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91章 突遼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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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_第91章 突遼皇子
“你就早就知道真相了？”卜可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怕自己掉下去。
秦梵幾個高難度跳躍，最終停在了金華殿的屋頂，然後放下卜可，一人一貓便坐在了上面。
“朕今天若是把素錦送去太醫院，太皇太后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暗中除了她。”他雖答非所問，卻解了卜可心中最大的一個結。
不等卜可開口，他又接著道，“朕沒想到你靈力增長的如此之快，雖然這是好事，但宮裡頭都藏著許多看不見的眼睛，南宮渝同朕在一起，她當時就已經懷疑風咒為你所施，一旦她轉告鬼宗就會加快計劃的程序。”
“你一直沒揭穿南宮渝是想透過她探知鬼宗的目的？”卜可蹲在他身邊，大大的尾巴將自己的四隻爪子圍起來。
秦梵眼中一亮：“朕的小貓有長進，鬼宗的目的我現在還沒摸清，但他們要得到你是不爭的事實，他們在等，等恰當的時機……”
“就因為我是陰女？命格不好也是件苦惱的事情。”卜可望向那輪月牙兒似的月亮，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兒。
這一夜，她和他坐在屋頂上，他時不時側臉看看她，她是不是仰起小小的腦袋。遠遠的望去，一人一貓背影彷彿與夜幕和彎月融成一幅恬靜溫馨的水墨畫。
天空灰暗，漫地沙塵，無論是空中抑或是地面，幾乎看不到生命存在的跡象。
鬼域除鬼宗地位最高之外，其次便是他下面的幾個分宗，其中之一就是西陵鬱掌管的西焱殿。
冷風呼嘯，巨石之上站著一黃一紅兩名女子，黃衣女子身材偏瘦，臉色也微微蒼白，而紅衣女子眉間畫了一朵薔薇，迎著冷風站立，任由自己烏黑的長髮在風中翻卷飛揚。
黃衣女子伸手扶住巨石：“曾經我以為活不過十五歲，但當時流星尚在我身邊，我強撐著活下去，流星死後我恨不得就跟著他一道去了，但鬱君救了我，讓我變成血族得以重生，還讓我換了新的身份。原以為我是聖女，所以鬱君他待我是不同的。”
“但現在，我才發現自己似乎想錯了。鬱君將那個女人帶回來後，竟用五根指骨請來鬼醫替她換肝脾，一個撐死活不過一年的女人，值得他花那麼大的代價？指骨雖然可以再生，但需要耗去鬱君一大半的元氣，現在他已經到了只能靠吸食我的血液來維持法力的地步。”
薔薇聽得怔怔，她早就知道閉月喜歡鬱君，卻沒想到她已經陷得這麼深。
“你知道她的來歷嗎？”閉月偏頭看向她。
“我只聽鬱君喊過她的名字，似乎叫孟傾舞，是秦梵身邊的人，鬱君將她帶回來應該是另有目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真的是這樣嗎……”閉月哂笑，以前鬱君閒下來的時候會找她下下棋，讓她替他磨墨，但現在除了吸血，鬱君就沒再找過她，而且對她似乎越來越不滿。
西陵鬱剛吸完血，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瞳孔也由黑色漸漸變成
酒紅色，他半倚在門廊上，透過敞開的窗戶，靜靜的睨向房間裡躺在**的女子。
自從他將她帶來自己的住處，她便經常這樣側躺在**，黑色長髮在繡花枕頭上暈開，像潑開的濃墨，淡紫色的長裙層層疊疊，裙角繡著怒放的水仙，因為剛換過肝脾不久，她巴掌大的臉蛋兒此刻顯得蒼白沒有血色，午後的陽光灑在她的精緻的臉上，彷彿漂亮的瓷娃娃。
她不該哭著求他放她回去嗎？或者倔強的絕水絕食不接受他的恩惠慢慢死去？
她的種種行為都出乎他的意料，讓他越發捉摸不透這個女子。每天三餐她都不落下，即便知道自己只能活一年，她每天依舊早起做她自創的無聊養身操，看到受傷的妖鬼還傻乎乎的給他們治傷。
是他看低了她的價值還是她自以為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她不過就是皇宮裡的一個醫女，頂多只有那隻小貓會想著救她出去。她這個牌，對他來說可留可棄，她的命完全由他來支配。
他終於耐不住性子，隔著一扇紙窗，開了口：“你每天這樣躺著在想什麼？”果然，他的耐心無法同她相比。
傾舞輕笑了一聲：“我知道自己這條命對你來說不值什麼錢，但對我自己來說即便只剩下一天，我也會珍惜。”
西陵鬱微微一怔，只聽她接著道，“對你來說取他人性命不過是一場殺戮的遊戲，其實在你們心裡，一定覺得活著比死亡更痛苦吧！西陵鬱，我勸你還是打消拿我威脅卜可的念頭，只要再見她一面，我會親自結束自己的性命，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他微抿著薄脣，酒紅色的眼睛慢慢褪回黑色，斜陽之下他一身黑衣顯得身軀頎長：“一個才相處不久的孤鬼而已，值得你付出自以為珍貴的性命？”
“為什麼不？”她忽的抬眼，眼神清亮如月，“你不理解那隻能說明你的可悲，活這麼久都沒有遇到一個讓你交心的物件。”
說完，她垂下眼瞼，闔上了美目。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右手一抬，將一個東西從窗戶扔到了她的**。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倏地睜開眼睛，一隻黑色的小鬼坐在了她的枕頭邊兒。這不是她早上出去散步在路邊救下的小傢伙嗎？
黑色的水滴狀小傢伙只有兩條胳膊，它啾啾叫了一聲，便鑽進了她的長髮。
在來鬼域之前，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的妖鬼，小傢伙體形不大，還抵不過她的手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圓又大，看著十分討喜。小傢伙摸起來光滑柔軟，一看到她便“啾啾”的又蹦又跳，那圓鼓鼓的肚皮像吃撐了似的。
西陵鬱發現她救了它後不是把它扔出去了嗎？為何還帶在身邊，現在又把它帶給她？她實在搞不懂這個古怪的男人在想些什麼。不過他想什麼與她無關，他把它送給她，她就不會輕易再還給他。
“還以為你多成熟，原來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他看著她此刻逗弄小
鬼的欣喜模樣，輕輕的哼了一聲，卻破天荒的移不開眼。
突遼國言出必行，才過了八日，二皇子赫連雲染便帶著一隊人馬趕到了大徽。
赫連氏乃突遼皇族至高的掌權者，而這名二皇子在突遼也是出了名的厲害人物，此次來大徽皇宮，總共不過十幾個人，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還帶了自己新納的側妃，據聞這位側妃貌美傾城且一身才藝了得，是赫連雲染最寵愛的妃子。
按照大徽國的禮儀，鄰國皇子來訪須得親自迎接，但秦梵只是自個兒坐在大殿裡，派了自家的兩位丞相前去。
突遼國長期過著遊牧的生活，百姓大都沒有固定的居所，就連突遼國的皇宮也設了好幾處，皇宮雖多但每座都不大，赫連雲染在兩位丞相的帶領下，在大徽皇宮裡繞了小一小圈兒，不由暗歎大徽國皇宮的巨集偉壯闊。
李滿全擅長察言觀色，瞟了幾眼赫連雲染便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不由笑著道：“二殿下方才走過的路不過是皇宮的一角，二殿下要是有興趣，明天本相可以帶你參觀下其他地方。”
赫連雲染輕輕一笑，回道：“李相客氣，皇宮的設定基本千篇一律，要參觀還是出去看看外面遼闊的風光更好。”
臭突蠻子，剛才還一副羨慕的不得了的樣子，現在卻在那兒裝高傲。李滿全腹誹一番，面上依舊掛著笑，同方萬景領著他們直接去了安排好的住處。
“陛下是不是經常政務繁忙？”赫連雲染略顯不滿的挑了下眉。
兩位丞相愣了下，一時之間不該如何回答。他們誰也不敢告訴這位突遼國皇子，他們的陛下現在正帶著小貓和雪狐在蓮池釣魚……
“二殿下有所不知，大徽國疆土遼闊，每天各地都會有或大或小的事情發生，陛下的書桌上全都是各地呈上來的奏摺，前幾日南邊洪澇之災不斷，陛下現在正同幾位大臣商議洪澇之事。”方萬景充分利用前幾天自己剛替陛下批閱的上報災情的奏摺，樹立起皇帝陛下的高大形象。
“方相所言極是，陛下這些天因為這件事操勞過度，本打算親自迎接二殿下，但因著急事在身又過於疲勞，怕影響二殿下的初次印象。”李滿全趕緊接著道。
方李二相平日裡爭吵不斷，但對外卻出奇的一致，正應了那句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利益所趨，敵友可以相互轉換。
赫連雲染這才稍微舒展了雙眉：“原是如此，本殿就想大徽的陛下也不是那種不懂外交禮儀的人。”他這話雖說的和和氣氣，但誰都聽得出其中的不滿之意。
李滿全心中冷哼，區區一個突遼蠻國的二皇子來我大徽皇宮還如此囂張，就算是他老子來了，陛下也不見得會親自迎接。
“大徽乃禮儀之邦，不像某些小國整日只知道打打殺殺，盡做那些匪徒做的事情。”李滿全毫不客氣的反擊。
赫連雲染眼中的一抹利光稍縱即逝，抬眼睨向不遠處的客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