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防人之心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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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防人之心不可無
第114章 防人之心不可無
顧童啟動車子，駛上道路，韓琪很活躍，主動唱起了英文歌給她們聽。顧童和艾麗不時被他的可愛逗笑，對於他已經毫無抵抗，如此天真可愛的孩子，她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已經是韓雨柔用來複仇的工具。
到了溫泉山莊，韓琪和顧童、艾麗已經混得很熟，甚至把他的小姨都忘到了九霄雲外一般，提都不提起她了，他奶聲奶氣地叫顧童“阿姨”，叫艾麗“姐姐”，把兩人纏得心都酥了。
雜誌社的人到齊後，大家先聚餐，韓琪堅決不和韓雨柔坐在一起，而是膩著顧童，寸步不離。
韓雨柔不住向顧童歉意地頷首，弄得顧童反而有點不自在，明明是真心覺得韓琪可愛，真心喜愛，反倒好像是做給誰看似的了。
她趁著沒人注意時，把韓雨柔喊到一邊說：“你別老是這副樣子好嗎？孩子跟我們大人的恩怨毫無關係，我對他就像對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樣喜愛，你不要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我知道了，顧童姐你人真好，真大度，謝謝你，我以後再也不對你胡亂計較了。”韓雨柔像是受了莫大的感動，眼淚汪汪地說。
顧童淡淡地瞅她一眼，轉身繼續入桌吃飯，韓琪竟然給她的碗裡夾了好幾只蝦。
“阿姨，這個最好吃，你吃吧。”他乖乖地說著，伸手要幫她剝蝦。
“哎喲！琪琪自己吃嘛！”顧童笑著攬住他。
韓琪剝了一隻蝦，喂到顧童嘴裡，看著她吞下去後開心地問：“好吃嗎？”
“嗯！好吃！”顧童重重點頭。
同事們看著他們兩笑了起來，社長說：“顧主編，你和這孩子還挺投緣呀！”
“是啊！哈哈。”顧童摟著韓琪在他臉上蹭蹭。
吃完飯後，韓琪還是黏著她，她和艾麗帶著他到處逛了逛後，看到他眼神困頓，便想把他交給韓雨柔去，帶著他午睡，可是找了半天，也沒見韓雨柔的影子，不知道韓雨柔一會兒到底去了哪裡。
韓琪抱著顧童的腿不走了，依偎著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顧童不得不把他抱起來，回去她的房間。還沒走到房間，韓琪已經趴在她的肩膀睡著了，顧童把他抱進房後，輕輕放在**，想要掰開他緊緊箍著她脖子的手時，韓琪含含糊糊地叫了一聲“媽咪”，怎麼也不鬆開。
一聲“媽咪”，讓顧童的心都化了，她情不自禁低下頭，在韓琪的小臉蛋上輕吻了一下。
“媽咪。”韓琪抱得更緊了，他呢喃著，嘴角還帶著一絲甜甜的笑意。
“可憐的孩子。”顧童不忍心掰開他的手了，順著躺下去，挨著他睡下。
艾麗過來替他們蓋上被子，小聲說：“顧童姐，他和你真的挺投緣的呢。”
顧童微微笑笑，摟著韓琪睡下。艾麗悄悄出去了，顧童因為懷孕，容易犯困，很快便迷糊睡著了。
韓琪卻並沒有睡，他隔了一會後，陡然睜開眼睛，狠狠地盯著顧童，眼裡迸射著仇恨之火。
顧童渾然不覺，韓琪輕輕掰開她的手臂，移開一些，嫌惡地瞪著她，在鼻孔裡冷哼一聲。
他記著小姨的話，要讓顧童喜歡她，信任她，千萬不能暴露，所以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像是什麼事也沒有一樣，一動不動假裝繼續睡覺，不過他到底是小孩，裝睡時不知不覺便真的進入了夢鄉。
等到顧童醒來，他還在酣睡，顧童微笑著湊過頭去，仔細看他的睡相，卻見他小眉頭緊緊擰著，嘴巴一直在動，好像在做什麼惡夢。
“媽咪——”他突然伸手，揪住顧童的衣衫，尖叫一聲，“媽咪回來——”
“琪琪！琪琪！”顧童趕緊呼喊他。
“哇——”韓琪猛地坐起，懵懵懂懂睜開眼睛，看到顧童時猛然推開她，淒厲尖叫：“滾開！你害死我媽咪！你還我媽咪！”
顧童愕然，驚詫地看著他。
“你殺了我媽咪！我要給我媽咪報仇！”韓琪爬了起來，站在她面前，拽緊拳頭仇恨地盯著她哭喊。
“我沒有殺你媽咪！是誰和你說我殺了你媽咪？”顧童嚴厲地問他。
韓琪住嘴了，他帶著淚花盯著顧童，像是剛剛醒過來，好一會才回到原來的模樣，叫一聲“阿姨”。
顧童看著他，感覺他應該是在做夢，她緩和臉色，柔聲問：“琪琪，你為什麼說我殺了你媽咪？”
韓琪搖頭說：“我做夢了，夢到媽咪被人殺了，不是阿姨殺了媽咪。”他朝顧童撲過來，撲入她的懷裡大哭，“我想我媽咪了，我想我媽咪了——媽咪啊——琪琪想你了——”
聽著孩子淒厲的哭喊，顧童的眼淚潸然而下，她抱住孩子，輕輕嘆息一聲。
“叮咚——”有人按門鈴，接著傳來韓雨柔的呼喚：“顧童姐！顧童姐！”
“你小姨來了。”顧童抱著韓琪去開門。
韓琪乖巧地摟著顧童的脖子抽泣，開啟門時，韓雨柔看到他哭了，忙伸手抱他，一邊詢問：“琪琪，怎麼了？小姨在這呢！”
“他做夢了，嚇我一跳呢。”顧童把韓琪交給她，一邊似不經意地說。
“琪琪，你夢到什麼了？哭成這樣？”韓雨柔問韓琪。
“他夢到他媽媽了，醒來時指著我，說我殺了他媽咪，呵呵。”顧童淡淡瞅一眼韓雨柔。
韓雨柔怔了一下，隨後便伸著巴掌嚇唬韓琪：“琪琪！你怎麼能這樣亂說呢？”
“我沒有，我沒有說阿姨殺了我媽咪，媽咪——我要媽咪——”韓琪語無倫次地哭著。
顧童看著韓雨柔和韓琪，有點弄不懂韓琪到底只是單純地做了一個惡夢而已，還是這孩子是不是受了不正當的引導和教育，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相當可怕了。
“顧童姐，你不要疑心什麼，我不至於和孩子說什麼不利於他成長的話，他只是想她媽媽了吧。”韓雨柔低著頭，小聲說。
“我沒說什麼呀。”顧童看著她。
“謝謝顧童姐照顧琪琪，我們走了。”韓雨柔抱著韓琪匆匆離去。
顧童看著他們的背影，陷入沉思。韓雨柔的話，她感覺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艾麗過來了，看顧童怔怔的，問道：“顧童姐，怎麼了？”
顧童沒有說話，轉身進了房間，艾麗跟著進來，把門關上了。
“顧童姐，怎麼了？”艾麗坐到顧童身邊，要著她的胳膊問。
顧童將剛才的事情和她說了，艾麗掩嘴“啊”了一聲，小聲說：“顧童姐，那你要小心了！”她瞪大眼睛看著顧童，摸摸她的肚子問：“韓雨柔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吧？”
顧童搖頭，“不知道。”
“不管知不知道，你都要小心，從現在開始，凡是韓雨柔或者韓琪接觸過的食物，你都不能隨意吃！”艾麗嚴肅地說。
“嗯，”顧童微微點頭，皺眉嘆了口氣，“這樣刻意對待韓琪，會不會讓他覺得是種傷害？若是韓雨柔並沒有唆使他什麼呢？”
“顧童姐！你為了保護你的孩子，不能太善良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呀！”艾麗一臉語重心長的樣子，“我看你最好是離所有姓韓的人遠一點，免得受到傷害。”
“我注意一點就是，也許我們太多慮了呢，韓琪畢竟那麼小……”顧童無奈笑笑。
“嗯，為了孩子，你也是不得已了。”艾麗點頭。
晚飯時，餐桌之上，韓雨柔把韓琪抱在手裡，不讓他亂跑。艾麗拉著顧童的手，遠遠地坐在他們得對面。
“阿姨——姐姐——”韓琪看到顧童和艾麗，甜甜笑了，還甜甜喊她們，掙扎著想從韓雨柔懷抱裡跳下來。
“琪琪！不要鬧！和小姨在一起！”韓雨柔在他耳邊低喝。
“不嘛，不嘛，我要和阿姨姐姐一起吃飯。”韓琪鬧著要從她身上下去。
“琪琪！你若是不聽話，小姨就把你丟掉！不要你了！”韓雨柔抱著他，低聲恐嚇他。
韓琪一下子被她嚇住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小姨不要丟下我！小姨不要丟下我！媽咪——”
顧童一聽孩子叫媽咪就心酸，她不悅地瞪一眼韓雨柔說：“韓雨柔！你怎麼這樣嚇唬孩子！他失去父母，本來就沒有安全感！你還說這樣的話嚇他！”
韓雨柔趕緊向顧童道歉：“對不起，顧童姐，我疏忽了，都怪我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對不起。”她一邊說著，一邊把韓琪抱起來，到一邊去哄他。
韓琪一直哭鬧不休，社裡的同事們拿各種零食逗他也毫無作用，他一直哭著要“媽咪”，哭到聲音都嘶啞了。
顧童被孩子哭得心慌意亂，想出去靜靜，她剛起身離席，韓琪卻掙脫開韓雨柔，朝她跑了過來，張開雙臂抱住她的腿。
“阿姨媽咪——”他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顧童心軟，蹲下來摟著他，柔聲哄他：“琪琪乖，不哭了好嗎？阿姨帶你去喂小魚兒好不好？”
“好！”韓琪竟然止住哭泣，抽泣著點頭。他緊緊抓住顧童的手，好像生怕她把他丟下。
艾麗忙過來，牽住韓琪的另一隻手，她時刻跟在顧童身邊，高度警惕。
韓琪跟著顧童出了飯廳後，乖乖的不哭了，溫泉山莊的景緻很好，韓琪到外面後似乎忘了之前的傷心，在花花草草間蹦蹦跳跳玩耍去了。
顧童買了點魚食，帶著他去餵魚，韓琪看著魚兒搶食，高興得拍著手又笑又跳，一臉的天真可愛。
顧童一直看著他，想著韓琪午睡醒來時，應該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艾麗和韓琪玩耍一會，故意拉著他問：“琪琪，你小姨有沒有和你說過你媽咪的事情？”
韓琪還沒回答，顧童已經變了臉色，不悅地喝住艾麗：“艾麗！”
韓琪提到“媽咪”，嘴巴一撇便哭了，他搖著頭說：“小姨不說媽咪，我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就找不到媽咪了，我看到她的照片和外公外婆的放在一起，小姨說外公外婆已經死了，我媽咪是不是也死了呢？”
顧童和艾麗面面相覷，對於孩子這個問題，她們都不知怎麼回答了。
韓琪繼續哭著說：“我老是做夢，夢到有人殺了我媽咪，阿姨，你告訴我，我媽咪是不是被人殺了？”他拉住顧童的手，哭著問。
顧童忙搖頭，“不是，不是，你媽咪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也許哪天就回到你身邊了。”
“真的嗎？我媽咪還會回來嗎？可是她為什麼去了那麼久？她把我丟在鄰居家後，就一直沒回來，我好想她，她不知道嗎？”
韓琪可憐巴巴地看著顧童，讓顧童陣陣心痛。這些大人造孽，最終卻讓無辜的孩子承受痛苦呀！
“琪琪，你看！好多魚等著你來餵食呢！”艾麗喊一句，想轉移韓琪的注意力。
韓琪回過頭去，顧童忙牽著他走到池塘邊，把魚食給他，讓他丟下去。韓琪看到魚兒游過來，注意力果然被轉移，眼淚未乾，他又笑了起來。
玩了一會，天黑了，山莊的燈都亮了，社長正帶領著大家張羅著上山，準備篝火晚會。
“琪琪，快看這個，漂亮嗎？”韓雨柔拿著兩個小動物造型的氣球跑過來，遞給韓琪。
“漂亮！”韓琪開心地揪住氣球的繩子。
“不能鬆手哦，鬆手就會飛了！”韓雨柔叮囑他。
“我知道了！”韓琪抓緊氣球的繩子。
顧童過來，蹲下身子幫他把繩子綁在鈕釦上面，笑著說：“這樣就不會飛跑了！”
“嗯麼~”韓琪在顧童的臉上狠狠親了一下。
“哈——”顧童被他親的笑了起來，牽著他的手上山。艾麗還是跑過來，牽住了韓琪的另一隻手。
韓雨柔跟在她們身後，不斷叮囑韓琪要乖乖的。
“小姨！你好煩哦！我會乖啦！”韓琪被她嘮叨得不耐煩了，回頭嘟嘴看著她。
“好了好了，小姨不說了。”韓雨柔只得捂住嘴巴。
“你不要跟著我嘛，你去和別的叔叔阿姨玩啊，你不是每天都說，我老是纏著你，讓你好煩嘛，我今天不纏著你啦——”韓琪甩開顧童和艾麗的手，跑到韓雨柔面前，伸手推她，嘟著嘴嚷嚷。
韓雨柔難堪地笑著說：“我哪有煩你！那是小姨隨口亂說的！”
“反正你有說！”韓琪還是推她，不依不饒的。
韓雨柔只得站住腳說：“好吧好吧，我不跟著你，你要聽話哦，小姨正好有點肚子疼，小姨回房間去休息一會。”
“我會聽話。”韓琪轉身跑到顧童身邊，抱住她的手臂。
韓雨柔很抱歉地看著顧童說：“對不起，顧童姐，要麻煩你照顧一下他了，我肚子很痛，就不上去參加晚會了，我去房間睡一會。”
“好的，你去吧。”顧童牽著韓琪，點頭答應。
韓雨柔又叮囑韓琪幾句，才轉身走了，顧童和艾麗繼續牽著韓琪上山。
到了山頂的平地，社長和同事們很快燃起了篝火，大夥們興致都很高，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不會節目的負責烤東西吃。
韓琪情緒很高，連續唱了幾首英文歌，還跳了街舞，把大家逗得歡呼鼓掌，一個勁誇讚。
顧童為他烤了一些吃的，小心照顧著他，自己一點兒也不敢吃，她倒不是像艾麗說的，防著韓琪，她是怕不小心吃壞肚子，影響胎兒。
韓琪玩得很嗨，吃得也很歡，顧童烤了幾串羊肉，看著他吃完後，都不敢再讓他吃了。
“琪琪，我們不吃了好不好？吃多了會肚子疼哦。”
韓琪搖頭，指著一串魷魚，一定讓顧童給他烤上，顧童沒辦法，只得給他烤了一串。
“我還要很多！”韓琪卻抓來一大把魷魚，一定讓顧童給他燒烤。
“哇！不能吃這麼多了！會拉肚子的！”顧童阻止，只拿了兩根出來給他烤上。
“不嘛不嘛，我都要！都要！”韓琪不聽話了。
艾麗跑過來，虎著臉看著他說：“琪琪不乖了嗎？”
韓琪看看她，“哇”地一聲大哭，把手裡的魷魚全都丟在地上。
顧童皺眉看著他，批評說：“琪琪！你這樣就不乖了哦，怎麼可以把它們丟了呢？阿姨不讓你吃是怕你吃太多，消化不了肚子疼。”
韓琪突然任性了，他根本不聽顧童的話，對著丟在地上的魷魚一頓亂踩，顧童去拉他，他竟然對著她拳打腳踢起來。
雜誌社裡其他的人正玩得開心，誰也沒有注意他們，艾麗怕顧童被韓琪傷到，從背後把韓琪死死抱住。
“韓琪！不許這樣！小朋友不聽話，老師會批評你！”艾麗不知道怎麼嚇唬他，把老師都搬出來了。
顧童為了不讓他吵鬧，不得不又拿了一串乾淨的羊肉，哄著他說：“再烤一串好不好？琪琪要乖，不然吃壞肚子，護士姐姐會給你打針哦，打針好痛的！”
韓琪根本聽不進去，哭著叫“小姨”了。
“我要小姨！要小姨！”
艾麗只得對顧童說：“顧童姐，我們把他送到韓雨柔那去吧，根本搞不定他了！”
“好！”顧童同意，手裡那串羊肉也不烤了，想和艾麗一起去牽著韓琪。
韓琪一屁股坐在地下，兩腳亂踹：“我要小姨，艾麗姐姐給我去找小姨！”
艾麗無奈，對顧童說：“我去山下叫韓雨柔上來，你再哄哄他，千萬不要被他踢到了。”
“我知道，你快去吧。”顧童點頭。
艾麗飛跑下山了，韓琪的哭聲也止住了，顧童問他還要不要這串羊肉，他搖了搖頭說：“不要了，吃飽了。”
“這才乖嘛，來，我們繼續來唱歌，好不好？”顧童趕緊表揚他，把他從地上拉起。
韓琪爬起來，甩掉她的手，蹦蹦跳跳地跑開了，顧童忙緊跟在他身後，生怕他跑丟了。
“琪琪！不要去那邊，那邊黑，有貓貓哦！”顧童看韓琪往沒修建的山頭跑，追在他身後喊他，想去抓住他，韓琪卻像條小泥鰍似的，抓也抓不住。
“我要看貓貓！我要看貓貓！”韓琪不顧荊棘荒草，往柵欄那邊跑去。
“琪琪！快停住不能過去了！”顧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不讓他再跑。
韓琪停住，回頭小腦袋猛地頂在顧童的肚子上，將顧童頂得往後趔趄幾步，然後被一棵樹根絆倒在地。
“我要看貓貓！”他繼續往柵欄那邊跑。
顧童摔疼了屁股，腿也被荊棘劃破，最恐怖的是，她感覺到肚子也一陣隱隱作痛，但看到韓琪已到了柵欄邊上，嚇得她不顧一切爬起來，踉踉蹌蹌去追他。
“琪琪！不要動！那邊危險！”她大喊。
韓琪站住了，纏在鈕釦上的氣球飛了出去，掛在柵欄外的一根樹枝上。
“我的氣球！我的氣球！”他又哭又跳。
顧童已到了他身邊，緊緊牽住他的手。她站穩腳，並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什麼流出，肚子疼好像也停止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琪琪，氣球我們不要了好不好？下去再讓小姨買新的，這個阿姨拿不到了！”顧童生怕韓琪再頂撞她，小心翼翼地和他隔著點距離問。
“不要！我不要！我就要這個！”韓琪甩掉顧童的手，固執地指著掛在樹枝的氣球哭鬧。
“不行！這兒太危險了！你快和我回去！”顧童去拽他的手。
“我不要你管！我要氣球！要氣球！”韓琪跳著躲開顧童，固執地想要去爬柵欄，撿他的氣球。
“等一下！不能爬！”顧童嚇得大叫，“我來！我來給你撿好嗎？”
韓琪這才乖乖地退回來幾步，等著顧童過去。顧童看看地勢，估摸著跨過柵欄應該就能扯到綁著氣球的紅線，柵欄那邊有一點點站腳的餘地，攀著柵欄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摔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按照想法行動，跨過柵欄後，攀著柵欄去扯氣球的線。韓琪突然一聲驚叫：“貓！貓！”然後身子猛地撞向柵欄，雙手推在顧童身上，把顧童推落山崖。
“啊——”顧童一聲驚叫，朝山下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