蘇凝雪道。
“本宮知道了，讓她們把衣服放下吧！”蘇凝雪輕輕的梳理著自己的頭髮，面無表情的道。
“奴婢知道了，娘娘，司飾房的姑姑也將娘娘的鳳釵和鳳冠做好了，也請娘娘您過目。”聽雨又道。
“你說夠了沒有，讓她們通通都出去！”蘇凝雪猛地將梳子扔到桌上，站了起來對聽雨吼道。
聽雨微微一驚，然後垂下頭去朝蘇凝雪欠了欠身，便彎腰準備退出去。
“聽雨。”蘇凝雪突然上前兩步拉住聽雨的手，一臉的愧疚，“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對你的。”
“娘娘，沒事的。”聽雨抬起頭來看著蘇凝雪，輕輕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蘇凝雪無力的坐到椅子上，雙手撐著自己的額頭，秀眉緊鎖，一臉的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開心，謀算了那麼久，終於讓她坐上了皇后這個位置，可是，為什麼她就是開心了？為什麼她就開心不起來了？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暢春園楚清揚看她的眼神，那種驚訝，難過，憤怒，鄙夷，各種神色都在他的眼底交匯起來，他一定以為自己就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玩弄心計的女人吧！
呵呵呵，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郡主，你沒有變，變的是他們。”聽雨緩緩的蹲下身來，雙手用力握著蘇凝雪冰涼的手指，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憂傷。
“不，聽雨，你不瞭解……”蘇凝雪用力的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她不瞭解，就連自己也不瞭解，現在的蘇凝雪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工於心計，善於謀算，還是貪圖名利了？
“不，我瞭解，你溫婉淡然，不爭名，不逐利，你善良聰明，重感情，重孝義……所以，請千萬不要再說自己不好！因為，如果連你都不好，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好的了！”聽雨握著蘇凝雪的手，聲音低婉哀沉卻又那麼的有力量，一字一句都讓蘇凝雪的眼淚流了出來。
“聽雨……”
“郡主，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我都瞭解，我也都理解！”聽雨伸手將蘇凝雪抱在懷裡，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對不起，以前我還誤會你，現在不會了，以後也不會了。”
“傻丫頭，你什麼都不知道。”蘇凝雪安心的由聽雨抱著，嘴角緩緩浮起一抹澀澀的笑意來。
聽雨抿了抿嘴，伸手將蘇凝雪扶了起來，“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聽雨只要知道郡主你安好便好，不論如何，聽雨都會和郡主一起面對的！”
蘇凝雪看著聽雨掛著淚痕卻依舊強顏歡的面龐，低頭輕輕一笑，然後伸手將聽雨臉上的淚水輕輕的擦掉，“走，陪本宮去看看皇后穿的鳳袍。”
“奴婢遵旨。”聽雨抿嘴一笑，扶著蘇凝雪站了起來。
明黃刺金的鳳袍被宮女拖著緩緩的著上了身，裙襬上以金絲繡了一隻展翅而飛的鳳凰，長長的青絲被高高挽起，鳳朝明珠的鳳冠沉甸甸的壓了下來，左右各八隻鳳凰展萬翅各吐出一串金絲流蘇。
如此隆重的裝扮起來，蘇凝雪卻只覺得恍恍惚惚的，鏡中那個鳳袍披身，秀眉上挑的女子似乎不是自己。
“娘娘，吉時到了，咱們走吧！”聽雨上前彎腰對蘇凝雪道。
踏著廟堂的鼓樂，蘇凝雪扶著聽雨的一步一步那高堂上的龍椅走去，那旁邊的位置，惟一有資格而坐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聖唐國的皇后。
從門口到那高堂，明明只有數米遠，可是，蘇凝雪卻覺得像是有幾生幾世的辰光，心中無喜也無悲，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一張又一張的面孔，抱著父親手臂撒嬌的自己，爬到樹上折花的自己，拉著隨風在林間奔跑的自己，入宮前默默站在窗前站到天明的自己，還有入宮後華服著身被人稱為娘娘的自己……一切都仿若一場夢，然後，現在她踩著這些夢一步一步走向一個女人所能企及的最高點。
楚清揚孤身一人站在高堂之上，高高在上，無人企及，渾身散發著帝王的尊嚴，他面容沉靜的看著那道明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可是，他的心裡沒有一絲的欣喜。
“蘇貴妃上前聽封。”旁邊太監打斷了楚清揚的思緒，他回過首來，看到蘇凝雪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金章紫綬，那個代表著聖唐國一國之母的印記終於緩緩的落在了蘇凝雪的手上，那太監嘴裡念著什麼，她都沒有聽見，她只是雙手捧著這隻代表聖唐皇后身份的鳳印，想著自己這一路走來，經達了那麼多的事，最終換來的，就是這樣一方小小的金章嗎？
“皇后娘娘，還不謝恩。”楚清揚身邊的季公公見蘇凝雪微微有些發愣，不禁道。
“臣妾謝皇上恩典。”蘇凝雪緩緩的俯下身給楚清揚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起身扶著季公公的手一步一步邁上臺階，最後來到楚清揚的身邊，兩人一起面對著堂下無數的大臣。
“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大臣一起俯在地上，聲音如山呼海嘯一般傳來。
楚清揚緩緩的轉過臉來，將嘴巴湊到蘇凝雪面前，聲音如同冰梭一樣的尖銳，“如今，你該如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