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30章 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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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_第230章 那個孩子
傻子被她戳的往後一個踉蹌，後背撞到桌沿，黑黝黝的臉委屈的皺起來，指著芙蓉女指尖的油：“明明就是你，你看不起我們，你看你的手上還沾了一小塊茄子皮！”
傻子雖然腦子不靈光，呆呆的，但眼睛尖的很，一下子就發現了她手上的東西。
眾人一看，果然如那傻子所說，再看看地面的茄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哪有女孩子家用手抓茄子吃的？恐怕就是扔那裝著茄子的碟子時沾到手上的。
卜可半睜著眼睛，假裝疼的哼了哼兩聲，慢慢爬起來：“好，好疼……”
這下圍觀的客人都望著芙蓉女和魯曼珊指指點點起來，嘆息一片，再望向卜可他們，眼神中充滿同情。
一位老者走上前，對著芙蓉女直搖頭：“人家雖然長得不好看，穿的也不好，但起碼安安分分的吃飯，你們怎麼能瞧不起別人就下毒手呢？”
“就是啊，長得這般好看有什麼用，心腸這麼壞，還不如人家傻子和醜子呢！”
魯曼珊看著對面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卜可，咬了咬牙，解釋道：“我們確實沒有故意絆倒她們。”
但她說的話根本就沒人信，傻子那真實的不得了的表情，加上卜可又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縮在後面的模樣，誰看了都覺得是受害者。
芙蓉女氣的臉色發青，拔起腰間的佩劍就想衝到卜可跟前，卻被魯曼珊及時制止：“你現在要是這麼做，我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不清了。”
“你放開我，我要給她們點教訓瞧瞧！”芙蓉女掙扎著想要上前。
“不行！”魯曼珊強拽著她匆匆往樓下走，“怎麼說也是你自己先去找他們麻煩，我們理虧在先，走吧，狀元酒樓的老闆娘跟很多人認識，還是不要惹是非的好。”
就這樣，芙蓉女被魯曼珊半拽半勸的下了樓。
方才還陽光明媚的天空，這回兒卻被一大片飄過的烏雲遮住。
尚書府的房舍陷入影影綽綽的陰暗之中，門口的侍衛看見停下的馬車，走上前來。
徐圖和範佟立即從馬車前頭下來，一人一邊掀開車簾。
秦梵半彎著身從裡面下來，站在侍衛面前，不怒自威。
驅車的風玄七一個輕躍便來到他們跟前，手裡握著一塊金色龍紋令牌。
那兩個侍衛瞧見，登時嚇得跪了下來，剛要磕頭行禮卻被秦梵制止：“開門，朕要去尚書府喝喝茶。”
兩個侍衛驚疑的對望一眼，旋即恭敬道：“陛下，請容奴才先進去通報一聲。”
秦梵一抬手：“不必了，開門吧。”
侍衛心驚的緩緩起身，不得已上前開了門。
書房裡，薰著檀香。
司徒易進來之時神色略顯倉皇，他彎腰拍拍兩膝，跪下：“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秦梵擺了擺手，“不用拘禮，朕只是路過尚書府，進來討杯茶喝而已。”
“是，陛下。”他起了身，垂著腦袋坐到一邊。
風玄七就站
在一邊，肅殺清冷的黑衣，渾身透著冰冷的氣息。他的目光從司徒易進來開始變落在另一個人身上，隨同司徒易一道進屋的灰褂少年。
這少年他竟然見過，在哪兒呢？他想了想，思緒回到滄水縣的經歷。
黑眸一深，他暗歎一聲：原來是那個孩子。
只不過這孩子身上的氣息與先前很不相同，絕對不屬於妖鬼的，更偏向於魔，而且魔性很強，這孩子是個什麼來頭？
秦梵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孩子，才十二三歲的模樣，但眼中滿是成熟老練的精光。
須臾，一個小廝端著茶水進來，司徒易親自端過來遞給秦梵。
他掀開盞蓋，淺淺啜了幾口，將盞子擱到一邊。
這杯茶喝的極慢，極緩，又分外安靜，書房裡誰也不敢吱聲。
似乎是喝的差不多了，秦梵站了起來，慢慢踱到書架跟前，拿下上面擺放的一顆玲瓏剔透的玉石。
“做大事之人，須得惜才愛賢，萬萬不得留奸佞小人在身邊，輕則仕途墮落，重則挫骨揚灰。”
司徒易聽得心驚膽戰，震撼不已，陛下這話的意思實在難以揣測。明日就要前去南嶺，今日陛下突然造訪，何以說這番話，難道他身邊有什麼奸佞小人？
摩挲著玉石，秦梵的目光微微側向那灰衣少年，又將玉石放了回去：“這東西不錯。”
司徒易小心的回答：“此乃和田良玉，微臣的東西再好，都不如陛下的眼光好。”
忽的，秦梵冰冷的視線定在那少年身上，一步一步徐徐走近。
司徒易看見秦梵奇怪的舉動，不明所以，忙上前介紹：“陛下，這是微臣府上的侍衛總管，別看他年紀小，倒是一身好功夫。”
“哦？”秦梵露出微微驚訝的神情，這回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灰衣少年，“長得倒是眉清目秀，要不這樣吧，隨朕一同來的侍衛也精通武藝，不如讓他們二人小小比試一場。”
他這句話雖是問的司徒易，但司徒易卻聽得出來他的語氣是在命令，容不得他拒絕。
尚書府的後院有塊空地，兩人的比試被安排在這裡。
少年的武器是把大刀，用白布纏著背在身上，曾經亂糟糟的頭髮都束在頭頂，灰衣黑靴，眼尾一顆淚痣。
風玄七從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話做事殺人皆是如此。
他一上來就拔了劍，兩步踏到中央，然後提著劍一聲不吭就向少年捅了過去。
司徒易被風玄七魯莽迅速的攻擊驚住了，這氣勢和速度哪裡是常人能媲美的？他看著自己的侍衛總管，擔心起來。
他出手極快，雙手握劍，高高抬起，指尖聚氣注入劍身，要是被他這劍砍中必死無疑！
少年察覺到對手的強勁，眉毛一攏，疾步後退，後腳跟墊在圍牆上，借力一個翻身，堪堪避開這一劍。
風玄七這一劍威力太大，司徒易呼氣之間，就見自家府上的圍牆被捅了個大窟窿！
氣從劍身回攏，流回體內，劍身抽回，甚至沒帶出一點
碎屑，牆體的碎末完全被他的劍氣在剎那間抹滅！
“輪到我了。”少年嘴角輕彎，拔出大刀，纏在刀身上的白布一圈一圈自動解開，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聚氣，準備直接放大殺招。
風玄七微微眯了眼，身形不動。
少年提著刀朝他筆直的奔來，忽的又中途左右閃突，風玄七的眼珠子隨著他快速的動作不停轉動，雙臂突然猛地一震：“我看到你了。”
這兩人的打鬥實在詭異，看的司徒易目瞪口呆，印象中蘭羽這孩子的本事沒這麼大啊，怎麼突然變這麼厲害了！震驚歸震驚，但他心中卻是欣喜萬分的，有蘭羽在身邊保護自己，又為自己出謀劃策，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司徒易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聽身邊的陛下輕喝一聲：“到此為止。”
天空閃過一抹黑影，回頭間，黑衣少年已經穩穩的站在了陛下的身後，除了那雙眼睛詭異的有點紅，和比試之前沒什麼區別。
緊接著，蘭羽也出現在了他身邊。
秦梵淡淡瞥了眼灰衣少年，雙手負在背後，走上長廊，司徒易趕緊跟在了他身後，垂著腦袋沒說話。
“尚書大人這侍衛總管真是曠世奇才，連朕都自愧不如。”
司徒易聞言，心下頓驚，旋即謙卑道：“陛下這是何話，陛下乃九五至尊，這天下之間哪有誰能位於陛下之上。”
秦梵輕輕挑了下眉：“你知道就好。”
話音落下之間，有如寒霜侵體，凍的司徒易打了個冷顫。
出了尚書府，坐在馬車裡，秦梵的眸色黯了黯。
“殺掉他，需要多久？”
坐在對面的風玄七看著窗外，嘴脣微動：“不好說。”
“是魔物無疑，不過你好像隱瞞了朕什麼。”秦梵左手搭在大腿上，一根一根有序起伏。
“不想說。”風玄七看了他一眼，“這事情跟你無關。”其實他是想說這事情跟他自己和卜可有關，從皇宮逃出來的那些天，只屬於他和卜可。
秦梵並不惱，風玄七對他來說亦師亦友，也是最值得信任的部下，只是如果牽扯到卜可，他也不會相讓與他。
等人顯得很漫長，兩個時辰的時間卻猶如過了一整天。
好在狀元酒樓的事情沒有鬧大，好似中間突然冒出來的短暫插曲。
同秦梵會和後，馬車並沒有直接回宮，傍晚的帝都漸漸漫起朦朧的霧霾，下起了綿綿冬雨。
城中的青石板街，路邊的燈籠輕輕飄搖，籠罩在霧中的燈光氤氳淒冷，大多數人家都關了門窗。
傻子跟風玄七、徐圖、素錦等人坐在馬車外面，徐圖撐開前面的油布，幾個人才沒淋到雨。
馬車內，只有秦梵和卜可面對面的坐著。
知道外面在下雨，卜可坐不住了，這冬天晚上的，其他人都在外頭不是很冷？她想掀開窗子喊他們上來，卻被秦梵給拉了回來。
“老老實實坐著，馬車裡坐不下那麼多人。”秦梵一下子就把她掀到自己的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