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馬連良劇藝評介(10)
冷宮歡 無限透視:翠玉美人 清宮:錯愛姻緣 薰衣草莊園 修仙那些年 替死者說話 娘娘在上 搶個少爺來壓寨 絕色悍夫太難馴 大隋皇朝
第84節:馬連良劇藝評介(10)
民國二十八年元月一日、二日,《春秋筆》在新新戲院首次推出。
首演之夕,出了一點小毛病,幸虧及時掩飾,未被觀眾發現。
原來在"殺驛"一場以後,馬連良改飾后王彥丞,化妝改名,由差官陪同,逃亡奔往前方檀道濟軍營。
這一場是悶簾〔二黃倒板〕"離店房逃至在天涯路外"。
二人上場後,馬接唱〔回龍〕腔"我好比喪家犬好不悲哀"。
下面再接原板"到如今家難投有國難在……"四句,然後差官接唱。
一日晚上,因為初演關係,馬連良唱回龍腔"我好比喪家犬"以後,後四個字忘了,張不開嘴,他用眼一瞪葉盛蘭,葉極機警而反應快,因為他知道戲詞,馬上接唱"好不悲哀",並且耍了一個巧腔,獲得熱烈掌聲。
臺下觀眾,因為初見此劇,還以為原排如此,〔回龍〕腔由老生、小生合唱,生面別開呢!其實,卻是馬連良臨時忘詞,葉盛蘭當場救火。
這個情況發生的時候,千鈞一髮,只有一兩秒的時間,臺上的喬玉泉(打鼓佬)和楊寶忠(琴師),都驚愕得張著大嘴,幾乎不知所措了。
葉盛蘭之急智與勇氣,難得而可佩。
而也可由此證明,唱戲非用好配角不可,必要時他有能力可以救你的命也。
前文說過,馬連良、程硯秋二人,新戲首演全連唱兩天,而首演之夕,必在前排第二排中間留幾個好座(第一排離臺太近,武戲時吃土),邀請劇評人看戲來"摘毛兒"(梨園術語,就是請挑毛病,批評指教之意)。
那時被邀出席的有汪俠公、景狐血、翁偶虹諸君,筆者也追隨驥尾,敬陪末座。
馬是由吳幻蓀招待,程是由杜穎陶招待。
《春秋筆》首夕散戲以後,吳幻蓀請教大家意見。
汪、景、翁諸位都世故很深,連誇極好,無懈可乘。
筆者那時還年輕,禁不住人家敦促,就率真地對張君秋的王夫人,表示點意見。
第一,那天他唱上落座以後,拿起針黹來做,再等王彥丞唱上回府。
筆者認為,在劇臺上表演縫紉,以平民婦女且花旦應工者為宜,如《拾玉鐲》之孫玉姣,《烏龍院》之閻惜蛟,王夫人系貴婦身分,又是青衣,以看書比較合適。
第二,張君秋那天穿藍帔,頭上包一塊粉紅色包頭,筆者也認為改用翠綠色包頭較為色彩調和。
吳幻蓀誠懇接受,轉告馬連良也欣然同意,第二天再去看,張君秋已經改正如儀了。
筆者所以舉此事例,只在證明,凡是有修養的大角兒,都是虛懷若谷,接受批評,因此才隨時進步,以趨成功的。
梅蘭芳、馬連良、程硯秋無不如此。
如果所會不多,而且故步自封呢,那當然成就也不一樣啦。
3.《臨潼山》。
這是採自《隋唐演義》,秦瓊義救李淵的故事。
演員分配是馬連良--李淵,張君秋--竇太真,劉連榮--楊廣,李洪福--秦瓊,蕭長華--解差樊虎,葉盛蘭和馬春樵飾楊廣帳下追趕李淵的俊醜二將。
這齣戲也是吳幻蓀根據老戲改編,但是演出效果不好。
馬連良曾赴兗州考據李淵服飾,新繡黃靠,用四方靠旗,於史有據;而此劇失敗就壞在方靠旗上了。
戲臺上武將扎靠,背後四面靠旗都是三角形的,這樣動作方便,起打時也利落。
背上四面四方靠旗以後,不但比較笨重,轉動不靈活;而起打時所佔空間較大,對方也不敢靠近他,怕碰了靠旗,於是就顯著鬆懈了。
要知道歷史與戲劇是兩回事,戲臺上的服飾,是一種表現劇中人身分的方式,國劇服裝,全是明朝體劇,演漢、唐、宋、元故事如此,演清朝故事也如此。
彭朋、施仕綸全是清朝官員,按說服飾應該頂子、翎子、袍褂,和《探母》的國舅扮相一樣了,為什麼仍舊穿蟒戴紗帽呢?這就是國劇服飾程式問題了。
馬連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他辦了方靠旗這麼一件糊塗事,頭一場演完就後悔了(這齣戲是二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首演的),因此,首演兩場完了,就掛起來不再唱啦。