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46章 茅廁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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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_第246章 茅廁的鬼
毫無意外的，她的臉色變了變，頹喪又緊張。
“你就不能說點好的事情？好不容易來了彌羅這麼美的地方，心情完全被糟蹋了。”卜可扁扁嘴巴，輕哼著。
這一路她也擔心過，但適時往好的方面想會讓心情好些，所以她一直將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彌羅的美景上，希望能過得舒坦一點，心情好了鬥志也高昂些，但秦梵這廝就喜歡沒事兒的時候來一句令人沮喪的話。
誰會跟蹤他們呢？是從鬼域就開始跟蹤的還是在彌羅才跟蹤的呢？
“不想了，越想越不舒服。”卜可說著，隨手抓了快糖酥往嘴裡送，耷拉著腦袋趴在桌面上，“先吃點東西解饞。”
看著她吃的滿足後絢爛如花的笑靨，秦梵的目光深了深，長臂橫過去撫上她的背，怕她吃的噎著：“回去後，你乖乖待在宮裡，先住孟傾舞那邊，等我娶你。”
卜可嘴裡的糖酥還沒嚥下去，就抬起頭：“秦梵……”
聽她突然嚴肅起來的語氣，秦梵微微皺了下眉：“嗯？”
卜可放下手中的糖酥，嘴裡的也吐到了油紙裡：“你知道娶字何解？”
他牽了脣角，想抱她入懷，卻被她擋開：“將心愛的女子接到家中，從此白頭偕老。”
“可你不止一個。”冷冷的哼了一聲，卜可繃了小臉。
遲疑了片刻，他放輕了語調：“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但最愛的始終只有一個。”
忽的她嘆息一聲：“也許我的觀點在你們看來很奇怪，但我還是想說出來。成親這種事情，就像乘坐一艘小船，順著河流往前，各自坐在一端才能平衡，如果船破一起沉默，下雨了一起淋溼，沿途風景一起看，要是其中一端多了一個人，便會失衡，不要說她在你心裡多重，那只是在你心裡，實際上你那頭的重量沒有變化。”
屋子裡的光線不怎麼亮，她認真起來的樣子令他怔神，此時的她滿臉都是憂鬱黯然，似乎失落又無奈。
不由自主的，他抬手輕撫了下她的頭髮：“其實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
卜可抬起水靈靈的眸子，清澈中帶著幾絲悵然，微微一眯：“和紫絮有關，是也不是？”
他沉下眸子，沒有立即作出回答。但卜可能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男人緊繃的身子，還有那眼底閃過的無奈……
心裡猛地一窒，她已經猜到了一些。
從她給他說成親的看法時，他的面色就變了又變，也許他自覺隱藏的很好，但和他長期相處後她多少能揣測到一些，此時他漆黑沉重的雙眼裡暗湧著濃霧，看不真切。
“卜可……”
聽著他喚她的名字，她心裡好似被刀子絞了似的。
“你不在的那些天，紫絮差點就死了。”他的食指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低了嗓子，將那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原來從那場大火之後，宮中許多大臣突然一齊覲見要他娶紫絮，大臣們認定那場大火乃百年來大徽皇宮的一場大
災，只有娶了始皇后的傳人才能改變運勢，大徽皇宮才能平安興隆。
秦梵當場便拒絕這個要求，大臣們便在門外跪了三天三夜，三天後，紫絮的丫鬟杏子匆匆找到他，說紫絮怕給秦梵增加壓力試圖割腕自殺，幸好被及時制止撿回了一條命。
當時紫絮命懸一線，他要是不答應婚事，她便沒了活下去的意志和希望，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允諾娶她為妃。
聽完他的敘述，卜可只能用“狗血”兩字來形容，紫絮的目的簡直再明顯不過了。
“所以你會在同一天娶她？”卜可瞬間滿心滿眼的涼意。
秦梵垂下眸子，眼底是苦澀：“嗯。”
陡然，她的心好似從高空直接被拋入萬丈深淵，瞬間摔得七零八碎，就連周身的空氣也變得冰冷異常，凍得她渾身僵硬。
許久，她才低聲嘆道：“真是一件大好事……”
倏地，她抬起眼來，定定的瞧著他，“秦梵，你永遠不知道我追求的是什麼。”
她追求的其實很簡單，只是在這個時空，卻很難實現，而身為皇帝的他更不可能做到。
他深深蹙著眉頭，沉默著看了她良久，薄脣繃出僵硬蒼白的弧度，面前的她似乎正在遠離他。
終於，他謹慎的開口：“你是朕的皇后，她只是個妃子。”
他的語氣並不覺得自己有錯，聽得卜可心情又冷了幾分，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了下來。
生氣？更多的是無奈。恨？她沒有那麼深情。現在的她除了覺得冷，還是冷，連著笑容也冷的厲害，嘴角掛著的笑意盡是自嘲與諷刺，諷刺的是她自己也是他。
察覺到她寒冷的神情，秦梵微微眯眼，不說話時的她比說話時的她更令他擔心，得不到迴應，只有良久的沉默，心生不安。
“嫁給簡雲澤總是好的，起碼他身邊還沒有一個妻子。”她哂笑著出了聲，“誰稀罕你的皇后，只是個聽起來冠冕堂皇的稱呼罷……”
話沒說完，秦梵黑眸深深，猛地吻了上來。
“放……唔……”含含糊糊沒罵出來，就再次被他堵住了嘴。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放開她。
卜可氣得吭哧吭哧喘著氣，瞪了他眼，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張嘴就咬了上去。
重重的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呼氣聲跟他的悶哼纏在一起，一直咬到牙酸了，她才不甘心的鬆了口。
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兩排深深的牙印，秦梵嘴角一抽。
他臉色變都沒變，看來自己咬得輕了，剛準備再咬他幾口，卻聽見他徐徐道：“卜可，你聽話好不好？只要你耐心等一等，朕絕對不會只讓你做個空有稱呼的皇后，你心裡想的朕清楚，在此之前你就乖乖等著做朕的皇后，如何？”
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他這句話準確無誤的觸到了她的軟肋，為什麼每次把她激毛了又給她打一針定心劑？
“什麼意思？”她淡淡瞄了他一眼，半哼半嘲。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誠懇的視線膠在她身上，令她心煩意亂。
揉了揉太陽穴，卜可以為自己正在做夢，要不然秦梵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呢？畢竟剛剛他才說要同時娶紫絮為妃。
秦梵神色嚴肅認真，一臉正經的對著她的腦門彈了一下：“你在想什麼？”
卜可疼的一抬眼，出口就道：“想你妹！”
“朕的妹妹是涅雙，你居然會想她。”他側了側腦袋，困惑的看著她。
“……”卜可又揉了揉太陽穴，算了，罵他他都不知道。
翌日一早，他們便離開千水洛瑤的住處，既然想多瞭解彌羅城的情況，就要多打探點資訊，無論是大徽還是彌羅城，人員最複雜訊息最多的地方當屬本地的茶館客棧之類。
卜可和秦梵坐在最下面的大廳，點了幾道普通的家常小菜，又要了一一壺茶。
瞄了眼隔壁桌上的吃食，胃裡登時翻江倒海一股腦湧到了嗓子眼，幸好憋得及時，不然已經吐了一地。
“看習慣了就好。”秦梵面無表情的倒了杯茶遞給她。
說起來輕巧，再怎麼看也看不習慣啊，他們桌上都是些青菜蘿蔔，雖然寒酸了點，但起碼是正常人吃的東西，但隔壁那桌上哪裡是什麼飯菜？
黑釉瓷盤中的腐肉惡臭撲鼻，爛肉上的**如同紅色草莓汁都快淌到桌面上，腐肉上佈滿一個一個黑洞，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像摳了蓮子的蓮蓬，而那些黑色小孔中正爬出來許多白色的蛆蟲，蠕動著軟白的軀體，鑽來鑽去。
而坐在桌子邊的兩個妖鬼正扒著裡面的蛆蟲往嘴裡送，就好像在吃什麼世間珍羞，吃得津津有味。
那兩個妖鬼與平常見到的有所不同，應該是自己沒見過的種族，頭上喜歡扎著稻草，舌頭很長很長拖在外面，眼睛四周凹陷的很深，還有濃重的黑眼圈。
看了這畫面後，再怎麼餓，卜可也吃不下東西了，她揪了下秦梵的衣服，小聲道：“我們換個地方吧，快被那桌臭死了。”
秦梵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臉淡定：“茅廁鬼，所以很喜歡臭氣熏天的東西，越臭越喜歡，就喜歡吃那些東西，不過不會傷害人。”
她當然不是害怕這什麼茅廁鬼，只是對那噁心的東西受不了。
“要不換個位置？”她乞求的看著他，眨了眨大眼睛，希望他能動容。
“你確定？”秦梵伸手指了指前後的幾個桌子，“水鬼愛吃在水裡泡好幾天的雞肉，那邊的花瑤族女子就喜歡吸食花粉，不過她吸食的花粉都含有劇毒，很難保證不飄到我們那兒。”
順著他手指指過的地方一一望去，果然都是在吃些稀奇古怪或者噁心的東西。
正想再開口讓秦梵離開，茶館的小二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小二也是妖鬼，還是隻煞鬼，他站在他們面前，臉上帶著笑意：“二位今晚可要在本店住宿？”
住宿？卜看疑惑的看著小二，面上微微一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